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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血色大婚（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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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她没法接啊，快闭嘴吧，她对浪漫过敏，别想骗婚！
“你不去追郡主吗？”
“她不想嫁给我，我何必强求。”
“那接下来怎么办？不会被人发现吧。”
“等会儿皇上会来贤王府，我去跟他们说，郡主身体不适不宜见客，先搪塞一阵子。之后就说郡主跟着安北侯回去探亲，这事好办，肯定是安北侯安排她离开的，不用担心。”
这倒也说得通，那就没她什么事了。
“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
“我让飞星帮你收拾一下，你的屋子每日都有人打扫，很快。你饿不饿，我叫他们送点饭菜过来。”
“我住这里吗？”
“你要住我的屋子吗？”
两人的聊天频道没连上线，于秋说的是住在贤王府，华渊渟理解成他们的婚房。于秋赶紧摇头，这满屋子的喜庆氛围，红得令人头脑发昏。
“不是！哎呦！这个冠也太重了，你先帮我取下来。”
华渊渟小心翼翼地帮忙摘了凤冠，转头看见游扶雨开始脱喜服，慌忙别开眼。
“你做什么？我先出去，叫飞星进来服侍你更衣！”
华渊渟是在害羞么，她只是觉得层层叠叠的婚服太碍事，又热又重，她里面又不是没穿衣服，这小子这么纯情么。今天她不来，他和郡主不也是要洞房么，书里不是说古代人结婚前都有人专门教或者有画本可以学。哪像现在反而越活越回去，谈性色变。
等飞星给游扶雨换上日常的衣服，华渊渟才推门进来，坐在凳子上低头看着酒杯。
“你喝酒了？脸这么红。”
“没，没喝。”
“你不去陪那些客人吗？皇上还没来？”
“马上就去，我再陪你坐一会儿。今晚，我……我睡外间，你睡床……”
“嗯？我睡我自己原来的房间就行，对了，搬回贤王府这事我还要和莫吟啸说一声，等明天回去收拾行李好了。我还给你们送了礼呢，这席我得去搂，不然白送了，份子钱我都出了。”
“要是郡主不跑，你真要看着我和她拜堂吗？”
“如果有人问你们愿不愿意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我不想娶她。”
“万般皆是命，没有如果的事，她逃婚了，而我又恰好在这里。大家都有再开一次幸福罐头的机会……其实，我……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主子，皇上来了！”
浮休在门外喊。
“你快去吧，记得别穿帮！”
华渊渟来到前厅，按照事先想好的理由向皇上说了，也无人起疑。他和安北侯交换了眼神，彼此心知肚明。
世子大婚，曲京所有达官贵人都来祝贺，前来向华渊渟敬酒的更是不计其数。游扶雨回来了，还与他拜了堂，就算无人知道，他心里也十分高兴，对每个敬酒的人来者不拒，满面春光。
华渭与华渊渟坐在一桌，看着他喜不自胜的样子，心中不解。他不是喜欢游扶雨么，娶个郡主这么开心？哼，薄情寡义之人，果然是父皇的亲儿子。
莫吟啸和莫川林也坐在旁边，两个人同样困惑。先前世子一副非游扶雨不娶的架势，怎么今日这般开怀畅饮，不免替游扶雨感到有些难过。
莫吟啸的心情尤其不好，他在这之前刚和靖王大吵一架。
那天他在靖王府碰上思绣公主，本想绕开她假装不认识，但是思绣公主叫住了他。
“莫吟啸，怎么见了表姐就要躲开，本公主没得罪你吧。”
“恭喜公主，马上就是太子妃了。”
“你故意的？不过是个侧妃，有什么好恭喜的。”
“吟啸不敢。”
“你放心，以前的事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真是巧了，你也算半个梨国人，真喜欢靖王？不知道你的亲舅父知晓了会作何感想。”
他以为这事没人知道，结果转头靖王就质问他，和思绣公主有什么往事瞒着他。莫吟啸当然不能说刺杀世子的事，只说自己两年前喜欢过公主。这下更糟，靖王吃起醋来六亲不认，两个人不欢而散，不然今日也不会是莫川林去接他。
靖王和贤王陪着皇上另坐一桌，思绣公主和游贵妃等女眷坐在一桌，这几桌离得很近。
华暄看见思绣公主就来气，莫吟啸居然还喜欢过这个人，虽然他没有初恋情结，但是一想到莫吟啸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人，就不能平息怒火。莫吟啸只能喜欢他，以后都不要让他们俩再见面才行。
思绣公主手心冒汗，心中莫名觉得不安。
大巫医和梨国使团前日突然告诉她，他们收到苗青命令，即刻返回梨国，甚至没有向华晖辞行就匆匆离开曲京。她没有提前得到任何消息，现在一个人坐在这里，周围都是荷国人，她从未感到如此恐惧。
父皇为何急召他们回去？难道梨国出了什么大事？她留在梨国的眼线怎么没有传消息给她？思绣公主背后升起寒意，莫非苗青已经知道她的计谋，铲除了她的眼线！不然金藤肯定会提前告知于她，还是说金藤已经背叛了她。
酒过三巡，皇上等人准备摆驾回宫，众人全都起身离席跪拜送行。
华渭不胜酒力，抓住一旁莫吟啸的手臂试图借力站稳，然而这时突发巨变，二人几乎同时发出痛呼，倒地哀鸣。
离他们最近的莫川林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抱住莫吟啸。靖王挥开面前的人，朝逐风喊道：
