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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推理谜城:记忆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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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是被指甲刮擦金属的锐响惊醒的。
不是雾城街头的咖啡香，是混杂着福尔马林与血腥的刺鼻气息，呛得他喉咙发紧。
睁眼时，视野里是暗巷潮湿的墙壁，墙面上用暗红色液体画着扭曲的纹路，像某种祭祀符号，而他身下的青石板，黏腻得沾着布料——是血，还带着未干涸的温热。
“醒了？”
沈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却没了往日的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渡抬头，看见沈砚半蹲在他面前，深灰西装的袖口沾着暗红色的污渍，指尖捏着一根半透明的玻璃管，管内装着淡粉色的粘稠液体，液体里悬浮着细小的、类似神经纤维的丝线。
“这是……什么？”林渡撑着坐起身，指尖触到的血渍让他猛地瑟缩——刚才的眩晕中，他感知到的画面太过清晰：穿白裙的女人被按在墙上，一个戴黑色礼帽的人影手持特制针头，精准刺入她的太阳穴，女人的瞳孔在痛苦中放大，粉色的液体顺着针头被抽进玻璃管，而她的嘴角，竟被人影用针线缝成了微笑的弧度。
“记忆萃取液。”沈砚的声音压得极低，将玻璃管举到巷口微弱的光线下，“温文用的是改良版‘经颅穿刺萃取术’，针头避开了致命血管，却能精准抽取大脑海马体的记忆神经纤维——受害者是在清醒状态下，看着自己的记忆被一点点抽走，最后因神经衰竭死亡。”
林渡的胃里一阵翻涌，共情能力不受控制地再次触发——这次是更清晰的痛苦：人影凑近女人耳边，声音温和得像在安抚：“别紧张，你的‘恐惧记忆’纯度很高，做成标本一定很漂亮……你看，这粉色多诱人，像不像草莓果酱？” 女人的眼泪混合着血从眼角滑落，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她的声带早已被提前注射了麻痹剂。
“啊！”林渡疼得蜷缩起来，额头抵在沈砚的膝盖上，冷汗浸透了后背，“他……他把记忆当成果酱……还缝了她的嘴，让她只能笑着承受……”
沈砚的手指狠狠攥紧，玻璃管差点被捏碎。
他抬手，用没沾血的手背轻轻擦去林渡眼角的泪水，动作温柔，眼神却冷得像冰：“别怕，我会找到他，让他付出代价。” 读心术悄然开启，他清晰地“听”到林渡潜意识里的声音——不是恐惧，是与主人格截然不同的兴奋：【手法很精妙，真想看看他下一个标本是什么样的……】
是“渡”。
沈砚的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将林渡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这个世界的黑暗，似乎正在唤醒林渡体内最危险的一面。
警笛声由远及近，张队带着警员冲进暗巷，看到墙上的血色纹路和林渡的状态，脸色瞬间凝重：“沈顾问，林助手没事吧？这墙上的纹路……”
“是‘记忆图腾’。”沈砚站起身，将林渡护在身后，“温文在标记他的‘作品’，每个图腾对应不同的记忆类型——这个扭曲的螺旋，代表‘恐惧记忆’。” 他指向女尸的右手——女人的手指被硬生生掰成了“抓取”的姿势，掌心握着一张边缘染血的迷宫卡片，卡片中央的“记忆馆”图案，被用指甲抠得面目全非。
“又是迷宫卡片。”张队皱紧眉头，“我们查了赵雅的背景，她三个月前在记忆馆捐赠过‘童年恐惧记忆’，捐赠记录上的签名，是温文的笔迹。”
沈砚的眼神更沉了：“他在筛选‘素材’，捐赠过负面记忆的人，都是他的目标。张队，立刻排查记忆馆近一年的捐赠名单，尤其是捐赠过‘恐惧’‘悲伤’‘绝望’类记忆的人，重点保护！”
就在这时，林渡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冷静：“他不会只满足于负面记忆。”
众人转头，发现他的瞳孔竟变成了深黑色，是“渡”觉醒了，“刚才感知时，我‘听’到他的想法——‘单一的痛苦太单调，要混合快乐与绝望，才能做出完美的标本’。”
“快乐与绝望混合？”张队愣住了。
