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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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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皓川，我不过生日，收起你那点自以为是的心思。”顾知行努力克制情绪，言皓川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很想揍他一顿，“你不打扰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尊重，你要是做不到，别想我配合你。”
言皓川无言以对。
工作人员录好信息，将两本盖了钢印的红本递给这对领证之日还吵架的夫夫，习惯性地送上祝福：“祝两位百年好合，可以到宣誓台宣读誓言、拍照留念。”
顾知行起身，对工作人员道：“麻烦你了。”再度先行离开。
言皓川拿过两本结婚证，对工作人员说：“谢谢。非常抱歉，耽误你工作了。”
工作人员友好地说：“您的爱人或许还不适应身份的转变，多些包容和关爱，他会慢慢习惯的。”
“谢谢。”这哪是包容和关爱能解决的，言皓川心想，他是闯进了无底洞啊……
言皓川快步追上顾知行：“还有宣誓，不如我们把整个流程走完？”
“我没兴趣。”要顾知行听言皓川念那虚假的誓言，痴心妄想，“结婚证不用给我，以后离婚记得带上。”
“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言皓川试图挣扎，“来都来了。”
“要去你自己去。”顾知行不耐烦道，“别逼我揍你。”
两人吵吵闹闹，刚走出民政局门口，便看见一直在外等候的陈柯。
陈柯朝言皓川摊开手掌：“言先生，麻烦归还三少的证件。”
还户口簿可以理解，还身份证是什么操作？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无权保管自己的身份证？
尽管言皓川每次都因单方面的不知情而惹得顾知行不快，但他思维清晰反应灵敏：“户口簿还给你，身份证不行。”
这个蠢货，又想干什么？顾知行心道，以为自己好心？盲目得很清澈。
陈柯面无表情，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言先生，三少的证件一向由顾太太保管，如果您事先没有跟顾太太沟通，是不能坏了规矩的。”
言皓川理直气壮：“我现在是顾知行的丈夫，是他最亲近的人，你说的算什么规矩？”
难怪刚刚填完资料，顾知行没有把身份证和户口簿拿走。
陈柯没有跟言皓川纠缠，直接给陈心蕙打电话：“太太，三少已经和言先生领证了，但还没归还证件。”
陈心蕙在电话那头皱眉：“怎么回事？”
陈柯把手机递给言皓川：“言先生，请您自行跟太太沟通。”
言皓川说：“顾太太，知行是我的丈夫。他的身份证，无需再交由您保管。”
陈心蕙说：“顾家所有重要证件都由我负责保管，不会因顾知行结婚有所改变，哪怕是已婚的之杭，身份证还是放在我这儿。”
“那是因为你们住在一起。”言皓川说，当他傻吗？顾之杭想用身份证不是随时的事？顾知行却得经由陈柯才能拿到手。
“不如你问问顾知行，他的身份证，是换你保管，还是给我保管？”陈心蕙把顾知行拿捏得死死的，谅他不敢跟她作对。
“我随时可能和知行外出旅行，去哪儿不用向你们汇报吧？难道我订机票前还得经你们同意？”言皓川偏不信，他不能借此机会把顾知行的身份证拿回来？顾家的行为真见不得光。
陈心蕙说：“你把电话给顾知行，我跟他说两句。”
