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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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拉住江照水的袖口。
夜风习习，的确有些冷，混着妖魔鬼怪的叫声，听得胆战心惊。
江照水还是没有抱他，她往慕行常的方向靠近。两个人抱团取暖，挤在破庙里。
她睡着了，慕行常僵硬地抬起手臂，将她搂进怀里，把脸埋进她柔软的发丝间，“不答应也没关系……让我偷偷抱一会就好。”
五年前，兄长除妖归山，慕清沅每次归山，身后总跟着一大串无家可归的凡人。
江照水抱着兄长的青伞，她站在人群里，衣裙破烂，不爱哭也不笑。
没人的时候，她才会偷偷抹眼泪，躲在后院给家人烧纸。
慕行常时而和她碰面，他长得慕清沅一模一样，不常露面，鲜少有观竹台的新人知道还有个二公子。
几次解释无果后，他干脆接受了哥哥的身份。见到江照水哭，他还是决定去安慰一下这个同龄女子。
慕行常紧张得手心冒汗，月下的她却问：“你是清沅道长的胞弟？”
慕行常怔怔地站着，慕清沅对江照水不一般，定是和她说起过自己。
慕行常一直没想到江照水是怎么认出来的，他们经常坐在后院的石阶上，对着月亮诉苦。
他们年纪相差不大，江照水无家可归，身在异乡。慕清沅太忙，她也想找个人说话。
他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和兄长的天差地别和旁人的眼光。他们一起坐在石阶上，江照水比他矮一截，支着下颌迎着月光，将他的失落读得明明白白。
一来二去，他们见面的时间就变多了。江照水像山间小溪，潺潺磨碎岩石。
江照水从来没有认错过他和哥哥，例外出现在大婚之后。
五年了，慕行常依旧想不明白。
明明第一次见面时，嫂嫂能认出他不是兄长，那后来的日日夜夜……
他冒充兄长，和她肌肤相亲的时候，她怎么就认不出来了呢。
他记得大婚后的次月，沉溺温柔乡的慕清沅半夜起身，匆匆离开观竹台，下山除妖。
慕行常推开嫂嫂的房门，她喝了些酒，脖颈上有慕清沅留下的吻痕，正半梦半醒地靠在美人榻上，唤他“清沅过来”。
她认错了。
慕行常轻易红了眼眶。她成婚后没去过后院，再也没有人陪他说话了。
她是不是和别人一样，眼里只有慕清沅？
“你说过，我不比哥哥差的。”
慕行常的心脏猛然抽紧，他鬼迷心窍，俯下身摸她的脸，挺翘的鼻尖，柔软的唇瓣。
指腹停留在江照水的唇间，他垂下鸦睫，模糊低语：“如果认出来了，就推开我吧。”
嫂嫂好像没听见，也没认出他是谁。她躺在榻上，乖乖地看来人，眼睛像是秋水，勾着他逾矩。
“清沅，今夜回来得这么早。”
他含糊地应了，薄唇抿成直线。
慕行常觉得他疯了，他覆身跪在榻上，任由江照水的双手四处流连。
当她指尖挑开他腰间的衣带，他把她搂进怀里，声音暗哑：“别这样。”
“你明明很喜欢我这样。”江照水说，手下滑。“瞧，比嘴还硬呢。”
慕行常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江照水，他抱紧了她。
江照水很轻，浑身上下软得不可思议。他常年执剑的手掌有茧，覆在她腰间。
他低头吻她的鼻尖，然后是唇瓣，笨拙生涩，一层层把她剥开。
每次月夜中江照水安慰他时，他都忍不住盯着她张张合合的唇瓣看，像是樱桃。
果然是甜的。她喝了果酒。
慕行常灵活地解开她脖颈间的红绳，肚兜被压在黑色的宽袖下，他把江照水手腕扣在头顶，再用红绳缠绕。
她高高地仰着头，喘气，纤细的小腿绷直。
“清沅……”
他的呼吸紧跟着急促，慕行常控制不住地俯身，嗅着她颈间的气息。“就一会儿，我马上就走……”
他自欺欺人地喃喃自语，压低喘息声，轻轻地吻她的肌肤，手指却变本加厉，又紧张又满足。
她蹭散了他的衣襟，慕行常抱紧她，下一刻，他忽然绷紧精瘦的肌肉，如同遭了雷劈。
模模糊糊里，慕行常听见江照水的声音带着笑意。
“慕清沅，你今夜未交即泄。”
少年选择了沉默，把人继续往下摁，摁得尾音发颤，他找回来了场子，松了一口气。
慕清沅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纠正她：“不要叫清沅。”
情浓之时，他把她含在唇齿间的发丝勾出来，之后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他碰过这些地方吗？”
明知故问。
哥哥碰过的，他都碰过。
他碰过的，哥哥都碰过。
慕行常闭眼，放任自己再次沉溺。一夜尽致淋漓，他在兄长回来之前，离开了他们的婚房。
次日，一切如常。江照水站在慕清沅身边，她笑吟吟地看他，温声问他要不要喝些甜汤。
慕行常手指攥得发白，他缓慢地避开她手中的白瓷碗，说：“不必，昨夜喝过了。多谢嫂嫂。”
慕行常的眼睛却在看别处，新婚夫妻的合欢带系在她腰间。
盈盈不足一握。
之后五年里，慕行常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看他们恩爱，他总是自暴自弃地想，嫂嫂不会认出来他的。
***
江照水在颠簸中醒来。
覆面的慕行常坐在对面，闭目养神。江照水一醒，他也睁开了眼睛。
“嫂嫂，我们现在去西域大雪山。”
他掀起帘子，仰头时雪花落在睫毛上。
“你见到谢庭兰了吗？”
“他在闭关。”
车轱辘滚动，江照水掀帘子观雪。
话本子里，王朝倾颓，天下大乱，四海内外人心惶惶。谢庭兰承天之命，一边找寻真命天子，一边除妖降魔。
结局中，天下安定，谢庭兰在众人极力推荐下成为新一代君主，天命所归。
大雪山到了。
江照水跳下马车，想起谢庭兰在结局里无可奈何的表情，她的绣花鞋踢了踢路边雪团。
这皇帝他不爱当，不如给她做做。
上大雪山的不止他们一个。
修士凡人或是求学，或是算命，全部排着队，从九百九十九道天梯往上爬，期间不能用术法器物，只能一步步往上走。
慕行常在江照水面前蹲下，他背着她往上走。
江照水问起他身上的伤，他身体微微僵了一瞬：“遇见了个奇人，帮我强身健体。”
“代价呢？”江照水问。时逢乱世，纷纷扰扰，皆为利起。
“嫂嫂，别问了。”他背着她，步履如飞，上了雪山顶。
大风吹得江照水看不清眼前人，她曾在慕清沅推荐下去大雪山求过学。
走到前方，学宫入口，江照水看见了个熟悉的人。
在船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赫连眠红发高束，靠在墙外，笑盈盈地看她和慕行常。
他主动打招呼，和江照水示意后问起她身边的慕行常。
慕行常冷漠，挡在江照水前面，一言不发。
他不喜欢骚里骚气的雄性。
赫连眠脾气好：“山主没跟来？”
“楼西阖敢来大雪山？”江照水说。“赤水河谷依附于不周山，楼西阖许你来大雪山吗？”
“在下是为了求学求药，山主早已知晓。”他孤身一人，跟在二人身后。
赫连眠的脚步飞快，衣袂翩飞，他的问题没人回答，他还在追问，像只叽叽喳喳的红蝴蝶。
“五年前，山主夫人……江姑娘来此求学，还记得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回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