“比如，让一个人在最快乐的时刻，突然失去所有，”“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就像……在孩子生日派对上，抽走他关于父母的所有记忆，让他笑着忘记最爱的人。”
沈砚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了之前林渡提到的失踪男孩小星。
“张队，立刻加大对小星的搜寻力度！”沈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温文的下一个目标，可能是小星！他要的是‘快乐与绝望混合’的记忆标本！”
小星失踪的第四天，雾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空气里的血腥气被雨水冲淡，却多了几分阴冷的压抑。
沈砚和林渡坐在警局的会议室里，面前摊着密密麻麻的线索：小星失踪前最后出现的监控画面——他穿着蓝色外套，手里拿着恐龙玩具，站在记忆馆对面的糖果店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李梅（小星母亲）的通话记录——失踪前一天，曾给温文打过三个电话，通话时长都不超过一分钟；还有在小星家找到的半包草莓味糖果，糖果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正是小星失踪当天。
“这包糖果有问题。”林渡拿起一颗糖果，撕开包装，里面的糖体是淡粉色的，和暗巷女尸体内抽出的记忆萃取液颜色一模一样。
他刚要凑近闻，就被沈砚一把夺过，扔进证物袋里。
“别碰！”沈砚的语气带着紧张，“温文可能在糖果里加了‘记忆防腐剂’——一种能暂时封存记忆的药剂，过量摄入会导致记忆神经坏死，变成永久性失忆。”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小星吃了这种糖果，他的记忆会被暂时冻结，温文可以慢慢‘萃取’，而小星会在清醒状态下，看着自己的记忆一点点消失，却无能为力。”
林渡的脸色瞬间苍白——他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五岁的小星坐在冰冷的地下室里，手里攥着恐龙玩具，被迫吃下带着甜味的毒药，然后看着自己关于妈妈的记忆、关于生日的快乐、关于恐龙玩具的喜爱，被一点点抽走，变成温文手中的“标本”。
“我要去找他。”林渡猛地站起身，眼神坚定，“我能用共情能力感知小星的位置，只要他还活着，我一定能找到他！”
“不行！”沈砚拉住他，“温文肯定在小星身边设了陷阱，你的共情能力会被他利用，他会故意让你感知到虚假的记忆，把你引到他的屠宰场！” 读心术再次开启，这次“听”到的是林渡主人格的恐惧，和“渡”的期待交织在一起：【好想看看温文的标本室，一定很有趣……】
沈砚的心脏抽痛了一下，他握紧林渡的手，语气放软：“相信我，我们一起找，不会让小星有事的。”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警员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检测报告：“沈顾问！张队！小星家的糖果里，除了记忆防腐剂，还检测出了‘记忆追踪剂’——只要接触过糖果的人，就能通过特殊仪器感知到他的位置！温文是故意留下糖果，引诱我们去找他！”
“他在挑衅我们。”沈砚的眼神变得冰冷，“他想让我们亲眼看着他完成‘完美标本’，享受我们的痛苦。” 他拿起外套，对林渡说，“走，去记忆馆——他的标本室，一定在地下室。”
两人赶到记忆馆时，雨下得更大了。
温文站在门口，依旧穿着白色西装，金丝眼镜上沾着雨滴，笑容温和得像在迎接客人：“沈顾问，林助手，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等小星的记忆被完全萃取完才会来。”
“小星在哪里？”沈砚的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温文却不慌不忙，侧身做出“请进”的手势：“别急，先看看我的‘收藏室’。你们会喜欢的，尤其是林助手，我知道你能‘看懂’这些标本的美。”
走进记忆馆，大厅里的“记忆画”已经被替换成了新的“作品”——不是快乐的画面，是用透明玻璃罐盛放的“记忆标本”：有的罐子里装着淡蓝色的液体，里面悬浮着孩童的笑声记忆；有的罐子里是暗红色的晶体，标注着“绝望记忆·编号073”；最显眼的是中央的展柜，里面放着一根带血的针头，针头连接着玻璃管，管内的粉色液体里，清晰可见细小的神经纤维——正是从赵雅大脑里抽出的“恐惧记忆”。
