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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六杯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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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晚上，陆随在吧台里忙到打烊。
程知暗自庆幸这段时间夏遐去外地livehouse演出不在酒吧，不然按照她在时的客流量，不得挤满了在吧台边围观。
虽然今晚也没少有人聚拢在他身边，小女孩们不时搭讪求杯特调。
毕竟陆随周身的气质，介于男孩的青涩与男人的成熟之间，吸引小姑娘轻而易举。
但无一例外都被他冷脸拒绝。
”帅哥，能给我调杯特别的吗？”又一个扎双马尾的女生凑上前。
陆随头也不抬：“酒单在桌上。”
“可是我想要你专门为我调一杯嘛～”女生不依不饶。
程知看见陆随终于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冷得像冰。他嘴角扯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弧度。
“抱歉，我只调酒，不陪聊。”程知听见他这样拒绝道。
不知为何，这个场景让程知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愉悦。
程知摇摇头，试图甩开这些无用的思绪。
就这么到了打烊，店里只剩下程知和他两个人，陆随在吧台里冲她招手，“姐姐来尝尝吧。”
程知走近，一看，桌上是六杯色彩各异的酒。
他的行动力倒是不是一般的高。
“你怎么这么快？”程知惊讶地问。
“因为之前就构思得差不多了，今天只是做出来而已。”陆随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姐姐来尝尝味道如何。”
理智告诉程知不该在深夜喝这么多酒，但陆衍的出现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渴望用酒精麻痹自己。喝醉了就可以停止回忆过去，哪怕只是暂时的。
程知从左至右看过去，先拿起左边第一杯淡金色的酒。
饮入口中，是酸甜的气泡感，像初夏的微风拂过舌尖。
陆随在一边介绍，声音低沉温柔：“这杯叫‘愚者’，金酒打底，接骨木花利口酒配青柠汁、蜂蜜水、苏打水。”
程知没有回应，直接拿起第二杯，入口微甜，带着淡淡的花香。
像是很陆衍等流星的时候他落在自己唇角的吻。
“女祭司。薰衣草伏特加打底，蓝莓利口酒配柠檬汁、蝶豆花茶，杯口撒得可食用银粉，像不像月亮。”
第三杯，微苦却又带甜。
“死神。陈年朗姆酒打底，黑莓利口酒配姜汁啤酒，外加两滴烟熏苦精。”
陆随提醒：“度数有点高，慢点喝，姐姐。”
程知却一饮而尽。
陆随的视线没有离开程知的脸，此刻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苦涩余味在舌尖绽开，让她不由回想起跟陆衍分别那日，抱着“故事真的只能到此为止吗”的心情。
第四杯，清甜可口，像抚平刚刚的苦涩口感。
“星星。银色龙舌兰打底，荔枝利口酒，配柠檬汁和汤力水。”
听到她说“星星”，程知心下一滞，想起她抽到的那张塔罗牌，和小简说的“默默喜欢着她的人”。
很难不想起陆随表白时灼灼的眼神。
她鬼使神差抬眼去看陆随，跟同样盯着她的眼睛正对上，程知心虚地低头，看向下一杯酒。
第五杯酒，颜色是深褐色，程知抿了小口，味道微苦且辛辣。
“恶魔。波本威士忌打底，黑巧克力利口酒配辣椒糖浆和一滴咖啡苦精。”
他抬眼看眉头皱起的程知：“口味辣，度数也高，如果姐姐不喜欢就……”
只见程知没等他说完，就再度仰头喝下。
烈酒像一团火从喉咙烧到胃里。复杂的口感让她不由眼眶发热，一时分辨不清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回忆的侵袭。
最后一杯琥珀色的酒，口感复杂，草本和果香交织。
“审判。干邑白兰地打底，梨子利口酒配迷迭香糖浆、柠檬汁。”
程知点头，草本的清新与梨子的甜美交织在一起，白兰地的醇厚作为基底，让整体风味层次分明。
一连喝进去六种酒，程知难免酒精上头，头有种轻度眩晕感，看向陆随的眼睛变得迷离。
眼前的陆随似乎变成了两个，她努力聚焦视线，却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目光里似乎还带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程知听见自己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些许：“你盯着我干嘛？”
“首先当然是因为姐姐好看。”陆随弯唇笑了，“其次是看姐姐醉没醉。”
“我才没那么容易醉呢。”程知逞强道，下一秒却在起身的瞬时一个踉跄，被陆随扶住。
程知自己站稳，触电似的挣脱被他钳制住的手腕。
被程知一把拍开的陆随也不恼，绕过吧台，“我送你回家，姐姐。”
