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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无法自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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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之外全部都是不喜欢，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沈寄明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探究，一遍遍地重申着。
盛悬山看着他，舌根发苦。有百般心思却无一句能诉。
喜欢吗？
怎么会不喜欢呢。
现在光让他说都能说出沈寄明一百个优点不带重复。
刚在菜市场重逢那会还能撒谎欺骗自己只是愧疚。可是日子久了，一次次在蔷薇花香中沉醉、一次次在幻梦中意乱情迷……
每次沈寄明的靠近都让他的双手不住期待着体温……
一点点一滴滴，盛悬山再难哄骗自己。
盛悬山终于承认，或许从第一次在天台吹风开始，他就已经迷失在那阵阵浅香中了。
他同他的生身父亲一样。
爱上了自己的亲弟弟。
“我……没有信息素。”
盛悬山垂下脑袋，语气不明。
“我有残疾。”
没有信息素的Alpha无法标记Omega，无法让Omega怀孕，同时也无法安抚发情的Omega。从繁殖意义来说，是一种另类的性无能。
这也是为什么盛悬山当初这么大大咧咧地将沈寄明带到公司，却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八卦他们的关系。
大家已经默认了没有信息素的Alpha只会和Beta相结合或者孤独终老。
沈寄明盯着面前情绪低落的家伙，忽然有了一种荒诞的感觉。
这个看起来十分靠谱的家伙其实相当脆弱。
听完这些话心中优先泛起的也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密密麻麻的心疼。
沈寄明觉得自己恐怕没救了。
盛悬山盯着自己的鞋面，面前人忽然踏近一步。紧接着香味袭人，身上一暖，有毛茸茸的脑袋搁上自己的肩窝，盛悬山绷紧了身体。
沈寄明感受到他的僵硬，在他耳边轻笑着：“抱你，又不是要打你，怎么这么僵硬？”
盛悬山梗着脖子没说话，强行让肌肉放松下来。
沈寄明拍拍他的背，因着盛悬山没有信息素，他不需要带抑制贴，后颈光裸着，沈寄明视线落到那里。
缓声道：“你应该知道这些我全都不在乎。”
“柏拉图说，人们看见美的人、物或者理念，会产生一种渴望，想要拥有和亲近它们，这种渴望就是爱。”
“盛悬山，你就让我拥有这种渴望。”
“我想靠近你，想拥有你。”
有风吹过，树叶被吹动，沙沙作响。
沈寄明的话比风更让盛悬山心动。
“你能感觉到吗？”
盛悬山动了动嘴唇：“……什么？”
沈寄明松开一只手，抓住他的，又放到他自己的胸膛上。
“你的心跳得有多快。”
“你还要否认么？”
掌心隔着皮肉感觉到心跳咚咚咚，响如擂鼓。盛悬山像被烫到了一样，迅速放下了手。
沈寄明看着他这副掩耳盗铃的样子，有些无奈。
“你呀你呀，刚认识那会明明不喜欢我，却要天天用比冰块还冷的眼神跟我告白……”
“现在看我的眼神像蜜罐一样，又黏又甜，又怎么也不肯承认了。”
沈寄明从他怀里退出来，和他四目相对：“你是不是就喜欢说反话？”
盛悬山移开视线：“……没有。”
沈寄明：“爱撒谎的人只能骗到自己哦。”
盛悬山：“……”
眼看盛悬山又要当锯嘴葫芦，沈寄明见好就收。“行了行了，先回公司吧，都旷工多久了。”
盛悬山如蒙大赦，立马退开半步。
沈寄明看出他心思，故意不让他得逞，抓住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走吧。”
盛悬山站在原地没动，直愣愣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沈寄明假装没注意到他的视线：“怎么不走？”
盛悬山喉结滚了滚，皱眉道：“你别……牵着我。”
牵着我三个字说得极轻。
沈寄明以往看他这副表情只认为面瘫，现在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虚张声势，心中偷笑：跟刚过门的小媳妇似的。
脸上却继续装傻：“为什么不可以？”
眨眨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你不喜欢我吗？”
又是沉默。
沈寄明好像已经摸到了窍门。
反正他不会否认只会沉默，那不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只问他是不是不喜欢自己就好了。
于是他露出一个笑：“沉默就是默认，既然没有不喜欢，那牵一下也没关系吧。”
盛悬山还欲说些什么，沈寄明不给他机会。拉着他就往公司走去。
“好了好了，别啰嗦了，再晚明轩该以为我们出车祸了。”
这还真不是无稽之谈。
公司休息室，一众同事正在闲聊，正好讨论到两人今日迟到。
明轩率先道：“是不是在路上遇上了什么麻烦……”
“不然二位卷王同时迟到，这太不合常理了呀！”
说者无心听者也无意，并没有人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
有人小声道：“一A一O同时迟到……”
我擦？
明轩还是第一次考虑这个层面。
很快又有人提出质疑：“虽然老大是Alpha，但是他不是没有信息素吗，沈助……”
声音越来越小，话未尽而所有人都懂了他的意思。
沈寄明长相优越，工作能力大家也有目共睹，这样的Omega真的会喜欢一个残疾的Alpha吗？
