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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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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嘉慕跑了？怎么跑的？”
“尚且不知，但他还杀了玉倾门门主。”
“如何可知？”
“有人看到了。”
“玉倾门门主？弃宵吟，她不是在闭关？怎么会跑来千机门？”
“你还不知道？这弃宵吟和小先生是有婚约在身的，显然，弃宵吟听到小先生受伤的消息，心里着急，就来看看，没想到发生这档子事。”
“可翟嘉慕为什么要杀玉倾门门主？”
“这还用说？翟嘉慕从一门之主沦落为阶下囚，肯定是气不过，但翟嘉慕又打不过小先生，就只好杀个弱女子出出气。”
“翟门主这可真是狗急跳墙了，话说回来，他不当众袭击小先生，又怎么会有后来这些事儿？”
“真不明白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不过世上多的是无法理解的狂人。”
封飞羽起床后就见到黎大少已经站在窗前，神色有些凝重。
“飞羽，通知殷雪渊和封不竞，来众妙宫。”
封飞羽得了命令，去通知那两人，路上，他们见驻扎在此的仙元宗弟子也朝众妙宫聚拢，多方打探，才知道小先生痛失未婚妻，已经循着踪迹去追杀翟嘉慕，此地诸事交给黎大少打理。
众人列队站在众妙宫前，黎大少缓缓环视一周，封飞羽觉得他眼神中好像多了些东西。
“从今日起，千机门与天允门诸事由我处理……”黎大少沉声道，“将千机门人从地牢中释放，一切如常。其他人先散去，主管跟我进来。”
黎大少迈上台阶，殷雪渊缓步跟在他身后，刚上了两个台阶，却看到前面的黎大少停下脚步。
黎大少居高临下，指着殷雪渊：“你，不用。”
殷雪渊站定，侧过脑袋看黎大少，神色还没什么变化。
黎大少接着道：“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千机门的人，也不再是我的幕僚。”
“哦？”殷雪渊将迈出去的脚步收回，“所以你不要我了？”
“我不再需要你了，”黎大少双手负在身后，面色冰冷，“今日我放你离开，下次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
“你可能只是一时没有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
“我们有共同的目的，开创一个没有纷争，没有分别的时代。”
“你的道和我的道不一样。”
此时，千机门被释放的门人已经被带上来了，殷雪渊和黎大少之间的纷争已经被注意到了。
众人窃窃私语，对着殷雪渊指指点点。
被赶出去的幕僚，以后还能有什么作为？
殷雪渊只微笑，丝毫没有难堪之色：“人生相遇，自是有时。万般相聚，终须一别，他日，我还当你是朋友。”
“不需要，从你把人命摆上赌桌的时候，就已经是歧路了。”
殷雪渊转过身，扬声道：“诸位已经听到，今日我将离开千机门，为开创全新的时代开辟一条血路，打倒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用拳头和血泪赢得荣耀，愿意跟我走的，朝前迈一步。此去，山高水长，餐风露宿，生死未定，望诸君仔细考虑。”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千机门外，无人知道殷雪渊，但千机门人对殷雪渊还都比较了解，如今两难的道路抉择摆在面前，幸存的千机门人便犯了难。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三峰的金远，这个肤色黝黑却有感染力笑容的少年，他在三峰很有些号召力，一呼百应，瞬间，两百多人站在金远身侧。
第二峰站出来的人反而少，继续留在此地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极少有人愿意赌上性命为别人的理想冒险。毕竟，从几千年前起，大陆就是这样运转的，他们的父辈都在这样的规则下生活。
零零散散又站出来几个人，封不竞毫无悬念站到殷雪渊这边，比较令人吃惊的是，一峰主也站了出来，他有几分真心尚且不知，不过殷雪渊没说什么。
“那么山高水长，就此别过。”殷雪渊带着三百来人，浩浩荡荡离开，不带一丝眷恋。
黎大少目光盯紧了殷雪渊的背影，手攥成拳头。
“等，等等！”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黎大少不可置信地侧过脑袋，目光比冰窖冷，看了一眼身侧的封飞羽。
封飞羽自然察觉到黎大少的目光，但封飞羽还是硬着头皮扬手示意：“殷雪渊，等等我。”
“你敢！”黎大少厉声喝道。
“他愿意跟我走，你拦得住吗？”殷雪渊眯缝起了狭长的眼睛，仿若老谋深算的猫。
“好，你走。”黎大少鞭子从袖中挥出，结结实实抽在封飞羽的脊背上。
封飞羽看到了那一鞭子，但他没有躲过，闷哼一声，扛下这一鞭。
