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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择手段地吃到窝边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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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又传来敲门声,笃笃笃。
谢蝶蹙起眉,以为是宸宸去而复返,不予理会。
结果对方一直在敲,谢蝶不耐烦地走到门口,打开门:“能不能别缠着我了,我都说了分......”
话说了一半,发现门外是吴明觉,顿时哑了声。
“你...你怎么回来了。”
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吴明觉看着言行反常的谢蝶,安抚道:“没事,门口的私生已经走了。”
但仔细想了想,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刚刚说分什么?”
谢蝶愣了愣,连忙解释:“没、没分什么。我说想让他注意分寸。”
好像也说得通,吴明觉打消了心里的怀疑。
“饿了吗,我买了菜回来,你说的那家川菜馆关门了,饿的话我现在给你做?”
谢蝶侧开身让吴明觉进来。
“我还不饿,你先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晚点再吃。”
说来也怪,谢蝶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配合着吴明觉错误的认知。其实就算让他知道门口的人就是宸宸,他谢蝶就是又渣又浪又怎样?
有必要像只饿极了的兔子一样,不择手段地吃到窝边草吗?
也许自己真的恶劣到这种地步了吧。
看着吴明觉拖着行李箱去了次卧收拾,谢蝶也跟了过去,告诉他房间里物品的大概位置,然后靠着门框看他收东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你昨天说你前段时间跟女朋友分手了,为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吴明觉才开口:“因为听力障碍会遗传,她的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一个既简单又无能为力的理由。
虽然跟吴明觉接触的时间不多,但短暂的相处过程中其实谢蝶没把他看做一个听障的残疾人,一方面吴明觉佩戴了助听器,听力恢复了百分之七八十。另一方面,吴明觉的口语很好,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发音有问题。
这两个作为听障人士最明显的特征,在他身上几乎消失了。
直到刚才听见他跟女朋友分手的理由,谢蝶才意识到对方确实是个残疾人。
不禁觉得可悲,仿佛不管吴明觉多么努力地适应助听器和学习口语,多么努力地融入进正常人的行列。还是会因为无法改变的生理缺陷被拒绝在外。
他走近对方,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
吴明觉转过身,“想过什么?”
一双像浸过潭水的琥珀般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吴明觉,“想过交一个男朋友?”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投入静湖的石子,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离经叛道,“这样就没有什么遗传不遗传的问题了。”
被那双眼盯得莫名心慌,“怎么,怎么可能。”吴明觉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向。
“怎么不可能,绝大部分人一开始都觉得自己是异性恋,因为异性恋是最普遍,最正常,最光明正大的性向。可很多人也是后来试过才发现自己不是。而且你又有听力障碍,比一般人更想成为一个正常人,所以默认自己是异性恋的概率更大。”
被谢蝶戳中痛处,吴明觉有些不自在:“我、我不知道。没想过要交一个男朋友。”
“其实你可以试试。”
谢蝶向前倾身,骤然拉近两人距离,在不足两厘米处停下。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呼吸暧昧地交织在一起。吴明觉身上的清润冷香渡了过来,一张脸逼近了看干净清俊得要命,谢蝶眨了眨眼:“你怎么不躲开?”
