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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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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蓉蓉就收到许久江剧组的消息，季司临成功当选庄鸣，两个星期后正式开机，让他们提前两天进组。
季司临一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想分享给某人。
转念一想，以什么角色给他报喜，再者，人家作为主角，兴许早就知道了。
最终他只是在朋友圈发了一个开心的表情。
这是他第一次拍电影。
和柯津帆一起拍的电影。
季司临下午有个品牌活动，这是两个月前开始接触的高奢品牌，见他热度不断，有意与他合作，现在还在考察期。
“你右鼻翼上有个小痣。”
说话这人是化妆师段亚林，圈内的名牌化妆师，曾经是签约了顶流的公司，解约后出来单干，公司才有机会能请到她来做妆造。
季司临顿了一下：“从小就有的，影响妆容的话，我以后去点掉。”
“没有，你可别。”段亚林连忙解释，“这痣长得就很有感觉。”
季司临下意识就伸手要摸鼻子，段亚林眼疾手快用刷子制止他：“还没定妆，一碰就花了。”
“……抱歉，忘了。”
鼻翼的小痣是小时候就有的，陶思然没少在他面前调侃这是美人痣。
季司临五官精致得像后天改造的，天生的桃花眼媚而不娇，段亚林觉得他这张不用再多加粉墨，特意帮他省去很多步骤，简单化了个淡妆就准备做造型。
慕楚楚在旁提出疑问：“段老师，这妆是不是太素了。”
“不会，这样才适合他。”
慕楚楚哦了一声，仍不死心：“我主要是怕在其他明星的艳压下没有存在感……”
段思然停下动作，转过头，问道：“你是对季司临的脸没有信心还是对我的技术呀？”
慕楚楚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见她慌张的样子，老师笑了一声：“逗你的，我说真的，他这脸就不需要太多粉饰。”
季司临也跟着起哄：“啊……看来对我的脸没有信心。”
慕楚楚：“……我闭嘴。”
季司临轻轻笑了一声。
他偶尔会在熟悉的人面前露出幼稚的一面。
季司临发质偏软，段亚林喷了几次啫喱才下型，额间的刘海随意蓬松，平白添了一丝慵懒。
他参加过这类大型晚会的次数屈指可数，到现场时工作人员指引他入场，走上红毯他一路挥手微笑，相机闪光灯像尖刺一样入眼，季司临无从适应，频频眨眼，甚至泛酸。
走到主持人身边点头问好，后边还有明星准备入场，他们没聊太多，签了名寒暄几句后离场。
红毯附近停着一辆车，柯津帆作为压轴出场的明星，反而提前了三十分钟到场，在车上小憩。
刚眯上眼就听到助理大喊：“哥！你看，季司临。”
柯津帆缓缓睁开眼：“他也来了？”
听到这话，助理就主动递过手机，柯津帆这才直起身接过手机。
屏幕前的人微笑着，似乎是四周的镜头太多，永远对不上主镜头。
主持人问什么他答什么，跟机器人似的，在自己面前却做出那种羞涩腼腆的表情。
屏幕切换成了另一人，柯津帆无趣地还回手机，重新靠座休息。
明星走完红毯陆陆续续到后台休息，季司临刚踏进后台，眼神还在找寻空位时，就见一双细手在眼前晃。
“司临！”
季司临看清说话之人，径直走向对方，在旁边空位坐下，向他打招呼：“许知泽。”
许知泽撇撇嘴：“哎，我说我们关系挺好的吧，你每次都连名带姓的，听起来就不熟。”
许知泽说的倒也没错，他确实是季司临在圈内为数不多的好友。
两人认识的契机来自于一部电视剧，两人饰演男主身边的纨绔子弟。杀青夜那晚，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季司临是个不胜酒力的，喝了两小杯就昏昏欲沉。
剧组里一制片人，男女不忌，酒气上头，见季司临白皙的脸上透着红晕，一股热劲涌上头，趁其他人不注意就偷偷将他带走。
许知泽注意到，吓得后背被汗浸湿，内心挣扎了一分钟，还是跟了上去。
就在制片人准备对季司临上下其手时，他大喊停手，并颤抖地说自己已经录下视频，如果他还敢继续就要放到网上。
制片人被这么一出酒也醒了不少，恶狠狠地盯着他，犹豫了几秒后，对许知泽放下狠话就狼狈离开。
许知泽当然不会知道，季司临被带走那会就清醒了，拳头攒满力正想挥出去，许知泽就出声了。
这事后，两人的关系从普通的剧组同事到圈内好友。
季司临想了几秒，随后开口：“小许。”
？
你说谁？
许知泽：“你唤你家司机呢？”
季司临笑着应道：“我家没有司机。”