“等会儿。”
言皓川把电话递给陈柯，又把顾知行拉到远一点的地方，不让陈柯听到他们的对话。
言皓川目视顾知行，问他：“告诉我，想不想拿回身份证？”
“我……”顾知行看向言皓川，犹豫了，拿回又如何？陈心蕙和顾之柠随时能到韵朗星誉羞辱他；不拿，继续低头，他们也不会就此放过他，“我不知道。”
“抱歉，配合一下。”言皓川突然伸手搂住顾知行的腰，凑近他耳边说：“你别动，让陈柯回去打小报告，让他们以为我对你产生感情。”
顾家人不是好糊弄的，尤其是顾之柠，以欺辱顾知行为乐，言皓川知道多少？能解决多少？
“没用的。”陈柯站在不远处，顾知行不好表现得太抗拒，他习惯顺从顾家人的卑鄙行为，反抗只会换来折磨。
“赌一把，你表现出听我的话就行。”言皓川没有太大把握，本着能帮则帮的原则，即使顾知行抗拒他，他也想慢慢帮他摆脱顾家的桎梏。
要赌吗？
顾知行摇摆不定，顾家是一群人，言皓川是一个人，他有这个能力吗？
言皓川见陈柯举着电话迟疑，似在判别真假。他低声对顾知行道：“对不起。”
说罢，言皓川抚上顾知行脸颊，流露出一副新婚燕尔、浓情蜜意，对顾知行怎么看也看不够的模样。
顾知行眼神闪躲，有意避免与言皓川对视。
“想好没有？过去跟他说，等久了该起疑心了。”言皓川倒不是演的，他的确想对顾知行好，可惜目前顾知行不吃这一套，“别怕。”
试试就试试，顾知行决定了。言皓川年轻，却非全然无脑，他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言皓川和顾家人到底谁更胜一筹。
顾知行佯装羞涩，轻轻推开言皓川，然后走到陈柯面前，镇定道：“把电话给我。”
陈柯把手机递给顾知行。
顾知行冷静地说：“我不知道拒绝言皓川，会不会耽误事。”
陈心蕙听出顾知行是故意为之，他既不想得罪自己，又不想得罪言皓川，把这个球踢回给她，是她小瞧顾知行了。
难道这么快傍上言皓川这个新靠山？陈心蕙被气笑：“顾知行，你长本事了。”
她让陈柯打听过，言皓川仅有过一个女朋友，怎么会无缘无故喜欢顾知行？莫非见顾知行有几分姿色，一时鬼迷心窍？
况且所有事情都是言皓川对顾知行主动，如此看来，跟言皓川作对有可能影响计划，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陈心蕙有所动摇：“你把电话给言皓川。”
言皓川依旧态度强硬，语气不善地询问：“顾太太要坚持己见吗？”
陈心蕙故作轻快：“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跟我们这些老人家汇报。”她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让顾之柠去教训顾知行。
“谢谢理解。”言皓川把手机和户口簿一同还给陈柯，用力往他掌心按了按：“拿好，别弄丢了。”
言皓川拉起顾知行的手，笑意盈盈：“我们回家。”
陈柯有一瞬间的出神。
顾知行不是讨厌言皓川，要跟他对着干吗？这么快感情升温了？不行，得赶紧回去汇报情况，言皓川不是省油的灯，以后有得麻烦了。
陈柯一走，言皓川便松手：“明御雅墅二期，从东门进，跟着我的车。”
“嗯。”顾知行没因言皓川抱他拉他而生气，那声“谢谢”堵在喉头，终究是说不出口。
“刚才的事，对不起，我违背约定了。你可以惩罚我。”言皓川诚恳向顾知行道歉，他是真心实意想帮顾知行解围。顾知行原不打算拿回身份证，却不知为何忽然改变主意。唯一能说明的是，顾知行跟顾家的关系，似乎比想象中更糟糕。
“不用了。”顾知行摇头，他没那么小气，“我要买点水果，你先回去吧。”
“我和你一起。”言皓川从裤袋里拿出身份证，递给顾知行：“你的身份证，物归原主。”
