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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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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李若晴的推荐，小吃街上有一家非常正宗的，开了很多年的新疆羊肉串。
林悦一行人走在巷子里，还没找到店铺，就闻到了空气中的烤肉香。顺着香味走过去，果然一家铺子周围围了很多人。
老板把炭火烤架设在铺门边上，像座微型火山，橙红的火舌舔舐着串串晶莹的羊油。每次翻面，辣椒粉和孜然粒在空中划出棕红色的抛物线。心急的食客围在烤架边上，被腾起的烟气呛得直咳嗽，含糊催着多撒点辣椒。
林悦看饿了，和孟雪然点了四十串肉串，找了个座位坐下。
程远一身白衣，站在她们边上。
大田不知去哪了。
孟雪然看着程远：“你们不吃这个？”
程远有些意外：“嗯？不是点了吗？”
孟雪然：……
林悦笑：“那是我和雪雪两个人的。”
点单的时候，林悦见大田在和店员说话，以为他们也点了，于是只点了她和孟雪然的。
程远：“大田是问这有没有喝的，他去买可乐去了。”
林悦尴尬了：“那，你们赶紧加一些？”
程远点头：“一会等大田回来了加一些，本来也觉得有些少，你们还要什么，一起加了？”
孟雪然盯着隔壁桌上的，提议：“羊排，刚就想点了，看着就香。”
烤架很大，有两个师傅同时在烤。没等多久，四十串羊肉串上桌了。
大田打开冰镇的可乐给大家倒上。
一口羊肉一口可乐，入口的瞬间，所有烦恼都消失了。
几个人都饿了，不等第一波肉串吃完，又加上羊排、羊肉串，林悦和孟雪然还试了一串羊腰。
饿的时候吃得格外认真，一桌人专心吃肉，几乎不说话。
等全部吃完，林悦感觉七八分饱。
孟雪然：“接下来去哪？”
刚过来的时候目标明确，就是找这家羊肉串。现在特地留了点余地，想再试试其他的。
大田：“我刚去前面买可乐的时候，看到有家烧鸟店，生意也挺好的，要不要去试试？”
所谓烧鸟，就是日式烧烤。把鸡肉拆解成串，还有鸡内脏，用炭火烤。
林悦没吃过烧鸟，听着大田介绍，很想去试试。孟雪然也是跃跃欲试的样子，于是四人又去到烧鸟店。
拉开门进去，入眼的就是满满一书架的漫画，墙上张贴着泛黄的海报，背景音乐播放着九十年代日剧主题曲，整个店弥漫着九十年代的复古感觉。
店内空间不大，桌椅相对紧凑，靠近烤架的吧台已经坐满了人。
林悦四人只好坐到一张不大的桌子，林悦和程远一排，孟雪然和大田一排。
烧鸟种类不多，好在大家也没有刚才那么饿了，点了几种推荐的，然后研究起喝的。
大田毫无顾忌地点了一扎冰啤酒，程远要了一杯乌龙茶，孟雪然点了一杯梅子酒，林悦点了一罐苏打水。
烤串很快上来了。每一串都泛着诱人的金色，油亮亮的。
林悦拿起一串鸡皮，烤的香香脆脆的，咬在嘴里满口咸鲜，因为提前撒了点柠檬汁，完全不觉得腻。
孟雪然看着程远的乌龙茶，不满道：“悦悦不喝酒我能理解，你怎么也不喝。”
程远看了眼大田面前的啤酒：“我不信任这家伙的酒量。”
大田不服：“我酒量不差的，高中就陪我家老爷子喝了。”
程远不置可否。
孟雪然不再理这两人，问林悦：“悦悦，要不要尝尝我这个，酸甜口，好喝的。”
林悦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确实，冰冰凉凉，酸甜梅子的感觉，梅子味中和了酒味，很适口。
孟雪然问林悦：“要不要也来一杯？”
程远问：“你俩一会回学校吗？”
林悦：“不回，我们在附近定了房间。”
程远问林悦：“之前喝过酒吗？”
林悦刚满十八岁的时候，被她爸拉着喝酒。按她爸的意思，出社会了难免有推不掉的应酬，与其被人架着喝，不如先了解自己的底线。
于是林悦知道了自己的底线，两瓶啤酒。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断片的，前一秒还在喝酒，再睁开眼就是第二天中午了。
林悦摇头：“我喝酒不行的。”
大田：“酒精过敏？”
林悦：“不是，就是两瓶啤酒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孟雪然笑：“那你还是不要喝了。”
程远点头：“实在想喝的话，适度就好。梅酒和啤酒度数差不多，而且外面一般都会兑水加冰，你如果想喝，可以尝一杯，一会我和大田送你们到酒店楼下。”
