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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自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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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七分，林姐被手机铃声惊醒。
周叙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呃......谁啊......"
林姐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温昭雪的私人号码，瞬间清醒："喂？"
"齐枫死了。"温昭雪的声音冷得像冰，"看守所，自杀。"
林姐的手机滑落在被子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
"......什么时候？"她听见自己问，声音陌生得不像是自己的。
"两小时前。"温昭雪顿了顿，"警方说是用牙刷磨尖了割腕。但......"
"但什么？"
"监控显示，谢家的人去过。"
林姐猛地攥紧了被子，指节发白。周叙已经坐起身，担忧地看着她。
"我马上过去。"林姐挂断电话，开始疯狂往身上套衣服。
周叙按住她的手："现在？天还没亮......"
"齐枫死了。"林姐抬头看他，眼睛红得吓人，"你觉得这是巧合吗？啊？"
看守所门口停着三辆警车，蓝红交替的警灯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温昭雪和阮棠已经等在门口，阮棠眼睛肿得像桃子，明显哭过了。
"操......"林姐一下车就骂出声，"真他妈会挑时候。"
温昭雪递给她一杯咖啡："在里面。"
停尸房冷得像冰窖。
齐枫躺在不锈钢台子上，脸色青白，左手腕上一道狰狞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牙刷？"林姐冷笑，"这伤口他妈像牙刷能划出来的？"
法医尴尬地咳嗽一声："呃......初步判断......"
"判断个屁！"阮棠突然爆发，"这明明是刀伤！你们眼瞎吗？"
温昭雪按住阮棠的肩膀："监控呢？"
值班警察擦了擦汗："那个......监控刚好在维修......"
"刚好？"林姐气得笑出声，"真他妈巧啊！"
走出停尸房，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温昭雪点了根烟，罕见地没有阻止林姐也拿了一根。
"谢家动手太快了。"温昭雪吐出一口烟圈，"齐枫今天本来要转做污点证人。"
阮棠咬着嘴唇："他......他昨天还跟我说，等事情结束想养条新狗......"
林姐猛吸一口烟，尼古丁的味道勉强压住了胃里的翻腾："他最后说了什么吗？"
温昭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塞在鞋底找到的。"
纸条上只有潦草的几个字：【小心谢莹不是一个人】
"什么鬼......"阮棠凑过来看，"不是一个人？什么意思？"
林姐和温昭雪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个白色建筑。
"回公司。"温昭雪掐灭烟头，"现在。"
温氏大厦顶层的会议室里，安保主管正在汇报："谢莹确实在马来西亚被捕，但......"
"但什么？"林姐不耐烦地敲着桌子。
"同一天，巴厘岛的监控拍到了她。"主管调出画面，"同一时间，两个地方。"
屏幕上，两个"谢莹"穿着同样的红裙子，连发型都一模一样。
"克隆人？"阮棠瞪大眼睛，"科幻片啊？"
温昭雪摇头："双胞胎。"
会议室里一时安静得可怕。
林姐想起齐枫的纸条，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谢家一直有两个女儿？"
"嗯。"温昭雪调出一份档案，"谢莹和谢玥，同卵双胞胎。谢玥从小在国外长大，资料很少。"
阮棠倒吸一口凉气："那......现在被抓的是哪个？"
"不重要。"温昭雪冷笑，"一网打尽就是了。"
林姐突然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前，林姐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
抬头时，她恍惚看见镜子里林月站在她身后，摇了摇头。
"我知道......"林姐轻声说，"你说过别查了......"
镜中的幻影消失了。
林姐掏出手机，拨通了周叙的电话："喂？嗯......我没事......就是......"她突然哽住，"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周叙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小月。"
"干嘛？"
"回家吧。"周叙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给你煮面。"
林姐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她想起林月生前最爱说的话——"这世上最奢侈的，不过是深夜回家时，有盏灯为你亮着，有碗面为你热着。"
"......好。"她抹了把脸，"等我。"
回到会议室，温昭雪已经整理好了所有证据："警方一小时后行动。"
阮棠忧心忡忡地问："那我们现在......"
"等。"温昭雪看向林姐，"你要回去？"
林姐点点头："嗯。周叙在等。"
温昭雪难得地露出一个浅笑："去吧。"
阮棠自告奋勇要送她，两人一起走向地下车库。
电梯里，阮棠突然说："林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太巧了？"
"什么意思？"
"齐枫刚要做证人，就'自杀'了。"阮棠咬着指甲，"谢家的秘密刚有点眉目，就冒出个双胞胎......"
林姐心头一跳："你是说......"
"我觉得......"阮棠压低声音，"我们中间有内鬼。"
林姐猛地想起什么，掏出手机快速翻看聊天记录。
上周发给温昭雪的那张白色建筑照片，拍摄时间是当地中午，但阴影角度不对......
