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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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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诺气呼呼地从荣安王府离开,一路上越想越气,一会骂李清凭是善变的王八,一会骂沈微澜是瞎眼的傻瓜。
打马飞过长街,将到闻府时,忽然从府前石狮子后面钻出一个灰衣小子来,见了闻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得声音带着哽咽:“您是闻公子吗?求求您去救救惜羽公子和聆安公子吧,他们……”
闻诺一阵耳鸣,不待那人说完,一夹马肚,纵马向春风得意楼赶去。
“你们两个也别怪我心狠,谁让你们不长眼睛,得罪了贵人呢,贵人要整治你们,我也是没招,真个死在这上头,也别怨,谁让咱们就是这么一条贱命呢。”管事一身黑衣,斜着眼睛瞧着面前两人。
聆安伸着胳膊将惜羽护在身后,腆着笑脸迎上管事,故作了一副柔媚可怜的模样:“我同惜羽公子向来安分,不知得罪了谁,落得这般下场,管事能否告知一二,好歹让我二人做个明白鬼。”
“聆安公子也不必如此,得罪了谁,你心里该清楚。”
聆安心念电转间,就想到了李清凭,原是那盏茶惹下的祸事,堂堂一个王爷竟这般不容人,聆安无可奈何,只把惜羽往身后护:“这原本是我的错,他既要我性命,我给了便是。”
“聆安公子且慢。”管事不紧不慢道,“怎么死,何时死,死在何处,那位贵人也已经安排好了。”
聆安脸色一阵泛白:“什么?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来人,伺候聆安公子更衣沐浴。”管事眼中露出一丝狠色,声音凉薄道,“贵人说了,聆安公子第一次梳弄怕是受不住,所以,请惜羽公子帮帮忙吧。”
“你说什么?”惜羽瞪大了眼睛,“你究竟要对他做什么?”
“惜羽公子,你最好能帮帮他,要不然,他可是要吃苦头的哦。”管事不明所以的笑了笑,“贵人说了,一个铜板就能享用聆安公子,我想,是个人都能拿得出一个铜板吧。”
聆安被人压着摁进一旁冰冷的浴桶里,简单冲了一下,便粗鲁地将人剥个精光,而后一人,上前掐开聆安的口舌,将一枚丸药扔了进去。
“你给我吃的什么?”聆安掐住自己的脖子,剧烈咳,想通过咳嗽将丸药震出来。
“你吃的可是楼里最好的东西。”管事的瞥了惜羽一眼,“我也是看你二人交情匪浅,平日也乖顺懂事,所以才动了这么一点恻隐之心,既然你不肯帮,那就算了,来人,把聆安公子带出去,挂牌子。”
接着便有两个大汉上来,一人拽起聆安一只胳膊将人架了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惜羽……对不起……”
“聆安!”惜羽上前一步,伸手想抓住聆安,却被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挟制住,他眼睁睁看着聆安像一只玩偶一样被拎了出去。
惜羽眼神直颤,神情再也维持不住平日的冷漠,可他很清楚,他和聆安不管怎么苟延残喘,也只是捏在别人手里的玩物,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忽然记起闻诺问他的话:春风得意楼是个什么好地方吗?你今日保得了自身清白,明日呢,后日呢?
这一日果然还是来了。
一想到会被他人左右,惜羽心中顿时一片绝望,他忽然奋力挣扎起来,用力过度,只听一声细微的“卡啦”声,胳膊卸掉一只。
管事嘿嘿冷嘲:“果然是养尊处优,稍一碰就坏了,真是无用。”
断裂处传来钻心的疼痛,惜羽依旧被人挟制着,微拧的胳膊更加剧痛难当,冷汗频频的从脸颊淌下。
管事吩咐道:“稍洗一下,给他挂牌子接客。”
“这胳膊怎么办?”
“断都断了,那就这么断着吧,总归他是活不过明日的,拖下去吧。”
惜羽已经毫无反抗的能力,只是心里涌起一股悲凉,四年前,父亲为了救治濒死的弟弟将他卖至春风得意楼,在这楼里万分小心,日日过得如履薄冰,最后依旧逃不过被安排的命运。
可笑又可悲,堂堂男儿郎,却落一个最窝囊最难堪的下场!
惜羽忽然怆然一笑:“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
管事啧了一声:“不会是疯了吧?啧,愣着干什么,还不拖下去,记得把衣裳给他扒干净。”
惜羽愣愣的被人拖去一旁厢房,两人上来不由分说,便要扯下他的衣裳,惜羽此时才反应过来,又羞又恨:“别碰我!你们…住手……”
衣裳是那么不堪,伴着撕裂声,惜羽几乎不着寸缕,他捂住脸,难过的哽咽:“出去!你们给我出去!”
