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19 ...
-
北方基地的大门在视野里越来越清晰，灰褐色的城墙透着厚重的安全感，门口的岗哨握着异能武器，身姿挺拔。王鲁人扒着车窗，搓着冻得发红的手，兴奋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哈哈，终于回来了！这一路颠得我骨头都快散了，还是基地里舒服！”
乔雅歌侧头看他，嘴角弯了弯。车窗外的风裹着细雪，打在玻璃上留下细碎的痕迹，凌雷坐在她身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大衣口袋。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同，却让他攥紧了口袋里偷偷买的糖，只想着只要乔雅歌不离开，怎样都好。
汽车缓缓驶入监控场地，高大的铁门在身后闭合，隔绝了外界的萧瑟。场地中央摆着几台银色的检测仪器，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数据流。王鲁人第一个跳下车，好奇地凑过去，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站到金属板上，后背贴上冰凉的触感时，他还忍不住“嘶”了一声：“这玩意儿比我老家的暖气片还凉！”
卅世翔背着手站在屏幕前，穿着洗得发白的白大褂，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旧手表。他扫了眼屏幕上的绿色波形，点点头，声音带着点沙哑：“没问题，下一个。”
涂善铃紧跟着站上去，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凌雷走到卅世翔身边，目光落在仪器上：“这是检测有没有被丧尸病毒感染？”
“可不是嘛。”卅世翔叹了口气，指了指屏幕上的红色警戒线，“以前只靠肉眼看伤口，漏检了好几次，后来是刘辰逸先生提议引进这台设备，又快又保险。说起来，乔雅歌小姐，这位刘先生现在在基地里职位可不低，听说他是你哥哥？”
乔雅歌正看着涂善铃的检测结果，听到“刘辰逸”三个字，然路过书房，听到凌雷和刘辰逸聊天，刘辰逸说“雅歌这丫头，我早把她当妹妹了”，便笑着点头：“是的，他很照顾我。”众人依次检测完，秦庄揉了揉肩膀，感慨道：“有机器就是不一样，以前光排队等医生看，少说要半个钟头，现在几分钟就搞定了。”
“可不是嘛。”卅世翔附和着，目光却悄悄扫了乔雅歌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含糊地说，“不过，听说这刘辰逸……”
“听说什么了？”她想起前几天刘辰逸的反常——那天他下午散步回来，眼底带着红，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她问是不是累了，他只说“没事”。卅世翔被追问得有些尴尬，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没、没什么，都是基地里的闲言碎语，不提也罢。”“到底怎么了？”乔雅歌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急切。她太清楚刘辰逸的性子，越是不说，越可能藏着事。
卅世翔叹了口气，声音压得低了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军政大楼的人说，刘先生是为了找他妹妹才来北方基地的。只是……只是他妹妹好像在末世刚开始的时候，就没了。”
乔雅歌猛地愣住，脚步往后踉跄了一下。她记得清清楚楚，上一世刘辰逸最后找到了妹妹，虽然妹妹感染了病毒，可至少还活着。她突然想起那天刘辰逸消沉的样子：他手里攥着一张旧照片，照片边缘都磨白了，后来他把照片锁进了抽屉，夜里书房的灯亮到很晚。凌雷见状，赶紧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掌心轻轻揉着她的后背。
走出监控场地，远处传来熟悉的笑声。乔雅歌抬头，就看到刘辰逸牵着瓜瓜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刘辰逸穿着深色大衣，围巾绕了两圈，手里拎着个纸袋子，应该是刚买的点心；瓜瓜裹着黄色的小棉袄，帽子上的绒球随着脚步晃来晃去，看到乔雅歌，立刻挣脱刘辰逸的手，小短腿迈得飞快，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每天都问爸爸，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爸爸说快了快了，今天终于等到你了！”
乔雅歌蹲下身，摸了摸瓜瓜冻得通红的小脸蛋，心里的不安稍微压下去些：“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来？”
“是爸爸算的！”瓜瓜仰着小脸，指了指刘辰逸，“爸爸说，姐姐他们出任务要走七天，昨天刚好第七天，就让叔叔们看到姐姐的车就告诉我们，我们等了好久呢！”
刘辰逸走过来，把纸袋子递给乔雅歌，里面是还热乎的糖糕：“刚在巷口买的，你以前说喜欢吃。我们回家吧，我炖了排骨汤，还炒了你爱吃的剁椒鱼头。”
“我也要去！”凌雷立刻接话，往前凑了凑，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王鲁人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老大，我们得先去军政大楼上交这次任务的种子和粮食，负责人还等着呢！”