林渡的共情能力疯狂触发，无数痛苦的记忆涌入脑海：被萃取记忆的老人在哭喊“别拿走我的记忆，那是我和老伴最后的回忆”；被缝住嘴巴的女人在无声流泪；还有小星稚嫩的声音在哀求“我想妈妈，我不要忘记妈妈……”
“啊！”林渡抱着头蹲在地上，人格开始出现解离，瞳孔在深黑与浅棕之间反复切换，“渡”的声音与主人格的声音重叠：“你这个疯子！这些不是标本，是人命！”“手法再精进点就好了，神经纤维有点断裂……”
沈砚立刻将林渡护在怀里，掌心的“砚渡玉”碎片发出淡蓝色的光，试图压制他的人格解离。
他抬头看向温文，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小星到底在哪里？再不说，我就拆了你的记忆馆！”
温文的笑容终于僵住，他收起温和的面具，眼神变得疯狂：“别急，他在地下室，正在‘享受’我为他准备的‘记忆盛宴’。” 他转身往地下室走，“跟我来，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记忆艺术’。”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与血腥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渡强忍着不适，跟着沈砚走进去——地下室里摆满了玻璃罐，罐子里的“标本”比大厅里的更血腥：有的罐子里泡着完整的大脑，大脑表面布满了细小的针孔；有的罐子里是心脏，心脏上刻着扭曲的纹路；最角落的笼子里，小星蜷缩在里面，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手里的恐龙玩具已经被染成了淡粉色——是他的眼泪混合着记忆防腐剂，变成了粉色的液体。
“小星！”林渡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是温文设置的记忆结界，只有他能打开。
温文站在结界外，手里拿着一根新的萃取针，针管里已经抽满了淡粉色的液体：“这是小星的‘快乐记忆’，你看，多纯净的粉色。等我把他的‘绝望记忆’也萃取出来，混合在一起，就能做成最完美的标本了。” 他凑近结界，笑容变态而满足，“你知道吗？小星刚才还在哭着喊妈妈，现在已经忘记妈妈是谁了，他只记得恐龙玩具，多可爱的‘空白’啊……”
“你闭嘴！”沈砚怒喝一声，抬手开枪，子弹打在结界上，却被弹了回来——结界是用无数受害者的记忆凝聚而成的，普通子弹根本伤不了它。
温文笑得更疯狂了：“没用的！这结界是用‘痛苦记忆’做的，越愤怒，它越坚固。沈顾问，林助手，你们就看着吧，看着小星变成最完美的标本，看着我用他的记忆喂养黑影碎片，到时候，整个雾城的人，都会成为我的‘素材’！”
就在这时，林渡突然安静下来，瞳孔彻底变成了深黑色——“渡”完全觉醒了。
他推开沈砚，走到结界前，嘴角勾起一抹与温文如出一辙的笑容：“你以为，只有你会玩记忆？” 他抬手，指尖凝聚出黑色的雾气——是从林渡体内觉醒的、属于“渡”的记忆力量，“我能吞噬记忆，尤其是你这种变态的记忆，一定很‘美味’。”
“渡”的指尖触碰结界，黑色雾气瞬间融入结界，结界上的“痛苦记忆”被快速吞噬，出现了一道裂缝。
温文的脸色大变：“你……你怎么会操控记忆？！你是谁？！”
“我是林渡，也不是林渡。”“渡”的声音冰冷而沙哑，“我是他藏在心底的‘黑暗’，是你这种变态最害怕的存在。” 他用力推开结界，裂缝越来越大，“沈砚，去救小星，这里交给我。”
沈砚没有犹豫，立刻冲进结界，抱起小星，检查他的状况——还有呼吸，只是记忆被封存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他回头看向“渡”，发现“渡”已经和温文缠斗在一起，黑色雾气与温文的记忆力量碰撞，地下室里的玻璃罐纷纷碎裂，“记忆标本”散落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尖叫。
“我们走！”沈砚抱着小星，拉着拉着刚从“渡”手中夺回身体控制权的林渡，往地下室门口跑。
身后传来温文的惨叫，还有“渡”冰冷的声音：“你的记忆，我收下了，味道真差……”
救出小星后，张队立刻将他送往医院，医生说小星体内的记忆防腐剂需要慢慢代谢，虽然大部分记忆被封存，但只要慢慢引导，还有恢复的可能。
沈砚和林渡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林渡靠在沈砚肩上，脸色依旧苍白——刚才“渡”觉醒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渡”吞噬温文记忆的快感，那种冷血的、嗜虐的情绪，让他感到恐惧。
