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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你玩我? ...


  •   可是,你这样专注的看着我,竟然让人分不清,什么才是恨。

      ……

      “呼……”黎若青有些迷糊了。

      她衬衫领口被拽开了,盯着邹痕潮红的脸,嗤笑。这么个破旧的厂房,也难为她肯在这里做戏。

      黎若青能感觉到邹痕呼吸里的灼热,带着点不顾一切的莽撞。

      对方指尖几乎要蹭到她手背时,她才偏过头,眼尾余光扫过对方因急切而泛红的耳廓。

      太阳即将落下,温暖的光线穿透缝隙。

      穿过厂房的铁皮屋顶的光辉,把邹痕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倒像是把黎若青那点藏不住的渴望都摊开在了满是铁锈的地面上。

      让她想起了那两个月,邹痕和她在自己买的那个房子,两个人还算平淡度过的时光。

      恍惚间,记忆如潮水漫过。

      那个属于她的房子,白色纱帘在晚风里轻轻摇晃,邹痕蜷在沙发上剥橘子,汁水溅在她新买的羊绒地毯上。

      清晨厨房飘来煎蛋的香气,邹痕顶着鸡窝头往她嘴里塞温热的牛奶。

      还有深夜加班回家时,对方默默把毛毯披在她肩头的温度。

      此刻铁锈味的空气里,那些平淡却温暖的片段突然变得锋利,一下下割着她的心口。

      虽然那段时间是虚假的,是邹痕在忍辱负重。

      可是……

      可是,怎么会忘记?

      黎若青睫毛轻颤,邹痕炽热的身体像团黏人的火,烧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喉结干渴时,她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擂鼓般的声响,邹痕的领口不知何时被对方拽开几颗纽扣,金属纽扣磕在锁骨上,凉意与滚烫的呼吸撞出细碎的电流。

      也许在识破的那一刻,就不应该来。

      这场可笑的戏码,缺少了主角,怎么会走到这一步。邹痕宁愿去求别人,去冒风险,她脑子里只有恨,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别后悔招惹我。”邹痕笑了笑。

      这句话真残忍,一厢情愿的是黎若青,不是邹痕,她对自己的心,可真狠。

      黎若青突然抓住邹痕的手腕,指甲深深陷进对方皮肤里。她盯着窗外的光,想要来唤醒自己,提醒眼前这人不过是在演戏,可当她对上邹痕眼底翻涌的炽热,那簇几乎要将她灼烧的情感,手却怎么也用不上力。

      “装得这么像,你不累吗?”

      黎若青声音发颤,喉咙像是被厂房里的棉絮堵住。邹痕却反手扣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锈迹斑斑的铁架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在两人纠缠的身影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像是在无声地起哄。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邹痕哑着嗓子,滚烫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邹痕说话总带着刺,尾音拉长,语调很特别。

      不算标准的发音,带着点不爱搭理的人懒散,可这就是独属于她的声音,让人一听便知是邹痕。

      “你想要的,不都得到了?”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黎若青浑身发颤。那些藏在心底的回忆,此刻被赤裸裸地掀开,露出最柔软也最疼痛的角落。

      “邹痕,我想要的,从没有得到过。”是得到了么?得到的只是她的身体,她的恨,唯独没有最想要的。

      邹痕靠着锈迹斑斑的铁架笑出声,尾音拖得像根懒洋洋的晒太阳的猫:“我这人活了这么多年,只爱过自己。”

      她指尖蹭过被拽开的领口,脱落的金属纽扣在掌心抛起来,“钱要攥在自己手里,快乐要踩在别人痛苦上——看着讨厌的人跪在地上哭嚎的样子,可比你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让人开心,你老是一副对我上瘾的样子。”

      “我真不懂你。”邹痕摇头,有些鄙夷:“什么狗屁爱情,不过是软弱的人彼此依靠,“听好了,我,从来,从来不喜欢女人,我谁都不喜欢。”

      这句话像淬狠狠青她看着邹痕眼底翻涌的剥橘子的清晨、披毛毯,此刻都成了最锋利的嘲讽。

      “你玩我?”黎若青抬起头。

      “玩?随你怎么想,你不过是我众多玩具里,最蠢、却也最合手的一个。”

      阳光透过屋顶破洞在她发梢镀上金边,原来雨早就停了,却照不进那双冰冷如霜的眼睛,“真以为我会为你这种人,当同性恋?”

