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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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鼻腔也突然灌进一股很清新的味道。应淮止像突然被什么击中，他下意识后撤一步，用力甩开了郁烬扶着他的手：“离我远点。”
郁烬身体不由往后侧了一下，他看着浑身戒备的哨兵，收起自己突然迸发的善意，略过他，招呼西西进来，一起端着饭菜出去了。
厨房里只剩下应淮止一个，那股浅淡的味道被鲜香替代，锅里还放着一块郁烬特地给他煎的，只放了很少很少的盐和调味料。
鱼肉还在滋啦作响，应淮止找了个盘子盛出来，走出去在餐桌上坐下。
他以为气氛就算不凝重，多少也会有些尴尬，可郁烬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又低下头去吃饭。
吃完后还告诉他，下午他们出门的时候让西西把他的房间改造了一下。
应淮止的眉头皱起来，郁烬的所作所为让他觉得不安，“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对面的郁烬闻言怔了片刻，随即像是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莞尔：“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客人，让客人睡得舒服，不是应该的吗？”
房间改造的和白噪音室差不多，但郁烬的态度却像一颗埋在应淮止心里的不定时炸弹。
郁烬越是坦荡，他就觉得这个人真正想要的越多。
但在这样的环境里，他还是睡了很好的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应淮止刚睁眼，就听到院子里声音，有一道陌生的男音和郁烬正在说话，哨兵发达的听力让他把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起身去浴室，试图屏蔽声音，但即使隔着几道墙，也还是很清楚。
他强迫自己不去听，洗完脸，接了杯水坐在沙发上。
片刻后，声音越来越近，直到门口出现两个人影。
“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郁烬先进来，他身后的男人说着什么，但眼神触及沙发上的哨兵后，却半晌没有说话，随即神色黯然：“你和他住一起？我们订婚也有一年多了，一直不知道你的住址，没想到……”
“你不是查到了。”郁烬走到沙发上坐下，“也别装深情，我不吃这套。”
傅彦垂眸，眼神晦暗：“那你想怎么样，我好话说尽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意。”他言辞恳切。
郁烬却忍不住闭了下眼，自从订婚后，傅彦鲜少与他联系，偶尔联系他，也是因为需要精神梳理。
傅家有专门负责精神梳理的向导，所以郁烬没答应过，也因此，好像在傅彦心底形成了什么执念，他找自己的次数逐渐多了，不过次次无功而返。
后来他还在顾西亭那里听到过傅彦说他装、说他只不过是在药剂上有点天赋，就眼高于顶，总有一天会让他求着自己建立深度链接。
想得有点远了，郁烬看着傅彦，他知道傅彦对他没有爱，找他也不过是不甘心被拒绝，常年身为高位者的那一点自尊心作祟。
“你有什么心意？”
傅彦正要说话，抬眸却和他对视，片刻后，他注意到郁烬眼底难以掩饰的厌恶，神色微微一变，咬了咬牙。
再开口就多了一点不耐，“我们不能好好谈一谈？这分明就是件互惠共赢的事。”他心里知道郁烬不敢真的和他闹翻，毕竟除了傅家，再没有人能帮他。
低头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
郁烬不知想到什么，从他看似询问的话中品出不一样的意味，嗤了声：“不是，做人要有底线，你们……”
他眼睛里的那一点轻蔑刺中傅彦，傅彦脸上的笑僵住：“你以为你能干净到哪去，五年前的事，可是闹得人尽皆知。”
郁烬浅绿色瞳仁盯着他，仿佛能把人看透，傅彦对上他的眼睛，强忍片刻后狼狈移开视线。
“五年前的事不是你们……”
