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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选择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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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句！
程知真后悔自己从前说的话，可算被他抓住把柄了。
梅开二度，她可不想再给他第三次把石头砸到自己脚上的机会，遂开口：“我撤回之前说过的行了吧，都让你喝酒了，我宣布你是大人了。”
“是吗？”问句收尾，但陆随说的并没什么疑问意味，“那就明天再开始做大人吧，我觉得做小孩也不错，起码能坐姐姐单车后座。”
“……”程知无语，但看在他的确经过长途飞行的份上，还是应下。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上回的载人经验，这回程知自然了许多。
哪怕在又一次感知到陆随抓住自己衣服的力道时，也熟稔得适应，按耐住平地升起的那点儿涟漪，四平八稳地向前。
电梯里，陆随开口：“姐姐，明天来我家陪我查成绩吧。”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翌日如约而至。
程知打量着神色如常的陆随，开口是玩笑语气：“紧张吗？学霸。”
他显然比自己更轻松：“不紧张，反正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过这个夏天。”
页面跳转到分数页面，目之所及，他的分数很漂亮，完全在意料之中。
“有想报的学校吗？”程知问他。
陆随回答得干脆：“我想留在安市。”
她以为以他这样不羁的性子，肯定会想到别处去，“为什么？其实往外走走也挺好的。”
“我从小开始就去过很多漂亮地方，从小学开始作文里就在写东京塔卢浮宫白崖中央公园悉尼歌剧院……但尽管看了世界上那么多好风光，如果要选一个‘最’喜欢，还是喜欢这个有山有海有林荫道的二线城市。”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讲他生在罗马的得天独厚，从小拥有很多几乎应有尽有，到头来却依然只有自己的“最喜欢”。
程知莫名觉出种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的感觉。
她了然点头，开口：“你不用对我解释这么多的，每个人都可以选自己喜欢的。”
“嗯，所以，可以在你店里打工吗，姐姐。” 陆随笑笑，“因为是我喜欢的。”
程知无话可说，合着拐来拐去他在这给自己挖坑呢。
“你要是愿意来的话就来吧，不过话说在前头，我确实没闲钱给你开工资。”程知试图给他打退堂鼓，“并且也不是所有客人都是好相与的。”
“你知道的，我不缺钱，姐姐。”陆随定定看着她，神色无端认真，“当然，如果你过意不去，就…多请我吃几顿饭好了。”
欠饭这事是过不去了，程知无语，随他去好了，她想着。
于是，翌日开始，陆随开始在店里打工。
可以靠脸吃饭的颜值，让他在顾客里格外受欢迎。
一晚上，程知已经看到第三个问他要微信的女孩子了。
“一个也不喜欢？其实认识一下，聊聊也挺好。”
陆随点头，不置可否。
“那，上回家长会我碰见的那两个给你送小礼物的女同学呢？”
“姐姐，你不要那么性缘脑，看到个对我有意思的女生就要拉郎吗？”陆随突然严肃，倒把在开玩笑状态的程知吓了一跳。
“小孩懂得不少，不过幽默感亟待培养。”程知懒得理会他，转身去服务下位客人。
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在程知把托盘放下的瞬间跟她打招呼，“姐姐，又见面了！”
程知定睛一看，才辨认出她跟她身边的同伴是那天家长会给陆随送礼物的两个姑娘。
没有肥大的校服，取而代之的是吊带裙和淡妆，她差点认不出。
“嗯。你们也…别玩到太晚。”程知还是维持着“姐姐”的人设，做好一个靠谱大人的提醒。
回到吧台里，程知跟身边的陆随指了指那两个女生的方向：“你同学在那边，不过去打个招呼？”
“那我不就玩忽职守了，老板。”
“少来，反正我也不付你工资，你自便。”
见他无动于衷，程知又开口：“你没看人家一直盯着你，那眼神那么期待，你别辜负人家的期待。”
陆随还是没动，但那俩姑娘倒是来到了吧台边，跟他搭话：“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姐姐？”
