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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开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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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一周，宋启坤就结束了补习班的课程，全心全意为开学考做准备。
在他的严格监督下，奶茶的减肥计划小有成效，虽然看起来还是很胖，但确实瘦了。
然而夏末初秋换季之际，奶茶掉毛愈发严重，这次就连宋启坤都说不出安慰的话了，忧心忡忡地问沈延要不要去看看兽医，检查一下。
沈延起初也像他这样担心，现在已经习惯了，推了推眼镜淡定地说：“不用。”
攒出来的毛又可以做玩偶了。
两人合作，花费一下午的时间做了一个普通猫咪大小的，奶茶看到后以为是别的猫，闹脾气不说还扑过来抓咬。
怕被它弄坏，沈延让宋启坤把玩偶拿回去。
高二返校那天是周日，宋启坤不住校，晚上直接去上晚自习就行。
但他打算带沈延去熟悉一下校园，毕竟一周后就正式开学了。
一中占地面积不算大，周围是居民区也扩不开，无法横向发展就选择纵向，前几年新建的教学楼在以往的三层基础上增了四层楼。
宿舍楼也是，随着招生数量越来越多，不仅建了新的，还将之前的旧教学楼改为宿舍。
教学楼在取名方面也简明扼要，就叫高一楼、高二楼和高三楼。
每栋楼正上方分别列了颜体烫金的励志成语——高一楼为“天道酬勤”，高二楼为“博学笃行”，高三楼为“厚德载物”。
高一楼和高二楼相邻，高三楼则独立出去，坐落于校园南边靠近后门，离食堂也比较近。
正门一进去，左右两侧分别是行政楼和实验楼，前方则正对升旗广场。
宋启坤带着沈延左拐，走到高一楼楼下，又沿路去往食堂和运动场，一路走走停停介绍参观。
“……后门出去穿安宁小区和两条街就是二中，他们学校要比我们大很多。”
“阅览室在实验楼五楼和六楼，借书要用学生卡，里面的书……貌似好久没换新了。”
“食堂二楼的菜要比一楼的好吃，但非常非常挤，中午时间紧，要比下午挤，有时候只能去楼下的小超市凑合。”
“运动场边上那栋楼是公共澡堂，私人管理，水管连着外面，听他们说冬天宿舍没热水就去那儿洗，五块钱一次。”
“那片小树林后面的围墙比较矮，特好翻，翻出去走上200米左右有一条小吃街。但不建议翻，容易被抓，抓到又要写检讨又要给处分。”
沈延：“你翻过吗？”
“没，我走读，刷个卡就能出去。”宋启坤说。
学校本就不大，没多久也就逛完了。宋启坤到小超市买了两瓶水，去班上看了一眼。
他在文一班，上学期就分好班搬了教室，就在一楼。
在课桌上码书的操作全国统一，仅有高低之分，宋启坤桌上也码了半掌高的书堆。
教室里只有一两个人，他不认识，但貌似见过，于是打了招呼。
所有教室的规模和配置都一样，双人课桌，前面是组合推拉式绿板用于教学，后面是普通黑板。顶上六个风扇，夏天没那么难以忍受。
宋启坤说：“你们这一届每个班好像是54个人，教室后面不会有我们这么空旷。哎话说你初中在哪儿读的？”
“文悦三中。”
“学霸呀。”宋启坤手撑下巴笑着调侃。
沈延摇头：“花钱读的。”
宋启坤：“……”
那……倒也不必这么实诚。
从学校区域出来，两人拐进一家理发店。
“学校规定男生的头发不能太长。”宋启坤从镜子里看背后的沈延，说：“你的也得剪。”
理发小哥拿吹风机过来，没听到“学校规定”这四个字，说：“男生也能留长发，小帅哥这发型酷啊，要不要染个色？本店新推的染发套餐，今天老板生日店里做活动，原价568的洗剪吹烫染锁色护理全套现在只要298，还可免费赠送您一张护理卡。我们的染发剂品质优良上色自然，温和无毒低损伤，专业理发师技术过硬，为您提供称心如意的优质服务。怎么样，心不心动？”
