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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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秩区上空盘旋着几辆飞行器，看见这颗星球之外的那颗蓝色星球。
男人躺在真皮单人椅上，一只长腿踩在桌下的杆子上，他说，“今天凌晨的时候突然发疯，将自己的皮肤撕的不成样子。”
“发疯？”他的语气很疑惑，抓住重点后重复一遍，他又补充道：“我记得他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最多就有个中度和暴/露癖，怎么会发疯？”
紧接着他坐起身来，眼神分明是在怀疑男人的话，但很快他就明白，“你把人关在房间里，迟早是要疯掉的。难道他没有提要放人吗？”
“提了。”男人停顿了一会，才接着说，“「入梦」的时候看见那些业障都是长的同一个模样。”
“同一个模样。会不会是——”他没有接着说，只觉得恐怖，但似乎也是在常理之中。齐卿是代替宿主，他拥有宿主的记忆也拥有齐卿的记忆。
“不过，他们不是已经分离出来，为什么还会共享着同一份记忆？”他又问。
男人金色的眼仁被飞行器外的星球渡上一层幽蓝的光晕，他沉默许久，最终都没有给出一个答案，似乎他也在好奇这个原因。
“其余的我会留意一下。但是齐卿那边你不能再等下去了，以他的性格，插手就是他的第二次提醒。或者你把齐卿放出去呢？”
他的意思是让宿主的爱人来治愈一下如今的情况，但显然对方并没有理解到这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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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卿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睁开眼睛，看见了周围起了一层发光的雾。
“原谅你了，不要死好么？”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原本要来夺命的恶鬼。
恶鬼又说，“你还不能死。”
齐卿无助地说道：“我本来就是要死的。”
奈何生命之坚韧，一次又一次地从腐朽的尸体里长出，重获新生。
恶鬼大笑，他的话语间嘲讽意味十足，“如果你真的想死，死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不就是杀人么？你曾经又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齐卿的呼吸也变得奢侈，肉/体的痛苦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连着他想死的心，也在此刻剧烈地跳动。
“你从前能好好的活着，为什么现在不行，你要是真这样弱，早点死也好。”恶鬼抓着他的头发，一路拖着他向光明走去。
这一路上，齐卿听见很多东西，各种各样的话，他只在意那句很小的一句“我爱你。”
随后齐卿被扔在一块空地，周围依旧漆黑无比，但能让齐卿感觉到心安，他的声音平静又空洞，回答那个声音，“可是我是一个庸俗、性/欲强的二流货色。”
“我爱你。”这句比刚刚还要响亮，并且自信。
“我是一个不近人情、不堪入目的万人嫌。我杀——”
对方打断他贬低自己的话，“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是我爱你。”
齐卿悲哀的哽咽道：“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你应该讨厌我，骂我，恨我。”
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臆想，是为了弥补自己过得太苦，太不容易。
他颤抖的手覆盖住自己的脸，连同呼吸都如山崩海啸，他安慰自己，“只是梦，只是……梦而已。”
“不是梦。”有人从身后出现，抱住他。
属于另一人真实又温暖的触感，如朝阳照进阴暗冰冷的角落。
陈离小心翼翼地拭去眼角的泪花，“不是梦。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都记得，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你的热烈，你的自由，你的痛苦……只要是关于你的，谁都不能让我将你遗忘。”陈离贴着他的额头，指腹感受他跳动的脉搏。
“陈离？”齐卿哭着念出陌生名字的瞬间，陈离的身体就泛着光，似乎要消失。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你也要离开我吗！”齐卿再次陷入绝望地哭喊着，他嘶哑的嗓子喊着陈离的名字。
“只要你记得，我就一直在，我会来找你的，你一定一定要——”
话还没有说话，陈离就消失不见。
齐卿扑了一个空，你到底是真的，还是我的幻想。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他明明就要看见光明了……