凌雷的脚步顿住，眉头皱了起来，却也知道正事要紧。乔雅歌没说话，心里还惦记着刘辰逸妹妹的事——上一世的记忆太清晰，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她想找个机会问清楚。刘辰逸看了眼凌雷，语气平淡：“抱歉，没做你的饭。”
看着乔雅歌、刘辰逸和瓜瓜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凌雷才生气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他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想跟雅歌多待一会儿！”
“好了老大，别气了。”秦庄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们交完东西，说不定还能赶上蹭碗汤喝。”
刘辰逸家的客厅里，排骨汤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剁椒鱼头摆在餐桌中央，红色的剁椒铺在白嫩的鱼肉上，油光锃亮；梅菜扣肉冒着热气，梅菜吸满了肉汁，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瓜瓜踮着脚，从碗柜里拿出三个碗，小心翼翼地摆在桌上：“姐姐，爸爸，我会摆碗筷了，老师还夸我能干呢！”
“瓜瓜真厉害。”乔雅歌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帮他把椅子拉出来。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刘辰逸给乔雅歌夹了块鱼肉：“小心刺，我挑过一遍了。”又给瓜瓜夹了块扣肉，“慢点吃，别烫着。”
排骨汤炖得软烂，入口即化，剁椒鱼头鲜辣开胃，梅菜扣肉香而不腻。瓜瓜吃得小脸上沾了酱汁，乔雅歌拿纸巾帮他擦了擦，他还不忘说：“姐姐，爸爸做的饭最好吃了，比幼儿园的阿姨做的还好吃！”
吃完饭，瓜瓜主动抱着碗筷去厨房，踮脚够到水龙头，学着刘辰逸的样子挤洗洁精，小胳膊挥舞着洗碗布，虽然动作笨拙，却格外认真。
客厅里只剩下乔雅歌和刘辰逸，气氛安静下来。刘辰逸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杯温水，缓缓开口：“我在军政大楼的工作还算顺利，负责协调基地的物资分配，工资够我们三个人生活，以后不用再担心粮食的事了。”
乔雅歌为他高兴，却也没忘了心里的疑问，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刘辰逸，你妹妹的事……到底怎么了？”
刘辰逸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指尖泛白，沉默了几秒才说：“上次我出去散步，遇到了以前住在隔壁的张叔，他说……末世刚开始的时候，我家那边爆发了丧尸潮，我妹妹为了保护邻居家的孩子，被丧尸咬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以前总觉得她还活着，还抱着希望找她，现在才知道，早就……”
乔雅歌递给他一张纸巾，轻声说：“别太难过了，她肯定也希望你好好的。”
刘辰逸接过纸巾，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勉强：“其实也没那么难过，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们没一起长大，感情不算深。只是突然觉得，这世上好像没什么亲人了，有点空落落的。”
“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乔雅歌看着他，眼神认真，“我当你妹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刘辰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哪是妹妹，明明是姑奶奶。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把我刚买的面包藏起来，还假装不知道，害我饿了半天。”
乔雅歌的耳根瞬间红了，伸手拍掉他的手：“那时候不是不懂事嘛！谁让你一开始对我那么冷淡！”
“好好好，是我的错。”刘辰逸笑着妥协，“姑奶奶说什么都对，行了吧？”
乔雅歌恼羞成怒，站起身：“不理你了，我去洗澡！”说着就往浴室走，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
另一边，凌雷异能队的别墅里，气氛却有些压抑。凌菲红着眼眶，拉着凌雷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哥，我错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总给你添麻烦。以后我一定听话，下次出任务带带我吧，我不想整天待在屋里，我也想帮你做事。”
凌雷皱着眉，心里有些为难。他知道凌菲的性子，可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又想起养母临终前抓着他的手说“雷雷，照顾好菲菲”，语气软了些：“你不用听我的，只要别在背后搞小动作，安安稳稳的就行。”
“我不会的！”凌菲赶紧保证，眼泪掉得更凶了，“你就带我去吧，你答应过妈的，要照顾好我的。”
“知道了知道了。”凌雷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地答应下来，“下次任务带你去，但是你必须听我的安排，不能擅自行动。”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涂善铃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进来，看到凌菲在哭，愣了一下：“老大，凌菲，吃饭了。今天煮了面条，还卧了荷包蛋。”
