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贵君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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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皇视角)
朕站在御阶上，看着礼部呈上的金册。
陈景和，封静贵君，居兰台殿。
沈明澜，封清贵君，居竹意轩。
张云琅，封明贵君，居栖梧阁。
朱笔悬在纸上，墨迹未干。这本该是喜事——三位贵君同日入宫，一月后行册封礼，朝野上下皆赞陛下圣明，终于肯为社稷考虑。
可朕的心里，却像压着一块冰。
"陛下，枢密院呈上北疆军报。"掌印女官捧着鎏金漆盒跪在阶下。
朕指尖微顿。这是本月第二封了，照例该是兵部转枢密院，再经通政司递进宫的。
御书房内，朕先拆了枢密院的火漆。
「狄人退兵三十里，我军亡一万五千七百一三人，伤千余人，粮草充足，请拨冬衣。」
字迹工整冷峻，是王菲依奏写公文的笔法。末尾照例是那句：「臣恭请陛下圣安。」
朕将公文掷于案上，又取出通政司转来的私笺——这是左相特权的紫檀木筒，唯有她能用。
简中只有一张薄绢，朱砂写着三字：「张通狄。」
血迹未干。
"来人。"
暗卫从梁上翻下，呈上另一封信："北疆暗线急报，王大人半月前遇伏，肩胛中箭。"
朕猛地攥紧信纸。
"谁？"
"箭矢是狄人的，但..."暗卫压低声音，"伤口有乌头毒。"
乌头。
朕的眼前闪过太医院记录——二十年前宫变，母皇中的就是此毒。
栖梧阁的烛火通明。
张云琅跪在殿中接旨，玉冠下的眉眼像极了他父亲。
"陛下。"他捧起锦匣，"家父让臣转呈北疆捷礼。"
匣中卧着把匕首，鞘上镶着狄人王族的狼头徽。
"有趣。"朕抚过刀刃，"张相远在京城，倒比枢密院先知道北疆捷报？"
年轻的贵君指尖发颤："是...王相派人送..."
"王相？"朕突然冷笑，"她的奏折今早才到，你父亲昨夜就备好了贺礼？"
殿外惊雷炸响，照亮张云琅惨白的脸。
朕独坐在寝殿，看着三份文书并排而列：
枢密院转呈的公文，字字克制；
紫檀筒里的血书，言简意赅；
暗卫密报的毒箭，触目惊心。
窗外暴雨如注，恍惚间又回到那个雪夜。她将朕困在御案前，朱笔点着朕心口："陛下可知，您每进一步，臣就退无可退？"
现在她退到北疆，中箭流血，却还在用最后力气递出这把刀。
朕摩挲着带血的绢布，突然发现背面有极浅的划痕——是朕去年赐她的金护甲留下的印记。
借着烛光，隐约辨出被刮去的字迹：
"若臣死..."
后面是什么？
是"请陛下珍重"？还是"望陛下彻查"？
雨声中，朕将染血的绢布贴近唇边。
这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