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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综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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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竞大本营》？"程予乐盯着老林递来的通告单，手指不自觉地捏皱了纸边，"我和队长一起？"
训练室里空调呼呼作响，却压不住周围队员的起哄声。江莱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可以啊乐乐！出道三个月就上黄金档综艺！"
程予乐耳根发热，余光瞥向角落里的齐沉。男人一如既往地专注调试着设备，黑色护腕包裹着术后恢复的右手腕，冷峻的侧脸在显示屏的蓝光下更显锋利。上次说宿舍见，但因为齐沉要赶飞机，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赞助商点名要齐沉参加，俱乐部决定带程予乐一起露个脸。"老林敲了敲白板，"齐队，没问题吧？"
齐沉头也不抬："会影响训练计划。"
"就半天。"老林叹气，"合同里有商业活动条款。"
程予乐抿了抿唇。自从齐沉手术归来，整个人越发沉默寡言，除了必要的战术讨论外几乎不开口。只有深夜宿舍里偶尔传来的压抑痛哼，提醒着程予乐那场手术留下的不止是手腕上的疤痕。
"具体什么内容？"程予乐问道，努力掩饰声音里的期待。
"常规访谈，然后有个双人游戏环节。"老林翻着流程表，"最后是粉丝提问环节，问题都筛选过的。"
齐沉终于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过程予乐泛红的脸颊："粉丝提问？"
"绝对专业正经！"老林赶紧保证。
程予乐低头假装整理键盘，自从表演赛后，他和齐沉的CP话题在论坛居高不下，那些所谓的"深情对视"动图连他自己看了都脸红心跳。
"明天下午两点，电视台见。"老林拍拍手，"现在继续训练！"
训练结束后，程予乐磨蹭到最后才走。齐沉还在调试设备，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移动得比术前慢了些，却依然精准得令人心悸。
"队长......"程予乐鼓起勇气，"如果你不想去综艺，我可以跟老林说......"
齐沉停下动作，转头看他。那双凤眼在灯光下呈现出近乎透明的琥珀色，像是能看穿所有伪装。
"为什么不想去？"齐沉反问，声音低沉。
程予乐语塞："你不是......讨厌这种场合吗？"
"我更讨厌违约罚款。"齐沉嘴角微扬，那甚至称不上微笑，却让程予乐心跳漏了一拍，"穿队服去。"
"赞助商要求的？"
"嗯。"齐沉转回屏幕，声音轻了几分，"......适合你。"
这三个字像羽毛拂过程予乐的心尖。他飘回宿舍，把衣柜里的队服全摊在床上，最终选了那件深蓝立领款——和齐沉最常穿的那件像情侣装。
次日中午，程予乐提前半小时到达电视台。演播厅里人来人往，他在嘉宾席上发现两个名牌紧挨在一起——"STK-QiChen"和"STK-LeYue"，亲密得让他脸颊发烫。
"程予乐！"导播匆匆走来，"齐神还没到？"
"应该快......"程予乐话音未落，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齐沉迈着长腿走来，一身笔挺的队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黑发利落地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标志性的凤眼。右手习惯性地插在口袋里——程予乐知道那是术后避免不必要的握手。
"齐神！"工作人员一拥而上，"能先做个简短采访吗？"
齐沉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锁定程予乐。他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程予乐立刻会意，上前解围："抱歉，我们队长需要先熟悉场地。"
人群散去后，齐沉走到程予乐身边，低声道："谢谢。"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程予乐脖颈后的绒毛都竖了起来。他注意到齐沉今天喷了淡淡的香水，乌木的冷冽中带着一丝檀香的温暖，就像他本人——冷硬外壳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柔软。
"紧张？"齐沉突然问。
程予乐老实点头："第一次上电视..."
"就当训练赛打。"齐沉简短地说，"忽略镜头。"
化妆师过来给他们打理，笑着感叹："你们STK颜值真高，齐神这五官上镜都不用修。"
"我们队长靠脸就能吃饭，偏要靠才华。"程予乐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赶紧闭嘴。
镜子里，齐沉的目光与他相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化妆师咯咯笑起来："感情真好呢！"
录制开始，主持人小雨活泼地抛出问题。齐沉回答简洁有力，程予乐则负责补充细节，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接下来是默契大考验！"小雨宣布规则，"两位背对背，同时回答关于对方的问题，答案一致得分！"
程予乐偷瞄齐沉，后者微不可察地点头。他们站到白板前，工作人员递来记号笔。
"第一题：齐沉的生日是？"
程予乐毫不犹豫写下"9月12日"。转身时，他看到齐沉板子上同样的日期，队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程予乐眨眨眼——他当然记得，那天他做了个塌掉的草莓蛋糕。
"第二题：程予乐最擅长的英雄？"
两人同时写下"影舞者"，现场一阵欢呼。程予乐心跳加速，齐沉居然记得这种细节...
"第三题：对方最讨厌的食物？"
程予乐写下"姜"，齐沉写的是"生姜"。主持人判定一致，程予乐却愣住了——他从没告诉过齐沉自己也讨厌姜。
"第四题：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程予乐写下"训练基地，咖啡洒了"，齐沉写的是"STK大厅，他撞到我"。两人对视一眼，嘴角同时上扬。
"最后一题......"主持人拖长声调，"用一个词形容你们的关系！"
程予乐的笔悬在半空。队友？朋友？还是齐沉曾说过的安全词"队友"？他偷瞄齐沉，后者已经写完，板子紧贴胸前。
"三、二、一，亮板！"
程予乐硬着头皮翻开板子："搭档"。而齐沉的板上写着——
"互补。"
现场爆发出尖叫。主持人夸张地捂心口："这就是顶级选手的默契吗？"
程予乐耳根发烫。"互补"——这个词精准得可怕。他的激进需要齐沉的冷静，齐沉的战术需要他的灵活。就像表演赛那天的完美配合...