这一长串下来连气都不带喘的，口齿清晰情绪饱满，业务能力满分。
沈延起身往外走，语气淡淡：“接个电话。”
宋启坤“噗嗤”一声笑出来，对理发小哥说：“我们是学生，不染头发。”
“这样啊。”理发小哥有点遗憾，复又打起精神，“那可以考虑一下本店的会员卡……”
等他一一介绍完，头发也剪好了。
“慢走啊，下次再来。”全程被拒的理发小哥一如既往的热情。
沈延站在外面喝奶茶，见宋启坤出来把手里的另一杯递过去，目光扫过他的新发型，言简意赅，“帅。”
宋启坤的脸部轮廓线条偏柔和，五官明朗，短发更显阳光帅气。
耳侧和后颈没了头发遮挡，他一时还有点不习惯，扎破奶茶封盖喝了一口，“有多帅？”
沈延：“你自己不会照镜子么？”
宋启坤：“……”
晚自习七点开始，大家许久未见都有说不完的话。宋启坤高一时就和刘心蓉做了一年的同桌，搬到新班级也没变，邻近几桌之前也是同一个班。
“终于暂时摆脱了补习班的支配。”刘心蓉给笔记本按大小分类，麻木的脸上勉强能看出一点欢喜，“真是可喜可贺。”
前桌的张凡仿佛找到了知音，眼睛蹭亮地伸出手来：“同喜同喜！”
两人惺惺相惜地握了握手，然后开启疯狂吐槽模式。
“我真的快要吐了，昨晚上还在赶假期作业！”
“我也是！周末几乎全用来写补习班作业了！”
“哇补习班老师真的不是人，一个知识点留一套专项练习题，一节课那——么多知识点，我他妈又不是机器人！手都快写断了！”
“简直同一个假期同一群补习老师，我还不是每天写作业写到凌晨两三点，就感觉再不开学怕是会猝死。”
“……”
宋启坤和张凡的同桌插不上话，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班主任进来让所有男生去抱新课本。
领完课本，就是例行开班会、选班委、强调明天开学考的注意事项，以及收取假期作业，一套流程走下来晚自习基本上就结束了。
第二天开学考从早上八点半一直考到晚上十点半，为期两天，大脑能考成浆糊。
正常的晚自习要上到十一点，但走读生可以提前半个小时离校。
刘心蓉考得怀疑人生，“历史最后那题是选修里边的吧？还没学呢就出？”
“地理还不是。”宋启坤同样心累，“倒数第三题明明是这学期的内容。”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物理化没超纲，不然我真会疯。”
这学期12月份面临文理科会考，部分科目因为分科不再继续教学，但考试还是要考。学校专门订了相应科目的试题册，分发下来让学生自己抽时间练习巩固。
高二的学习强度与高一相比简直是质的飞跃，且因为分班后同一个班内学生的学习水平基本接近，老师在他们能接受的程度上加快了教学进度。尤其是文一班，一个星期下来就遥遥领先。
课余时间全被各科卷子占满，做梦都在与卷子抗争。
开学考的成绩隔天下午就出来了，虽然考了全部科目，但文理科的卷子难度不一样，排名还是分开排。
宋启坤排名第一，和第二名张凡的差距仅有十分。
“看来我这补习班没白补啊，居然能看到宋启坤的后脑勺了！”
宋启坤说：“我们换一下位置你能天天看。”
张凡斜他一眼，“你那么高还想坐我前面？虽然你长得帅，但和老师完全没有可比性！在我心中，老师是这个世界上最帅、最美丽、最可爱的人！”
“哎哎哎——”刘心蓉听不下去了，说：“打住打住，这马屁再拍就过了啊！”
几人笑成一团。
宋业今年带高一，是高一17班的班主任。这个班较其他班来说相对特殊，是学校今年多增的班，又叫“买读班”。
当然这个班也不是有钱就能上的，而是给那些离录取分数线仅有几分之差的学生提供入学机会。
五分起底，一分八千块每年。
买读生名额总计54个，但学校给他的班级名单上有55个学生。
宋业粗略浏览这些学生的中考成绩，拉到末尾时一怔。
