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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会分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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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美术馆穹顶的玻璃幕墙，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几何图案。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与木质展架的混合气息，夹杂着低低的交谈声与相机快门的轻响，构成一幅鲜活的都市艺术图景。
鹿言澈靠在二楼休息区的栏杆上，指尖捏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美式咖啡。他刚送走几位重要的艺术评论家，深蓝色的衬衫袖口被挽起，露出小臂上沾着的一点钛白颜料——那是今早最后检查作品时不小心蹭到的，此刻倒像是一枚随性的勋章。
“鹿老师，这次画展的反响比预期还好。”助理小陈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脸上难掩兴奋，“截止到下午三点，参观人数已经突破三千了，线上预约明天的名额也满了。”
鹿言澈微微颔首，目光越过楼下熙攘的人群，落在展厅中央那幅名为《城市脉络》的油画上。画面以冷色调为主，用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上海陆家嘴的天际线，却在钢筋水泥的缝隙中巧妙地融入了几抹温暖的橘色光晕，那是他对这座城市矛盾而复杂的情感表达。
“其他参展画师的作品反响如何？”他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次画展是他牵头组织的，除了自己的十五幅新作，还收录了二十多位青年画师的作品，旨在为新兴艺术家提供一个展示的平台。
“都很好，尤其是角落里那组《老弄堂记忆》，很多老上海都在驻足拍照。”小陈翻看着平板上的反馈，“有位收藏家已经意向购买李然的三幅作品了，还特意问了您的联系方式，想和您聊聊合作。”
鹿言澈轻笑一声，摇摇头：“合作的事先放一放，让他直接联系画廊吧。我现在只想歇会儿。”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连续半个月的高强度筹备让他有些吃不消，眼下最想做的，就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上一觉。
小陈识趣地退下了，临走前贴心地说：“鹿老师，您要是累了，隔壁的休息室可以用，我已经帮您收拾好了。”
鹿言澈道了声谢，却没有动。他算算时间，宋闻觉那边的家长会应该快结束了。
指尖在通讯录里滑过，停留在那个熟悉的名字上——“宋先生”。明明私下里早已亲密无间，可存联系人时，他还是习惯性地用了这个略显正式的称呼，像是在心底为两人之间那段尚未完全公开的关系，保留了一点缓冲的空间。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宋闻觉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环境的嘈杂：“忙完了？”
“嗯，刚送走最后一波客人。”鹿言澈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目光落在楼下一对正在欣赏画作的情侣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那边怎么样？家长会结束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似乎是宋闻觉正在起身。“快了，刚和班主任聊完。”他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鹿夜这次的月考成绩不太好，但是英语得了第一。”
鹿言澈闻言，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鹿夜是他唯一的弟弟，父母早逝后，兄弟俩相依为命。鹿夜从小就敏感内向，尤其是进入高中后，更是变得沉默寡言。作为哥哥，鹿言澈一直很担心他的学习和生活。
“那就好，这孩子总算开窍了。”鹿言澈笑着说，语气里满是欣慰，“晚上我做他最喜欢的清蒸鱼，庆祝一下。”
“好。”宋闻觉应了一声，声音却依旧有些低沉。
鹿言澈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宋闻觉的声音：“班主任虽然表扬了鹿夜，但也隐晦地提醒我，希望我们能多关注一下他的行为。”
“行为？他怎么了？”鹿言澈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是不是在学校干坏事了？”
“那倒没有。”宋闻觉连忙安抚道，“老师说鹿夜最近虽然学习努力，但性格还是太活泼了，开始有点调皮了，不太注意形象，噗哈哈哈哈哈哈。”
“……操你妈。”
“我会和他好好聊聊的。”鹿言澈沉声说，心里充满了自责。最近忙着筹备画展，他确实忽略了对鹿夜的关心。
“嗯。”宋闻觉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笑，“但有一件事，我是真的有点担心。”
“什么事？”鹿言澈问道。
“今天开家长会的时候，有几个家长在私下议论，说鹿夜有个‘很有背景’的亲戚。”宋闻觉的声音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我能听出来，他们指的是我。”
鹿言澈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宋闻觉的身份敏感，宋氏集团是上海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大企业，宋闻觉作为集团的掌舵人，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而鹿夜，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生活在平凡的家庭里。
“他们……他们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鹿言澈的声音有些干涩。
“暂时没有，但我担心时间长了，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宋闻觉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鹿夜现在正是敏感的年纪，要是被同学知道他和我有关系，难免会受到排挤和议论。”
鹿言澈沉默了。他知道宋闻觉说的是事实。在这个看重身份和地位的社会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往往会成为别人议论的焦点。鹿夜本来就性格内向，要是真的被同学孤立，后果不堪设想。
