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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鬼屋与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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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清晨，陆寒枫站在镜子前，第三次调整自己的衣领。他选了件深蓝色衬衫——唐子澄曾说过这个颜色衬他的眼睛。手机屏幕亮起，是唐子澄发来的消息：
【我已经到地铁站了，你出门了吗？】
陆寒枫盯着那个跳跃的句号，仿佛能看见唐子澄发消息时微微上扬的嘴角。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马上到。】
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灼人。地铁站口，唐子澄正倚在栏杆上玩手机，白色T恤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像一张鼓满的帆。看见陆寒枫时，他眼睛一亮，小跑着迎上来。
“你今天……”唐子澄的目光在陆寒枫身上转了一圈，“穿得真好看。”
陆寒枫的耳根瞬间发烫，“随便穿的。”他低头掩饰自己的表情，却注意到唐子澄今天戴了条银色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月亮，随着他的动作在锁骨处轻轻晃动。
地铁上人很多，两人被迫站得很近。每次刹车时，唐子澄都会不自觉地抓住陆寒枫的手臂。第三次触碰时，陆寒枫索性将手臂横在唐子澄身后，虚虚地护着他。
“听说这个鬼屋特别吓人，”唐子澄仰头看着陆寒枫，眼睛亮晶晶的，“待会儿你可要保护我啊。”
陆寒枫喉结滚动了一下，“你不是说不怕吗？”
“我、我那是……”唐子澄的耳尖红了，“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鬼屋门口排着长队。等待时，唐子澄买了两杯奶茶，将其中一杯递给陆寒枫。
“你尝尝，是你喜欢的芋泥口味。”他说得很自然，仿佛记得陆寒枫所有喜好是天经地义的事。
陆寒枫接过奶茶，指尖碰到杯壁上凝结的水珠。他忽然想起高二秋游时，唐子澄也是这样，在所有人都忘记他不吃辣的情况下，特意为他留了一份不辣的便当。
“快看！”唐子澄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指着售票处旁边的海报，“他们说情侣一起通关的话，可以免费拍纪念照！”
陆寒枫的心跳漏了一拍，“我们又不是……”
“我知道！”唐子澄飞快地打断他，低头猛吸了一口奶茶，“我就是随口一说。”
终于轮到他们入场。工作人员递给他们一个手电筒和一张地图：“祝二位游玩愉快。”
入口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唐子澄立刻贴了上来，手臂紧紧挽住陆寒枫的胳膊，“你、你走前面。”
陆寒枫能感觉到唐子澄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还有他微微发抖的手指。手电筒的光线很微弱，只能照亮前方一小块区域。墙壁上挂着诡异的画像，眼睛处是两个黑洞，仿佛在注视着他们。
“都是假的。”陆寒枫低声安慰，却发现自己声音也有些发紧。
转过一个拐角，突然从天花板上垂下一具“尸体”，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唐子澄惊叫一声，整个人扑进陆寒枫怀里。
“没事了，过去了。”陆寒枫下意识搂住他的腰，感受到唐子澄剧烈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
唐子澄没有立即松开，反而把脸埋在陆寒枫肩头，声音闷闷的：“我、我缓一下……”
陆寒枫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唐子澄的呼吸喷在他颈侧，温热而潮湿。黑暗中，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他能闻到唐子澄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能感觉到他纤细的腰线在自己掌下的弧度。
“走吧。”过了好一会儿，唐子澄才抬起头，却没有松开挽着陆寒枫的手。
接下来的路程，唐子澄几乎整个人挂在陆寒枫身上。每当有“鬼怪”跳出来，他就会惊叫着往陆寒枫怀里钻。奇怪的是，陆寒枫注意到，尽管唐子澄看起来很害怕，嘴角却时不时浮现出一丝可疑的弧度。
“你该不会是……”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转角处，陆寒枫突然转身，将唐子澄堵在墙角，“故意的吧？”
手电筒的光从下方照上来，在唐子澄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他的睫毛轻轻颤动，在脸颊上投下扇形的阴影。
“我哪有……”唐子澄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
陆寒枫低头看着他，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数清对方的睫毛。唐子澄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无声的邀请。陆寒枫不自觉地向前倾身——
“啊啊啊！”一声凄厉的尖叫从身后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唐子澄吓得一激灵，猛地推开陆寒枫。
是一对也被吓坏的情侣跑过来了。陆寒枫懊恼地叹了口气，伸手拉住唐子澄的手腕，“快走，马上到出口了。”
