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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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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幔帐随风摇曳。
走廊，花园，唱诗班席，圣坛处处都被洁白的雏菊精心点缀着。
前来祝寿的宾客皆身穿黑色礼服，神色轻松愉悦。
陆九玄坐在第一排左侧的席位上，浑身冒着冷汗。
他总觉得这不像是庆生，倒像是在参加葬礼。
当哈玛尔提亚将宋明玉和岚带来，并将两人引了左侧第一排席位上时。
陆九玄的眼睛突然冒出金光，突然一把抱住了宋明玉的胳膊。
“明玉，你可算来了。”
这模样好像是七八年没见着自己的丈夫，一朝看见了，既哀怨又惊喜。
后排传来的一阵笑声，有人低声说：“难怪都说九玄祭司和神使感情好得像夫妻，这看起来还真的是。”
宋明玉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勉力保持微笑，把陆九玄从自己手上撕了下来。
咬牙切齿地说：“坐好，除非你想喝王八汤。”
陆九玄浑身一僵，任由宋明玉把他撕下来，掰直坐好。
“各位见笑了。”
宋明玉朝后边人欠身致歉，而后带着岚坐了下来。
“神使，能冒昧地问一句，您的宝贝蛋呢？”
相传神使大人有一颗宝贝蛋，终日抱着，生怕给什么东西磕坏了，护得跟个眼珠子似的。
一个女人见宋明玉和善，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你猜？”
宋明玉狡黠一笑，后排的女性笑笑不说话了。
但随着钟声响起，众人收敛了笑意，纷纷起身站直。
哈玛尔提亚走上祷告台前，开始念领着众人念祷文。
“求你以牛膝草洒我，使我皎洁；
求你洗涤我，使我比雪还要白。
……
天主，求你给我再造一颗纯洁的心，
求你使我心重获坚固的精神。”
等到祷告结束，众人朝外走去。
陆九玄悄悄靠过来说：“明玉，你怎么过来了？”
“带我家小朋友散散心，倒是你怎么有空跑这做慈善了？”
“我过来代表海族过来做慈善。”
陆九玄的脸皱成一团，本来在家泡水泡得好好的，被人连着敲了一夜的门不得不出来干活。
正说着，一个修道士就把陆九玄叫了过去。
宋明玉这才和岚介绍起了，哈玛尔提亚。
据说她在年幼时犯下重罪，被联邦收押了好几年，出来之后在教堂修行。
后来她去了经商，积累了一笔财富，开始建立教堂做起了慈善事业。
如今，已经是联邦内声名赫赫的慈善家了。
说着，宋明玉将岚带去了大厅。
大厅左侧内有不少衣衫褴褛的人排着队。
他们从圣职者(教堂工作人员)那里领取食物后。
有的走到大厅外三三两两围坐着吃，有的将食物带回家中，有的被圣职者带到收容所。
右侧是医护人员帮忙在人群里做基本的伤口和病情检查，然后带到医师面前。
哈玛尔提亚也在里面，她正在替一个孩子包扎伤口，包扎完之后，还给了一颗糖。
宋明玉低头看着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糖递给岚。
“我家小孩也要有糖——”
“神使大人，求求您收养我吧，我会做很多事情报答你的。”
一个肥头大耳，身上却穿着破破烂烂衣服，鞋子上还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两根脚趾的男孩突然跪在宋明玉面前拼命磕头。
他这一跪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陆陆续续地来了十几个孩子，不要命似的朝他磕头，求他收养。
宋明玉笑意不减，却没有理会这些磕头的孩子。
而是慢条斯理地拆开一颗糖喂给岚，又把手上那一把糖放到岚的衣兜里。
朝一旁的圣职者招手，从自己的空间中取出一罐糖让他们分发下去。
那群跪着的小孩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眼睛死死地看着那罐糖，眨都不眨一下。
“神使大人，您是如此的悲天悯人，求您收下我们吧！我们会成为你最忠心的侍者！”
最初只是十几个人在高喊，后面又加入了不少人。
宋明玉笑容盎然地看着，却一言不发。
一边的岚想要上前喝止，却被宋明玉拉到了他身后。
哈玛尔提亚和陆九玄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他微微摇头，只是看着有的人在这群孩子的煽动下跪在他面前，不停地磕头。
他们的额头被磕碰，殷红的血迹，有的人甚至想要上前抓住宋明玉的衣角。
宋明玉对此的反应只是松开了岚的手，上前一步，抬手召出自己法杖，震退上前的人。
这场闹剧在大多数人的额头都被磕碰，但他还是无动于衷的情况下，慢慢平息。
“磕啊，怎么不磕了？你们不是要做我最忠心的侍者吗？”
宋明玉歪了歪脑袋，语气温和中带了一丝疑惑。