      “谁需要你一厢情愿的可怜我?”邹痕冷漠道:“要不是你们黎氏,我们邹氏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怎么可能……”

      她说不出来,最终忍住胸腹部的恶心,沉默了。

      她没说完,剩下的,黎若青全部知道,她心疼,又怨恨。不知道恨谁,不知道心疼谁。

      她突然凑过去,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在齿间炸开时,邹痕非但没躲,反而被她抵在铁架上,笑得愈发张狂:“咬啊,再用力点——疼在我身上,可难过的是你,多划算的买卖。”

      黎若青想要反驳,想要推开眼前的人,可当邹痕的嘴唇即将贴上她的,她却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

      就在唇齿相触的刹那,厂房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惊得她猛地推开邹痕。

      她从西裤兜里掏出烟来,看向外面。

      她慌乱地整理着衣领,心跳如擂鼓,她不敢看邹痕湿润的眼睛,生怕被对方看穿自己眼底翻涌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情愫。

      喜欢也禁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

      放弃吧,黎若青,你得证明,你不是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贱狗,一个蠢货,一个爱而不得的白痴。

      黎若青垂眸扣紧衬衫纽扣,指尖还残留着邹痕体温的余韵。

      她越来越冷静,尾音染上冰霜:“我的人来了,邹痕。”

      铁锈味的空气里,这句话像块冷硬的铁,重重砸在两人之间。

      “你的人?”

      邹痕倚着铁架轻笑,发梢垂落的碎发扫过泛红的眼角,倒比刚见面更狼狈几分。

      她伸手抹了把嘴角,沾着铁锈的指腹在苍白的皮肤上蹭出暗红痕迹:“小黎总终于舍得亮底牌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蠢货?”她带着一贯的嚣张气焰,被人反过来围起来也不慌张。“原来你也会算计我了。”

      话音未落,厂房外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脚步声混着犬吠刺破寂静。

      黎若青望着对方脖颈处蜿蜒的血痕,那是自己刚刚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刺得眼眶发烫。

      “算计?”她后退半步,不想再解释。

      她浑身发寒,后腰撞上冰冷的机器:“你的游戏该结束了。”可当邹痕忽然逼近,带着铁锈味的呼吸再次擦过耳畔时,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几乎要震破耳膜。

      “结束?”邹痕咬住她耳垂,齿间力道不轻不重,“两个月前在你家,你抱着我不肯松手的时候,怎么不说结束,没玩腻我对吗?”

      这句话裹挟着滚烫的气息钻进衣领,黎若青浑身冰冷,恍惚又看见深夜里邹痕替她披毛毯的手,此刻她掌心正扣着日思夜想的人的腰,那截腰肢滚烫得像是要烙进血肉里。

      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寄人篱下,就得有边界感,不应该缠着她,不应该喜欢她。

      两双眼睛对视着,下一刻,邹痕不知道为什么移开了视线。

      厂房铁门轰然洞开,脚步声与强光瞬间将两人吞没。

      黎若青猛地推开邹痕,却在转身时被对方攥住手腕。

      逆光中,邹痕的轮廓被镀上刺目的金边,那双总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怒火:“黎若青,你敢走——”

      “松手!”黎若青甩开她的手,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稳住颤抖的声音。

      邹痕回头,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最后看了眼黎若青直挺挺的身板,突然想起有一年,这人也是这样浑身湿透站在她家门口,被她赶走。

      黎若青弯腰捡起地上生锈的铁棍,金属边缘刮擦掌心的老茧。她蹲下身,用铁棍挑起邹痕的下巴,看着对方脖颈被压出渗血的红痕:“当年你装可怜勾引我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

      铁棍突然狠狠砸向邹痕耳侧,她闭上眼睛,铁架应声而倒,惊起满室尘埃。

      终究是……下不去手。

      “饶你一次。”黎若青沉默的和她对视,她听见自己说。

      “最后一次。”黑衣人架住挣扎的邹痕,黎若青慢条斯理解开衬衣。

      “转过去。”一群人立刻转过身,不敢多看。

      她脱下衣服,里面穿的小背心,目光却突然定格在邹痕剧烈起伏的胸口。

      “脱了。”她命令道。邹痕不可置信看着她

      “别让我动手。”黎若青俯身逼近,染着铁锈的指尖挑起邹痕下巴。

      当她瞥见那抹从邹痕领口滑落的银链子时,瞳孔骤然收缩,一枚银戒正随着剧烈的喘息轻轻摇晃,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还留着?”黎若青冷笑。

