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他回家了 ...
-
牧白的反应超出你的既往经验，他的眉头微蹙，眼神慢慢变得严肃，这种温和的严肃刺痛了你，你再次通过他确认了你的不堪教养。
你蜷缩起脚趾，胸中不断膨胀的羞耻如毒瘴笼罩吞噬你。
你心虚却仍逞强但更接近自暴自弃地笑道：“我无论哪张嘴都很擅长吃噢。”
“你真的想这样吗？”他问你。
“我真的想哪样啊？”你把问题原封不动推回给他。
“这真的是你想做的吗？”他又把问题狠狠扎向脸色开始变化的你。
“那你觉得我会想做什么。”你舀了一口粥喂进自己嘴里，真难吃啊，和你记忆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牧白仍不肯放过你，他穷追不舍地逼问你：“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为什么不那样做呢？为什么你一直忽略并压抑你的感受呢？”
你笑起来：“你现在是在训狗吗？职业素养迫使你对我进行矫正是吗？你想知道我到底是怎样想的对吗？”
不等牧白回答，你猛然抄起桌面的碗砸向牧白方向并发狂大喊：“我就想我操你全家别碰我！！这下你满意了吗！？”
哐啷一声碗连带粥在牧白房门四分五裂，你又像没事人似的坐回椅子，你饿了，你拿起桌面的不知什么大嚼起来，边嚼边紧张地耸肩，防范牧白或记忆中的什么人趁你不备将你拖进深渊，在被打死之前你希望先填饱肚子。
你吃到满口的甜，你低头一看，是软糯甜蜜的红豆包子，你三两口把包子塞进嘴里，你很喜欢它，你希望等下不要太快被折磨吐出，你干瘦的手又伸向另一个包子，你一边粗鲁地嚼食包子一边用血红的眼睛瞪视正在地上收拾的牧白。
分心让你嚼破舌头，你满口血腥，狼吞虎咽还被包子噎住，新拿的叉烧包令你感到恶心，让你想起一些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会被不情愿的你咽下去的人体器官，你干呕起来，你冲进卫生间，新袜子碾过了粥和碗的碎片令你脚底一片血红。
你不想把刚刚吃下去的红豆包吐出来，你喜欢它的甜，这是你的味蕾很少感受的刺激，可是你没办法不让它吐出来，它在马桶里变得和你一样软烂而难看，也许它也不想被你这种烂人消化。
你失去力气地瘫坐在马桶边，你麻木地等着你的刑罚来临。
不知道这个面目看似和善的驯宠师，和你的既往所有经历相比，会更残暴还是更温和。
你为自己开脱，如果不是牧白再三激你，你不会在最开头就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和他对抗，你不是太容易就亮出底牌的人，在摸清对方性情和癖好之前，你更多会装乖。
谁不喜欢养一只漂亮而又温驯易养的宠物呢，你只怪你天生一副你无法自保的诱人皮囊。
好的，牧白的高大身影靠近了你，你观察四周后得出结论，你身边没有什么可用来抗争的武器了，你立刻脱下裤子可能会让一切解决得更快。
你抬头，牧白的半身覆盖了你，你看见他逐渐贴近你的脸，你看清他进门时被你砸破的鼻梁、砸淤的眼角和砸肿的嘴唇，你掷碗时故意避开了他，但他脸连仍被飞溅的碎片划伤，你对自己遭遇周锦行后还有这等力量感到满意。
你咧开嘴，你笑着看向逼近的牧白，你知道你有时候会笑得像个疯子，你的这种笑容经常惹对方不快，也偶尔会令对方痛快。
牧白蹲下来，当他手里拿着的什么黑影跟着落下来时，你还是难以自抑地做出了躲闪动作。
