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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演出梦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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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烤得她额头冒汗。
这是她伤愈后的第一场戏，演一个被闺蜜背叛的女人。
导演喊"Action"的瞬间，她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贱人！"她听见自己念出台词，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眼前一黑，她栽倒在舞台上。
"阮棠！"
"快叫救护车！"
嘈杂的人声渐渐远去。阮棠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像片羽毛浮在半空。舞台变成了高中教室，窗外樱花纷飞。
"喂，发什么呆？"
阮棠猛地回头——谢熙熙穿着校服坐在她旁边，正用笔戳她胳膊。
少女时期的谢熙熙还没那么刻薄，笑起来有对小虎牙。
"我......"阮棠低头看自己，也穿着校服，桌上摊着数学试卷，"这是哪儿？"
"装傻啊？"谢熙熙撇嘴，"下周月考，老班说不及格的要去扫厕所。"
阮棠掐了下大腿，疼得直咧嘴。不是梦？
"你最近怪怪的。"谢熙熙凑过来，身上带着橘子味香水的气息，"该不会......谈恋爱了吧？"
阮棠盯着她看了三秒，突然笑了："谢熙熙，你知道你现在在监狱里吗？"
谢熙熙的表情凝固了。教室像被打碎的镜子，裂成无数碎片。
再睁眼时，阮棠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成年的谢熙熙穿着囚服，手脚戴着镣铐。
"有意思。"谢熙熙歪头看她，"你怎么进来的？"
"这是哪儿？"阮棠环顾四周，除了雾什么也没有。
"你的潜意识啊，笨蛋。"谢熙熙咯咯笑，"或者说......"她突然压低声音，"我的牢房。"
阮棠这才发现雾气深处隐约有铁栏杆的轮廓。
"你对我做了什么？"阮棠冲上去想揪她衣领，手却穿过了谢熙熙的身体。
"哇哦。"谢熙熙挑眉，"看来是那支药起作用了。"
"什么药？"
"你杀青那天，化妆师送的眼药水......"谢熙熙做了个鬼脸，"是我安排的哦。"
阮棠后背发凉。那瓶眼药水她只用过一次，之后眼睛红了三天。
"别担心，死不了。"谢熙熙原地转了个圈，"只是会让你......呃，偶尔看见我。"
"你他妈——"
"生气啦？"谢熙熙突然贴近，鼻尖几乎碰到阮棠的，"你知道吗？我每天在监狱里最开心的事，就是想象你被噩梦吓醒的样子......"
阮棠一拳挥过去，依然打了个空。
"省省吧。"谢熙熙退后两步，"在这里你伤不到我。"她突然正经起来，"听着，我时间不多。"
"哈？"
"谢莹给我的药有问题。"谢熙熙的影像开始闪烁，"她在利用我......对付温昭雪......"
雾气突然变成血红色。谢熙熙痛苦地蜷缩起来："她们在找......芯片......林月藏的......"
"什么芯片？"阮棠冲过去，"说清楚！"
谢熙熙的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她的身体像坏掉的电视机，不断出现雪花噪点。
"小心......"最后一丝影像消失前，阮棠勉强辨认出她的口型，"......温......"
"阮棠！阮棠！"
刺眼的亮光中，阮棠看见温昭雪惨白的脸。
她躺在医院病床上，胳膊上插着输液管。
"我......"她嗓子哑得不像话，"谢熙熙......"
温昭雪的表情变了："你看见她了？"
阮棠点头，把幻觉里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温昭雪听完立刻打电话："查阮棠杀青那天所有接触过她的人，重点查化妆师。"
挂掉电话，她握住阮棠的手："还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头晕......"阮棠试着坐起来，被温昭雪按回去，"操，那贱人给我下药！"
"不是普通药。"温昭雪拿出平板，调出一份研究报告，"谢家研发的神经毒素，能让人产生特定幻觉。"
阮棠盯着屏幕上的分子结构图："......这玩意儿会让我发疯吗？"
"不会。"温昭雪关掉平板，"但会放大你潜意识里的恐惧。"
阮棠突然想起什么："谢熙熙说什么芯片......"
温昭雪沉默了一会儿，从钱包夹层取出个微型芯片："林月临终前寄给我的。"
"里面是什么？"
"谢家在政界的保护伞名单。"温昭雪眼神冰冷，"足以引发地震的东西。"
阮棠倒吸一口凉气："所以林月是因为这个......"
"嗯。"温昭雪把芯片藏回去，"谢家不知道芯片在我这，他们一直以为在林月身上。"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林姐风风火火冲进来："查到了！那个化妆师是谢玥的大学同学！"
她身后跟着周叙，手里拎着个哆哆嗦嗦的中年女人。
"就是她！"林姐把女人往前一推，"自己说！"
化妆师扑通跪下："我、我不知道那药有毒！谢玥说只是恶作剧......"
温昭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药是谁给你的？"
"监、监狱里的谢熙熙......"化妆师哭得妆都花了，"她让我滴在阮小姐的眼药水里......"