无法繁育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Omega一年一次的发情期，如果无法用联结Alpha的信息素疏导，就只能纯靠抑制剂，那滋味可不好受……
众人沉默下来。
明轩眼看不对，拍桌而起：“没有信息素怎么了，我看沈助压根就不是注重这种东西的人。”
休息室静了会，很快有人小声附和道：“我也觉得。”
公司前台也默默举手：“而且老大和沈助真的很登对啊，两个大帅哥，每天看见他们一起从车上下来走进公司，都感觉在看男模走秀……”
“对对对，他们工作也特别有默契……”
“开会的时候完全眼神交流……妈呀终于有人懂我了！”
“平时老大太严肃了我完全不敢八卦……”
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像被点沸的水，登时炸了锅。
明轩：？
我在认真上班的时候，你们都在注意些什么啊？！
里头越来越热闹，门外的盛悬山几次想推门而入，都被沈寄明制止。
沈寄明眼神揶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还要抵赖吗？”
盛悬山避而不谈：“上班时间聚众聊天，全部扣奖金。”
沈寄明不认可：“老板还带头迟到呢。”
“……还不是你拽着我不让走。”
说的太快了，沈寄明没听清：“你说什么？”
盛悬山又闭嘴了。
最后还是没有打断休息室的聊天，两人回到了工位上，没多久那群聚众八卦的家伙也都出来了。
明轩看见同桌二人时的目光都变得些许不对劲，也不知被灌输了什么。
沈寄明假装没看见，盛悬山真的没看见。
挑明心意后沈寄明变得越发直白。
工作中，或者吃饭时……随时随地都会突然靠近，跟盛悬山面面相对地问：“盛先生今天喜欢我吗？”
按他自己的说法是，要追问到盛悬山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意为止。
盛悬山从一开始目光飘忽，动作僵硬。到现在已经能熟练地沉默无视。
第不知道多少次被漠视后，沈寄明失望地坐回椅子上，不满地狠狠戳了两下盘子里的牛肉：“你这是冷暴力！”
这句话盛悬山也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细心切着牛排，然后把切好的推到沈寄明面前。完全屏蔽掉沈寄明幽怨的眼神。
沈寄明一边吃盛悬山亲手切好的牛排，一边腹诽：又不承认喜欢我，又要做尽这些暧昧的事，坏A！
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这种口嫌体正直的行为十分受用。
餐厅内灯光温暖，窗外却已经落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过两天就是圣诞。
沈寄明不禁心中感叹时间飞快，一眨眼两人也认识这么久了。
脑中正思索着圣诞的安排，盛悬山突然开口：“你想回家吗？”
沈寄明收回思绪：“你吃完了？”
盛悬山摇了摇头：“另一个家。”
沈寄明看着那双剔透的眼睛，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指……那套拿去抵押了的房子吗？”
“嗯。”
盛悬山回答得很快，沈寄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成形。
下一秒就被盛悬山印证：“我把它买回来了。”
有烟花自远处升起，于夜空绽放，颜色绚烂。
沈寄明却没有多余的意识分神去看，各种心绪纷杂凌乱，在他心中掀起一场暴风雪，暴雪中心燃着一盏明灯，沈寄明如飞蛾见火，狂奔而去，立于灯前，抬头，见掌灯人面容，是盛悬山。
“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市中心带花园的小洋房，沈寄明最清楚它的价格。盛悬山公司才起步半年，上哪来的这么多钱？
盛悬山放下餐叉：“分期。”
沈寄明却知道没这么简单：“分期需要抵押，你拿什么抵押的？”
盛悬山果然又沉默了。
不用盛悬山回答他也知道答案了。
盛悬山手上除了公司股份还有什么呢？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公司业务还不算稳定，如果哪里资金出了问题你就全完了。”
沈寄明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你怎么……你为什么要去买那个没有用的房子？”
沈寄明捏紧了手指，心中有些明了，却又执着地想听盛悬山亲口告诉自己。
盛悬山双手都搁在台面上，眼神让沈寄明联想到阳光、山、檀木、雪这样种种毫无关联的事物，内心却奇异地因此宁静。
“本来就是你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又很缓慢，带着种坚定和确信。
沈寄明让他的眼神烫了下，心中那盏明灯爆开，在漫天暴风雪中凭空燃起火，整个胸膛都热起来。
盛悬山还在说着。
“手续明天就可以办好……”
“后天你就可以回家过圣诞……”
话未尽，沈寄明忽然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将脑袋凑到盛悬山跟前。
灯光耀目，盛悬山甚至能看见沈寄明根根分明的睫毛，轻颤着。
紧接着脸颊一暖，有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
盛悬山呼吸窒了一瞬。
是沈寄明的唇。
沈寄明在脸侧低语，近似喃喃：“盛悬山，你还不愿意承认喜欢我吗？”
声音很轻，其中深情如清晨花瓣上的点点露珠，湿滑地坠落。
盛悬山忽然感觉嗓子干得要命，呼出的气体都滚烫，要灼伤气管。
沈寄明目光缱绻：“我已经快要无法自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