"接下来是粉丝提问环节！"主持人宣布，"问题来自官方后援会投票......"
第一个问题很常规："世界赛目标？"
"冠军。"齐沉言简意赅。
"打败所有明星队！"程予乐同时回答，引来笑声。
第二个问题稍私人："休息日怎么度过？"
"复盘比赛录像。"齐沉说。
"帮队长做手部按摩。"程予乐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说了什么，慌忙补充，"医生建议的复健辅助..."
观众席传来意味深长的"哦——"，程予乐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齐沉表情依旧冷峻，但耳尖明显红了。
"最后一个问题......"主持人看着提词卡，笑容微妙，"点赞最高的粉丝提问：请问两位的理想型是什么？"
程予乐大脑瞬间空白。这算什么"专业正经"问题？他下意识看向齐沉，后者眉头紧锁。
"我选择不回答。"齐沉冷声道。
"哎呀别这么严肃嘛！"主持人打圆场，"就当满足粉丝好奇心~"
观众开始起哄鼓掌。程予乐手心冒汗，脑海中闪过无数安全答案，可当他看向齐沉时，那些准备好的词句全蒸发了。
"聪明冷静的人。"程予乐听见自己说，"表面严厉但内心柔软，有自己坚持的原则..."声音越来越小，"最好手很好看。"
说完他才惊觉，自己描述的每一个特征都精准契合齐沉。现场鸦雀无声，程予乐不敢看任何人的表情。
"齐神呢？"主持人转向齐沉，"您的理想型？"
齐沉沉默良久，久到程予乐以为他会离场。最终，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清晰：
"有生命力的人。像...野火。"
这个诗意的比喻让全场哗然。程予乐猛地抬头，正对上齐沉的目光——那双常年结冰的眼睛此刻带着温度，直直望向他。野火？他？程予乐心脏狂跳，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过度解读...
"时间关系，节目就到这里！"主持人适时打断，"感谢STK的两位做客！"
录制结束后的混乱中，程予乐和齐沉被挤得肩膀相贴。他想说点什么，却被公关经理拉去采访。等脱身时，齐沉已经不见了。
"齐神说有事先回基地。"江莱坏笑着出现，"'手很好看'？你俩公费调情呢？"
程予乐捂住发烫的脸："闭嘴......"
回基地的大巴上，程予乐不断回放录制细节。齐沉写下"互补"时的表情，回答"野火"时的眼神......那句"手很好看"简直羞耻至极，齐沉一定看穿了他的心思。
夜幕降临时，程予乐才磨蹭着回到宿舍。灯关着，他松了口气——齐沉可能睡了。他轻手轻脚推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
齐沉坐在床边，只开了一盏小台灯，暖黄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他手里拿着那个老旧打火机，金属表面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听到动静，齐沉抬起头，脸上还有未收起的脆弱。
"队长......"程予乐轻声唤道，"你......还好吗？"
齐沉摇摇头，却拍了拍身边的床垫。这个邀请如此罕见，程予乐几乎同手同脚地走过去，小心保持距离。
"今天......"齐沉开口，声音微哑，"你说的话......"
程予乐心跳如雷："抱歉，我不该在节目上..."
"不，"齐沉打断他，"关于我的部分，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台灯光在齐沉睫毛下投下细碎阴影，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柔软。程予乐鼓起勇气，靠近了些：
"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
这句话在安静的宿舍里异常清晰。齐沉的手指摩挲着打火机，金属反光在天花板上跳动。
"野火......"程予乐小声问，"是什么意思？"
齐沉沉默了很久，就在程予乐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齐沉的左手，掌心向上，带着常年敲击键盘留下的薄茧。
"意思是......"齐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照亮了一些...我以为永远黑暗的地方。"
程予乐屏住呼吸，翻转手掌，与齐沉十指相扣。他们的手在灯光下形成鲜明对比——齐沉的手指结实有力带着细小疤痕，程予乐的则修长苍白如艺术品，很难想象他这双手会打架。
"比如？"程予乐轻声问。
"比如生日。"齐沉的拇指轻抚程予乐的指节，"比如......恐惧。"
暖流从相触的皮肤蔓延至全身。程予乐想起医疗室里崩溃的齐沉，天台上拿着打火机的齐沉，还有今天写下"互补"的齐沉......每一个都是真实的齐沉，不再是完美的"人形外挂"。
"队长......"
"叫我名字。"齐沉打断他，"私下里。"
这个简单的请求让程予乐眼眶发热。他收紧手指："齐沉......"
名字的魔力让空气都变得不同，齐沉微微侧头，黑发垂下一绺，眼中的情绪清晰可见——那是程予乐从未见过的柔软和渴望。
"综艺的事......"齐沉突然说，"谢谢你解围。"
程予乐笑了："搭档该做的。"
"互补。"齐沉纠正他，嘴角微扬。
这个笑容比任何语言都珍贵。程予乐不自觉地凑近，两人的膝盖在床单上相碰。齐沉没有躲开，反而微微倾身，打火机的金属边缘硌在程予乐掌心，像某种隐秘的承诺。
窗外，满月悄然升起，银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明亮的线，像游戏里指引胜利的路标。而在这个安静的宿舍里，两个身影渐渐靠近，最终融为一体，只留下床头那盏小灯，温柔地照亮他们交握的双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