“我会想办法的。”鹿言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也许……也许我可以和鹿夜好好谈谈，让他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谈是要谈，但恐怕没那么简单。”宋闻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你也知道，高中生的圈子很复杂，流言蜚语的杀伤力很大，我怕他会受不了。”
鹿言澈他想起鹿夜小时候，总是跟在他身后，怯生生地叫他“哥哥”。那时候的鹿夜虽然内向，但眼睛里充满了童真和快乐。
“都怪我。”鹿言澈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
“你别这么说。”宋闻觉连忙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鹿夜的错。要怪就怪我，是我的身份给你们带来了麻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鹿言澈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只是担心鹿夜。他还那么小，不应该承受这些。”
“言澈，你放心，我不会让鹿夜受到伤害的。”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我已经让助理去查了，看看能不能安排鹿夜转去一所环境更好的学校，那里的学生素质更高，应该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鹿言澈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让鹿夜转学。鹿夜在现在的学校虽然朋友不多，但毕竟已经适应了那里的环境。要是突然转学，他又要重新适应新的老师和同学，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又一次挑战。
“转学……会不会太突然了？”鹿言澈犹豫道，“鹿夜他……他可能不会愿意。”
“我知道这有些突然，但这也是为了他好。”宋闻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现在的情况，继续待在原来的学校，对他的成长没有好处。与其让他在流言蜚语中煎熬，不如换一个新的环境，重新开始。”
鹿言澈沉默了。他知道宋闻觉说的是对的，但他还是有些担心。鹿夜的性格那么内向，要是转去新的学校，能不能适应那里的生活？会不会还是像现在这样孤僻？
“我会和鹿夜好好商量的。”鹿言澈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如果他愿意，那就转学；如果他不愿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好。”宋闻觉应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你别太担心了，一切有我。”
鹿言澈嗯了一声，心里却依旧五味杂陈。他看着楼下依旧热闹的展厅，突然觉得有些恍惚。曾经，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画画，就能给鹿夜一个安稳的生活。可现在他才明白，在现实面前，有些事情，并不是靠努力就能解决的。
“对了，你的画展怎么样？”宋闻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转移了话题。
提到画展，鹿言澈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还不错，来了很多人，反响也很好。有几位收藏家还对我的作品很感兴趣。”
“那就好。”宋闻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晚上我早点回去，我们一起庆祝一下。”
“好。”鹿言澈笑着说，心里却依旧有些沉甸甸的。他知道，宋闻觉是想让他开心一些，但他心里的担忧，却并没有因此减少半分。
挂了电话，鹿言澈靠在栏杆上，久久没有动弹。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在他的脸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他看着楼下那些欣赏画作的人们，他们脸上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在这幅看似美好的画面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烦恼和担忧。
“鹿老师，您没事吧？”小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地问道。
鹿言澈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那您还是去休息室歇会儿吧。”小陈劝道，“后面应该没什么事了，我会在这里盯着的。”
鹿言澈点了点头，转身向休息室走去。休息室里很安静，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张茶几。他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鹿夜的身影。他想起鹿夜小时候，总是抱着他的腿，让他讲故事；想起鹿夜第一次背着书包去上学时，怯生生地回头看他的样子；想起鹿夜这次期中考试进步后，脸上露出的那抹羞涩的笑容。
鹿言澈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鹿夜，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付出一切代价，他也要让鹿夜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
不知过了多久，鹿言澈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拿起手机一看，是鹿夜打来的。
“喂，小夜。”鹿言澈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电话那头传来鹿夜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哥哥这边还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回去。”鹿言澈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你先自己在家写作业，饿了的话，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
“嗯，我知道了。”鹿夜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失落，“对了，哥哥，今天宋叔叔去开家长会了，老师是不是表扬我了？”