“不想要。”顾知行心中苦涩，身份证上的姓名、住址和身份证号码，都不是他想要的，可它们或许将永远跟随他，再无法更改。
他不想在言皓川面前露出软肋，只道：“跟结婚证放在一起吧。”
“好。”言皓川应道，“我会保管好的。”
两人来到民政局附近的水果店。
夏季西瓜畅销，门口处摆满了不同品种的西瓜供顾客挑选。顾知行问：“你家里人有不爱吃的水果吗？”
言皓川说：“我家人多，什么水果都吃。”
顾知行走到麒麟西瓜前，左手摸瓜右手拍瓜，而后双手捧起一个圆润饱满的西瓜，放到言皓川怀里：“拿着。”
言皓川怕失手摔坏，先到收银台前等候。
顾知行耐心选了些苹果、香橙、樱桃、青提，待店员称重后，动手把水果放进水果篮。
顾知行将五彩缤纷的水果摆放得错落有致，此时面容平和、动作轻慢的他，难免让言皓川动起了想亲近的心思。
“可以了。”顾知行提着包装好的水果篮，和言皓川回停车场拿车。
明御雅墅是富人聚居区，顶级的环境、顶级的安保。由于一期和二期的出入口不同，所以顾知行开到二期东门时，升降杆没有自动升起，保安从保安室里出来，要求顾知行登记信息。
保安把来访登记表和笔递给顾知行：“先生您好，请填写您的基本信息。”
“好。”顾知行接过，依次填上姓名、手机、车型、车牌号码。
被访人住址……
先一步驶入小区的言皓川停了下来，下车小跑至顾知行车旁，在登记表空缺的“被访人住址”处填了个“花间意”，指的是他所住的那片区域叫“花间意”。
保安认得言皓川，没有再细问。顾知行填好信息后，保安抬起升降杆让他进去。
明御雅墅二期和一期的设计风格相似，占地面积更大、景观布局更有层次感。
小区内所有住宅皆以词牌名命名，言家所在的住处叫“花间意”，四周鲜花环绕，如入花丛中。
汽车停在负一层车库，乘电梯回一层是客厅。
顾知行一踏入言家，便感觉与顾家截然不同——格调雅致、简洁灵动，空间实用性强。
言皓川朝厨房方向大喊：“妈我回来了！”
这其实是一个下意识的行为，但在顾家，是不允许大声喧闹的。
程静媛闻声而来，对言皓川说：“回来了？”
她看到顾知行手上的水果篮，和睦笑道：“好孩子，快把东西放下，到客厅坐。”
大家提前收到言皓川的温馨提醒，顾知行来到言家后，不能喊他的名字，也不能问为什么。
至于如何称呼……
众人自由发挥。比如言皓川，什么都不喊；又如言皓州，喊顾知行“哥哥”。
程静媛倒想直接喊“儿子”。然而，她考虑到顾知行有亲妈、他又是初次上门，过于热切似乎不妥，唯有喊一句“好孩子”。
顾知行微微躬身，神情语调恰到好处：“阿姨好。”
既不妄自菲薄、亦不曲意逢迎。
落到程静媛眼中，清和恬雅、宛若淡菊。怪不得不喜欢顾之柠，她心道，原来喜欢温文尔雅的。
程静媛身着米杏色长裙，长发用铃兰花抓夹扎起，没有佩戴任何首饰，举手投足温婉和善，不因言皓川的爱人是男性而产生异样眼光。
顾知行一恍神，仿佛回到了年少时。
从前，他的母亲也是这样笑意暖暖，每天等他放学回家吃饭，听他喊声“妈妈，我回来了”。
程静媛拉过顾知行的手，把他带往客厅：“快坐，我让小秋切水果。”
小秋？顾知行疑惑，是说言皓川吗？
言皓川拿过顾知行手中的水果篮：“给我吧。”
“喜欢喝什么茶？”程静媛问，茶具已消毒、热水已备好，就等顾知行来了再泡茶。
顾知行起身推辞：“都可以，我来吧。”
“我来我来。”程静媛娴熟地泡了一壶陈皮普洱茶，陈皮的甘香和普洱的醇厚瞬间迸发而出，“健脾和胃的，凉一凉再喝。”
顾知行：“谢谢。”
程静媛的主动热情，让他一时无所适从。
程静媛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涵养却和同为出身大户人家的陈心蕙不同。前者软谈丽语，后者两面三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