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顾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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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棍棒打在身上传来一声声闷响，让我忍不住闷哼出声。
我紧闭着双眼，站立在原地，感受着小腿上传来的刺痛，却无法反击。
因为那是陈砚书的妈妈，如果反击，他会生气的吧！而且这也不符合陈砚书的人设，会被发现异常。
不知过了多久，小腿已经发麻，只能撑着椅子才能勉强站立。
这时，陈妈妈才停了手。正当我以为结束的时候，耳边却响起她冷漠地声音：“伸出手！”
手被直接拽开，我刚想蜷起，手骨就被戒尺狠狠抽了一下，疼得我不得不摊开掌心。
“啪啪啪-”
那一刻，我好像知道了那么小的孩子是为什么内心只剩下了痛苦。
手心很疼，但小腿传来的刺痛更加难熬，酸软的无法站立。
可这时仅可以维持平衡的椅子，也被她砸在了地上。
“咚-”
碎屑飞溅，耳边却只剩下她的暴怒：“给我站好！你靠在那里偷什么懒?要让你涨涨教训！”
等一切都结束时，我已经腿脚僵硬，甚至无法挪动半步。
陈妈妈厌恶地皱起眉，大力将我拽进了房间里的衣柜中，随手拿起一旁的医药箱塞进了我的手里。
在我还未发应过来时，柜门被径直关上。很快连门缝中泄出来的亮光，也不复存在。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医药箱，有些不知所措。
我并不会处理这些东西，处理起来磕磕绊绊，只能勉强擦点碘伏，就直接绑上绷带。
等到陈砚书醒来时，看着身上乱七八糟的“装扮”，叹了口气，自顾自地重新消毒处理伤口。
我看着他熟练的包扎手法，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心疼。
很明显，这并不是第一次，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陈砚书一直遭受着母亲的暴力。
“小书，你如果想逃离现在的处境，我会帮你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情说出这句话的，说出来后，心里竟无比的轻松。
可看着陈砚书沉默的神情，我不禁有些懊恼于自己的冲动。
就在我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耳边响起了陈砚书小声地喃喃：“她是我的妈妈，她不会伤害我的。”
我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是否能理解我的意思呢？
即使理解了，就凭这半年间的相处，他是否愿意听取我的观点呢？
之后的日子里，我都在他睡着后出现，尽可能地学习着那些枯燥的知识，希望可以帮助到他。
每个夜深人静的深夜，都能看到陈砚书奋笔疾书的身影。
头顶的白炽灯亮的晃眼，我常常看到一瞬都会觉得头晕，而陈砚书却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了十年。
桌上的小台灯在对比之下，都稍显逊色，只在试卷上落下一圈白色的光晕。
试卷上的字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是一个个跳动的字符，在我的视野里不断乱窜，根本无法组成连贯的句子。
而陈砚书却坐得端正，专心致志地写着试卷。
在里世界里，我看到过他在夜间换衣时，将脊柱侧弯支具脱了下来。
我这才知道，端正的坐姿并不是他所想的，只是被迫而已。
我也曾询问过他：“这样带着不累吗？你可以摘下来的。”
陈砚书却回应道：“妈妈会发现的……”
我不由得愣住了：对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反抗过啊！
只是当时被发现时遭受到的伤害太过痛苦，让他没法反抗了……
我不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而产生的吗？
而我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守护他，爱护他，陪着他成长。
可相处中，我对他的感情从何时变了呢？
我开始心疼他的遭遇，感叹命运的不公，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那么善良的、学习优异的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我想要帮他，可是他还是一个孩子，无法离开妈妈生活。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只能看着他痛苦，再说出几句安慰的话。
像是一个见证他人痛苦的旁观者，可我不是旁观者啊！
我的存在是否还有意义?
毕竟我根本没有帮助到他……
直到陈砚书上四年级时，我才有了帮助他的机会。
那天早晨，陈砚书和往常一般起床，只是额头传来的热度，让他不得不去触摸。
感受着手心下传来的热度，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发烧了。
最近他的学习多么的努力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对于他生病我并不意外。
只要陈妈妈布置的作业，他都必须要做到100%正确率，不然就会迎接妈妈的殴打与更多的作业。
为了正确率，他不得不放慢速度。
可即使这样，昨天，陈砚书却因速度问题，被妈妈多加了一套试卷。
我亲眼看着他困倦时，只能靠着掐大腿保持清醒。
陈砚书并不知道我可以感受到他的疼痛，拒绝了我提出帮助他写试卷的请求。
我问他为什么，他却说：“字迹不同，会被发现的。”
也许因为我和他本就是一体的缘故，我们字迹很像，甚至是一般无二。
但他依然有着自己的顾虑，有着害怕的点，从未接受过我的帮助。
高强度的学习，终是让他病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求助道：“我该怎么办？我好像发烧了……”
我只能鼓励他：“没关系的，别害怕！你跟妈妈说实情，她不会生气的。”
“真，真的吗？”
听着他不确定地试探，我也只能强忍着反驳的欲望，轻声道：“是的。”
陈砚书听到我肯定的回答，轻轻地点了点头，默默走到陈妈妈身边，小心翼翼道：“妈妈……”
陈妈妈挑了挑眉，不解道：“不坐下吃饭，站那干嘛？等会上学要迟了！”
陈砚书闷闷地“嗯”了一声，沉默着走到桌边坐下。
陈妈妈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皱起眉，嫌弃道：“你怎么做什么事都这么慢，吃快点！”
陈砚书咬住唇瓣，抬起头，露出了泛红的双颊，小声祈求道：“妈妈，我发烧了，可以请假一天吗？”
“咚-”
餐桌另一侧传来巨响，是妈妈拍桌而起的声音。
耳边适时传出她疯狂的贬低：“请假！你疯了吗？你知道别的孩子都多么努力的学习，只为了考一个好成绩，甚至生病都要去学习吗？你就只是一点小感冒，就要请假！你怎么这么娇气！”
陈砚书的额头被她的指甲戳着，传来微微地刺痛。
“你是不是觉得今天要考试，所以才不想去的？”
“小书，你也知道妈妈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妈妈吗？”
陈妈妈的忽悠还在继续，而我能感受到陈砚书内心的漠然与了然。
主体生理方面的病症，我都是可以感受到的，我知道陈砚书并不是装的，也知道陈妈妈并不关心他……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