“够了。”余光瞄到旁边的应淮止，傅彦赶紧喝止。
应家是整个首都星数一数二的家族，一门出了三个总指挥官，手里握着莱纳将近一半的兵权，而傅家支持的人恰好与他们对立，两家虽然表面和谐，但私底下关系紧张，应淮止作为应上将的独子，傅彦不敢轻易在他面前露出把柄。
郁烬的眼神从他身上移到应淮止那里，从始至终都带了一点轻蔑。
傅彦被郁烬的神色激起怒火，他嘴角勾起，“现在你做出这样的事，你以为除了傅家，谁还能保得住你？现在事情正在风口浪尖上他们不敢动你，但总有平息的一天。”
他威胁的话说完，却见郁烬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眼神漫不经心，甚至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对他笑了一下，仿佛他说的这些都不能对他产生分毫影响。
丝丝缕缕的恨意裹缠住傅彦的心脏，他唇角绷直，倏然走到沙发边，抬手抓住了郁烬的手腕，“不怕死是不是？”他的眼里闪着异样的光。
哨兵的力气本就远超常人，更不要说他正在生气，钳在郁烬手腕的手指像铁箍一样，他只感觉腕骨仿佛碎裂，余光不由地瞥向应淮止。
哨兵没有一点想过来帮忙的意思，只是冷漠地抱臂坐着。
第一个挡在郁烬面前的是西西，它用机械手臂抱住了傅彦的大腿。
但它只是个家用机器人，没有配备武器，傅彦作为A级哨兵，稍微用了点力就把它一脚踹开。
西西头部的屏幕上都是乱码，响了两下就关机了。
傅彦无暇顾及一个机器，他看着郁烬那张平静的脸，突然想在上面看到些不一样的情绪。
比如——惊恐，亦或者沉沦。
他俯下身凑近郁烬耳边，小声说：“只要深度结合，精神图景会暴露你所有的秘密，我保证以后你会像狗一样跪着求我。”
他没看到郁烬眼里一闪而过的阴冷，只是听到郁烬喊着：“放开我！”声音惊慌，语调也有些不稳。
傅彦忽而感受到一阵满足，一年半年刚和郁烬订婚时，他也对这个美貌的向导动过心，但郁烬总是一副对谁都温和有礼的样子。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天性温柔，可只有凑近才能看到他骨子里深埋的冷漠。说出去可笑，身为未婚夫，别说标记，这么久以来甚至不知道他的住址。对别人的温和，也只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修养。
可现在是他让这样一个人慌了。
傅彦心底涌现一股难言的满足，“你指望他会救你吗？”他余光扫了下稳稳坐着的应淮止，“你别忘了他的身份，都是一样的货色。”看着近在咫尺的修长脖颈，正要咬下去，颈侧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旋即胸口也跟着一痛，郁烬一脚踢开他，还顺手把鞋子扔在了他身上。
傅彦捂着颈侧，喘着粗气发问：“你做了什么？”他的脑袋开始发晕，一股冷意由脊骨传向四肢，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连坐着都有些费力。
“我报案了。”郁烬指尖夹着的针管绕着他的手指转了一圈，最后被他倾身送到傅彦眼前。
“报案？”傅彦眼睛忽然瞪大，心底不由一慌，他作为公众人物，如果被爆出强迫向导的新闻，那他的前途就要毁了。
“郁烬，你知道什么不该说！”他挣扎着想要靠近。
郁烬看他颇有些疯癫的模样，在光脑上按了几下。客厅里突然传来几声金属摩擦声，两条机械手臂从打开的屋顶伸出，来到傅彦身边，将他的两只手臂紧紧束缚住，还顺手给他戴上了止咬器。
郁烬又在光脑上面操作一会儿，截取出一段监控，全息影像在他面前弹出，完整播放了从傅彦进门开始的事情，到他被制服结束。
郁烬躺在沙发上，津津有味观看傅彦错愕的神情，直到光脑弹出访客请求。
巡逻队来了。
直到被巡逻队带走，傅彦眼神都没从郁烬身上离开过，他不相信没有一点背景的郁烬真的敢得罪傅家。
但郁烬没有回他一个眼神，他只是在傅彦被带走的时候将那段监控传到星网。
安置在门外的监视器传来一段新的视频，傅彦甚至是被巡逻队的人请上飞行器的，他们可能还会把傅彦安全送回家。
应淮止围观全程，他的肌肉到现在还是紧绷的，没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扛过保护向导的本能。
