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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许总惧内 ...

  •   “对啊,不过我算是看出来应该就表面装装哥俩好吧。”

      “是啊你也看见了吧,那信辉的许总连打个照面都没有。”

      “我看肯定是不对付,这种时候不就是个机会吗?”

      “咱可以借着晚宴这戏台,卖谢总个好……”

      ……

      晚宴的位置是把相结对合作的公司挨着,方便交流叙旧,互通信息,主位由众人默然给到缓步进门的谢朝暮。这种细节看似不重要,但要是你真占主位上了……那你最好拿得出服众的资格。

      否则甚至不需狮王出手,群雄便可将其拖下。

      也就是说,谢朝暮是不会去换位置的,许长时旁边的空位非坐不可。

      送枫作秋上车前,男孩只没有告诉谢朝暮最后一句话。大金狮子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但最后一句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在这个信息差下,谢朝暮不动神色,仍按照普通合作伙伴来处理就有点不占上风。

      许长时就如一个合作的乙方,毕恭毕敬帮甲方转菜添酒。而与许总吃过饭的几位狐疑,那向来严肃,四周的气场堪堪可与谢朝暮相较量的许长时已对身边人漏出不下三十个笑容。

      谢朝暮还算满意他看不出多熟络的笑脸,可他的眼睛清楚一一自己不敢与他对视过多。不慎相接便触底似弹开,减少眼神的交流,生怕接收到超越界限的信息。

      许长时那轻松包围他的男性气息和热量总让谢朝暮警铃大作。两身西装不时的细微摩擦声在满是杂乱的人声里回荡至他心中,久久不散。

      他只好庆幸对方几乎没有向自己开口说话,否则那眼神的接触,滚动的喉结,低沉温柔的嗓音……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如酒精上脸那样窘迫。

      这样微妙的平衡终是要被打破。

      这种大佬群集的酒桌之上,碰个杯喝口酒算是助兴打交道的最简单方式,但真没法喝的话,是不会出现那种“不喝就是不给面子”的肤浅说法。

      可这次毕竟还有些小公司,两种风格的酒局碰撞,摩擦终生……

      先前在走廊盘算的人借着酒劲出头,“我提议啊,我们这些小企业一起给咱的大公司敬个酒,算是个好开头!”

      有一两个人起身后,其他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拂提议者的面子,纷纷起身。

      这样一来,谁未起身便十分明显。许长时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落人口实,反正起身后是明面上的情谊礼节,落座在大桌后,谁会清楚看到你喝没喝呢?但今天的场合生人多,嘴杂,他随即抬手想碰碰唇算完事。

      而身侧的人发话,“酒杯给我。”这是谢朝暮经加工后的生硬,听上去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就算猜不出他的下一步行动,许长时理解这命令背后的意图就够心花怒放的。

      许长时挑挑眉峰,停手递过去,视线紧追下一步行动。

      谢朝暮只将酒杯放在原本的位置,一根食指在酒杯底部轻抬起,又敲下。别人看到这一细小动作只会猜测因为主人分神,才错把许长时的酒杯底当毫无障碍的桌子用。

      谢朝暮擅长将可传递出信息的一切包装加工,扰乱他人猜想。

      那垂下的眼帘定在某处桌面,许长时都在怀疑是不是真的走神。

      动作的微妙在于,其他人根本看不到这个动作,看到也无法出言制止。许长时看得分明,却又无法从那半秒之间取走自己的酒杯。

      这就是顶级的禁酒令,属于狮王的矜贵。

      不巧的是,最该看见这动作的人没有看见。

      那人也不知是真醉假醉,“诶许总怎么没喝酒啊?总不能酒精过敏吧?哈哈哈。”

      谢朝暮没有抬起眼皮,手中的动作频率降低,变为很缓慢的轻敲。

      和许长时有些交集的其实多少都知道他对酒精的敏感,因而也会主动让他用其他代替,只是有些场合由不得这样一番,许长时也会象征性饮一口。

      虽说今天有点奇怪,但还是有人打圆场。

      许长时也顿头默认他人的解释。

      显然这种解释大概率会被当作借口,最烂的借口。

      这种大场合,喝了相当于亏自己,打脸认可这理由的人。不喝,有人便可将气氛整尴尬。

      不少人都替许长时捏把汗。

      许长时瞟过那修长的白皙手指,敲打的动作并未停止。

      他半扫过周围人,轻笑出声:“实不相瞒,这个是次要原因。“

      “哦?有新原因?那不得好好讲讲?“这话的隐藏意思不难猜,惹得几个人都想看看谁那么能找事。

      许长时未收笑意,“内人管的严,怕他回家生气。”

      谢朝暮的手指滞住,默默收回,不再敲击。

      “呦?不是,怎么没听说……”那人的话早已淹没在初次登场的许夫人引起的交谈中。

      “许总年纪轻轻,爱情事业双收啊!”

