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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第七章

      林凛心里一突,那边林烈却已经抄起铺上的大马刀拍飞了铁锅,一把扯过身旁矮桌,盾牌似的立在唐子玉身前,挡住了泼来的沸水。
      “没事吧?”林烈低头问道。
      唐子玉坐在地上瘪着嘴摇了摇头,眼里尽是惊慌。
      林烈扶起唐子玉,见他无恙转身朝那醉汉走去,原本的惊骇消退,便生出了满腔愤怒,拽过醉汉的衣领对着面门就是几拳,口鼻立刻见了血。
      醉汉却不觉痛般的冲林烈嬉皮笑脸,晃着手里的酒罐问:“怎么,你也想喝吗?想喝自己去抢啊。”
      “赵藉!你要不要脸?”酒馆的跑堂愤愤的指着还被林烈抓在手里的赵藉,“平时你赊的酒钱还少吗!现在居然还敢来抢,林二少,不用跟他客气,就往死里揍!我看他就是皮痒!”
      林烈听了也不出声,狠狠补了两拳一脚把人踹飞出去。
      飞出去的赵藉好巧不巧的落在正安抚唐子玉的林凛身边,把唐子玉吓得一个激灵。
      赵藉这一落地,手里的酒罐也碎了个干净,晃晃悠悠的坐起身,见酒洒了满地,难以接受的瞪大了眼,坐在地上捞了一把,只摸到一手的瓷罐碴子,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我的酒,我的酒啊……”赵藉抹着脸,恨恨的盯着身旁的林凛,“你们就是看我不顺眼,就是瞧不起我,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过!”说着便朝林凛扑过去。
      林凛冷冷的看着,将唐子玉推给余钦,脚下一绊就把赵藉摔了个大马趴,赵藉却不死心,喘着粗气硬是爬了起来,没等他站稳林凛又一拳锤在他胸口,这一拳林凛给的毫不留情,半分力道都没减,看着他倒退数步直接坐在了地上。
      赵藉口鼻淌着血,裹着混了酒水污泥,顺着贴在脸上的乱发滴落下来,哀嚎连连的看着林凛。
      林凛站定未动,原以为这厮还要扑过来作妖,没想到下一刻赵藉却转身去抓人群中一个看热闹的姑娘,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就不信,所有人都比我强,所有人都能欺负我!”
      那姑娘也没想到自己看个热闹也能祸从天降,四周的人都叫喊着避开,她却愣愣的站在原地竟连救命都忘了喊。
      赵藉手已经扯上了姑娘手中的竹篮,却突然跪了下去,姑娘被他带的只往前倾,一个靛青色的身影从后横出一匹布,挡在姑娘身前稳住了她的身形,又一记刀手砍到还在挣扎的赵藉脖子上,那人行云流水的做完一系列的事后对林凛笑道:“你们打来打去的不费事么?还不如砍晕一了百了。”
      季暄?
      林凛一愣,今天还真是赶巧了,什么人都能遇上。心下想着,目光却落在赵藉身边的一颗石子上。
      “你们这些遭天杀的!凭什么打我相公!相公!相公你醒醒啊!”一个妇女穿着粗布麻衣,黝黑的面容上带着皲裂的细纹,身后的背篓里还坐个两三岁的孩子,那妇女哭嚎不停的摇晃着躺在地上的赵藉,赵藉却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
      “我相公是不是死了?是不是你们把他打死了!”妇女跪在地上直起身子一把抓住正要离开的季暄,死命的扯着他的衣袍,生怕他逃跑,“你杀了我相公!你这是要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啊!你把我也杀了吧……”
      “娘……”背篓里的孩子懵懵懂懂,被母亲这副声嘶力竭的模样吓得哭了出来。一时间妇女的哭嚎,孩子的啼哭还有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听的人直头疼。
      季暄人被妇女拉扯着,靛青的外袍也被抓的像块抹布,不禁皱起了眉,想要伸手去扶人,却又终究没有落下去:“大姐,你冷静一点,赵藉喝了酒,我只是将他打晕过去,等他酒醒了,人自然也会醒的。”
      “我不管!我看到是你打的!我男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啊!”妇女不依不饶的靠上去,竟一把抱住了季暄的腿。
      “……”季暄一口气噎在喉间,看着哭闹不止的妇女眉头皱的更深。
      “你还有没有点道理啊?我若不是反应快些,我家小弟都让这混蛋拿沸水烫熟了!你倒还赖上我们了?”林烈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冲那妇女吼道。
      林凛拦了下林烈,怕他脑子一热把这女人也给打了,但又对这不讲道理的妇女很是烦躁,便弯腰上前想先将她扶起来:“人是我打的,你先放手,好赖你也是为人妻母的,孩子哭成这样,你也不心疼。”
      谁知那妇女别看是个女人,力气却也大的出人意料,单手一推把林凛推的一个趔趄,被季暄手疾眼快的捞了一把,才没坐地上去。
      “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要是撒手,你们肯定都跑光了,就算我男人没死,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有什么毛病!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就别想让我撒手!”妇女尖锐的嘶吼着,将季暄抱得更紧。
      这几次三番的,林凛也生出几分怒火,上去拉住女人的手臂,对着穴位不客气的拍下去,女人的双手立刻变得酥麻无力,季暄见状也连忙挣开后退几步。
      “你做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林凛那几下也只让她有片刻松懈,下一刻妇女又故技重施要去缠着林凛,却被林凛轻巧的避开了,见无从下手,那妇女趴在地上拍打着石板路,也不顾身后紧抓着背篓哆嗦的孩子,“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啊!没人能讲理啊……”
      看着女人哀嚎不住,林凛几人都带着十成的火气,却偏偏不能把她怎么样。
      余钦这时候却慢慢悠悠的走到妇女身前蹲下身,拿着一锭银子放在她面前。女人一看到银子,马上止住了哭嚎,伸手便要去接。
      余钦却突的一收手,对那女人笑道:“夫人操持家务也不容易,赵兄这次确实伤的不轻,可总归都是皮外伤,养几天也就好了,劳烦夫人照看,你看这点钱可够赵兄瞧病的?”