吴明觉才跟反应过来似的,正欲后退一步。谢蝶勾住他的脖子拽了回来,在他的嘴角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一样,笑得眉不见眼:“你看,你也不反感嘛。”
逗完老实人,谢蝶摆摆手,走出了次卧:“你先收拾吧,我出去了。”
吴明觉在原地静止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下意识把助听器摘了下来。
他分不清谢蝶这么做是帮自己测试性向还是刻意挑逗。
在此之前,吴明觉对自己的性向没有什么认知,但一个并不反感的吻却让他产生了怀疑。谢蝶出格的行为某种意义上动摇了他所建立的观念和秩序。
谢蝶说的也不错,他确实比一般人更想成为正常人,但他也知道,很多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比如他的听力障碍。因此在这些事情上面也没必要做过多的纠结。所以有一点谢蝶可能没想到,他其实也比一般人更能接受自己的“不正常”。
可难道自己真的喜欢谢蝶吗?他想到刚才那阵莫名的心跳以及昨晚看见谢蝶窝在沙发上颓废地喝酒时的呆愣。
这确实是让他自己都觉得怪异的感受。
......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见谢蝶又重新来到房间,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些什么。
吴明觉刻意地把眼神瞟向一旁,不去看谢蝶口型,继续收拾东西。
谢蝶又凑了过来,轻轻摸了摸他的耳朵,问他为什么不戴助听器?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吴明觉转过头,盯着谢蝶的嘴唇,谢蝶以为他在读自己的口型,刻意把语速变慢,将口型做得夸张。
看着眼前红润的唇瓣和偶尔露出的舌尖,吴明觉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碰了碰,跟刚才一触即分的吻不同,这次吴明觉停留了很久,似乎想验证点什么。
谢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打得措手不及,往后退了一步想躲开,结果被吴明觉箍着腰扯了回来,还惩罚性地在嘴唇上咬了咬。
嘴角上传来轻微的刺痛,谢蝶逐渐回过神来。
反客为主地勾住吴明觉的脖子,用舌头描摹他的唇形,然后撬开齿关闯了进去。
瞬间把这个试探性的吻变得色情无比。
谢蝶扫刮着吴明觉的口腔,轻轻吮吸他的舌尖,感受到吴明觉逐渐深重的呼吸。
拼吻技吴明觉肯定是比不过谢蝶的,这时吴明觉才反应过来,之前那个一碰即分的吻是个再简单不过的试探,这次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挑逗。
最后分开的时候,两人的嘴唇都有点肿了,吴明觉喘着气靠在谢蝶的肩膀上。谢蝶也有些缺氧,将一部分力气卸在圈着自己的胳膊上,伸出一只手将放在旁边桌子上的助听器拿起来,帮吴明觉戴上。
“听得见我说话了吗?”
过了一会,吴明觉埋在谢蝶颈窝的头点了点。
......
谢蝶靠在厨房门框边,看着吴明觉处理食材,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吴明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但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之前为什么亲我?”
而谢蝶则是一幅很坦然的样子:“我只是想帮你测试一下而已。是你自己没想着躲。“
吴明觉心虚,一言不发地继续收拾手上的蔬菜。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谢蝶也许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的性向,自己却强吻了他。而且谢蝶才刚分手,多少有点乘人之危的嫌疑。
谢蝶看着吴明觉一脸心思被戳穿的样子,心里直发笑。
最后吴明觉在谢蝶的观望下做好了三菜一汤。
“厨艺不错嘛。”谢蝶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吴明觉的厨艺是跟自己的父亲学的。
像他们这样的残疾人,四肢健全的通常会学习一种技能来糊口。到了吴明觉这儿,他爸怎么说也不愿意让儿子跟自己走一样的路,拿出几乎所有的积蓄给吴明觉配助听器和学口语,然后送进正常的学校去念书,花光了所有的气力完成对儿子的托举。
所幸吴明觉也没辜负父亲的期望,考上了本地一所不错的院校和专业,毕业后进入到一家科技公司,有着不错的薪水。要不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现在应该也不会在这给谢蝶当助理。
......
两人正吃着午饭,陈璟的电话打了进来,叫吴明觉下午去公司对接下周谢蝶进组的日程。
听是陈璟打来的电话,谢蝶凑过去对着话筒问他:“温朗的事儿你调查得怎么样了?不会我真的要损失一个这么好的助理吧。”
不知道是不是隔着话筒的原因,让声调有些失真,陈璟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冷,“还没有,到时候查清楚了会跟你说的。”
挂了电话,吴明觉好奇地问:“你之前的助理人很好吗?”
“你说温朗吗?是啊,长得漂亮,做事也漂亮。”
谢蝶由衷地欣赏温朗。
吴明觉了然地点了点头。
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想逗逗吴明觉,谢蝶:“小觉啊,你该不会吃醋了吧。你才当了我一天的助理哎。其实你也很好,我很喜欢你的。”
吴明觉低下头,不去跟谢蝶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对视。虽然知道对方在开玩笑,但还是认真地解释:“不是吃醋,只是好奇。我之前对娱乐圈的事情也不关注,这次也是听陈璟哥说出了事才刚好过来帮忙的。”
谢蝶点点头,也不再逗他。想起之前陈璟跟他说吴明觉之前在一家科技公司上班。
“对了,听说之前你在一家不错的公司上班,怎么突然辞职了?”
关于辞职的事,对吴明觉来说是段不愿回忆的经历。
一言以蔽之,在新品发布会的后台,吴明觉把公司的公关总监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