许知泽妥协了：“算了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他凑近季司临，四处张望，鬼鬼祟祟，问道：“你朋友圈什么意思？谈恋爱啦？”
就在半小时前，他闲得无聊，拿手机刷了朋友圈，刚好就看到季司临发的动态，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特意点进他的朋友圈，确实是他本人发的动态。
再往上翻，上一条动态发布的时间是一年前。
这条朋友圈很难不让人遐想。
“所以，是什么意思？”
季司临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说：“我有个剧定下来了。”
“哇！恭喜恭喜！”
许知泽还想继续问下去，转念一想不太合适，就转移了话题：“对了，你知道压轴的是谁不？”
许知泽一脸你不知道快求我的表情，谁知下一秒季司临就让他塌下脸。
“柯津帆。”
许知泽转念一想：“只能算答对一半。”
“为什么？”季司临脱口而出。
“因为他和何子圆一起压轴。”许知泽说，“最近两人的新剧刚完结，热度蹭蹭上升，真的有磕到，连我妈都说两人郎才女貌。”
季司临哪能不知道，电视上，手机上，别人嘴里，都在告诉自己他们都多般配。
季司临嗯了一声，莫名的情绪突袭而来。
许知泽是个神经大条的，全然没注意到他的低落，继续说道：“之前不是有狗仔拍到两个人私下约会吗，十有八九是真的！不过也可能是在炒cp，你觉得呢司临？”
季司临心思早已转移到远处的屏幕，自然没有回应许知泽。
“司临，又没听我说话……”
许知泽边说边顺着他的视线，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也不计较他没听自己讲话的事，“柯津帆和何子圆出场了啊！”
何子圆挽着柯津帆的胳膊，两人齐齐走来。
柯津凡一身深蓝色高定西装，胸前戴着价值八百万的玫瑰钻石胸针，西装外套上的腰带紧紧锁住腰身，顺着腰身往下，一双长腿比专业模特还直。
身旁的何子圆身穿同色系收腰大裙摆礼服，犹若仙女下凡，一颦一笑，温婉大方。
两人被主持人留下问了几个问题。
“欢迎两位，请两位先给现在的朋友们和屏幕前的朋友们打个招呼哦。”
“最近两位的新剧收官，网友们都说舍不得呢。”
主持人把麦克风递给柯津凡，他挥手打了招呼，就把麦克风移到何子圆面前，何子圆甜甜地笑着打招呼。
“两位最近的新剧刚收官，观众们都舍不得你们，大家都期待你们能二搭，后续会有这个打算么？”
麦克风在何子圆手上，她自然接下了这个话：“谢谢大家的喜欢，我们很开心大家喜欢这部剧，后续有合适的剧本和档期我们会继续合作的。”
说完把麦克风递给柯津帆，“津帆也说说吧。”
“子圆说的对。”
在场的人稀稀疏疏响起笑声，主持人乘机追问：“津帆这次和子圆合作有什么有趣的片场故事吗？”
接下来的话季司临没听完整，他在后台，一墙之隔都能听到观众热聊的声音。
“啊啊啊！”
许知泽激动地直晃季司临的手臂，“我磕的CP是真的！”
屏幕的人消失后，季司临才回头：“你说什么？”
“……”
许知泽无语：“没事了，您就当我不存在吧。”
季司临看这情况，人估计是真的生气了，只好哄着：“晚上我请你吃饭？”
许知泽立刻双眼放亮：“我要吃火锅！还有麻辣小龙虾！金黄小酥肉！蒜蓉生蚝！”
季司临：“你经纪人同意？”
许知泽顿时泄气：“这哪敢给他知道啊？最近一直在剧组拍戏。每天饿得前胸夹后背，我家经纪人还让我少吃点。”
季司临感同身受，安慰他：“明白，我懂。”
他也一样，每日被经纪人控制饮食。幸运地是，他典型吃不胖体质。
柯津帆走进后台第一眼就看到季司临，以及身旁拉着他手臂的许知泽。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几秒，便走上前去。
“我能坐这边吗？”
季司临缓缓抬眼，一脸懵圈。
视线交汇，心跳异常。
“您坐您坐。”
许知泽抢先回答，特意双手欢迎。
拜托！柯津帆诶！
“谢了。”柯津帆在季司临旁边坐下，“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不会不会。”
巨星的突然加入，让许知泽这个话唠瞬间不敢多言，他用眼神暗示季司临，似乎在问你俩是不是认识。
季司临不说话，许知泽不明所以。
大概鸦雀无声了两三分钟，许知泽实在忍不住了，率先打破了僵局。
“那个，柯老师你好，我是许知泽。”
想着以自己的十八线的身份，估计柯津帆都叫不上名，干脆自我介绍一番，刷个存在感。
柯津帆隔着季司临，看向说话的人，长得好看但确实不认识，最终只是嗯了一声。
许知泽：“……”好高冷一顶流。
话题再次中断。
他向季司临投去求助的眼神。