"操！"她突然明白过来，"照片被篡改过！"
阮棠一脸茫然："啊？"
"那根本不是谢家的产业！"林姐快速拨通温昭雪的电话，"是陷阱！"
电话接通的瞬间，地下车库的灯突然全灭了。
"阮棠！"林姐在黑暗中大喊，"趴下！"
一声消音手枪的闷响，子弹擦着林姐的耳朵飞过，打在身后的墙上。
阮棠尖叫一声，被林姐拽着滚到了一辆车后面。
"谁？！"林姐厉声喝道，同时摸出随身带的小刀。
黑暗中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踩在神经上。
"林总监。"谢莹——或者谢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么急着走啊？"
林姐的手机突然亮了，温昭雪的电话还在接通中。
她猛地将手机朝声音来源扔去，借着那一瞬间的光亮，看到红裙一闪而过。
"跑！"她推了阮棠一把，"找保安！"
阮棠却死死抓住她的手："一起！"
又是一声枪响，这次打中了阮棠的小腿。她痛呼一声跪倒在地，林姐赶紧拖着她躲到柱子后面。
"温昭雪！"林姐对着掉在地上的手机大喊，"地下车库！有人袭击！"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温昭雪的喊声："坚持住！"
谢莹的笑声在黑暗中格外刺耳："你以为温昭雪来得及吗？"
林姐摸到阮棠腿上的伤处，湿漉漉的全是血。
她撕下衬衫下摆，迅速绑住伤口："忍着点。"
阮棠疼得直抽气："林、林姐......你先走......"
"闭嘴！"林姐恶狠狠地说，"老娘最讨厌矫情的。"
她突然想起齐枫的U盘还在自己包里。如果谢家是为了这个......
"听着，"她凑到阮棠耳边，"我数到三，你往左跑，我往右。"
"不行！她有枪！"
"所以才要分开跑！"林姐握紧小刀，"准备好了吗？"
没等阮棠回答，车库入口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一道刺眼的车灯直射进来。
谢莹被照得睁不开眼，下意识抬手遮挡——
林姐抓住机会冲出去，一刀划向谢莹的手腕。
枪掉在地上，被林姐一脚踢开。
"贱人！"谢莹尖叫着扑上来，指甲在林姐脸上留下三道血痕。
两人扭打在一起，撞倒了旁边的消防柜。
林姐摸到灭火器，抡起来就往谢莹头上砸。
"这一下，是替林月打的！"
灭火器砸在谢莹肩膀上，她痛呼一声，却诡异地笑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谢莹看了眼出口，突然从胸口扯出个微型装置："一起死吧！"
林姐瞳孔骤缩——是炸弹！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将谢莹狠狠撞开。装置掉在地上，被来人一脚踩碎。
"温总！"阮棠惊呼。
温昭雪喘着气，手里还拿着车钥匙："没事了。"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谢莹已经昏死过去。
林姐瘫坐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拿不住东西。
"她......"林姐指着被抬走的谢莹，"不是谢莹。"
温昭雪点头："是谢玥。谢莹确实在马来西亚。"
阮棠被抬上救护车时还在哭："吓死我了......我以为要交代在这了......"
林姐想笑，却发现自己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温昭雪递给她一瓶水："周叙在路上了。"
"嗯。"林姐灌了半瓶水，突然问，"你说......人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仇恨？"
温昭雪看着初升的太阳，轻声道："因为放下仇恨，就等于承认自己的痛苦毫无意义。"
这句话像箭一样射中林姐的心脏。她想起林月，想起齐枫，想起这一路走来的所有人和事。
周叙赶到时，林姐已经靠在温昭雪肩上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来，对温昭雪点点头："我带她回家。"
温昭雪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林月说过的话——"有些人活着就像行走在黑暗里，直到遇见另一盏灯，才明白原来自己也可以发光。"
医院的病房里，阮棠的腿已经包扎好了。温昭雪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果篮。
"温总！"阮棠试图坐起来，"林姐怎么样了？"
"睡着了。"温昭雪放下果篮，"警方突袭了谢家在巴厘岛的基地，抓到了真正的谢莹。"
阮棠松了口气："那......一切都结束了？"
温昭雪看向窗外："嗯。"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阮棠突然说："温总，你说......齐枫最后是不是后悔了？"
温昭雪沉默了一会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好深奥......"阮棠吐了吐舌头，"不过我觉得，他最后留下那张纸条，应该是想赎罪吧。"
温昭雪没有回答。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姐发来的消息：【醒了。周叙的面真难吃】
后面跟着一张照片，周叙系着围裙在厨房手忙脚乱的样子。
温昭雪嘴角微微上扬，回复：【好好休息】
放下手机，她看向窗外的蓝天。
风卷着几片树叶飞过，像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有些故事结束了，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
正如光明永远追随黑暗，希望也永远生长在绝望的废墟之上。
而这，就是生活最残酷也最美好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