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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Chapter 48 未来规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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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城三月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温煦站在影视基地的遮阳棚下，看着雨帘将取景框切割成模糊的色块。程良的叔叔，现在该称呼程导了，正对着监视器皱眉，他新改的剧本第三页被雨水晕开，墨迹沿着“精神病院”的场景描述蜿蜒成河。
“情感浓度不够。”程导的钢笔尖戳着分镜稿，“男主角发现恋人自残的戏，我要看到镜头在发抖。”他说这话时目光扫过温煦的手腕，那里还留着祛疤膏的薄荷味。
温煦的备用机在防水衣内袋震动。方煜澈发来软件测试版的链接，附言：【崩溃了记得骂轻点】。他点开看到熟悉的UI界面，首页背景是他们去年在江县雪山的合影，系统图标全是导演椅、场记板之类的影视元素。
“恋爱脑是病，得治。”程良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递来的热美式杯套上印着药店广告。他新染的蓝发梢扫过温煦肩头，带着方煜澈最讨厌的那款香水味。”我叔说晚上剧本会改到凌晨，”他晃了晃保时捷钥匙，“送你回学校？”
温煦摇头，举起手机屏保，方煜澈穿着围裙比剪刀手的照片：“有人接。”照片角落的电子日历显示着红色圈记的日期：3月21日，软件正式上架日。
方煜澈的共享定位在雨幕中时隐时现，最终停在基地后门的榕树下。温煦冒雨跑过去时，车窗降下，扑面而来是暖气混着板栗的甜香。“代码跑通了？”他钻进副驾驶，湿漉漉的头发蹭过方煜澈绷紧的下颌线。
这辆车是方煜澈自己的存款再加上爸妈的亿点点支持，在春节过后拿下的。
“嗯。”方煜澈把暖风转向他，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调试程序时的节奏。
在两个人的事业都有起色的情况，方煜澈和温煦没有选择继续在学校住，而是在外面租了房子。
出租屋的餐桌上摆着插满蜡烛的提拉米苏。方煜澈的耳尖在烛光中泛红：“冰箱里还有失败的六次。”温煦挖了勺奶油抹在他鼻尖，舔掉时尝到淡淡的咸，是编程到凌晨时滴落的汗，也是此刻交融的呼吸里，那些不必言说的忐忑与期待。
深夜的笔记本电脑背对背放着。方煜澈调试着软件后台，突然听到温煦那侧传来熟悉的声音。
今天我们来探这家万人好评的店……
“视频里没有我”温煦知道方煜澈在听，他是故意说的。
方煜澈合上电脑，转身将他压进懒人沙发：“现在补拍还来得及。”睡衣纽扣崩开时，水管突然爆裂。
晨会上，程导将分镜稿摔在会议桌：“我要真实的崩溃感！”温煦低头给置顶联系人发消息：【今天拍第47场，需要情绪崩溃戏】。发送成功的瞬间，会议室玻璃映出他上扬的嘴角，方煜澈的回复总能把专业建议变成情话：【晚上回家帮你练习】。
软件上架的第一天，下载量就突破了预期。方煜澈的团队甚至接到了几家投资方的邀约，导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看来以后得叫你方老板了。”
方煜澈抿唇笑了笑，低头给温煦发消息：【哥，晚上庆祝？】
温煦的回复很快：【好，我收工就回去。】
可等到晚上十点，温煦还没回来。方煜澈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始终没有新消息。
他点开定位，发现温煦还在影视基地。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发了条消息：【还没结束？】
这次温煦回得很快：【临时加了一场戏，可能要很晚，你先睡。】
方煜澈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最终只回了一个“嗯”。
