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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情敌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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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位上写着的生年卒月，惊人地相似，不同的年份，一样的日期，透着瘆人的诡异。
“连这个都要讲究，”贺京芜此前也有听说过这种情况，但并没有亲眼见到，都是一些与邪术有关的传闻，通过挑选八字合适的人或者尸体，来达成某些血腥的见不得光的肮脏目的。
“为什么？”事出反常，其中必定有鬼祟。
一路上烛火长明，没有熄灭。
“进去吧，或许你的疑问会得到解答。”
谢家传承千年，不敬鬼神，地位依然超凡脱俗的原因。
钟闻不清楚具体的答案，他刚好认识知道答案的人。
“现在的家主不知道是多远的旁支，我对他们不感兴趣。”
贺京芜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感兴趣的另有其人。
“小贺少主，请。”
其实他还是更加想听到他叫自己阿芜。
“还是应该称呼你，采芜？”
既然回来了这里，他也没必要继续呆在纸片人身上。
贺京芜回到自己原本的身体，一身娇俏粉衫裙的采芜姑娘，亲亲热热挽着他的胳膊。
“檀郎好生分，唤奴家阿芜也可以的。”
声音之尖细，姿态之谄媚，不忍直视。
但钟闻什么没见过，面不改色，纠正了他对自己的称呼：“不要这样叫，好恶心。”
“郎君好无情。”采芜掩面假哭。
“好了好了，既然你不喜欢，奴家还是称少爷，走吧，小少爷。”
似乎是嫌少爷不够亲近，又还在前面加上小字。
钟闻没有反驳，认命般接受了这个叫法。
“听话一点，阿芜。”
白玉楼其他房间门紧紧闭着，唯有大堂明亮透彻。
大大小小陈列着十几口棺材，之前贺京芜并没有发现。
“去，烧掉它们。”轻声的，不容置疑的指令。
“我？”
贺京芜无声指着自己，比了个口型，还没反应过来，十几团不知名的魂火与他擦身而过，奔向前堂。
他后知后觉，其实在这个人身边很危险的，他随时都能够招来这么厉害的火焰，好像什么材质都能点燃，自己刚才附身在小纸人那么久，一个不小心就灰飞烟灭了。
钟闻发现他还停留在原地，偏头给了个不解的眼神，
“劫后余生，少爷继续，不用管我。”
还好一路没有惹到他。
“你不是很好奇，棺材里面的尸体去哪里了。”
“我也很想知道，几千具尸体，骨肉分离，皮肉落地，白骨在哪？”
魂火逼出来尾随着的人，正是今天未婚妻跑了的主角新郎。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按照惯例把遗体都运到这里，别的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贺京芜嗤笑，“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鬼门关，白玉楼，你一个凡人进来这里，说不知道要做什么？”
鬼都不信。
“檀郎何必为难一个凡人？”
满堂的灯骤然亮起，外面走廊的烛火也依次点亮。
棺材全被烧为飞灰，正对着门的屏风移开，露出后面坐着的旗袍美人。
美人正对镜梳妆，话语间还在细细描眉。
跟上次遇到的阴森女鬼两模两样，以至于贺京芜没认出来是打过照面的谢枯兰。
毕竟不久前见到，对方还是惨败素净的衣衫，素面朝天的脸。
“檀郎？她也是你的红颜知己？”
刚才还稳稳跪在地上的人，立刻嗅到不对，有杀气。
这里不是他该呆的地方，他很识相地退到屏风后面。
外面的侍从都竖起了耳朵。
大型捉奸现场！还是兰姑跟楼主的！
虽然从未有过准确的消息说他们有成婚，但这么多年，所有人都默认楼主跟兰姑是一对，这个小的听着年纪不大，胆子不小，敢来跟兰姑抢人。
“故人。”
“叫得未免太亲密了吧？”
哟呵，看起来这个小的还有点资本，楼主居然愿意哄着她。
门外的听众越聚越多。
“上茶，请坐。”
看看，这从容不迫的，这才是正宫的气势。
“碧潭飘雪，不知道现在还合不合口味。”
钟闻对剑拔弩张的气氛视若无睹，自顾自坐下喝茶。
然而贺京芜不给任何人接触他的机会，眼神还在给对面飞刀子，手脚却利索地扶人坐好整理腰带顺便换了个杯子盛了新的递过去。
“好狐媚，好有手段。”
简直润物无声，既震慑了情敌，又抬高了自己的地位，还顺带讨好了楼主。
