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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公主也是穿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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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公主也是穿越的
赵清然侧身，呼吸放得极匀——装睡营业。那串极轻的脚步又从院门外掠过，停在廊角。她刚要竖起“雷达”，鼻尖却蓦地一甜，一缕陌生的香像绵线，绕过喉口直往脑门钻。她心里“糟了”两字还没拼完，眼前就被黑绸子轻轻一盖。
再睁眼，她已经坐在空间的小房子里。
“你醒了？”
门边，一位夜行衣女子端着茶，动作从容，像在自家春水边喝茶赏月。月白的腕子从袖口滑出半寸，手指握杯极稳。
“你是？”赵清然抱紧“社恐”与“警惕”，但是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秒——这位的五官并不张扬，却锋利得很干净。
“皇甫羽彤。”
“这个时代的——公主？”赵清然差点把“卧槽”喊出来。
“是。”她笑了一下，没多少脂粉气的笑，“原本的世界里，我死于一场爆炸。上天怜悯也罢，命数纠缠也罢，我没死，却穿到了这里，穿进一个被人下剧毒的公主身上。半年前，有人递了条线，说会来一个人，是长安县令的嫡女。所以我开始观察你。你表现得挺正常，就是有时候蹦出来的一些话在这朝代听着怪。我便知道她也不是这个朝代的人”
“对了……打扰到你的新婚之夜了。”她抿茶，像在说“今儿风大”。
赵清然脑子“嗒嗒嗒”狂转：“姐啊，新婚之夜是重点吗？公主被毒死，你被炸死……像一换一。可这个朝代的赵清然没死，原本的我也没死，那——真正的赵清然去哪儿了？”
皇甫羽彤垂眸，茶面晃了一点光：“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命数到站’，也许是交换也说不定。”
“那……是互通吗？她会写论文吗？可别整延毕了啊？”
她越说越离题，自己都想笑。
“彤姐……”赵清然忽然改口，“可以叫你彤姐吗？你这身手，看着不是普通人。”
“叫吧。”她挑眉，“我原来是特工，专门在敌区窃取情报。最后一次行动，是火车爆破，出了叛徒，被围杀，我同他们一并炸没了。”
她语气平平，好像在报一段值日表。
“找你，不是要你做多大事。”皇甫羽彤把茶盏搁下，像换了频道，“你不是研究生吗？会做肥皂吗？”
“姐……别为难经管学生，忘得差不多了。”赵清然一脸真诚。
“没事，我会。”她挑起一点夜行衣的下摆，露出藏在靴筒里的小皮卷，“配方我有。我要你帮我卖货。东市有家‘琳琅阁’，你拿着这个——”
她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来。玉呈温润青白，通体是糯种的水头，内里隐隐一丝青花，边线打磨细致，佩面阴刻了一个小小的朝阳纹，阳刻处抛过蜡，指腹一拂就像有光从里头慢慢浮出来。佩穗用的是极细的丝，打了盘长结，简练又稳。
“进门跟掌柜说一句口令——‘太阳会升起来’，她会接待你的。你只要帮我看账本、盯销量。利八二分：我八，你二。行不行？”
“两成？”赵清然眨眼，学生本能瞬间上线——有钱不赚是傻瓜：“行！”
她话一出口，又反应过来：她到底要做什么？
皇甫羽彤看穿她的疑团，淡淡一笑：“别急着猜。东市是门脸，我要的是渠道和口碑。你在陆家，更便于接触各宅女眷。慢慢来。”
她顿了顿，打量一下这方小世界，“你的空间不错。可惜——我只能进来一次。日后，麻烦你的地方，怕是不少。”
说完，她像来时那么轻，又像把空气也带走似的——人就不见了。
赵清然愣在原地，手心还攥着玉佩的温度。她退出空间，先去偷看了一眼外榻：陆时修睡得极稳，眉眼静，连呼吸都带着克制的匀。她心里咯噔：
这迷香这么好用？（良心提醒：请勿模仿。）
她躺回床上，盯着帐顶，脑袋却被彤姐的话搅成一锅粥。
她到底要干嘛？
不会要当女帝吧？
她自己也想过，那些穿越女主干过的大事——人人平等、女子入仕，让天下女子活得松快一点……她当然想。可她也知道，自己连婚事都做不了主，她不敢暴露，只能妥协。一个人的力气太细，像针尖上的一滴雨。可历史的水，是一河滚滚，不会为谁临时改道。
她闭眼，心里却浮起一幕幕：偏远小山村的黄土路、通往镇上的公交、第一次进城读书的震动、夜里通宵改问卷的眼酸、投稿系统里永远转圈的外审……她不是天之骄子，不会造火箭、建航母。她就是个普普通通、为毕业揪心的研究生。
她改变不了什么？
那一群人呢？
她忽然笑了一下，笑得很轻。
窗外风过，风铃“叮”地一声。她下意识摸了摸镯子，云纹底下有极细的光，像晨曦之前最淡的一笔。
“好吧。”她在心里跟自己说，“那就从账本开始。从东市开始。从今天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