他关掉电视，起身去厨房热了杯牛奶，又顺手把温煦最爱吃的那款饼干摆在桌上。
然后，他拿起钥匙，出了门。
影视基地的灯光在雨夜里显得格外冷清。方煜澈把车停在路边，撑着伞走进去。片场还在忙碌，工作人员来回穿梭，他站在阴影处，目光搜寻着温煦的身影。
然后，他看到了。
温煦站在监视器旁，微微皱着眉，专注地盯着画面。程良的叔叔正在跟他讲戏，时不时拍拍他的肩膀。
方煜澈没过去，只是安静地等。
直到温煦不经意间抬头，视线穿过人群，和他对上。
温煦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一道弧线。
方煜澈的嘴角也跟着上扬。
雨还在下，但这一刻，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炽烈得刺眼。方煜澈站在礼堂的台阶上，学士帽的流苏被风吹得轻轻摇晃。他的导师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张名片：“创业孵化园的负责人，有兴趣可以去聊聊。”
温煦这边正在和程良的叔叔交谈，手里拿着刚签完的合约，毕业后直接进入程导的工作室，参与一部商业电影的拍摄。他穿着学士服，领口微微敞开，锁骨上还留着昨晚方煜澈咬出的红痕。
毕业后的日子比想象中更忙碌。
方煜澈的软件在市场上站稳脚跟，团队从最初的三人扩展到十几人，办公室也从学校创业园搬到了市中心的写字楼。他每天早出晚归，开会、调试、见投资人，偶尔在深夜回到家，还能看到温煦窝在沙发上剪片子，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疲惫却专注的脸上。
温煦跟着程导跑遍了各地的拍摄地，从助理导演一步步做到副导演。他的镜头语言越来越成熟，甚至在业内小有名气。每次出差回来，行李箱里总会塞满给方煜澈带的特产，哪怕只是隔壁城市的一包糖炒栗子。
他们的生活像两条并行的轨道，偶尔交错，却始终朝着同一个方向延伸。
某个周末的清晨，方煜澈难得没有工作，躺在床上看温煦收拾行李，他又要跟组去拍摄，这次至少两个月。
“哥，这次能不能别带香水？”方煜澈皱着鼻子，指了指温煦的洗漱包，“闻了头疼。”
温煦笑着把香水拿出来，顺手丢进抽屉：“行，听你的。”
方煜澈满意地哼了一声，翻身下床，从衣柜深处摸出一个小盒子，丢给温煦：“带上这个。”
温煦打开，里面是一对无线耳机，定制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
“免得你半夜想我睡不着。”方煜澈故作随意地说，耳尖却悄悄红了。
温煦挑眉，故意逗他：“那我要是想视频呢？”
“……滚。”
这次拍摄并不顺利。雨季提前到来，原定的外景被迫取消，整个剧组焦头烂额。温煦连着熬了三个通宵改分镜，眼底布满血丝。
某天凌晨，他回到酒店，发现门口放着个保温袋，里面是一盒还温热的粥，底下压着张纸条：【记得吃饭。】字迹潦草，是方煜澈的笔迹。
温煦愣了几秒，掏出手机，发现方煜澈的定位居然显示和他是同一个位置。
他拨通电话，那边接得很快，背景音是雨声和隐约的车流声。
“你在哪？”温煦问。
“……酒店楼下。”方煜澈的声音有点闷，“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结果你一直没回消息。”
温煦冲到窗边，拉开窗帘。
雨幕中，方煜澈撑着一把黑伞，站在路灯下，仰头看着他。
那年冬天，方煜澈的公司拿到了第一轮融资。庆功宴上，投资人举着香槟问他：“方总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未来有什么规划？”
方煜澈晃了晃酒杯，目光落在宴会厅角落的温煦身上，他正被几个制片人围着讨论某个镜头，眉头微蹙，认真又专注。
“没什么特别的规划。”方煜澈笑了笑，“就是想赚够钱，以后给我家导演投资拍电影。”
全场哄笑，只有温煦听出了他话里的认真，耳根悄悄红了。
生活还在继续。
他们依然会为谁洗碗吵架，会因为工作太忙而错过纪念日，也会在深夜相拥而眠时，庆幸彼此从未放手。
窗外的四季更迭，而方煜澈和温煦会一起过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