      “原来是惧内!你小子可以啊!”

      “不是,你小子从来没提啊!”

      许长时的笑容在目睹那手指原路返回时就已经收不住,“惭愧,之前不敢提,觉得自己配不上啊……”

      “连你都觉得配不上?!这是何方神圣啊?”

      “莫不是个财神爷?!”

      “不多说,替我向嫂子问好昂!”

      “那什么,加我一个,问候咱许夫人!”

      “还有我啊。“

      “……”

      谢朝暮耳后没由头发起热来,明明没有一个字说的是自己。

      他站立而定,整一下西装领,场上随即止声望去。“失陪,你们随意。”

      谢朝暮调出平时的速度,神态自然,走向卫生间。

      场上见许长时也不多透露,话题再次散乱,各聊各的。

      许长时借机出门,在卫生间正正好遇到谢朝暮。

      对方什么也没发生般自如。

      卫生间没有其他人的痕迹,余下二人的洗手声。沉默还是被许长时打破,他注视镜中的谢朝暮,完美地大方勾唇,语速不快不慢,犹如陈述事实,却无不散发温柔的甜腻。
      “谢总,他们都在让我跟许夫人打声招呼呢。”

      “……我当时在场,不用你提醒。”谢朝暮沉声不抬头,无比认真清洗手指。但说完自己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这句话听上去怎么像自己主动认领“许夫人”这一称号呢?甚至还有几分妻子嗔怪丈夫的意味来。

      “哦?”许长时的笑犹如个得逞的孩子,低头的窃喜放肆成低低的笑声来。“是吗?”

      谢朝暮随着水龙头被使力按下,撂下个冷硬无情的是字。转头就要离开。但对方比他高快要半头,身量一堵,只得停留。

      许长时那双装满星光的眼睛望来,谢朝暮霎时生出无处可逃的错觉。

      “你说是就是吧。”这句话正常得让谢朝暮怀疑地对上他的双眼,之后就深陷漩涡而无法离开。

      那双眼睛朝他直直移近,许长时微低下头,距离不过咫尺。他身上的气息再度袭击,谢朝暮下意识滚动自己的喉结,放缓呼吸。

      “毕竟……我惧内啊……”说完才释放出孩童般隐忍的坏笑。

      但谢朝暮来不及生气,对方的鼻息热热喷在脸上,顷刻间,方寸大乱。

      谢朝暮趁对方还在笑,夺路离开,一小段路里,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直到停靠在墙边,等待那个人来听完自己的话。

      他急需用些什么推翻那股聚沙之势,明确二人界线。

      他环臂昂头,待许长时停在脚边,正身落手。

      谢朝暮动嘴,用那势要扫除一切情绪的冷漠眼神推开二人间距离。“不要以为说点什么不清楚的话就能改变什么,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不待对方反应,谢朝暮匆匆回到餐桌落座,平静如初。

      许长时摇头叹气,无奈咧嘴,浪费我们时间的到底是谁啊。

      夜晚的环岛公路上,海风依旧,昏暗的天空与行人稀少的道路间,灯光只能照亮小片路,但盏盏长龙终归是明路,给骑行的单车送上温暖。

      许长时今日总有点莫名的预感,他还是骑单车上了这条熟记于心的大道。

      许长时和谢朝暮都喜欢保持一个中等偏下的速度,风柔和清爽,海盐味可堪堪带去其他味道,身边的景不缓不急飘掠而去。

      许长时心头一紧,按下刹车,停靠路旁没有灯光照明的小片空地。绿化带中的枝叶帮助自己添上隐秘的阴影。

      不远处灯光下,那道身影俯身蹲下,对着地上一小团相同发色的猫咪伸手,放下吃食。距离有点远,但夜晚海风中的盐腥味似多了几抹恬静,许长时仿佛能看到他那双无限怜爱的眼睛正投向小猫。

      许长时的目光停在的只有金发的人,久久无法移开。

      没有任何人在场,就剩不加掩饰的真我。

      谢朝暮也只是丢下吃食,安静看着小猫惬意享用。他始终保持这个距离,动也没有,换作旁人,兴许会不禁伸手抚摸它的柔软作为投喂的交换。

      谢朝暮清楚流浪猫表面上欣然接受自己的东西,但那是因为它早已在无数次谨慎观察后的结果。

      这也算是信任了,可要是你想有进一步动作……它会毫不犹豫竖起所有警惕,连连后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许总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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