“陈离。”
齐卿口齿不清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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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卿醒来时，他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他又一丝/不挂地躺在浴缸里，感受被水包裹的感觉。
直到水面结起一层薄薄的冰，齐卿菜猛地睁眼。绿色的眼仁葱郁如林，像是一个亘古不变的春天。
白狐王每天都会抽空来见他，不知疲倦、日夜不断地为其输送灵力供养。齐卿清醒的时候依旧想着怎么逃。所以白狐王就会什么都不做，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齐卿装睡。
等熬过一个夜晚，他才离开去干自己的事情。
齐卿已经躺在浴缸里一个下午，原本应该冻成粉色的皮肤，却因毫无血色而依旧发白。
像是一颗光滑而皎洁的珍珠，被光照射还会反射出一些雾蒙蒙的光泽。
“赐星辰在准备「拾之誓约」，一起去看看么？”
白狐王又说，“你从前不是一直想去来着？”
拾之誓约是朝花节最后一天的节目，在前几日由众民祈祷，最后一天由少主扮演神女降下带着福缘的花瓣。
齐卿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听见这样的一句话，他片刻都没有犹豫，往后撤了一步再次将门关上。
一种不受水侵蚀的木质门上镶嵌着七彩琉璃砖，敲响时发出清脆的声音。
门外，白狐王的语气颇为无奈，“不准你出去是我不对，但是你又不肯喝药，出去走动反而对身体不好。”
门里：“……”
良久的沉默后，白狐王又哄道：“嗯？你在生气么？”
门被打开，生气的某人冷着脸出来。
雪白的皮肤上依旧没有油亮亮的水光，像是一块冒着寒气的冰玉。
白狐王手上的衣服顺势就披在齐卿的身上，他语气不爽地问道：“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
理论上来说，白狐王救他一命，是齐卿欠他的。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齐卿作为一个灵族，他就应该以白狐王为尊。现在来看，倒是像白狐王欠他的。
齐卿蹙着眉，盯着白狐王的眉眼许久，最终忍受不了这个诡异的又微妙的对峙。
齐卿又重新坐回落地窗，之后白狐王再说什么，假睡的齐卿都当成耳旁风。
白狐王刚走没有多久，白夜就端着一些倒胃口的东西来站岗。
白夜开始为白狐王说好话，“其实白狐王也是迫不得已。”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齐卿白了一眼说道。
“……”
过了许久，白夜深吸一口气，“主要是前几天赐星辰出现一起谋杀案，凶手至今都没有找到。”
非但没有找到，还来到御寒春。白夜见齐卿没有说话，毛茸茸的脑袋往他的方向靠来，他才接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用齐卿的话就是，如今御寒春的王——白狐王“正大光明”杀人，并且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却还要假装不知道，因为根本打不过。
“死的人是谁？”齐卿问。
“你的熟人。”
白夜刚说完，齐卿就抬起头，脸上的慌张丝毫不掩饰。齐卿几乎要跳起来，“谁？我问的人是谁，你会不会答？”
难怪沉香都没有来寻他，那天他从物呈馆出来也没有来接他，怕是那个时候……齐卿现在痛恨自己的无能，他若是没有在物呈馆就可以救下沉香。
白夜看到齐卿的脸从惨白到粉红，没来得及感叹自己的伟大，然后就看见齐卿气势汹汹地走到落地窗前，一脚将玻璃干成蜘蛛网的模样。
“诶——”
随后又是一脚，玻璃碎成渣。齐卿当着白夜黑天的面不带灵力地从三楼跳下去。这里是浮生殿的正面，从一楼大门出去，还有十几节的台阶。
差不多是四楼的高度，跳下去怕是非死即残。
齐卿的样子似乎还是准备头朝地。等白夜反应过来赶到窗边时，齐卿被刚出门的白狐王稳稳地接住。
白夜到楼下时，齐卿似乎是被灵力震晕了。
白狐王：“……”
“要不要把落地窗封起来？”黑天提议。
白狐王片刻的愣怔，随后语气生硬：“不必。”
白狐王将人放回床上，随后在周围的墙壁上加了一层屏障，只要触碰就会冻成冰块。
一直站在门天的黑天听到全程，他等白狐王离开后才说，“你非要刺激他干嘛，等一下真死了我看你怎么笑。”
“我怎么知道他会这么在意那个狗腿子，人家都把他往火坑里推。”白夜也很气，他冲着黑天大声吼。
他真是搞不懂，齐卿为什么会这么贱！明明里舟这样的人就应该被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黑天：“……”
“我有什么错，我以为告诉他里舟死了，他能开心点！”白夜越说越气，他好心好意为人着想，他一句话都不说，就直接跳下去。到头来，他这个一直在付出的，他还要受罚！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