“我悲天悯人，不愿看到世间疾苦。那作为我最忠心的侍者们，把你们的食物、衣裳、住处让出来，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吧，神会感恩你们的。”
说到后面，宋明玉压低了声音，他看着那些人眼中出现惊愕，愤怒，失望，有的人想要退缩。
那个最先提出想要宋明玉收养他的人，愤怒地指责他，“神使大人，您不怕您的所作所为令神明失望吗？”
“令神明失望的是你，不是我。哈玛尔提亚，把我派人送来的物资发放下去。”
宋明玉指了指门口出被一群黑衣人抬进来的十几个巨大的箱子。
为首的黑衣男子看到宋明玉，朝他走来，拿出单子递给他，低声说了几句，就回到队伍中。
“哦，这物资不包括我最忠心的侍者，他们可都是秉承我的意志，要让这世界再无疾苦。”
在哈玛尔提亚接过宋明玉递来的单子后，他顺带嘱咐了几句。
“我可是孩子，是联邦的未来！资源应该最先供给我们，你们必须仔细呵护我们成长！”
“若真将联邦的未来交付于你，那还真是上一辈的无能。”
宋明玉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男孩，周遭的人群因他身上骇人的气息，纷纷退让出一条路。
“神明给予你天赋，联邦帮助你成才，世人抚育你长大，你们却因贪欲一而再再而三索求，这是你们自己将自己推向深渊。”
宋明玉手中法杖轻点男孩的额头，而后男孩捂着突然惨叫出声。
他耳畔还回响着宋明玉那冰冷的声音。
“我以神使之名，暂封禁你的精神力，收回神赐天赋三年，在这三年，你就在这教堂做苦工来学会感恩吧！”
联邦相关法律规定，任何教堂必须无条件收留不满七岁孩童，并在七岁后送往学校，由学校负责他们的生活和学习。
作为回报，联邦也会给予教堂一定拨款。
这名男孩本应该在不久后就送往学校学习，现如今只能留在教堂受人非议了。
其他人听到这惩罚，纷纷作鸟兽散了。
“神赐天赋是人族出生后在洗礼后，由神官代神明赐下。也是他们修行精神力的途径，越早开始越好，你这等于把他的修行路断了一半啊。”
陆九玄优哉游哉地凑了过来，看着面上没任何一点不愉快的宋明玉，调侃了几句。
“那你收养他？”
“算了，养这么个孩子，我怕我会折寿。”
陆九玄浑身抖了抖，连忙跑了。
“哥哥，要不我们走吧？”
岚不是很想呆在这里，他怕宋明玉再遇到什么道德绑架。
可还有一群孩子在人群散去后，每个人手上拿着一枝花，犹犹豫豫地走了上前。
“神使大人，我们没有什么很珍贵的东西，能否用这支花感恩你们的帮助。”
领头的一个男孩率先说出口，脸上因窘迫而泛起红晕，眼神闪烁不定，伸出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收下吧，这群孩子在房间捡着一些可以用的破烂种了一些花朵，经常送给帮助他们的人。”
哈玛尔提亚把物资派发下去后，扬了扬自己刚刚收到的指了指圣职者那边。
果然每个圣职者手中都有一支花朵。
有的孩子在泥泞的沼泽里沉沦，有的孩子也能蹚过去，结出漂亮的果。
宋明玉和岚接过了一朵花，离开了大厅。
“哥哥，很少收到这种礼物吗？”
岚看宋明玉一直盯着那朵花，沉默不语，突然问了一句。
是的，宋明玉因身体原因很少离开住处。
这样的慈善如果需要他出场，他也就是派人送点物资，出去露个面就回来，所以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种礼物。
岚若有所思把双手合拢，银色的妖力在掌心汇聚。
他打开双手，一枚雕刻着麒麟的白玉被他捧给了宋明玉。
“这是玉佩是我从小就带着身边的，现在就送给哥哥啦。”
宋明玉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岚，突然大笑出声，“那我笑纳了。”
“神使大人。”
哈玛尔提亚终于处理完事情，一路找了过来。
“慈善家有什么事情吗？”
“斯提克斯女神来了，她在圣坛内等您。”
斯提克斯女神，是冥河斯提克斯的化身，掌管誓言法则的神明，同时也象征死亡与毁灭。
看来联邦是因为他没有赴约的事情而不满了。
“我知道了，谢谢慈善家传达。”
宋明玉带着岚找到了陆九玄，“帮我照顾好阿岚，联邦那边来人找我了。”
陆九玄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神降祭典是联邦赖以存续的东西。
神降祭典前，由神使和引路人前往神界，接引神明来到联邦。
而后在联邦中通过祭典达成长达三百年时效的契约。
神明为联邦带来无尽能源与天赋指引。
而联邦为神明奉上信仰，化为神明的神力使其强大。
期满，旧神归隐，新的引路人将被选出，踏上同样的征途。
通过这样的轮回，才使得联邦安定昌盛。
“小心联邦留有后手。”
议会不会将一个国家存续系于一人，早在很多年前议会正在培养神使的消息。
陆九玄也曾经被议会找上门，谈过这个事情。
“放心，他们有底牌，我自然也有，就看他们想不想鱼死网破了。”
宋明玉拍了拍陆九玄和岚的肩膀，朝圣坛内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