但你想象中的重击没有落下，你颤抖的眼睫睁开，牧白拿着一个装了水的玻璃杯递给你，玻璃杯壁有薄薄水汽，显示水是温的。
“水龙头左拧会出热水。”他语气温和地把玻璃杯伸到你眼前，你怀疑他仍在试探你：“你洗脸漱口后可以喝这个。”
你狐疑地看着他，扶着马桶把自己撑起到洗手池洗漱，呕出的胃液让你喉咙灼烧，你忘了你脚底嵌了碗的碎片，你站起时它在你脚跟扎得更深，你晃了一下，白瓷的地板蘸出你半个血脚印。
你如他要求地洗脸漱口，将头发捋到脑后让你看起来更清爽干净，你秀丽而血色不足的脸全部暴露在镜子面前，他看着镜子里全部的你，濡湿你的水珠让你发红的丹凤眼尾更显脆弱和诱惑，你转身面向他，慵懒而闲适地倚撑在洗手台上。
你再次张扬而挑衅，毫不隐藏你不屑与嘲讽地盯着他，你伸出你被众人舔舐而得褒奖无数的手指，拎起他手里的水杯一饮而尽。
饮水时你将你无人不欲品尝的脖颈和喉咙肆意展露，有太多的人像垂涎一只刚出生的幼羚般吞咬过你，你不怕也不差他一个。
水是甜的，和他今天留在保温杯里的水一样温度适宜，你会考虑让他更尽兴地得到取悦。
“我喜欢甜的。”你将饮尽的玻璃杯叠回他手里。
与“你喜欢甜的”相对应的是，你也喜欢赤裸、明目张胆的引诱、掌握主动。
你在调整应对他的策略，在你的眼里他不再是牧白或谁，不再具有具体名姓或值得你分辨的个人特征，如同你被设置成商品，你也习惯取消对方的人性而统一视为商品购买者及使用者，你会选用你所习得的模版将对方套入应付。
这样，你就能将他们对你的损害，最小化地视为你作为用具的合理磨损。
你的经验是，鉴于人性无非就那几样，七情六欲是你用于博弈和交换的筹码，你越是熟稔而无畏、冷漠而胆大，就越是发现你正中对方下怀的无论甜言蜜语还是冷嘲热讽都会有人买账。
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新的人，他中意的又是哪一样呢。
“嗯，我加了糖，虽然蜂蜜更好但现在没有，我想这样你的胃可能会舒服些。”
他转身把杯子放回餐桌，你有些意外他会在这个如此适合暧昧的时机离开你。
你正要跟他走出去，他制止你：“你站在那里别动，我帮你清理伤口。”他回房像是要找药箱。
你抬起脚底看了一眼，袜子湿了大半。你脱下袜子，伸手将碎片掏出，你若无其事地重新踩回地面，回到餐桌的位子坐下。
他的房门开着，被你弄糟的一切都被他收拾得不见痕迹。你的□□合放在桌下，你的手捏着随便放在桌面的塑料袋。
他拿着药箱走向你，你抬脚晾在他的位子上面。
他不得不弯下腰并再度蹲下，你看见他戴上了一副愚蠢又呆的黑框眼镜，你伸手摘掉他眼镜扔在桌面，他蹙眉而不解地看向你。
“我度数不高，平时不怎么戴眼镜，但我怕你伤口有碎渣。”他解释道。
而他一蹙眉你就烦，塑料袋被你捏出咔啦咔擦声响你说：“我不介意。”
“但我介意。”话虽如此，他却没有从桌面抢回眼镜，而是更凑近更仔细地为你处理。
你看见他抽出棉签，他蘸了蘸药水说：“接下来我会用棉签探进你的伤口检查有没有碎片遗留。”
你懂了，他的乐趣在这里。
他固定你的脚踝，在棉签伸进你伤口时你借势狠狠踹了他一脚。
他毫无防备被你踹倒，如果他还戴着眼镜那一定会被你踹歪，他撑在地上看着你，笑意染上他眼睛，他发出令你烦躁的大笑：“你力气真的很大。”
“谢谢夸奖，还敢再来吗？”你看见他脸颊印上你脚底的血。
“你还要我再来吗？”他笑得简直白痴，你想狠狠碾他的脸，把他没心没肺的笑容碾个稀巴烂。
“我这次会对你温柔的。”你再次把脚晾在他面前，他的手再次固定你脚踝时，你别过了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