“快！去叫游扶雨！”
二人想架起莫吟啸先去偏房暂避，等待游扶雨过来医治，可是莫吟啸这回的力气奇大，华暄和莫川林两人合力都按不住他。不仅如此，他还趁乱抽出了一个御前侍卫的佩剑。
“护驾！”
贤王大喊一声，皇宫禁卫护着皇上退至空地。华晖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想到了立秋围猎时莫吟啸发病的事。但为何华渭也这般发狂？
华渭蜷缩在地上，他头痛难忍，胸中似有火燎，恨不得立刻没入冷泉。睁眼看见莫吟啸挥剑乱砍，像是触发了何种机关，他只想将其杀之而后快。可是华渭武艺不精，手边也没有兵器，疼痛消耗了他许多力气，扶着凳子勉强站起来。
莫吟啸早已习惯这种折磨，内心隐约感到有某种指引，他转身看到华渭站在前方，提剑就刺，似乎是受到蛊惑一般。莫川林见状，上前推开华渭，同时飞快侧身躲开一剑，双手擒住莫吟啸的手腕，奋力想把剑打掉。
浮休和靖王也上前帮忙夺剑，终于从莫吟啸的手里抢了下来。几人死死抱住莫吟啸不让他动弹，华渭静静地坐在一旁，似乎已经从刚才的癫狂中清醒过来。
大多数宾客已经被贤王府的管家安排到了别处暂避，因为皇上还没离开，一些朝廷要员也留下来静观其变。
“游扶雨呢？怎么还没到！人呢！”
逐风已经回去靖王府找游扶雨，可他们哪里知道游扶雨早就到了贤王府。
华渊渟站在华渭身前，他喝多了酒，勉强能站稳，也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何事，被华暄这一吼拉回点神志，刚想说游扶雨在贤王府里，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大喊：
“华渊渟！让开！”
紧接着有人从背后推开他，华渊渟被推得趔趄，差点摔倒，但下意识反扣住那人的手腕，还是那个熟悉的镯子。
于秋吃过晚饭，一问前头还没散席，想着还是去和莫吟啸说一声自己今日住在贤王府，就自己往前头过来。半路碰见管家，听说莫吟啸他们出事，赶紧跑过来，没想到却看见华渭拿剑刺向华渊渟的画面。
华渭那时已经清醒大半，发现是华渊渟站在身前，想起他已经知晓自己和游岚雾的私情，一时鬼迷心窍，捡起莫吟啸刚刚扔掉的剑，就往毫无防备的华渊渟背后刺去。等到剑真正刺入人的身体，他才如梦初醒，慌乱之中又把剑拔了出来扔在地上。
于秋只来得及喊华渊渟让开，身体已经先一步替他挡住，这把剑不偏不倚正好穿透她的胸膛。很快剑又被拔了出去，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需要缝补的布娃娃，抬手捂住自己的伤口，可是血依旧源源不断流出来。
这完蛋太子，刺完人还拔剑，是怕她死得不够快吗？
华渊渟从镯子上移开目光，果真是游扶雨，她刚刚喊自己让开是什么意思？
于秋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她另一只手还握在华渊渟手里。鲜血染红了她惯穿的白衣，犹如拜堂时的嫁衣那样鲜艳。
华渊渟托住了她，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嘴角溢出的鲜血，听见华渭扔掉剑的声音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华渊渟……我又救了……你一次，这下完了，你……真的要以身相许了……”
“你先别说话，我求你，太医！太医！”
“说不定……我还会回来……我想告诉你……我不是……”
“游扶雨！你醒醒！游扶雨……”
众人看着游扶雨在华渊渟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华渊渟紧抱住游扶雨，还在用力给她止血，但是她身上的白裙已是血红一片，像是特别映衬华渊渟穿着的喜服。
太医赶忙蹲下给游扶雨把脉，结果和之前在严州时一样，摸不着脉象。此时她已不再流血，整个人像是沉睡一般，任凭华渊渟怎么呼喊也没有反应。
“五妹妹人已经去了，世子，大皇子您节哀啊！”
游望山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一句话。
游柏森还在外地，今日未到场，不然他肯定不会说出这话。上次游扶雨遭遇刺杀也是这副光景，最终醒了过来。江乘舟看了游望山一眼，没有作声，他是知情的。
“浮休，抱她去我的屋子里，让飞星她们给她换件衣裳。”
不知过去多久，华渊渟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浮休接过游扶雨，抱着她往后院走去。华渊渟撑住膝盖站起身，弯腰拾起刺伤游扶雨的剑，剑尖直指华渭。
“你……你想干什么？父皇救我！”
“渊渟！把剑放下！”
皇上和贤王都开口制止华渊渟。
“你杀了她。”
“我……我没想杀她，是她自己冲出来的！”
“你要杀我。”
“我……”
“因为你和游岚雾的事！你想杀我灭口！是不是！”
“不是的，我没有，父皇，父皇，儿臣没有……”
华渭立即跪下，膝行至华晖面前，拉住华晖的龙袍辩解。在场的大臣个个面露尴尬，这种皇家丑闻也是他们能听的么。
游望山第一个跳脚，他可不允许游岚雾的名声被破坏，那可关系到他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世子你不能空口造谣，毁人清誉啊！皇上明鉴，皇贵妃她……”
“那本世子就把你眼睛剜出来，让你看着，他们都干了什么龌龊事！”
“渊渟，救游姑娘要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