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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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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行话音落下瞬间，顾显允与警员脑海里齐齐闪过：他疯了。
但……
这也是顾显允所期望的。
他宁愿宋修清真的还活着，只是不愿意见到他们，也好过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海里。
宋景行的视线瞥过顾显允。
他知道顾显允在和他做同样的事，比起被家人困住的他，顾显允显然能做更多。
“警官，在找到宋修清之前，我会一直资助搜查队，如果您有任何需要，可以联系他们。”
言罢，宋景行走向顾显允，低声道：“我们都做了些难以弥补的错事，不是吗？”
在顾显允回答之前，他继续道：“想让他回来，就必须纠正那些错误——你或许需要我的帮助。想聊聊吗？”
纠正……错误？
顾显允想起了潮湿的水汽，凌乱的琴声，还有数不胜数的嘲笑。
已经发生的事，要怎么样才能纠正？
顾显允木然：“你想做什么。”
宋景行向警官打了声招呼，现在接待室内就剩他和顾显允两人，宋景行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修清是被那些谣言逼走的，只要让那些人闭嘴，他就一定愿意回来！”
顾显允觉得这个家伙真的是疯了。
谣言？
都是谣言还能怎么洗？
何况曲子类似是无法更改的事，节目都已播出，就算雇水军，也只会让网友逆反。
看着顾显允表情，宋景行深吸一口气，慢慢地：“修清没有抄袭。”
顾显允还没反应过来。
宋景行继续道：“这是……我和宋清晏设计的……”
顾显允愣住了。
他从没想过真相竟是如此。
难怪宋修清这么急迫地想求他帮忙，退出综艺，他根本就是无辜的！
宋修清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捉弄他的不只是自己这个朋友，甚至还有本应该最亲近他的家人！
怒火瞬间冲昏头脑，顾显允猛然揪起宋景行领口：“如果不是这件事，宋修清怎么会死！！！你他妈的！”
气更上头，他一拳打向宋景行颧骨。
宋景行跌在警务室椅子，脸颊被顾显允的袖扣划破，渗出淡淡红色，门外警员听见动静，连忙开了门，却被宋景行挥手制止，他苦笑着：“我该受的，就当是你替修清打的。”
宋景行继续道：“你不知道我们家情况，我也不能和你多说。但如果想让修清回来，你就必须帮我！”
顾显允虽然气，可也知道他说的对，顾显允咬牙：“你要我做什么？”
宋景行：“我要以你的名义，澄清关于宋修清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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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行回到家的时候，许如愿在门口等着。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裹着深灰大衣，黑色长发被风吹乱。
宋景行很少见她这副模样，她从来都是精致的，优雅的，无论是外人还是家人，都是那个散发着香气的贵妇。
宋景行加快脚步，想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可许如愿先一步道：“吃完饭来找我，我有事问你。”
宋景行的心咯噔一沉——
难道……她已经知道宋修清的真实身份吗？
宋景行正想开口试探，许如愿却向后一步，伸手开门。
宋攸宁和宋清晏的笑声骤然传来，带着室内闷热的暖气，将宋景行想问的话堵在了喉咙口。
他望向许如愿，他的母亲习惯性带上温柔的微笑面具，行走间香风阵阵，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在这一刻，宋景行忽然意识到，他们全家人都被宋家困住了。
饭桌上，宋清晏和宋攸宁在说笑。
宋攸宁在说学校趣事，她的舍友是宋清晏的女友粉，周边堆满桌面，每次宋攸宁听见她喊宋清晏老公，称自己为宋清晏老婆，宋攸宁都得憋着笑。
宋景行的视线落在了空出的位置。
那里没有碗，也没有椅子，就像很多年前，宋修清还没回到宋家。
其实宋修清并不讨人厌。
只是……氛围会传染。
第一次见到宋修清，他只觉得心疼。
面前的小孩又黑又瘦，衣服不合身，露出的手臂上遍布伤痕。
他想默默地靠近，用这种方式让宋修清知道，他回家了。
但……
许如愿面无表情，她站在远处，双手抱胸，整个人都在说：怎么是这样畏畏缩缩的孩子？
于是宋景行顿足，站在宋修清面前：“回家了就别这副样子。”
宋修清低着头，小声地：“嗯。”
许如愿的态度主导了宋景行。
宋景行不是宋攸宁，他知道父母之间并未像外界那样和睦，但为了这个家，他必须担起长子的责任。