鹿言澈的心一暖，笑着说：“是啊，老师特意表扬了你，说你最近学习进步很大。晚上哥哥给你做红烧肉，庆祝一下。”
“真的吗？太好了！”电话那头传来鹿夜兴奋的声音，“我最喜欢吃哥哥做的红烧肉了。”
听着鹿夜开心的声音，鹿言澈的心里也充满了暖意。他知道，鹿夜虽然内向，但心里还是很在意别人的认可的。
“好了，哥哥要去忙了，你在家乖乖的。”鹿言澈笑着说。
“嗯，哥哥再见。”鹿夜说完，挂了电话。
鹿言澈放下手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心里暗暗发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要让鹿夜能够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走出了休息室。展厅里的人已经少了一些，但依旧有不少人在欣赏画作。鹿言澈走到自己的那幅《城市脉络》前，静静地看着画面上那些交错的线条和温暖的光晕。
他知道，生活就像一幅画，有明亮的色彩，也有暗淡的阴影。但只要心中有光，就一定能够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守护好身边的人，让他们能够在这幅名为“生活”的画卷中，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
鹿言澈深吸一口气，转身向展厅外走去。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脸上带着一丝从容和自信。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挑战，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边，有宋闻觉，有鹿夜，还有那些支持他的人。
走出美术馆，傍晚的微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带来一丝凉意。鹿言澈抬头看了看天空，夕阳正缓缓落下，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橘红色。远处的高楼大厦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壮观。
他拿出手机，给宋闻觉发了一条信息：“我这边忙完了，现在准备回家。你呢？”
很快，宋闻觉就回复了信息：“我也刚结束，已经在开车了，应该比你先到家。”
鹿言澈笑了笑，收起手机，向停车场走去。他知道，等待他的，不仅有温暖的家，还有宋闻觉和鹿夜那两张充满期待的笑脸。而这一切，就是他努力奋斗的意义所在。
坐在车里，鹿言澈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充满了感慨。他想起自己刚来到上海的时候，只是一个怀揣着梦想的年轻画家，住在一间狭小的出租屋里，每天为了生计而奔波。而现在，他已经举办了自己的画展，有了自己的房子，还有了宋闻觉和鹿夜的陪伴。
他知道，这一切都离不开自己的努力，更离不开宋闻觉的支持和帮助。如果没有宋闻觉，他可能还在为了房租而发愁，更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想到宋闻觉，鹿言澈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他知道，宋闻觉对他的感情是真挚的，而他对宋闻觉，也早已超越了朋友之间的情谊。虽然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完全公开，虽然未来可能还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挑战，但他相信，只要他们携手并肩，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
车子在马路上行驶着，很快就到了家。鹿言澈停好车，走进了小区。刚走到楼下，就看到宋闻觉的车已经停在了那里。
他快步走到单元门口，正好遇到宋闻觉从电梯里走出来。
“回来了？”宋闻觉看到他，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嗯。”鹿言澈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暖意。
两人一起走进电梯，电梯里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鹿言澈看着宋闻觉英俊的侧脸，心里突然有些感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上海宋氏集团的老总，是无数人羡慕和仰望的对象。可在他面前，宋闻觉却总是那么温柔和体贴，没有一点架子。
“在想什么？”宋闻觉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笑着问道。
“没什么。”鹿言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宋闻觉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给了鹿言澈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宋闻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转眼间，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
电梯到达了楼层，两人一起走出电梯，向家门口走去。宋闻觉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哥哥，宋哥，你们回来了！”鹿夜听到开门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嗯，回来了。”鹿言澈笑着摸了摸鹿夜的头，“作业写完了吗？”
“快写完了，就剩下数学作业了。”鹿夜笑着说。
宋闻觉蹲下身，看着鹿夜，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是啊，老师特意表扬了你，说你最近学习进步很大。还说希望你能继续努力，将来一定能考上好大学。”
看着鹿夜开心的样子，鹿言澈和宋闻觉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欣慰的笑容。
“好了，快去写作业吧，写完作业我们就可以吃清蒸鱼了。”鹿言澈笑着说。
“嗯！”鹿夜应了一声，转身跑回了房间。
鹿言澈和宋闻觉走进客厅，宋闻觉坐在沙发上，鹿言澈则走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厨房里，鹿言澈一边切着肉，一边想着白天和宋闻觉聊的关于鹿夜转学的事情。他知道，这件事必须尽快和鹿夜商量，不能拖太久。
宋闻觉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闻着鹿言澈的发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