他那样骄傲的人,却被迫赤身相待,怎能让他不伤心。
“细皮嫩肉的还挺耐看,难怪好些贵人好此道……不如,我们也试试……”其中一个大汉露出淫邪的嘴脸。
惜羽霎时收住咽声,惊恐万分的向后挪了一下:“你们…”
还不等惜羽说完,一人便上前,迅速钳住惜羽的双臂压至头顶,向另一人道:“这人烈性的很,我压着他,你先来。”
惜羽脑子里轰得一片空白,唇齿直颤:“不不不……不行……”
忽然“哐当”一声,房门被大力踹开。
“惜羽!”闻诺一身杀气而来,看到惜羽狼狈的模样,顿时怒火攻心,几乎毫不留情地抄起一旁锦凳,劈头盖上其中一人脸上。
闻诺本就有功夫傍身,对付几个喽啰不在话下,看着那人双手钳着惜羽,直接将他双臂折去,将人踹得口吐鲜血。
不多时,便有打手上来帮忙,闻诺俨然杀红了眼,将春风得意楼闹了个天翻地覆才罢休。
“惜羽,还好吗?”闻诺呼吸微重,他将外衣披在惜羽身上,安抚的顺了一下他的后背。
“闻诺,聆安,救救聆安……”惜羽眼中全是恐惧之色,抓着闻诺的手臂急切道,“你快救救聆安……求你了……”
“好,你别着急。”闻诺断然不能让精神崩溃的惜羽独自留在这里,只把他身上衣裳裹了裹,打横抱起,便奔了出去。
管事远远看着,并未再加以阻拦,反而将人放了。
顺着嘶声裂肺的哭嚎声,闻诺找到了那处灯火微动的厢房,一脚踹开,里面正有五人在行不轨之事,闻诺肝火大动:“都给我滚开!”
闻诺吼完,放下惜羽,上前一手一个将人丢了出去。
聆安躺着床上几乎断了气,眼神都聚不起来。
惜羽遮住身子,握着他的手轻声唤他:“聆安,聆安,你别吓我,你看看我,我是惜羽。”
聆安好半晌才哭出声来:“呜呜呜……好痛……”
聆安脸上带着不寻常的潮红,惜羽摸了摸他的脸,也不知如何劝,只抱着他哄:“好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闻诺气得脸面铁青,将厢房里的东西好一通砸,他是真没想到,李清凭居然这般恶劣,当即唤来管事,不由分说地将他二人赎身带走。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脱了春衣,换了更轻薄的夏衣,各种时令水果应有尽有。
檐下放了一张竹椅,椅旁小几上,放了西瓜桃子还有葡萄,一碗清亮些的梅子汤,还有两样糕点。
李清凭窝在椅内,舒舒服服地翘着二郎腿,捏了小串葡萄慢慢吃。
五名身着黑衣的护卫站在面前,因为一直都让他们隐在暗中,李清凭很少见到人,看着十分面生。
“你们身为曾经的墨衣卫,见过地羊吗?”李清凭开门见山问,“你们代号又是什么?”
一人道:“属下代号罗勒,我们几人,也是在陛下赐入荣安王府时,才算相识,之前,我们也互相不认得。”
“平时一起共事,从身形上,声音上,或者做事上,总能区分些吧?”李清凭只知道墨衣卫,但并不知道墨衣卫是如何驯化的。
其一人道:“属下代号啼兔,墨衣卫除了眼睛以外,全身都遮掩在特定衣裳下,而且,大部分都作了假,身高声音,都作不得真。”
李清凭顿时想入非非,想到了别的:难怪沈微澜白得像块白玉,嫩得能掐出水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清凭有些心猿意马,他悄悄瞅了沈微澜一眼,见他神色平静,早没了当日的惶恐凄然,腹下邪火直往上窜。
“伪装得这么好,”李清凭有些心不在焉,“那你们平时会遇见地羊吗?”
又一人道:“属下代号虎鸦,我们的统领并非地羊,而是霍雀。”
“霍雀?”李清凭这下好奇起来,地羊所属墨衣卫是由当今陛下号令,霍雀为首的墨衣卫是由李清岳号令,他的墨衣卫在他王府当值,他这个太子该知道才对,为何又费心上门来提醒他?
李清凭漫不经心问:“那你们是如何执行任务的?”
另一人道:“属下代号白刺,在墨衣卫,有一处任务台,所有任务都会提前分配好,各人领了任务,各自执行。”
李清凭看着最后一个沉默微动的墨衣卫问:“你的代号是什么?”
最后一人道:“属下代号啼兔。”
“啼兔?”李清凭以为自己听错了,指着第二人问,“你再说一遍,你的代号是什么?”
那人道:“属下代号啼兔。”
李清凭无端笑起来:“真有意思,重名了啊。”
最后一人忙道:“代号只是代号,墨衣卫的代号都不是固定的,不出任务的时候是没有代号的,只有出任务的时候才会通过抓阄的方式,确定代号,之所以会重名,是因为属下最后一次出任务的代号是啼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