所以自然也看到了巡逻队对傅彦卑躬屈膝的模样，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看着沉默不语的向导，说了句扎心的实话：“你的努力白费了。”
正在出神的郁烬被他叫醒，看向出声的人，脸上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失望：“没想让他被监禁，不过我真的出事，你会被追责。”
郁烬拧着手腕将小臂内侧给他看，“被他的指甲划破了。”白皙的皮肤上有一条殷红的痕迹，伤口不深，只隐隐沁出血液，但因为向导过于白的皮肤，显得有些艳丽。
“血液里的向导素含量在所有□□里排第二。”尾音向上勾着，郁烬掀起眼皮，纯澈的浅绿色眸子望向应淮止，再干净不过的一双眼睛，在这样的气氛下却无端显得勾人。
应淮止没说话，无声攥紧手指。
“要不要……”他的声音藏着无声的勾引。
哨兵浑身的肌肉紧绷，仿佛只要他敢说出那句话，就会冲上去捏碎他的骨头。
郁烬欣赏哨兵片刻，唇动了动：“替我包扎伤口？”在应淮止逐渐变得难看的神色里，他上下打量了哨兵几眼，换了个话题：“你该不会是怕打不过傅彦？虽然你是S级，但毕竟受了伤。”
应淮止脸上看不出表情，过了那么几秒，一个黑影忽然从他身边跃起，眨眼间蹦到了郁烬身前。
待看清眼前的生物，郁烬下意识绷紧的身体松懈，他无视毛茸茸呲牙哈气，伸手在身前那茸茸的长毛上蹭了蹭。
“是你的小狗？”
银狼冰蓝色的眼睛盯着郁烬，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呲着的牙更明显了。
而精神体的主人神情也如出一辙，但他没有呲牙，不过看着郁烬的眼神更冷了，隐隐还有些杀意。
郁烬有恃无恐，两条手臂都挂在了银狼身上，抱着毛茸茸狠狠揉搓一顿，离得近些他也能听清银狼威胁一般的低吼，可他只是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哨兵，就接着手上的动作。
“够了。”
在郁烬试图把脸埋进银狼毛毛里面的时候，应淮止终于看不下去，低声喝止。
银狼被他唤到身边，郁烬手心一空，他自然地放下手，唤了声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的西西。
小机器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医药箱拿过来，郁烬被伤的是右手，左手拿着喷雾有些使不上力，喷了三次都歪了。
他把喷雾举起来，“今天我这伤多少也有你玩忽职守的责任吧。”
应淮止手指动了一下，刚要伸手接过，却见西西先他一步把喷雾拿到手里，然后仔仔细细给伤口喷了一遍。
等到西西把喷雾收起来，郁烬又在西西头顶揉了揉。
虽然人工智能没有感情，但西西的屏幕上还是浮现一个哭脸。
一直萦绕在郁烬身上那种别扭的感觉终于有了来源，对一个机器人也可以这样好的向导，真的会是五年前那件事的罪魁祸首吗？
但这样的想法只在应淮止大脑停留了一秒，为罪犯开脱，是对受害者的再一次伤害。
“你在想什么？”郁烬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下，伸手去摸银狼。
应淮止因为刚才的想法神色有些难看，他俯视郁烬，眼里藏着汹涌的暗流，出口的话冷硬：“想你为什么没有和那些战士一样去死。”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里又有一股尖锐，像是在为那些死去的人发声。
郁烬诧异，眼神闪了一下：“今天晚上能和它睡吗？”他指了指手下的精神体。
应淮止情绪扑空，他看着郁烬那张佯装无事的脸，也半蹲下去，和他面对面，“能不能进行精神梳理？”
郁烬虽然不解，但还是探出了精神触手，两个人的精神力堪堪链接，哨兵脑内保护精神图景的屏障就张开一条缝。
进入精神图景是很亲密的行为，只有确定结为伴侣的哨向才会放开自己的屏障，任由对方进去。
“我……”郁烬欲言又止。
应淮止却强行带他侵入自己的精神图景，在精神力蔓延进去的瞬间，两个人都忍不住闷哼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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