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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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穆纸鸢早早来到教室，将两份早餐放在自己和谷落苏的桌面上。三天过去了，他的"问题同桌"依然对他爱答不理，但这丝毫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
教室门被推开，谷落苏像往常一样踩着早读铃声进来。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卫衣，衬得皮肤更加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早啊！"穆纸鸢笑着打招呼，"我带了豆浆和肉包，还热着呢。"
谷落苏瞥了一眼食物，嘴角抽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下来，把早餐推到一边。
"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穆纸鸢不依不饶，"尤其是你这种瘦得像竹竿一样的。"
"闭嘴。"谷落苏压低声音，但语气里的敌意比前几天淡了许多。
英语课上，老师让同桌之间练习对话。谷落苏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明显不想参与。
穆纸鸢讲着英语，眼睛亮晶晶的。
谷落苏翻了个白眼，继续睡觉了。
下课铃响，谷落苏又要起身离开，穆纸鸢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等等，你的豆浆还没——"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谷落苏的袖口被扯上去一截，露出一排细密的伤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泛着新鲜的粉红色。
谷落苏猛地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被愤怒取代："别碰我！"
全班同学都转过头来看向这边。谷落苏抓起书包冲出教室，留下穆纸鸢呆立在原地，手指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怎么回事？"英语老师皱眉问道。
"对不起，老师，我...我去把他找回来。"穆纸鸢顾不上解释，追了出去。
走廊上已经不见谷落苏的身影。穆纸鸢跑遍了教学楼，最后在几乎废弃的旧音乐教室外听到了微弱的钢琴声。推开门，他看到谷落苏坐在角落那架老旧的钢琴前，手指无意识地按着琴键，眼泪无声地滑过脸颊。
穆纸鸢轻轻关上门，走到钢琴旁坐下。谷落苏立刻别过脸去，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睛。
"对不起，"穆纸鸢轻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谷落苏没有回答，手指在琴键上按出一个沉重的和弦。
"那些伤..."穆纸鸢犹豫着开口。
"不关你的事。"谷落苏的声音嘶哑。
"我可以帮你——"
谷落苏突然冷笑一声："帮我？像救世主一样？"他撸起袖子，露出更多伤痕，"这些都是我自己弄的，满意了吗？现在可以收起你那可笑的同情心了吗？"
穆纸鸢震惊地看着那些伤痕，喉咙发紧："为什么...?"
谷落苏放下袖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现在能请你离开吗？"
穆纸鸢没有动。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照在谷落苏的侧脸上，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和颤抖的睫毛。在这一刻，他看起来那么孤独，那么破碎。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穆纸鸢最终说道，"但如果你需要倾诉...我在这里。"
谷落苏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看着穆纸鸢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真诚的关切，没有怜悯，没有评判。
"为什么？"谷落苏问，"为什么要管我？"
穆纸鸢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笑了："因为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同桌。"
这个回答似乎出乎谷落苏的意料。他微微睁大眼睛，然后转过头去，但穆纸鸢分明看到他的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
"傻子。"谷落苏小声说，但语气已经没那么尖锐了。
接下来的几天，谷落苏开始偶尔回应穆纸鸢的搭话。虽然大多时候还是冷淡，但至少不再完全无视。穆纸鸢发现他其实很聪明，尤其是对文学有独特的见解。
一天午休，穆纸鸢"偶然"发现谷落苏在天台吃午饭。
"真巧！"穆纸鸢端着饭盒走过去，"我能坐这儿吗？"
谷落苏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说不能呢？"
"那我就站着吃。"穆纸鸢笑嘻嘻地回答。
谷落苏叹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穆纸鸢注意到他的午餐只有一包饼干和一瓶矿泉水。
"你就吃这个？"穆纸鸢皱眉，把自己的饭盒推过去，"我妈做的红烧肉，尝尝？"
谷落苏犹豫了一下，最终夹了一块。他的眼睛微微睁大："...好吃。"
"对吧？我妈手艺超棒。"穆纸鸢得意地说，"明天我给你也带一份。"
"不用。"谷落苏立刻说，但语气已经没那么坚决了。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微风拂过天台。穆纸鸢偷偷观察谷落苏的侧脸，发现他其实长得很好看，只是总被阴郁的表情和过长的刘海掩盖了。
"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穆纸鸢突然问。
谷落苏的手停顿了一下："习惯了。"
"那多无聊啊。"穆纸鸢笑着说，"从今天开始，你有我了。"
谷落苏转过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你真是...莫名其妙。"
但穆纸鸢注意到，当谷落苏转回去时，他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下午的体育课上，赵明和他的跟班们故意把篮球砸向谷落苏的方向。谷落苏灵活地躲开，眼神变得危险。
"哎呀，不好意思，"赵明假惺惺地说，"校霸大人不会生气了吧？"
谷落苏握紧拳头，穆纸鸢赶紧上前一步："赵明，你他妈神经病吧。"
"关你什么事？"赵明挑衅地看着他。
穆纸鸢不慌不忙地笑了："当然关我的事。下周不是有篮球赛吗？你这么牛逼，不如我们比比？输的人跪下喊爹。"
赵明被激将法激怒了："操你妈！谁怕你？"
比赛结果毫无悬念——穆纸鸢是校篮球队的控球后卫。赛后，赵明不情不愿地叫了爹，灰溜溜地走了。
"多管闲事。"谷落苏评价道，但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尖锐。
穆纸鸢只是笑笑："走，我请你喝汽水。"
那天放学后，穆纸鸢发现自己的笔记本不见了。他明明记得借给前排女生后就放在桌上的。第二天，笔记本神秘地回到了他的书包里，而且上面多了许多细致的批注，字迹工整优美，与他潦草的笔记形成鲜明对比。
穆纸鸢翻开最后一页，发现角落里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谢谢你的汽水。"
他忍不住笑了，抬头看向身边的谷落苏。谷落苏假装专注看书，但耳尖却悄悄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