“别害怕，”沈砚轻轻拍着他的背，“‘渡’是为了救小星，他不会伤害你的。” 读心术开启，他“听”到林渡的想法：【我怕“渡”会取代我，怕自己变成和温文一样的变态……】
沈砚的心一疼，抬手捏住林渡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不会的，你是林渡，是那个会为了小星流泪、会心疼受害者的林渡，‘渡’只是你的保护色，不是你的全部。”
就在这时，沈砚的手机响了——是张队打来的，声音急促：“沈顾问！记忆馆地下室发生爆炸！温文不见了！现场只留下一块黑色的碎片，还有一张迷宫卡片，卡片上写着‘下一个标本，是你最在意的人’！”
沈砚的脸色瞬间变了：“黑色碎片？是不是黑影碎片？”
“是！”张队说，“我们已经派人去搜了，可雾城这么大，温文又会操控记忆，根本找不到他的踪迹！”
挂了电话，沈砚握紧拳头——温文不仅没死，还带走了黑影碎片，而且他的目标，是林渡！
“我们得找到他，”林渡坐直身体，眼神坚定，“他知道我的共情能力是弱点，会用受害者的记忆来操控我，我必须亲手解决他。”
沈砚点头，拿出之前在小星家找到的迷宫卡片：“这张卡片的路线，对应着雾城的地图，我们之前没破解完，现在结合温文的记忆，或许能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他顿了顿，补充道，“刚才‘渡’吞噬了温文的部分记忆，你试着回忆一下，有没有关于他童年的片段——变态犯罪的根源，大多在童年。”
林渡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渡”吞噬的记忆——一段模糊的画面浮现：年幼的温文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手里拿着破碎的镜子，镜子里映出他布满伤痕的脸，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骂：“你这个怪物！你的记忆都是肮脏的，活该被抽走！” 女人手里拿着一根针头，对准温文的太阳穴，粉色的液体被抽进玻璃管……
“是他的母亲！”林渡睁开眼，声音带着颤抖，“温文的母亲是个心理变态，她认为温文的记忆‘不纯净’，从小就用自制的针头抽走他的记忆，把他关在黑暗的房间里，告诉他‘只有空白的记忆才是干净的’。”
沈砚的眼神沉了下来：“所以他长大后，才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别人，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受害者身上，还美其名曰‘艺术’。他的藏身之处，一定和他的童年有关——比如，他母亲当年关他的地方。”
两人立刻赶往记忆馆，在温文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一本隐藏的日记。
日记里记录着温文的童年：他的母亲曾是雾城的“记忆医生”，因滥用记忆提取术被吊销执照，之后就把温文当成“实验品”，直到温文十岁那年，他母亲在一次提取记忆时操作失误，自己被记忆反噬而死，温文从那时起，就继承了他母亲的“癖好”，开始收集别人的记忆。
日记的最后一页，画着一张地图，标注着“母亲的实验室”——在雾城的废弃医院地下室。
“找到了！”沈砚握紧日记，拉着林渡往废弃医院跑。
废弃医院早已破败不堪，墙体上爬满了藤蔓，窗户破碎，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地下室的方向透出微弱的红光，还夹杂着温文的笑声。
“沈顾问，林助手，你们果然来了。”温文的声音从地下室传来，带着病态的愉悦，“我在这里准备了最盛大的‘标本仪式’，就等你们了。”
两人走进地下室，里面的景象比记忆馆的地下室更恐怖：墙上挂满了用铁链拴着的人，他们的头上都插着萃取针，粉色的记忆液体顺着管子流进中央的大玻璃罐里，罐子里漂浮着黑影碎片，碎片正在慢慢吸收这些记忆，变得越来越大。
“这些人，都是捐赠过‘快乐记忆’的市民。”温文站在玻璃罐旁，手里拿着一根巨大的萃取针，“我要把他们的快乐记忆和小星的绝望记忆混合，喂给黑影碎片，让它彻底觉醒，到时候，整个雾城的人都会变成没有记忆的‘空白玩偶’，多完美啊……”
“你疯了！”林渡大喊，共情能力再次触发——这次是无数人的快乐记忆：老人的金婚、孩子的生日、情侣的告白，这些记忆正在被强行抽走，变成黑影碎片的养料。
沈砚拔出枪，对准温文：“放下针！否则我开枪了！”