阮棠和温昭雪交换了个眼神。果然如此。
"带她去警局。"温昭雪对林姐说，"重点查她和谢玥的资金往来。"
等人都走了，阮棠才长舒一口气："所以谢熙熙在监狱里还能兴风作浪？"
"不止。"温昭雪帮她掖了掖被角，"她可能是故意被抓住的。"
阮棠瞪大眼睛："啥？"
"调虎离山。"温昭雪冷笑，"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方便谢莹在外面活动。"
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缕阳光照在病床栏杆上，映出斑驳的影子。阮棠突然觉得累极了："温昭雪。"
"嗯？"
"如果......"阮棠盯着天花板，"我是说如果，我真的疯了怎么办？"
温昭雪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那我就建个疯人院，陪你一起疯。"
阮棠鼻子一酸："......肉麻。"
夜深了，阮棠在药效作用下昏昏欲睡。
朦胧中感觉温昭雪轻轻握着自己的手，小声打着电话："......芯片破译到哪一步了？......名单上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她想问更多，却沉入了梦乡。
这次梦里没有谢熙熙，只有无边无际的向日葵花田。
远处有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在采花，背影很像林月。
阮棠想追上去，却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回头一看，年幼的温昭雪站在田埂上，手里捧着个鸟窝。
"给你。"小温昭雪说，"它受伤了。"
鸟窝里是只翅膀流血的小麻雀。
阮棠正要接过，突然天降大雨。
她猛地惊醒，发现病房窗户真的在哗哗作响——外面下暴雨了。
温昭雪不在病房，床头柜上留着张纸条：【去处理点事，很快回来】
阮棠摸出手机，凌晨三点二十七分。她给温昭雪发了条消息：【做噩梦了】
对方秒回：【开门】
阮棠差点跳起来。
病房门缓缓打开，温昭雪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防水袋。
"你......"
"芯片破译了。"温昭雪反锁上门，"名单上有二十七个人，包括现任副市长。"
阮棠吹了个口哨："牛逼。"
温昭雪却没笑。
她脱掉外套，从腰间取下一把枪放在床头柜上："接下来会很危险。"
阮棠盯着那把漆黑的枪，喉咙发紧："有多危险？"
"谢家余党开始狗急跳墙。"温昭雪坐在床沿，"昨晚有人潜入老宅，杀了两个保镖。"
"操......"阮棠抓住她的手腕，"那你还不躲起来！"
"躲不了。"温昭雪摇头，"这场仗必须打到底。"
雨声渐密，像无数细小的脚步声。阮棠突然想起幻觉里谢熙熙的警告："她说要小心......后面没说完，但口型像是'温'。"
温昭雪瞳孔微缩："温？"
"嗯。"阮棠点头，"我一开始以为是温志远，但你说他已经......"
话没说完，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温昭雪瞬间抄起枪，把阮棠护在身后。
"温总！"是林姐的声音，"出事了！"
门一开，林姐和周叙冲进来，脸色煞白："谢熙熙越狱了！"
"什么？"阮棠和温昭雪异口同声。
"半小时前的事。"周叙递过平板，上面是监狱监控画面——谢熙熙像变了个人，徒手撂倒三个狱警，"这他妈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温昭雪放大画面，盯着谢熙熙发红的眼睛："她被注射了谢家的药。"
阮棠想起幻觉里谢熙熙说的话："她说谢莹在利用她......"
"调虎离山。"温昭雪突然反应过来，"芯片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标是——"
她的手机响了。接通后，安保主管惊慌的声音传来："温总！阮小姐的病房监控被人黑了！"
几乎同时，窗外传来"砰"的一声——
防弹玻璃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趴下！"温昭雪一把将阮棠推到床底，自己举枪对准窗口。第二颗子弹穿透玻璃，擦着她的发丝钉入墙壁。
林姐和周叙迅速关灯，一左一右护住病床。
黑暗中，阮棠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东南方向，两百米。"温昭雪对着耳机下令，"狙击手，楼顶。"
对讲机里传来杂音："发现目标！是......是谢熙熙！她怎么......天啊！"
一声惨叫后，通讯中断。
阮棠浑身发抖，冷汗浸透了病号服。突然，她听见窗外传来歌声——
"夜来香，我为你歌唱......"
谢熙熙的声音。
温昭雪扣动扳机，连开三枪。
歌声戛然而止，重物坠地的闷响后，一切归于寂静。
警笛声由远及近。温昭雪拉起阮棠："走，换个安全的地方。"
阮棠却盯着窗外："她......死了吗？"
"不知道。"温昭雪把她推进周叙怀里，"林姐，带她走秘密通道。"
"你呢？"阮棠死死抓住她的衣角。
温昭雪吻了吻她的手指："我去确认一件事。"
安全屋里，阮棠坐立不安地等了两个小时。
当时钟指向六点，门终于开了。
温昭雪脸色苍白地走进来，衣服上沾着血迹："不是谢熙熙。"
"啊？"
"尸体DNA不匹配。"温昭雪瘫坐在沙发上，"是谢家培养的替身。"
林姐倒吸一口凉气："所以真的谢熙熙还在监狱？"
"不。"温昭雪摇头，"监狱里那个也是替身。真的谢熙熙，可能早就逃了。"
阮棠想起幻觉里那个诡异的谢熙熙，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在用替身迷惑我们......"
"嗯。"温昭雪疲惫地闭上眼，"我们都被耍了。"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阮棠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
阳光如洪水般涌入，照亮了房间每个角落。
"温昭雪。"她转身，逆光中的轮廓镀着金边，"还记得你昨天说的话吗？"
温昭雪抬头："哪句？"
"建个疯人院那句。"阮棠笑了，"算数吗？"
温昭雪也笑了，眼角有细小的纹路："算。"
林姐在一旁翻白眼："操，这时候还撒狗粮。"
周叙搂住她的肩："羡慕啊？"
"滚！"
阳光越来越亮，阴影无所遁形。
阮棠想，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是晴是雨。
但只要有个人愿意陪你疯，再长的夜也能熬到天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