最关键的是，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且忽略掉挑衅的目光，还别具美感，自有风情，让周围女子都自惭形秽。
“是个麻烦的，兰姑可有的忙。”有眼尖的姑娘发现，狐狸精正是不久前刚刚招来的采芜。
钟闻没出声，等着听她解释完。
“檀郎你知道的，当初我在家中时，外人看着是簪缨世家，清贵又体面，其实是靠着战乱发家。”
“贩卖武器？人口？走私？”
那时候靠着打仗赚钱的，无非这些。
“做的是药的生意。”
“谢家的药闻名十里，治伤有奇效。”
“战时最不缺尸体，先祖发现，刮骨炼油熬出来的东西，佐以药草，是一剂良方。”
“每任家主都乐善好施，救济灾民，其中多数都进了熔炉。”
“甚至连自家人都不放过，尤其为了研发新药，爱用处子的血。”
“不过檀郎放心，方子都被你烧掉，没有传承的可能，只不过我的记性实在太好，死了一次，这些东西还是吸烟刻肺，谢家后人找到我，希望给他们指一条发家致富的明路。”
“再怎么说，我也算他们太祖母，当然是允了，只不过，经过许多年，多有改善。”
“用他们每一任家主的尸体熬油炼灯，可通鬼神，货物十分紧俏。”
“尤其男子的血肉最佳，他们都知道，也是自愿的，毕竟谁不愿意一生荣华富贵，只需要每年割点肉，留点血，死后尸体还能造福后代，皆大欢喜。”
“这些东西不止鬼门关喜欢，在阳间也很有市场，不过檀郎放心，无人能仿制，因为缺一件很重要的药草，只有我这里有。”
“交易的客人都经过谨慎挑选，定期签订合同，不会牵连无辜。”
钟闻只觉得味道似曾相识，看见灵位就明白了，没什么不放心，也不想插手。
类似效果的东西，算是禁术，只不过天官衰落，很多东西早就失传，整个流程看似你情我愿，没有人因此丧命，灰色地带。
据说鬼门关跟各处关系都不错，大概这就是原因。
“明白了？”
这么一长段，都是解释给贺京芜听的。
“你不管？”
“天官都懒得管，你情我愿，自作自受的事，地府更不用掺和。”
说了这么久，终于进入主题。
“我不计较你私刻木偶，也不计较你之前种种冒犯和僭越，谢枯兰，我要的东西。”
手指弯曲，轻叩桌面，他的耐心告急，不想再等。
“然后呢，你取走之后，鬼门关会怎样。”
“不知道。”
“那真是抱歉，恕我不能归还。”
谢枯兰先发制人，身后的屏风骤然移到面前，一变三，将他们围困在原地，同时房间格局飞快变动，渐渐形成囚笼。
罡风吹得贺京芜裙摆飞扬，钟闻一把扯下他的批帛，顺手将两人的手绑在一起。
贺京芜见看向他的眼神略带谴责，似乎在问他这种时候怎么还穿着行动不便的女装，他有苦难言，现在去哪里变一套男装过来，他衣服都被他姐扣下，
钟闻不能动好不容易恢复的不到十分之一的法力，东西虽然是自己的，拿到手也需要炼化，他本来计算得很好，现在的体力支撑他到炼化完毕绰绰有余。
带上贺京芜就是当打手的，不然怎么会忍他一路。
算了，丢人就丢人吧，贺京芜单手挽起长发，提起裙摆对着正前方就是一脚，三张绕着他们飞速旋转的屏风戛然而止，正中间的凤求凰图案裂开，顷刻化为木屑纸片。
谢枯兰稳坐床头，怀中抱着象牙琵琶。
贺京芜提刀就要砍，却忘了自己左手跟钟闻绑着，险些被他绊倒。
“什么意思，怜香惜玉？”
“那把琵琶不能动，砍她的手。”
……
是他想多了。
刀锋稍偏，正好落在谢枯兰手腕，被一根琵琶弦挡回来，发出刺耳的铮铮声响。
“我觉得还是先毁了那琵琶要紧，你”
“断掉琴弦，琴身倘若有损，”
他没再开口，贺京芜领悟到他的未尽之言语，大概就是要他的命这个意思。
“上来。”
“什么？”钟闻怀疑自己听错。
“或者我抱着你也行，现在很影响发挥。”
钟闻沉默一瞬，后退一步，趴上他的背。
刚刚太仓促，很多碎发没有盘好，钟闻根本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只见到一阵刀光剑影，琵琶弦断了好几根。
贺京芜还抽空颠了一下，担心批帛太薄，栓不住背上的人。
钟闻的思绪已经完全抽离这场莫名其妙越来越狠的战场，谢枯兰问之后，所以她在意的是那块骨头的归属。
“我会留在同仁里。”
钟闻开口，打破了原本无声的对峙。
他要留下来？为什么要留下？同仁里是什么地方？
然而他还出声，对面的谢枯兰瞬间卸下所有攻势贺防备，未落的刀风直直劈开了她的右臂。
断肢落地，化作飞灰，谢枯兰却恍若未觉，定定看着他：“你是在心疼？”
不然何必开口跟她解释。
心疼谁，谢枯兰？
这不对，贺京芜立刻否决错误答案，随即想到了剩下唯一一个可能。
“他心疼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