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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夏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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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期末考试前的图书馆总是挤满了人。
A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的物理习题集已经半小时没有翻页。他的目光穿过书架间的缝隙，落在斜对角那张桌子旁的B身上。
B正在整理笔记，修长的手指捏着荧光笔在重点内容上画线。夏日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随着他轻微的动作而流动。他的袖口挽到手肘，小臂上细小的汗毛在光线下泛着金色，像是一层柔软的薄雾。
A的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
"这道题能请教你吗？"
当A站到B身边时，对方刚好翻过一页笔记。B抬头时，A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可能是新换的牙膏，或者是洗衣液残留的气息。
"哪一题？"B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到其他自习的同学。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鼻梁上有一道被眼镜压出的浅浅红痕。
A指向习题册上的一道力学题，刻意将身体前倾，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B的解题思路很清晰，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轨迹。A假装认真听讲，视线却落在B的耳廓上——那里有一粒很小的痣，藏在发际线边缘，像是谁故意点上去的墨点。
"这里要用能量守恒。"B的笔尖轻轻点了点题目中的关键条件。A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很圆润，指尖因为长时间握笔而微微泛白。
"谢谢。"A接过习题册时，小指"不小心"擦过B的手背。那一瞬间的触感让他指尖发麻，像是碰到了静电。
（2）
游泳课是A最期待又最煎熬的时刻。
更衣室里弥漫着水汽和沐浴露的混合气味。A站在自己的储物柜前，动作刻意放慢，余光却透过镜子观察着斜后方的B。
B正背对着他脱下T恤，肩胛骨随着动作舒展，像是一对即将展开的翅膀。他的腰线收束进泳裤边缘，后腰处有两个浅浅的凹陷，在灯光下投下小小的阴影。当B弯腰拿毛巾时，脊椎的骨节在皮肤下清晰可见，像是一串被精心排列的珍珠。
"你不换吗？"B突然转头，湿漉漉的发梢粘在额前。
A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迅速收回视线："马上。"
泳池里的B游得很漂亮，自由泳时手臂划出的弧线干净利落。A靠在池边假装调整泳镜，实则透过水花观察B换气时露出的侧脸——水珠从他的下巴滴落，滑过脖颈，最后消失在锁骨窝里。
"要比赛吗？"B游到A身边，抹了把脸上的水。他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A点点头，心跳加速。当两人同时蹬壁出发时，A能感觉到B激起的水流擦过自己的皮肤。他刻意保持半个身位的距离，这样就能在换气时看到B流畅的泳姿——水珠顺着他的背肌滑下，在腰部形成一道透明的水痕。
（3）
周末的补习班结束后，A发现B站在便利店门口吃冰淇淋。
七月的阳光毒辣，B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吃的是最简单的牛奶口味，但嘴角还是沾了一点白色的奶油。A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在B惊讶的目光中掏出纸巾。
"你这里有..."A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
B愣了一下，随即伸出舌尖舔了舔那个位置。粉色的舌尖一闪而过，A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还在吗？"B问。
A摇摇头，手里的纸巾被捏成了一团。他们并肩走在林荫道上，树影斑驳地洒在地上。B的冰淇淋融化得很快，一滴乳白色的液体顺着蛋筒边缘滑下，落在他的虎口处。
A看着B自然地低头舔掉那滴融化的冰淇淋，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突然很想知道，牛奶味的冰淇淋在B唇上会是什么味道。
"下周就要期末考了。"B突然说。
"嗯。"A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B被冰淇淋冰得微微发红的唇瓣上。
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着，A的心跳声大得仿佛要盖过整个夏天的喧嚣。
（4）
晚上洗澡时，A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晒痕——那是今天游泳课时，阳光透过窗户留下的印记。热水冲过后颈时，他突然想起B游到池边甩水的样子，水珠四溅时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的光晕。
A的手撑在瓷砖上，任由水流冲刷背部。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B吃冰淇淋时微微鼓起的脸颊，还有他低头解题时垂落的发梢。当回忆进行到更衣室里那一幕时，A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想象那是B的手掌贴在他的后腰，指尖带着泳池水的凉意；想象B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后，带着薄荷牙膏的清新气息；想象B的唇贴上他晒伤的皮肤，用舌尖轻轻安抚那一片灼热...
"B..."
花洒的水声掩盖了A沙哑的喘息。当他终于平复呼吸时，发现镜子上已经覆满水雾，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就像他和B之间，始终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薄纱。
A关掉水龙头，浴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他盯着自己泛红的指尖，想起今天递纸巾时B微微上扬的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