最后一段路，唐子澄出奇地安静，只是紧紧握着陆寒枫的手，指尖冰凉。当他们终于冲出鬼屋，重见天日时，两人都长舒一口气，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你看上去像见了鬼。”唐子澄指着陆寒枫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被吓得竖起来了。
“你也好不到哪去。”陆寒枫伸手替唐子澄整理被弄乱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锁骨，引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出口处的纪念品商店里，唐子澄看中了一个钥匙扣，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小幽灵。
“好可爱！”他拿起来对着光看，眼睛亮晶晶的。
陆寒枫直接掏钱买了下来，“送你一个，我一个。”
唐子澄惊喜地接过，“这算是……情侣款吗？”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慌忙补充，“我开玩笑的！”
陆寒枫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
走出鬼屋时，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远处传来闷雷的轰鸣。
“要下雨了。”陆寒枫抬头看了看天色，“我们得快点走。”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两人手忙脚乱地跑到一处屋檐下躲雨，但雨势太大，还是被淋湿了半边身子。
“冷吗？”陆寒枫看着唐子澄湿透的T恤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唐子澄摇摇头，却打了个喷嚏。陆寒枫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你这样会感冒的。”唐子澄想要拒绝。
“别动。”陆寒枫按住他的肩膀，顺势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这样暖和点。”
唐子澄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靠在了陆寒枫肩上。雨声哗啦啦地响着，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他们与外界隔开。陆寒枫能感觉到唐子澄的呼吸渐渐平稳，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颈侧。
“寒枫，”唐子澄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不是朋友，会是什么关系？”
陆寒枫的心跳陡然加速。他低头看着唐子澄的发旋，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想是什么关系？”
唐子澄没有回答，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雨幕中，两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雨势渐小，他们决定冒雨去附近的地铁站。陆寒枫撑开随身带的折叠伞，示意唐子澄靠近些。伞不大，两人不得不紧贴着走。唐子澄的胳膊贴着陆寒枫的，体温透过湿漉漉的衣料传来。
“小心！”陆寒枫突然揽住唐子澄的肩膀，避开一个水坑。这个动作让唐子澄几乎完全靠在了他怀里。
唐子澄没有挣脱，反而顺势搂住了陆寒枫的腰，“这样……不容易淋湿。”他的声音小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陆寒枫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搂着唐子澄肩膀的手。两人就以这样亲密的姿势走到了地铁站。
回程的地铁上，唐子澄累得靠在陆寒枫肩上睡着了。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小的阴影，嘴唇微微张着，看起来毫无防备。陆寒枫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昊发来的消息：【明天训练别忘了，教练说要加练战术。】
陆寒枫正要回复，突然感觉肩上一轻。唐子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到了吗？”
“还有两站。”陆寒枫轻声说，“再睡会儿吧。”
唐子澄摇摇头，揉着眼睛坐直了身子。他的头发因为靠在陆寒枫肩上而翘起一撮，看起来可爱极了。陆寒枫强忍住替他抚平的冲动。
“今天……谢谢你。”唐子澄突然说，“我很开心。”
陆寒枫看着他被雨水打湿后更显浓密的睫毛，轻声道：“我也是。”
分别时，唐子澄站在自家楼下，犹豫了一下，突然凑上来飞快地抱了陆寒枫一下，“晚安！”然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跑进了楼道。
陆寒枫站在原地，怀里还残留着唐子澄的温度和气息。他慢慢走回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回到家，陆寒枫发现自己的衬衫口袋里多了个东西——是唐子澄偷偷塞进去的那个小幽灵钥匙扣。他把它拿出来，对着灯光看了很久，然后郑重地挂在了钥匙串上。
与此同时，唐子澄正趴在床上，翻看着手机里今天偷拍的陆寒枫的照片。有一张特别模糊——是在鬼屋里，陆寒枫转身将他堵在墙角时，他慌乱中按下的快门。照片里只能看清陆寒枫模糊的轮廓和他自己通红的脸。
唐子澄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尖叫了一下。然后他拿出日记本，在上面写道：
“今天在鬼屋，他差点亲我了。我知道他是故意的，那个转角根本没有吓人的东西。但是……我好希望他没有被那声尖叫打断。”
写完后，他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这页纸折起来，藏进了抽屉最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