王栀云给他泡了杯茶端进来，瞥了一眼也愣住，“沈延？进系统看看。”
网页缓冲圈转了两圈，沈延的入学档案显示在电脑界面。
个人资料页面左上方的照片确实是沈延，头发比现在要短得多，趋近于寸头，使得额上的那条疤很明显。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头，看上去就是一副桀骜不驯的不良学生样，无端让人觉得不大舒服。
他的成绩极不好看，和一中录取线差了十万八千里，且还是在名额已满的情况下被招了进来。
——资本的力量。
宋业脑中浮现这五个字，和王栀云对视一眼。
在不了解学生本人的情况下，成绩确实是对一个人最直观的认识。
加之外在形象的影响，饶是宋业和王栀云已经见过沈延了，此刻依旧忍不住将他和那些不学无术的学生联系在一起。
他这个成绩，本该连初中都毕业不了，现在却进了全市最好的高中。
宋业突然对沈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一中每周上六天半的课，周日下午有一段短暂的休息时间。
这周日新生开学，校园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行政楼一楼大厅十余张桌子一字排开，作为新生报道处，早上九点开始，排队一直排到升旗台下面。
沈延去得很晚，报道处都没什么人了。
接待的女老师边核对信息边说：“教学楼是旁边那一栋，17班在七楼。学生卡在食堂一楼的窗口办，走读的话还得先到行政楼403填一下资料。校服到实验楼二楼最挡边的教室领取，记得带上现金，冬装100夏装80。有没有什么不清楚的？”
沈延摇摇头。
女老师把身份证和校园的简易地图纸递给他，微笑：“欢迎来到文衡第一中学，希望你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努力拼搏，不留遗憾。”
沈延不紧不慢地办卡买校服，在高一楼楼下站了一会儿，打消了上去看看教室的念头。
太高了，爬不动。
学校正门外是银杏夹道的十字路，路边有各种各样的吃食店铺和小推车。沈延排队买了一份炸串，转头看见宋启坤和几个同样身穿校服的男生女生从校门口出来。
一中的校服主打纯黑，裤子侧边缝了较宽的单白条，上衣胸襟和后过肩搭了一片白，左胸处绣了一中校徽，后背绣着“文衡第一中学”的拼音首字母大写。
衣服很宽松，上身后会略显臃肿。
但宋启坤穿着很好看。
他的头发长了一些，再过一周可能又得剪了。
一群人说笑着拐进右侧的文具店，并没有往这边看。
沈延低下头咬了一口藕片，微微皱眉。
咸了，不好吃。
沈延不太愿意去上晚自习，正想着要不要逃了，但有人提前半个小时打电话过来催他。
“今晚有晚自习的吧？出门了没？学校离小区不远，30分钟够你走了。”
沈延关上冰箱门，咬着酸奶吸管转去卧室找外套，“在路上。”
“有没有穿校服？”
“……穿了。”沈延又折回客厅拿扔在沙发上的校服。
奶茶看他转来转去觉得好玩，跑过来抓他裤脚，“喵~”
电话那头的人一顿，觉得事情不简单，怀疑地说：“嗯？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路边流浪猫。”沈延说。
“流浪猫？拍张照给我看看。”
“……哥。”
“小样。”沈信轻哼，语气难掩得意，“还想骗我，赶紧的，给你五分钟。”
“知道了。”沈延开了免提把手机放一边，开始穿校服，“你吃晚饭了吗？”
“没呢，处理完文件就去吃。”
“哦。”
“哦什么哦，和同学好好相处知道吗？不想说话加微信聊天也行，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你通讯录里。”
“……”沈延：“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