程知摇晃着站稳，到门边关门，而后才在店门口暗沉沉的夜色下看向垂手站在一边的陆随：“不用。”
“我可以自己走，你别管我。”
陆随的话里带着几分无奈：“我怎么能不管你，姐姐。”
“别叫我姐姐。”酒精让程知变得口无遮拦，“你的姐姐不是多着呢？”
陆随没讲话，面上写满问号。路灯在他高挺的鼻梁一侧投下阴影，勾勒出完美的侧脸线条。
“小孩就是没长性……”程知转头，看向街对面一排已经关店的卷帘门，嘴里含糊着自顾自地说，“被拒绝了就欢天喜地去跟别人玩去了，我看也没多喜欢。”
“看我干嘛，我说的不对吗？”她转过身，眼带挑衅地看着陆随。
“不对。”陆随无可奈何地笑了，“你喝醉了，姐姐。”
“喝醉了也是被小孩灌的。”程知嘟囔着，“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以后别再往我这里跑。”
“我就喜欢一个人，姐姐。”
程知的记忆停留在这句，再往后，就记不得什么了。
只依稀记得下一秒她忽而感到天旋地转，本能抓住陆随的手臂，陆随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二人之间的距离呼吸可闻。
……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程知皱着眉睁开眼。头痛欲裂，口干舌燥，显然是典型的宿醉症状。
低头看，倒是还整整齐齐地穿着昨晚的衣服，程知莫名松了口气。
下一秒她猛地坐起来，抬手按在太阳穴，回想有关昨晚的记忆，未果。
大脑一片空白让她很慌。
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回家的？陆随呢…
赤着脚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面前的景象让程知倒吸一口凉气。
陆随正蜷缩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睡觉，高大的身躯让沙发显得格外局促。
程知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会在这？
就算把她送回家，他也不至于在这睡一晚上吧。
程知心里不由警铃大作。
昨天喝了酒之后的事她虽然记不得了，但看起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程知挠着头，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陆随睁开眼，看向一脸状况外神情的她，问道：“姐姐醒了？头痛吗？”
程知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本能地撇清关系：“我们…昨天的事完全是误会，你…就忘了吧。”
陆随坐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皱巴巴的衬衫，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是有多大的误会，能误会六次？”
“什么？”程知不明所以。
“姐姐昨晚。”陆随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她，“亲了我六次。”
？？？
程知闻言，耳尖和面颊，瞬间烧起来。
陆随却显然没有给她消化信息和思考的机会，继续道：“不过姐姐之前早就说过不想负责的话，我不会要求姐姐对我负责的。”
又拿她说过的话断章取义来调侃她，但此刻程知来不及感到无语，因她尚且处在不可置信的惊诧中。
程知大脑一片混乱，不敢相信陆随口中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
她怎么会亲他！还是六次！
肯定是这孩子编故事唬她呢，对，一定是这样。
程知自我安慰地想着。
但转念一想，万一，是真的呢？她又不敢再想下去。
大脑的联想机制作祟，闪过暧昧的画面——她揪着陆随的衣领，他的嘴唇意外的柔软……
死脑子不许想了啊！程知真恨自己的联想能力！
陆随接着开口，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姐姐昨天还说，我没长性，被拒绝了就去喜欢别人了。”
“现在我就对着清醒的你再说一遍。从头到尾，我只喜欢一个人。”他顿了顿，靠近程知两步，同她四目相对，“她叫程知。”
“昨晚…那是我喝醉了，不清醒，大脑完全没有理智约束的。”程知理直气壮地辩解。
“哦？没有理智约束吗？”陆随轻笑一声，呼吸拂过她脸颊，“那就说明，是你的真心话咯？”
陆随低头，近距离凝视着程知的眼睛。
程知别过头，陆随却又伸手轻轻扳过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姐姐是因为我跟夏遐姐一起去玩吃醋了对吧？”
“对什么对，你在胡说什么…”程知打断他，故作镇定地开口，实则越说越没底气，“听着，姐姐今天就给你上一课，喝醉了说的话信不得，尤其是喝醉了的漂亮女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