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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假千金X真少爷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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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的目光落在那把水果刀上,月光顺着刀刃流淌,映出她平静无波的脸。她没有后退,反而往床边挪了挪,腾出半边位置。
“站着不累吗?”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刚睡醒的微哑,“过来坐。”
沈祁安握着刀的手指紧了紧,瞳孔在暗处缩了缩。他原以为会看到尖叫或恐惧,但沈昭只是掀起眼皮看他,仿佛他手里拿的不是刀,而是块普通的蛋糕。
“姐姐不怕我吗?”他缓缓走过去,刀刃擦过床头柜的雕花,发出细碎的刮擦声。
“怕有用吗?”沈昭掀起被子盖住脚踝,夜里的寒气顺着地板爬上来,“你要是真想动手,现在我已经喊不出来了。”
沈祁安在床边站定,刀身突然凑近她的脸,冰凉的金属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和这个家里无处不在的昂贵香水味完全不同。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他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知道我不会杀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甚至知道该怎么让我乖乖听话。”
沈昭微微偏头避开刀锋,指尖不经意般碰到他的手腕,纱布下的皮肤滚烫,像是在发烧。“你的手在发烫,”她突然说。
沈祁安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刀刃哐当一声掉在地毯上。他后退两步撞到衣柜,发出沉闷的响声,月光照亮他泛红的耳根。
“不关你的事。”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沈昭弯腰捡起刀,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放进去,动作自然得像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凌晨三点了,”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明天还要上学。”
“我睡不着。”沈祁安背对着她,肩膀绷得笔直,“那个陈喻,你好像对他很客气。”
“父亲的客人,总要给点面子。”沈昭重新躺下,调整到舒服的姿势,“你在意这个?”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沈昭以为他走了,刚要闭眼,就听到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沈祁安竟然真的在床边坐下了,后背靠着衣柜,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忽然说,声音很轻,“以前你看到我就皱眉,像看到什么脏东西。”
“人总是会变的。“沈昭侧过身面对他,月光勾勒出她清晰的下颌线,“你不也在变吗?”
沈祁安转过头,黑暗中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他忽然笑了。:“是啊,我在变得……越来越想把你留在身边。”
沈昭的心跳漏了一拍,系统的警报声却意外地没有响起。她看着少年眼底翻涌的偏执,忽然想起昨天在实验室他流着血处理伤口的样子,心里某个角落微微发紧。
“睡吧。”她闭上眼睛,“天亮了还要去酒窖。”
身边的呼吸声停顿了片刻,随后归于平稳。沈昭感觉到床沿微微下沉,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窗外的月亮慢慢西斜,窗帘缝隙漏进的光逐渐变淡。沈昭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在碰她的头发,指尖带着纱布的粗糙感,小心翼翼的,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她没有睁眼,只是往被子里缩了缩。
清晨的鸟鸣把沈昭吵醒时,身边已经空了。地毯上没有刀,也没有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只有床头柜上多了一杯温水,杯壁还带着点余温。
“系统,黑化值多少?”她起身喝水,温水滑过喉咙,带着奇异的暖意。
【当前黑化值75%,较凌晨下降14%。检测到反派情绪稳定,未出现异常波动。】
沈昭挑了挑眉,看来昨晚的对峙不算坏事。
早餐时,沈父看她的眼神带着审视,陈喻坐在她对面,时不时投来关切的目光。沈祁安来得很晚,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手腕上的纱布换过了,显然是认真处理过。
“祁安,”沈父放下刀叉,“今天跟我去公司熟悉业务。”
沈祁安正在喝牛奶的动作顿了顿,牛奶顺着嘴角滑下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动作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野气:“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那你想做什么?”沈父的语气沉了下来,“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
“我想……”沈祁安的目光转向沈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跟姐姐一起上学。”
餐桌气氛瞬间凝固。沈父的脸色变得难看,陈喻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沈昭切牛排的手没停,语气平淡:“他想去就去吧,毕竟也没多大,学那些没用。”
沈父还想说什么,沈祁安已经站起身:“我吃饱了。”他拿起书包,经过沈昭身边时,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和昨晚一模一样的动作。
到了学校
沈昭的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数学课上老师讲的函数图像在眼前晃动,但她却在想该怎么继续救赎。现在两人的关系纯粹就是在博弈。诶…。
下课铃刚响,她就被陈喻堵在了走廊。
“沈昭,”陈喻的声音压得很低,“昨天说的话你一点没听吗,你弟弟越来越不对了。”
"哦?"沈昭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操场,沈祁安正被几个男生围住,看架势不太友好。
“他的眼神,”陈喻推了推眼镜,“像是在看自己的所有物。”
“嗯,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话说到一半,沈昭用手指堵住他的嘴“那又关你什么事。闭嘴吧。”随即眼神看向操场。但他似乎不想罢休。
沈昭的目光沉了沉。楼下那几个男生是原主以前的跟班,此刻正指着沈祁安骂骂咧咧。她刚要下去,就看到沈祁安突然动了,动作快得像猫,只一脚就把为首的男生踹倒在地。
“最后警告你们一次,”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几个男生,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离我远点。”