温文却笑着举起针，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你开枪啊！我死了，这些人的记忆就永远找不回来了，他们会变成植物人，永远活在空白里！”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疯狂，“而且，我已经把林渡的‘恐惧记忆’注入了黑影碎片，只要碎片觉醒，林渡就会被自己的恐惧吞噬，变成和我一样的变态！”
林渡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恐惧记忆，是三百年前被黑影吞噬的画面，是最痛苦、最黑暗的记忆，如果被唤醒，他真的会变成和温文一样的怪物。
“渡”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让我来，我能吞噬黑影碎片里的恐惧记忆。】
林渡没有犹豫，主动让出身体控制权。
“渡”睁开眼，深黑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恐惧，只有嗜虐的兴奋：“温文，你以为这点恐惧就能控制我？太天真了。” 他抬手，黑色雾气再次涌出，朝着黑影碎片飞去，“我可是从黑暗里爬出来的，你的小把戏，对我没用。”
黑色雾气与黑影碎片碰撞，碎片发出凄厉的尖叫，里面的恐惧记忆被“渡”快速吞噬。
温文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疯狂地往玻璃罐里注入更多的记忆液体：“不可能！你怎么能吞噬黑影碎片的记忆？！”
沈砚抓住这个机会，冲过去，一拳打在温文的脸上，萃取针掉在地上。
温文倒在地上，却突然笑了：“没用的……我早就把自己的记忆和黑影碎片绑定了，我死了，碎片也会爆炸，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
“那就一起死！”“渡”的声音冰冷，黑色雾气缠住温文的脖子，“我不在乎，反正我早就该死了，拉着你这个变态一起，也值了。”
“不要！”林渡的主人格突然夺回身体控制权，推开“渡”，对着温文大喊，“你的童年很可怜，可这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你母亲错了，你的记忆不是肮脏的，你可以选择重新开始，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
温文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像是想起了童年的自己。
就在这时，沈砚突然冲过去，将“砚渡玉”碎片贴在黑影碎片上——玉碎片发出强烈的淡蓝色光芒，开始吸收黑影碎片。
温文的身体剧烈颤抖，他的记忆正在被玉碎片剥离，脸上露出痛苦而解脱的表情：“妈妈……我错了……”
黑影碎片被完全吸收的瞬间，温文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不属于“标本”的、真正的笑容。
地下室里的人慢慢苏醒，他们的记忆虽然受损，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沈砚抱着虚弱的林渡，走出废弃医院，雨已经停了，天边露出了鱼肚白。
“小星……他的记忆能恢复吗？”林渡靠在沈砚怀里，声音微弱。
“会的，”沈砚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医生说只要慢慢引导，他会想起妈妈的。”
可林渡的心里却很沉重——他知道，“渡”的力量越来越强，这次吞噬了温文的记忆和黑影碎片里的恐惧，“渡”的嗜虐本性被进一步唤醒，下次再觉醒，可能就再也无法控制了。
沈砚似乎察觉到他的想法，握紧他的手：“别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是林渡，还是‘渡’，我都不会放弃你。”
远处的光门已经显现，里面透出淡淡的古风气息——下一个世界是“宫墙迷局”。
林渡抬头看向沈砚，眼神里带着担忧和坚定：“沈砚，下一个世界，可能会更危险，‘渡’可能会失控，你……”
“我会陪着你，”沈砚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陪着你。我们是‘砚渡’，是要一起封印黑影，一起走下去的人。”
林渡笑了，靠在沈砚怀里，跟着他走向光门——雾城的案件结束了，温文得到了他的结局，小星还有恢复记忆的希望，可林渡知道，他体内的“黑暗”，才刚刚开始苏醒。
不是死亡，而是无法逆转的人格解离，是他和沈砚之间，即将到来的、更深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