      邹痕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睫毛上还沾着厂房里漂浮的灰尘。“你疯了?”话音未落,黎若青已经揪住她的衣领狠狠一扯,布料撕裂声混着金属摩擦的锐响炸开。项链扯断的瞬间,银戒弹落在黎若青掌心,冰冷的触感却烫得她几乎要将其碾碎。

      黎若青的指甲深深掐进邹痕锁骨,在对方脖颈留下新月形的血痕。“你凭什么留着?”她声音发颤,另一只手攥着锋利的断口狠狠一捏。

      金属断裂的脆响中,戒圈断成两截,殷红的血珠顺着邹痕锁骨凹陷处蜿蜒而下,在满地碎铁间晕染成诡异的花。

      “记住了,这是你欠我的。”黎若青将自己的衬衫扔到她身上,她松开手,任由邹痕瘫倒在满地碎铁中,皮鞋碾过对方颤抖的手指,“从今天起,你就该想起谁才是下贱的人,你应该习惯了。”

      “只有我,从没有瞧不起你。”

      黎若青居高临下的眼神,让邹痕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震得厂房里的尘埃簌簌落下。

      她仰起脸,眼底翻涌着什么:“没有瞧不起我?”沙哑的声线拖着长长的尾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碎玻璃,“你现在踩着我的手,说没有瞧不起我?”

      “黎若青,你比谁都清楚,当初你自以为是把我从阴沟里捞出来的时候,就盼着我跪在地上舔你的鞋!”

      黎若青的瞳孔猛地收缩,鞋跟下意识加重力道,想让她闭嘴。

      邹痕却突然伸手死死攥住她的脚踝:“说啊!”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嘶哑的声音在厂房里回荡,“说你早就想这样践踏我!说你恨我!”

      温热的泪水混着血渍滑过她的脸颊,滴落在满地碎铁上,“别用这种...这种怜悯的眼神看我...恶心!”

      “总不能你妈坐了牢,你也坐牢。”

      黎若青冷淡的说。

      她将半截银戒狠狠砸在邹痕胸口:“一个垃圾而已。”

      转身时,她听见身后传来轻响,她不动神色看向窗玻璃,她看见邹痕正用带血的手指,死死攥着那截断裂的项链。

      黎若青凝视着,心软了一秒钟:“把她带上车。”

      等回过神,开始后悔的时候,已经说出口,她只得背过身,对着涌进来的黑衣人下令。“小鹿,把外套给我。”

      她穿着外套,衬衫被邹痕套在身上,地上留下一件脏衣服。

      如果不是得到了高丽的消息,知道邹痕是自己带人过来的,今天,邹痕会怎么做?

      余光里,邹痕被小路扶起来,她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一声细微的脆响,像极了当年邹痕剥橘子时,橘子皮裂开的声音。

      她要怎么报复,不用深入思考,就懂了。她冷看着邹痕爬起来,狼狈的样子,她熟练的挽着小路的手,对别人的碰触毫不避讳。

      是了,在她眼里,除了黎若青,谁都可以碰她,她根本不在乎。

      “你知道邹客在做什么生意么?你知道你妈现在在做什么吗?”她问。

      邹痕看着她,茫然的。

      “你问问邹客吧,你要是跟着她混,早晚……”黎若青摇摇头,不再多说。

      小路东张西望,见姐姐们绷着脸不看她,她脱了外套,一个人穿着浅色衬衫,有点尴尬的扶着邹痕,脖子上被蚊子咬了,她打了一下,啪的一声。

      她看见黎若青瞪了她一眼,她缩着脖子,一米八的身材,像个猥琐的蟑螂,黎若青更加憋气:“小路。”

      “怎么了,黎总。”

      “……没什么。”黎若青哽住了。

      这就是高丽找来的安保吗?除了身高够唬人,好像也没有别的用途了。

      一堆黑西装聚在一起,看着好像□□,她无奈道:“你……直接把她带到车里。”

      小路恍然大悟,立刻蹲下去,黎若青莫名其妙的,就看小路一下就把邹痕抱起来了,冲了出去。

      “唉!”黎若青瞪大眼睛。

      但是小路个高腿长,体力很好,抱着邹痕几下就到了车里,呼吸平稳。

      可她自作主张,把人放在了黎若青的车里,等黎若青气喘吁吁地站在车门旁边,就看到邹痕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双臂撑在膝盖上,神色骄傲:“这是你的车吧,还可以。”

      “下来。”黎若青咬牙道。“我不想和你待一起。”

      小路呆呆的:“黎总,那我带她和我们一起?”被她姐姐拍了一巴掌,“听吩咐,别多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你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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