阳光洒在他身上,却照不进那双漆黑的眼睛。沈昭忽然想起昨晚他说的话,越来越想把你留在身边。
“看来不需要我担心了。”她转身往教室走,陈喻跟在她身后,还在喋喋不休地分析沈祁安的心理问题。
沈昭没怎么听,她在想晚上的酒窖。沈祁安到底想让她看什么?那些财务报表显然只是冰山一角,他藏在暗处的计划,恐怕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下午的课过得很快,沈昭故意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想等陈喻先走。但陈喻像是打定主意要跟她一起,一直站在教室门口等她。
“一起走吧?”陈喻笑得温和。
沈昭刚要拒绝,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沈祁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地看着陈喻:“她要跟我走。”
“可是……”陈喻还想说什么。
“滚。”沈祁安的声音带有一丝怒气。
陈喻的脸色白了白,看了看沈昭,最终还是转身走了。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沈祁安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很大。
“你弄疼我了。”沈昭皱眉。
他立刻松开手,指尖有些无措地动了动,像是想道歉,又拉不下脸。“去酒窖。”他转身往楼梯口走,声音闷闷的。
沈昭站在原地没动。
“沈祁安。”她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
他背影一僵,脚步顿住,却没回头。
“转过来。”她命令道。
他慢慢转过身,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却微微闪烁,像是挣扎着什么。
沈昭抬起手腕,白皙的皮肤上还留着他攥出的红痕。她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弄疼人了,该说什么?”
他喉结滚动了下,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对不起。”
声音很低,但足够清楚。沈昭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记住了?。”
“记住了…”
沈家的酒窖在地下室,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橡木桶和酒液的香气。沈祁安打开灯,暖黄的光线照亮一排排整齐的酒架,最里面放着一个老旧的木箱。
“这是什么?”沈昭走近,看到木箱上着锁。
沈祁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打开锁。箱子里没有她想象中的证据,而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褪色的照片,磨破的课本,还有一只缺了耳朵的布兔子。
“这些是……”
“我母亲留给我的。”沈祁安拿起那只布兔子,指尖轻轻摩挲着破损的耳朵,“她去世后,我就被送到乡下养父家。”
沈昭看着那些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温柔,抱着年幼的沈祁安,背景是间破旧的小木屋。
“他们为什么要把你送走?”沈昭轻声问。
“因为我是私生子。”沈祁安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沈父觉得我丢他的脸,要不是我妈临死前求他,他根本不会管我。”
他拿起一张沈父和那个女人的合照,照片被撕成了两半,又被人用胶带粘了起来。“你看,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爱情。”
沈昭沉默了。她能理解沈祁安的恨,在那样的环境长大,被亲生父亲嫌弃,被假千金欺凌,换成谁都会心里扭曲。
“所以你就想报复他们?”
“不止。”沈祁安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要他们把欠我的,连本带利都还回来。我要沈家,也要……”
他的话没说完,但沈昭懂了。那双眼睛里的占有欲太明显,像藤蔓一样,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让她无处可逃。
“你知道吗?”沈祁安忽然凑近她,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边,“以前我最恨的就是你,每次看到你穿着漂亮的裙子,被沈父沈母捧在手心里,我就想把这一切都毁掉。”
“那现在呢?”沈昭的心跳有些乱。
“现在?”沈祁安笑了,像得到糖的孩子,却又带着危险的偏执,“现在我觉得,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他。酒窖里的光线很暗,只有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纠缠在一起。
就在这时,沈昭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沈父打来的。她下意识地想接,却被沈祁安按住了手。
“别接。”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陪我再待一会儿。”
手机响了很久,终于停了。沈昭看着沈祁安近在咫尺的脸,忽然觉得这个酒窖像个牢笼,而她和他,都是被困住的囚徒。
“沈祁安,”她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我该回去了。”
沈祁安的眼神暗了暗,却没有再拦她。“明天…”他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沈昭没听见,转身快步走出酒窖。地下室的阴冷仿佛钻进了骨头里,她一路快步回到房间,关上门才松了口气。
【警告!反派黑化值上升至80%!】系统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沈昭皱起眉。刚才在酒窖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上升了?难道是因为她要走?
她走到窗边,看到沈祁安还站在酒窖门口,背对着她,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孤零零的。
就在这时,她看到沈祁安抬起手,对着她的窗户方向,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用指尖在自己的胸口划了一下,像是在刻什么东西。
沈昭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她,那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夜渐渐深了,沈昭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酒窖里沈祁安的眼神,他那句“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还有最后那个奇怪的动作,在她脑海里反复出现。
她有种预感,她和沈祁安之间,将迎来无法回头的转折。
窗外的月光再次洒满房间,沈昭翻了个身,忽然看到窗台上放着一样东西,那只缺了耳朵的布兔子。
不知什么时候,被沈祁安放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