孟雪然和他们熟了，加上一点酒精的作用，眯眼看着程远：“你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程远举手：“我可是友军啊。”
孟雪然促狭一笑：“有点可疑哦。”
林悦脸有些热，扯开话题：“你们十点的车回学校？”
班长定的车是十点。在这之前大家自由活动。
程远：“不回了，今晚在大田家。”
原本程远和大田是要回学校的。来市区的路上聊到班里很多人会穿汉服，大田提议两人也扮上更有活动氛围。大田的装备和道具都在家里，一来一回换衣服肯定来不及，不如就在大田家住一晚，反正大田父母常年在国外，家里就大田和偶尔过来打扫的阿姨。
孟雪然羡慕道：“真好，想回家就能回。”
大田摇头：“不，很没意思的，我高中也是住校的，现在感觉和高中差不多。我本来想去外地上学的，但家里死活不让，哎。”
四人就着烤串，在暖暖的背景音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很快到了十点。
班长在班级群里统计了几轮上车人数，确认返校的都上车后，十点发车。
林悦四人从烧鸟店出来，晚上气温骤降，风穿巷子。
孟雪然脸红扑扑的，被风一吹，打了个冷颤。
大田把皮草随意披在孟雪然肩上：“挡挡脖子。”
虽然是道具皮草，但脖子总算不再空荡荡，孟雪然不客套，谢过后又捂紧了些。
程远和大田走在前面迎着风，林悦两人跟在后面，倒不觉得冷了。
回去的路上经过来时的那条街，还是很热闹，但人似乎换了一波，开始有人坐在路边喝酒聊天。
孟雪然看着街头欢声笑语的人们：“他们不冷吗？”
大田：“这边有几个酒吧，周末人多的时候就会坐到路边聊天，今天是搞活动暂时交通管制了，如果是平时这个点，堵得一塌糊涂。”
林悦抬头看着夜空下的梧桐树枝干，听着耳边各种语言的聊天声，闻着冬天有些冷的空气，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有意思。
回到酒店，林悦洗完澡，见孟雪然还对着电脑捣鼓。
林悦：“还不困吗？”
孟雪然：“先调几张照片，等程远拍的打包过来，就没空弄我自己的了。”
孟雪然今天用手机拍了好几张。
林悦凑过去看，屏幕上是一个小丑的背影，他伸展双臂向警车走去。
林悦：“你居然拍到这张了，好有电影质感。”
孟雪然得意：“不错吧，我调过后期了。”
说完把原片切回来给林悦看，原片要素过多，看起来比较杂乱，而且色调并没有电影的感觉。
林悦真心佩服：“好厉害。”
孟雪然：“其实还得感谢警察叔叔们，让大家这么玩了。”
林悦记得，现场的警察看到小丑的动作，就知道他想干嘛了。但最终还是笑了笑，随他了。
林悦又想到回来时，在路边聊天的人们，心中涌起一阵冲动。
林悦：“雪，毕业后，你有什么想法吗？”
孟雪然：“毕业？我们才大一呢。”
林悦摸了摸鼻子，好像是想得远了些，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但今晚，她的确对这座城市有了一些向往：“你有考虑过，毕业后留在这吗？”
“嗯……”孟雪然想了想：“我没想过，但如果有机会留下，我肯定不排斥。不过，我可能最后还是会回家，我舍不得爸爸妈妈。”
林悦完全能理解。
如果她的父母有孟雪然父母一半在意她，她也会舍不的。
可从她记事起，她父母就一直把她往外推。
虽说孩子总归是要离开家庭，但一直被强硬地推开，她很难接受父母所谓的用心良苦。
她已经习惯被推开，习惯远离巢穴，习惯自己做决定。
在今天之前，她从未有过这个念头，但现在，她清晰的明白，她要给自己找个足够大，足够宽容，能够容纳自己的地方。
林悦垂眸：“我想留在这。”
虽然林悦从未提过，但孟雪然猜林悦和她家人关系比较复杂。见好友情绪低落，孟雪然转过身，抱住好友，轻轻拍着对方的背。
“我没事啦。”林悦轻轻笑着，也拍了拍好友。
两人静静抱了会，孟雪然的手机跳了提示。
程远发来消息：“照片邮件发你了。”
孟雪然很期待今晚的照片，谢过程远就去收邮件。
过了会，林悦手机的屏幕亮起。
远在天边：睡没？
月下无人：快了，在等雪雪下载照片。
远在天边：那有得等了，拍挺多的。
林悦想了想，回：今晚谢谢了，帮我们拍这么多。
对面编辑了一会，然后发来：不客气，我也很开心。
然后，又发来一张照片。
那是在快门按下的瞬间，林悦浑身紧绷，睫毛快速扇动，眼下投出蝴蝶振翅似的阴影，饱满的嘴唇仿佛熟透欲滴的樱桃，脸颊如蜜桃般红润，背后仿佛有整片金色的星海。
远在天边：其实该我谢谢你，我很喜欢这张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