王鲁人端着一盘锅贴从厨房出来，嘴里还嚼着东西：“老大，刚才军政大楼的负责人来了，说上次我们收集种子的任务完成得好，想再委托我们一个新任务，是去郊区的科研基地收集设备，我没敢答应，说回头跟你商量。”
凌雷拿起筷子，夹了个锅贴：“接了吧，上次的酬劳不少，这次应该也不会少。基地里的粮食价格又涨了，多赚点积分总是好的。”
“我也觉得该接。”季珂艾从外面走进来，她刚才在门口听到了几人的对话，低头说，“这次让凌菲去吧，上次出任务我犯了错，这次想留在基地反省，顺便整理一下队里的物资。”
凌雷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行，那就这么定了。”
季珂艾没再多说，默默拿起筷子吃饭，眼神却有些复杂。饭后，凌雷回了自己的房间，凌菲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柔弱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算计，她眯了眯眼睛，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凌雷去军政大楼接了任务。乔雅歌打开门，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点东西。”凌雷把猪肉和面放进厨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袋，递给乔雅歌，“这是上次任务的酬劳，都是晶核，你收着。”布袋沉甸甸的，里面的晶核透着淡淡的蓝光。
他顿了顿，又说：“晚上我们要去郊区的科研基地收集物资，那里因为土地污染，有种子却种不了，需要大型发电机和量子计算机，基地还借了军用直升机，我们一起去。”
“怎么又有任务？”刘辰逸下班回来，刚好听到这话，皱着眉走过来，语气带着不满，“她才回来几天？只休息了五天，身体还没缓过来。我的工资够养她，不用这么拼。”“养她？”凌雷也提高了声音，“你在军政大楼坐着办公，知道我们异能者有多不容易吗？基地里的粮食一天一个价，不做任务怎么买物资？雅歌是异能者，不是需要人养的花瓶！”
刘辰逸的语气冷了下来，“我只是不想她太累。”
乔雅歌扶了扶额头，看着两人像孩子一样斗嘴，无奈地笑了：“好了，别吵了。科研基地离这里不远，两三天就能回来，我跟你们一起去。”其实她更担心凌雷。他每次出任务都爱冲在前面，上次就差点被丧尸抓伤，她在身边，至少能帮衬着。
凌雷立刻露出笑容，得意地看了刘辰逸一眼：“听到了吧？雅歌自己愿意去。”
刘辰逸没再说话，只是递给乔雅歌一件厚外套：“晚上冷，穿上别冻着。”
正说着，门外传来瓜瓜的欢呼声。乔雅歌探头一看，蓝色的幼儿园接送车停在路边，瓜瓜背着小书包，像只小鸟一样跑过来，看到凌雷，眼睛亮了亮：“凌雷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凌雷弯腰把他抱起来，递给瓜瓜：“给你买的，甜的。”
瓜瓜接过棒棒糖，开心地剥开糖纸，舔了一口：“谢谢叔叔！叔叔，你要跟姐姐一起出任务吗？”
“是啊。”凌雷笑着点头。
“那你们要小心哦！”瓜瓜搂着他的脖子，小声说，“别被怪物抓到。”
凌雷心里一暖，揉了揉他的头：“知道了，叔叔会保护好姐姐的。”
傍晚，乔雅歌跟刘辰逸和瓜瓜道别后，背着背包往基地出口走。天气越来越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路边的树枝光秃秃的，透着萧瑟。她哈了口气，看着白色的雾气散开，心里有些感慨。没有暖气的北方，不知道这个冬天，会有多少人挨不过去。
“雅歌！”凌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乔雅歌抬头，看到他站在监测场门口，手里拿着一双崭新的白色手套，快步走过来递给她，“给你，刚买的，里面有绒毛，暖和。”
乔雅歌接过手套，指尖碰到柔软的绒毛，“谢谢。”
这架军用直升机比他们上次坐的更大，机身是深绿色的，有两层机翼，第一层机翼长四米多，驾驶舱离地面一米左右，机头装有四片螺旋桨，正缓缓转动着，发出“嗡嗡”的声响。众人从侧面的门上去，涂善铃从背包里拿出几条灰色的毛毯，分给大家：“晚上冷，盖上别冻着。”
凌雷拍了拍秦庄的肩膀：“这次又辛苦你了。”
“没事。”秦庄笑着摇头，“能开这么好的直升机，我也挺开心的。”
王鲁人裹着毛毯，打了个哈欠：“也就秦哥开飞机，我才敢放心睡。上次坐别的直升机，颠得我差点吐了。”
秦庄没再说话，戴上耳机，双手放在操作杆上，随着他的操作，直升机的螺旋桨转得越来越快，慢慢离开地面，朝着郊区的方向飞去。
天边雾茫茫的，月亮还没出来，星星也很少。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从远处的山脊慢慢升起。层层叠叠的颜色映在雾上，像一幅流动的画。
凌雷看着窗外的景色，精神一振，轻轻拍了拍身边睡着的乔雅歌。乔雅歌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两人一起看着窗外的日出，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驱散了所有的寒冷。
很快，直升机到达了目的地，缓缓下降。凌雷先放下绳梯，检查了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丧尸后，才率先爬了下去，回头对着机舱里的乔雅歌伸出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