“不是亲的。”
两个女生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程知抓紧把他拉走，“你说的什么？”
“怎么了？实话实说而已。”
“那我拜托你，少说点话。”
……
打烊后依旧是一起回家，陆随的单车不时超过程知，程知再超过去，就这么来回反复，回程路被他们玩成幼稚的竞速赛。
以至抵达目的地都比平时累不少。
电梯上行，程知在九楼走出梯箱，身后，陆随却抬手按住开门键，开口，郑重其事地跟她说“晚安”和“明天见”。
“明天我有事，你想来就来，给你令宜姐打下手。”
次日晚上是程知大学同学聚会。
毕业时隔两年，一小波人再次聚集在一起，各人都陷入各自不同的生活轨迹。
他们这代人的二十多岁，可以说，大家都是各过各的。
有人已经结婚生子，烦恼孩子的奶粉钱和房贷车贷，有人还在象牙塔读书，敲键盘码论文做实验。
有人定零点闹钟抢演唱会门票，有人睡眼惺忪起来给婴儿换尿布。
最听话乖巧的女同学成了旅拍摄影师，天南海北地飞来飞去，最不喜被拘束的那个却考了小学老师，朝九晚五。
很难说命运把人推到合适的轨迹，合适与否，只有当事人冷暖自知。
一餐饭也是各说各的，毕竟所有人的生活轨迹都已然不再相交，也只有偶尔交错的笑声，仿佛回到共同在校园里的时候。
一餐饭吃到夜深，众人又吵着要去程知店里续摊。
程知想拒绝，毕竟今日社交电量已经濒临告罄，但奈何攒局的几个人实属高能量e人，推脱不过，她只好带路。
程知发信息给师令宜，让她多留一会，等她到店里再下班。
但到了店里，没有其他人，见到的只有陆随。
她安顿同学在一边，而后拉陆随到一边问：“你怎么还待在这儿？我不是让令宜留一会吗？”
“怎么能让女孩子加班，太晚了不安全。”
“…你人不错。”程知说着，“但现在你也可以走了，小孩回太晚我也不放心。”
“是吗？原来姐姐这么关心我呢？”
“废话，你在这里一天我就算你老板，你出点什么事警察都要把我列入嫌疑人的。”她随口说着，又想着意头不大好，找补道，“没有诅咒你的意思。”
陆随笑笑，手底下在调酒，不过一周时间，他就跟师令宜学得熟稔。
程知回到同学中间，大学舍友苏挽看向陆随，好奇问道：“那是？”
“是店员。”她答道。
苏挽作星星眼状：“好帅啊，微信推一下呗。”
“人家才十八岁，刚高考完。”
“男高更好。”
“那你自己去要。”
苏挽真的当即向吧台走去，程知视线追随，看到她跟陆随说话，陆随跟她说了什么，总之不过三十秒的功夫，苏挽就怏怏地铩羽而归。
“他刚跟你说了什么？”
“我问他加微信，他就说，不方便三个字，还真是惜字如金。”苏挽晃着手机撇嘴，“现在的小孩都这么难搞？”
程知对此无言以对，目光又看向吧台，却已没了人影。
手机屏幕冒出新消息，是陆随：姐姐，我在外面等你。
她回复：等我干嘛，你快回家吧，已经很晚了。
陆随没再回信息，程知只当他是回家了。
之后她同学那伙人推杯换盏之间，有人接到家里妻子的电话，有人嚷着明天还要做社畜，最终在午夜来临前宣告聚会散场。
天亮后灰姑娘的裙摆会失效，而普通人也终究是要回到彼此各自的现实生活。
程知出去送客，时近凌晨的老城区街道安静无人，只有对街路灯下一只流浪猫在游荡。
她送走最后一个人，陆随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突然蹿出来。
程知惊诧：“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在？不是让你走了吗？”
估算着他出门的时间，程知哑然，试探问道：“你刚才到现在，不会一直都在这儿喂蚊子吧？”
陆随不置可否，“我是怕再被要微信才出来，毕竟不擅长应付这些。”
“你长着这张脸很难不被要微信，先适应一下也好，大学里追你的人肯定更不在少数。”程知带着玩笑语气说道。
边说边点开打车软件，夜深时分，显然几乎无人接单。
程知有些后悔拒绝了刚刚搭苏挽便车，这下要抓瞎了，也只能到附近看看有没有共享单车。
正欲抬步到街对面，陆随慢悠悠推着他的单车到她身边站定，“姐姐，现成的司机不就在你跟前？”
“你？”
“怎么了，不信任我的车技？昨天我还赢了你呢。”
程知还没回话，路边就停过来一辆车。
车窗降下，露出刚刚同学会上一人的脸。
江靳羽。
一个向来受欢迎，大学期间表白过她的，普通男同学。
刚刚那顿冗长的同学聚餐饭桌上还状似无意地打听她现在还是不是单身。
他从降下的车窗玻璃探出头：“知知，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程知本能去看陆随，他没动，像在等她做抉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