他不能让母亲为难，他必须成为合格的继承人，让父亲信任，成功接手家业。
宋景行并不是天生的商人。
他舍弃了很多，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所以——
他讨厌那些随心所欲的人。
他以为宋修清就是这样的。
所有人都知道，宋清晏是养子，替代宋修清被收养。
宋修清学钢琴，就是在挑衅他。
宋景行也是这么想的。
宋景行看宋清晏，就像是看另一个自己，他们都为了宋家，放弃了许多，他希望宋修清能够明白这一点。
他曾好声好气劝过宋修清放弃钢琴，玩些其他的，也曾冷脸训斥，期望他能明白宋清晏的困境——
但宋修清就像是和宋清晏杠上了，一边唯唯诺诺答应，一边阳奉阴违去酒吧弹琴，甚至还在肖邦国际比赛之前，将宋清晏推下楼！
宋景行就是在那次坠楼后，对宋修清彻底失望。
他意识到，曾经的弟弟彻底变成了一个心胸狭窄，为所欲为的卑鄙小人。
但他忘了一件事——
早在宋清晏被迫喜爱钢琴之前，宋修清，才是那个最先爱上钢琴的人。
宋景行的筷子一顿。
他的视线瞥过宋攸宁。
也许听上去像在推脱责任，但宋景行仍在幻想，假如许如愿没有误会宋修清是私生子，他会不会拥有那个想象中美好的兄弟记忆，宋修清会像宋攸宁一样依赖他，亲近他？
是他们，亲手摧毁了那个可能——
宋景行感觉心脏隐隐作痛，他连筷子都快握不稳。
“哥。”
恍惚间，他竟听见了宋修清的声音。宋景行猛地看过去，却只与一脸疑惑的宋攸宁对视。
“你怎么了？”
宋攸宁问：“身体不舒服吗？感觉你的脸色很不好看。”
宋景行勉强微笑：“昨晚没睡好。”
许如愿关切地：“工作别太累。”
她依旧在微笑，但宋景行只觉得后背发冷。
一顿饭食不下咽。
宋景行先上了楼，在许如愿门前等着。
许如愿和宋维正算是门当户对，许如愿算家族旁支，宋家发家不久，底蕴不够，需要帮助。在家中长辈的安排下，短暂的工作后，许如愿便与宋维正结了婚。
虽然在婚后，许如愿也有自己的事业，经营着画廊，把控着宋氏慈善基金，但那些的重点不在于赚多少钱，而在于维系圈内关系。
宋维正赚的是权和钱，许如愿维持的是宋家名誉，也许在最初，他们之间有爱，但现在，只剩下利益。
但对于家里的孩子，许如愿的爱从不作假。
在五岁的宋修清被确认死亡后，她就像只发疯的母狼，以减少股份持有为代价，交换宋维正结扎，保证了宋景行的地位。
宋攸宁和宋清晏出国比赛，每一次她都会去，就算第二天有重要派对，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推掉。
只有宋修清，被她认为是私生子的宋修清，从来没得到过她的爱。
回忆间，许如愿也上了楼，两人进门。
许如愿让宋景行坐下，平静地：“你知道的，妈妈一直很相信你。”
宋景行大概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果然，下一句——
许如愿：“为什么要帮他？明明是他害死了你的弟弟。”
宋景行松了口气，他知道许如愿并不知道真相，但许如愿发现了他通过顾显允帮宋修清恢复名誉的事。
从两个星期前，水军开始陆陆续续地行动。
首先澄清的是宋修清不学无术的谣言，这让路人对他的态度稍稍好转，但还是憎恨他抄袭之事。
为了减少对宋清晏的伤害，他们拉长了时间，逐步放出更多信息。
宋修清昔日的朋友帮上了大忙。
他们放出了宋修清在酒吧的即兴演奏，在资本的运作下，登上了热搜，把宋修清塑造成一个想靠自己实力而非家世，但误入歧途的“悲剧”人物。
但对于“抄袭”以及“私生子”的澄清，还得更久一些。
私生子只能通过DNA检测，一旦爆出，宋攸宁和许如愿肯定无法接受，而抄袭反转则会让宋清晏成为小丑，为此，宋景行必须找到适合的方式。
面对许如愿的质问，宋景行解释道：“网上传得实在过分，甚至波及到了攸宁，我想宋修清也……死了，那些事就算了吧，还他清净……”
许如愿打断了他，蹙眉，只是重复：“他害死了你弟弟。”
“我知道，但宋修清也是无辜的，他毕竟还小，被拐也吃了很多苦头，他身上都是伤……”
许如愿不解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景行，那是他活该。就算他受再多的伤，也换不回你弟弟。别再做傻事，你这样只会伤我的心。”
宋景行本可以敷衍，但他望着许如愿皱起的眉，脑袋里忽然浮现宋修清的声音——
“妈妈。”
他知道的，宋修清一直很想和许如愿亲近。
但……
宋景行心揪着疼。
从回来到离开，宋修清拼命想得到许如愿的关怀，可他不知道的是，从一开始，这就是不可能的事。
宋景行轻轻地：“妈，他一直把你当妈妈，也一直把我当哥哥，还有攸宁，也是他的妹妹。他……很不好受。”
“呵。”
回答他的是许如愿的冷笑：“景行，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你记住，如果你再继续帮他，我会出手，把他死死钉在耻辱柱上！”
她想起自己可怜的小儿子，红了眼眶，从牙缝里挤出：“就算被所有人笑话，我也要让他们知道——”
“宋修清不过是个可耻可恨，害死我儿子的——”
“私生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