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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冰场边缘的裂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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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田径场浸在月光里。肖战抱着急救箱找到王一博时，少年正对着空无一人的看台怒吼，汗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起跑器上，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他们初遇时，少年眼里的破碎。
「膝盖又发炎了？」肖战蹲下身，指尖触到护膝边缘渗出的血迹，「今天的训练量超过医嘱的20%。」
「要你管。」王一博猛地推开他的手，急救箱里的酒精棉掉在地上，「文科老师就该待在办公室写教案，别来假惺惺关心体育生的死活。」
肖战的指尖悬在半空，看着少年膝盖上狰狞的旧疤——那是他亲手涂过无数次药膏的地方。昨夜还在他耳边说「心跳是唯一指南针」的人，此刻眼里却淬着冰。
「我不是来当老师的。」他轻声说，捡起酒精棉重新靠近，「我是来当你的...」
「当我的什么？」王一博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指腹碾过他腕间的银色手链，「私有物？宠物？还是你学术论文里的完美案例？」
肖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抽屉里那份联名论文，结论页的「情感联结提升竞技状态」被红笔圈住，旁边是王一博的批注：「原来爱可以被量化。」
「你知道不是这样。」他试图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王一博松开手，抓起跑道边的矿泉水瓶砸向远处，「从今天起，终止所有私人训练计划。肖老师，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接下来的一周，肖战在办公室收到十七份匿名快递。拆开后发现是各种运动护具，每件上都贴着便利贴：「膝盖用」「手腕用」「腰部用」——字迹力透纸背，像极了王一博训练日志上的笔锋。
「肖老师最近脸色很差。」学生助理递来热茶，「听说田径队队长退赛了？」
肖战的指尖顿在茶杯边缘。全国赛倒计时牌显示还剩三天，王一博的名字却从参赛名单上消失了。他想起昨夜路过田径场，看见少年独自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根绷到极致的弦。
手机震动，收到条未署名的消息：「对不起，别等我了。」
他立刻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只听见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肖战抱着教案冲进器材室时，扑面而来的薄荷味让他呼吸一滞。王一博背对着他整理心率带，训练服上的「战」字刺绣被雨水浸透，颜色深得像道伤口。
「为什么退赛？」肖战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的起跑反应时已经达到国家级标准，为什么要放弃？」
「因为不需要了。」王一博转身，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心理学老师不是最喜欢数据分析吗？」他掏出张纸扔在地上，「这是我这 week 的心率监测报告，没有你的干扰，数据漂亮得像教科书。」
肖战低头，纸上的曲线整齐得可怕，却在凌晨三点总有个突兀的低谷——那是他以往给王一博发睡前故事的时间。
「所以你觉得，我是干扰？」他弯腰捡起纸张，指尖划过那些冰冷的数字，「那些在琴房里的节拍吻，在暴雨中的拥抱，都是干扰？」
王一博的瞳孔骤缩，喉结滚动着别过脸去：「肖老师应该明白，师生之间本就不该有这些...越界的举动。」
「越界？」肖战忽然笑了，笑声混着雨声显得格外刺耳，「原来在你眼里，我们的感情只是越界。」他转身走向门口，暴雨的声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祝你以后的数据，永远完美无缺。」
全国赛当日，肖战站在裁判席，手里攥着那枚刻着「0.7」的秒表。发令枪响的瞬间，他看见替补队员冲过起跑线，却在人群中捕捉到抹熟悉的身影——王一博站在看台边缘，雨水顺着他攥紧的栏杆滴落，指节泛白。
「52.04秒。」记分员的声音里带着遗憾，「新队员没破纪录。」
肖战望着秒表上的数字，想起去年今天，王一博在暴雨中冲过终点的模样。他摸出兜里的薄荷糖，糖纸在雨中发出脆弱的沙沙声，忽然明白——有些数据，永远无法被冰冷的数字衡量。
深夜的心理咨询室亮着盏小灯。肖战摸着黑打开电脑，却在屏幕亮起时愣住——满屏都是王一博的训练视频，从初遇时的暴躁冲刺，到后来在琴房跟着肖邦节奏抬腿的模样。最新的视频拍摄于昨夜，画面里少年对着镜头举起块秒表，表盘上的时间是「07:07」，下方用马克笔写着：「原来没有你的心跳，秒表只是块废铁。」
门忽然被推开，王一博站在阴影里，头发和训练服都湿透了，怀里抱着个纸箱：「这些...还给你。」
肖战看见纸箱里装着自己送的所有东西：能量胶、护膝、刻着「0.7」的秒表，还有那本联名论文。他的指尖触到箱底的笔记本，翻开后发现每页都贴着奶盖茶贴纸，中间夹着张演唱会门票——日期是七月七日，座位号5204。
「为什么要推开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块砂纸，「是因为害怕再次失控，还是害怕承认自己需要我？」
王一博的喉结上下滚动，忽然抓起桌上的心率监测器摔在地上：「因为我看见它就恶心！」破碎的零件溅在肖战脚边，「每次心跳加速都在提醒我，我对你来说只是个需要治愈的病人！」
「你不是病人。」肖战上前一步，抓住少年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左胸，「你是我的爱人，是我在暴雨中也要守住的心跳。」
王一博的瞳孔骤然放大，感受着掌下那抹熟悉的温热。他想起无数个深夜，自己对着电脑上的心率曲线傻笑，那些峰值出现的时间，原来都是肖战在想他的证据。
「战哥...」他的声音低得像是在呜咽，「我怕自己不够好，怕拖累你，怕...」
「怕什么？」肖战的指尖划过他眉骨，擦去混着雨水的泪，「怕我会像跑道一样抛弃你？」他忽然倾身，在少年唇上落下一个带着雨水的吻，「笨蛋，跑道永远在原地，而我会永远在终点等你。」
王一博的手环住他的腰，将人紧紧按在怀里。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像道温柔的起跑线。
「我错了。」他埋在肖战颈间，声音闷得像块浸了水的海绵，「以后我的心跳，只属于你一个人。」
肖战摸着他后颈的碎发，想起教案里被划掉的一句话：「心理学无法解释的是，为什么他的一个眼神，就能让我心跳破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