力道不轻，即便有衣物遮挡也无济于事，血的颜色慢慢晕上来，渐渐形成一条血痕，封飞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封飞羽！当日是我看错你了！我不该收留你让你入千机门！如今眼看你坠入魔道，我不能容忍！”黎大少是真的气坏了，连额角都爆出青筋，又挥出一鞭。
封飞羽闭上眼睛，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再次落下，睁眼一看，是殷雪渊挡在自己身前，攥住了黎大少的鞭子。
“殷雪渊！我教训自家仆人，与你无关，虽然我方才说今日放过你，可你若真把我惹急了，连你也走不出这千机门！”黎大少怒道。
“黎广南，黎大少，”殷雪渊话语中透着阴冷，曾经可以称兄道弟的两人，如今说话都能怼出一口冰碴子来，尤其是殷雪渊这样不易与他人交付真心的，一旦心死了，那就真是从里到外，连戏都懒得做的冷，“我需要提醒你一句，现在封飞羽是我的人了。你说他是你家仆，那你倒是拿出卖身契来！从前他确受过你照拂，所以方才你出面泄愤我并未阻拦，但，那一鞭，该还的已经还了，他不欠你什么！”
说完，殷雪渊手猛力一拽，竟生生将黎大少手中的鞭子断成两截。
黎大少扯着手上剩下的半截鞭子，难以置信。
而殷雪渊沉着脸将手上那半截鞭子扔到一边去，又将头上发冠摘下，重重地扔到地上，他带着三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虽是正午，却阴云沉沉，阳光一丝也不能透出来，压得人心底发慌。
发冠滚落到黎大少的脚边，便不再动了。
黎大少目光复杂地盯着远去之人的身影，他听到心底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出了千机门的地界，殷雪渊带领众人一路向西去，西边荒凉，多高山峻岭，环境险恶，因此地广人稀，对于目前白手起家的他们来说却是是一个好去处。
“下雪了。”
雪花先是像毛毛雨一样，越下越大，越下越密，从发现落雪又走了半个时辰，地上的雪已经像绒毯一样，踩上去，脚底下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抬眼望去，天空就像个不断落雪的深渊。
“天色已晚，找个山洞先进行休整。”殷雪渊示意众人。
“这里有山洞！”金远先行探路，向殷雪渊报告。
山洞足够大，众人捡了些柴火，虽然自身灵力也可造火，但前路漫漫，用到灵力的地方多了去了，能省则省。
封飞羽自己疗了伤，坐在一旁。他从前是黎大少的跟班，如今到了殷雪渊的队伍里，自己能感受到来自旁人的冷落。
封飞羽坐在靠近山洞出口的地方，外面寒风灌了进来，他觉得有些冷，便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冷？”殷雪渊走过来，问封飞羽。
封飞羽仰头问：“这就是你说的，我迟早要做的抉择？你到底做了什么？能把黎大少激怒？”
殷雪渊不回答他，只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喏。”殷雪渊一只手搭在封飞羽脖子上，忽然间一个雪白的毛绒身影从殷雪渊袖中钻出，绕在封飞羽的脖子上，封飞羽瞬间感觉一股热流包裹住了自己。
仔细一看，这条围脖还有鬃毛，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腓腓！”封飞羽有些吃惊，亲热地将自己的脑袋与腓腓的靠在一处，“它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袖子可真能装。”
“黎广南既然赶我走，那由我发现的灵石矿藏他别想染指，”殷雪渊说，“我把腓腓带走，黎广南拿什么实现与冥王洞主的承诺？”
“你可真是……”封飞羽憋了半天，词穷地蹦出两个字，“恶毒。”
“你的评价我收下，但劝你不要现在拿出来，不然以后你会不知道怎么评论我。”
封飞羽把腓腓抱在手上，问：“他是不是恐吓要把你剥成围脖？”
腓腓“啊呜”了一声，算是认了。
封飞羽揉揉腓腓的皮毛：“别怕，我在这儿！”
金远来找殷雪渊，商量称呼的事情：“我们总不能每个人都叫你名字，既然另立门户，该称王称霸，我们新门派的名儿我都想好了……”
“你起的名就算了，”殷雪渊说，“一律叫我门主便好。”
“哪个门？”
“无门，”殷雪渊说，“地狱无门的无门。”
听了整场对话的封飞羽实力嘲讽：“殷门主你可真够省事的，无门，这名字还真是随便，既然金远来找你，我想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你为什么不听听他的意见？”
“只是代号，不必麻烦，何况，”殷雪渊说，“金远想的名字，不是第一，就是霸王，实在没有任何听取的必要。”
封飞羽还不信，偷偷捡了金远扔掉的小纸条一看，得，要说识人还是殷雪渊厉害。
“对了，你无须学他们一样称呼我，”殷雪渊说，“还是像原来一样，叫我的名字，或者去掉我的姓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