      女人抹了把鼻涕,死死的盯着余钦手里的银子,这么大这一锭银子,只要不被赵藉偷走,一家老小花上小半年都没问题。她嘿嘿的笑着,伸出手等着接钱:“够了够了,老板菩萨心肠,以后一定生意兴隆长命百岁。”
      女人连拉带拖的把赵藉带走,嘴里还颇为嫌弃的嚷嚷着各种粗俗的脏话,于是这出闹剧就在一锭银子里结了尾。
      林凛拍拍季暄的肩,笑道:“你们楼里那么多姑娘,我还以为你应该挺容易应付这种大姐呢。”
      季暄看着自己外袍上那块脏兮兮的污渍,皱眉道:“姑娘的事向来都是阿紫在管,再说我楼里也没有这样的大姐,可没这经验。”
      “刚刚直接挣开就是了,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那赵藉还不是你说的敲晕了事嘛。”林凛挑眉道。
      “她背篓里还有个孩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不是一锭银子的问题了。”季暄不再纠结那块污渍,抱了抱手里新买的布匹,很是无奈的瞧了林凛一眼。
      “也是。”林凛笑道,“不过以前没瞧出来,季兄身手不错。”
      “我那算什么身手,一点投机取巧的手段罢了。还是小时候为了自保,在武教私塾外面偷听偷学的。”季暄展颜一笑。
      “还有这事?”林凛有些惊奇,“我还以为季兄得了什么高人指点呢。”
      林烈凑过来:“高人?你说我啊?”
      林凛:“……”

      经这么一闹,原本就临近尾声的早市,也算彻底闭了市。余钦被杏林堂里来的伙计叫了去,说是有些稀有药材需要他跑一趟。剩下几人便由季暄带着去了一家颇负盛名的宫灯铺,定了几个新样式的花灯,也就各回各家了。
      回府路上,林凛捏着一颗石子不停的把玩。
      林烈瞧了他半晌,也没见他有个反应:“想什么呢,那小石头子得罪你了?一脸的苦大仇深。”
      林凛抬眼看看他,指着不远处不知被谁扔在石台上的空酒壶,没头没尾的说了句:“二哥,你看清楚了。”说着便将手中的石子屈指弹了出去。
      酒壶应声而碎,吓飞了一旁啄食的麻雀。
      林烈皱了皱眉,顿了许久才道:“你刚才那石子,并没有碰到酒壶吧?”
      “嗯。”林凛看着他,不做解释。
      林烈也不言语,捡起路边的石子就冲酒壶碎片弹出去。碎片被石子撞上,瞬间四分五裂。
      “你瞧瞧你瞧瞧!”林烈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以前我就见阿暄像你那么使过,我还特地跟他学过,但是不管怎么弄我都从未成功过,没想到你也会,你俩这是抱着团的来欺负人呢……”
      “你跟他学过?他是怎么教你的?”林凛问道。
      林烈仰头想了想:“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什么集中精力啊,将力道集中到石子上。”林烈说着撇了撇嘴,“你说他这话不是扯么,将力道集中到石子上?你说集中到指尖我都能行,石子上能有什么力道可集中的?所以后来我就放弃了,可能使刀的用不惯剑,各人自有各人的能耐吧。”
      “石子上怎么不能集中力道了?”唐子玉突然不以为然的说道,自顾自的也捡了颗石子放在手心,微一上托,石子便在手中悬空浮起。“这不就行了。”
      林烈瞪着眼,瞳孔都放大了一圈,嘴也跟着越张越大:“不是……你这怎么做到的?!”
      “二哥,我跟师父修习多年,修的就是这一样,这可不是力道,不是你们习武之人的气息内力,这是真气。”林凛略显严肃的着他,“所以我想知道,季暄又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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