“那个……”然而季司临也不是个能聊的，这会儿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如果是别人，他也不用绞尽脑汁想话题。
正当他想继续搭话时，许知泽偷偷凑过身来，自认为很小声地说道：“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吃火锅。”
话音刚落，两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向他投去。
许知泽：“……”
柯津帆瞥了一眼许知泽，随后又看向季司临，轻轻挑眉：“吃火锅？”
季司临嗯了嗯，终于问出刚才被许知泽打断的话：“要一起去吗？”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后台艺人越来越多，隔两排有记者在采访艺人，整个休息室顿时吵闹起来。
季司临以为他没听见，身子自然地往他边上凑，重复问道：“去吗？”
他的声线本身就偏清冷，刻意压低声音在柯津帆听来就像故意勾着人似的。
两人的距离仅仅一掌，季司临传来若有若无的，好闻的味道，说不上是香水还是什么。
“去。”柯津帆说。
活动在主持人的谢词下正式落幕，众明星纷纷离场。
火锅店是许知泽指定的，在某美食平台常占榜首。
包厢里静得只有火锅的沸腾声，桌上满满当当的餐盘。
“司临司临！”
许知泽用手臂轻轻碰季司临，小声地提醒肉熟了，有柯津帆在，他收敛了很多。
季司临捞起牛肉片，放到许知泽碗里，又重新在沸腾的锅里烫熟。
他用公筷夹着牛肉片，问柯津帆：“要吃吗？”
“谢谢，我不吃。”
柯津帆拒绝了，实际上他根本没什么胃口，直到坐在店里他才思考一个问题——
自己跟过来的原因是什么？
季司临有点失望。
他拒绝了自己。
一顿火锅下来，除了许知泽各种夸赞食物美味的语气词，其他人都没说几句话。
买单时，店主认出了他们，小声地问能不能合影。
合完影后，店主特意送了三盒冰淇淋，笑容灿烂地让他们下次再来，季司临见他执意要送，感谢几句便收下了。
许知泽满足地摸摸肚子，跟季司临他们告别后，就坐上助理的车提前走了。
许知泽走后，季司临也准备拿起手机通知助理，忽然地，冰冷潮湿的触感透过脸颊，季司临猛地回头找始作俑者。
“我车来了。”柯津帆指着街道右侧，“载你一程。”
季司临顺着他的手望去，确实是有辆黑车靠边打着双闪，心里却想着他刚才幼稚的举动。
柯津帆催他快走，说路边不能停太久，最终干脆直接握住他的手臂，一前一后地上了车。
车上。
柯津帆问他住哪里，季司临想了几秒，说了公寓的地址。
冰淇淋外盒布满一层水汽，把季司临整个手心都弄得湿答答。
开车的助理瞥了一眼后视镜，内心倍受煎熬，默默承受这诡异的气氛。
季司临怎么也在这里？
他们是我想的那样吗？
他们到底要去哪里？
助理脑海三疑不敢问。
正当他胡思乱想，脑子的画面已经开始各种马赛克时，被柯津帆开口说话中断了。
“湿了，我帮你擦擦。”
湿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助理连头都不敢回了。
？？？
前头的助理浮想联翩，后排的两人又是另外的画风。
柯津帆拿着冰淇淋的手也被弄湿，有洁癖的他浑身不舒服，从车上拿了纸巾，皱着眉一根根手指轮流擦干。
季司临看着他一脸嫌弃的模样，直接拉过他的手，“湿了，我帮你擦擦。”
柯津帆本能地想收回手，嘴里说不用，不料对方握得很紧。
季司临直接上手，先拿走他的冰淇淋，一手握住他的手腕，用纸巾铺在他手心。
柯津帆没再说话，靠着身子挑眉望着他。
季司临余光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心跳加速地不受控制，两人靠得近，季司临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木质沉香，沉香伴着丝丝烟草味，让人沉沦其中。
柯津帆也不说话，他身边经常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季司临这样的，大把。
这些年来身边也有过不少人，对柯津帆来说不过是各取所需，别人要资源要钱财，他都给，从不亏待身边人，一直都是好聚好散。
他在想，季司临这样的，要权还是要钱呢。
“可以了。”
季司临被盯得实在受不了，只好快速帮他擦干净，一抬眼就和那双赤裸裸的眼睛对视上。
“谢谢。”
“不用谢。”
柯津帆说困了，想闭眼睡觉，问季司临能不能靠他肩上。
“可以。”
季司临这次回答得很快。
生怕他下一秒就说算了。
车子匀速行驶中，和身旁人平稳的呼吸声同频，季司临听着身旁人的呼吸声，望向窗外，淹没在车水马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