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你数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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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枫第三次把篮球砸向篮板时，周既白终于抬头看了眼宿舍三楼的窗口——单人宿舍里的的窗帘微微晃动，却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程大学霸这次请的假可真够长的，不过谁叫人家被保送了呢？”林云枫用胳膊肘撞他，“听说他爸的实验室前两天爆炸了。”
周既白猛地攥紧矿泉水瓶，塑料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食堂角落里，周既白找到了陈敏，陈敏和程未洗经常一起参加比赛，而此时的她，正和实验小组整理资料。周既白走过去时，她下意识捂住正在填写的《神经再生因子观察记录表》。
“程未晞请假的真正原因，告诉我”周既白单刀直入。
陈敏的圆珠笔在纸上洇出个墨点：“虽然我答应过晞晞不会告诉你，但是看在你这么着急的份上，我就偷偷告诉你”周既白听着陈敏的话语，眉头微蹙。“程教授在实验事故中为保护学生受伤，晞晞前几天都在医院，不过现在可能已经和程教授回家了……”她突然噤声，因为周既白已经冲出了食堂。
周既白率先来了校医室，推开门，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徐医生正在清点药品柜，头也不回地说：“如果你是问程未晞，他刚取走最后一盒神经修复凝胶。”
“他受伤了？”
“给他父亲用的。”徐医生转身时白大褂擦过金属托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程教授左手神经受损，需要定期注射。”她突然压低声音，“那孩子自己胳膊上的伤…是抽血做配型实验留下的。”
篮球砸在地上的闷响惊飞了窗外麻雀，周既白想起程未晞袖口下那些针孔，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夕阳把研究所家属楼的玻璃窗染成橘红色，周既白在楼下遇到买菜回来的刘阿姨，她篮子里装着两盒无菌纱布。
“给程教授带的？”周既白接过购物袋，“我是他儿子的同学。”
电梯里，刘阿姨絮絮叨叨：“老程多好的人啊，前年我孙子高烧，他连夜买退烧药给我送来…”她在五楼停下，“对了，未晞那孩子最近好像总往那个什么生物样本库跑，你是他同学，劝他多睡会儿。”
401门口放着两双拖鞋——大码的那双沾着试剂结晶，小码的摆得一丝不苟。周既白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程教授温和的声音：“小晞，数据明天再分析，你先去睡。”
“再测一组血清浓度。”程未晞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您的神经传导速度提升了0.3%，这说明……”
门却突然开了。
程未晞站在玄关的灯光里，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前臂布满针眼。他身后的餐桌上堆满仪器，程教授的左臂固定在生物支架上，皮肤下隐约可见金属光泽的神经导管。
“周同学？”程教授试图起身，却被儿子按回座位。父子俩如出一辙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薄荷香突然浓烈起来。程未晞挡在门口，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色的阴影：“你来干什么？”
“三十二。”周既白突然说。
程未晞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
“图书馆那天，”周既白向前一步，“你数的是我心跳，还是你自己的？”
“你的。”
试管架倒塌的声响惊动了程教授。在玻璃器皿碎裂的声音里，程未晞一把拽过周既白的衣领。
医用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周既白在极近的距离看见他瞳孔里跳动的光点，像深夜实验室里未灭的示波器。
“你数错了，大学霸。”周既白的气息拂过他唇角，“是第三十三次——”
楼下突然传来林云枫鬼哭狼嚎的喊声：“老周！教练说你再不回去——”
程未晞迅速后退，却忘了松开攥着周既白衣领的手，惯性使得两人一起撞在门框上，震落了玄关挂着的研究所通行证。
金属牌砸在地上的脆响中，钢笔上粘的小纸条掉了，周既白模糊的看着上面刻着的小字：【给我最骄傲的星辰——】，末尾似乎还刻着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你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