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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宋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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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程氏集团。
程氏集团是程老爷子程万钧三十年前创立，程万钧做实业起家，十几年前在业内声望不小。
可近几年，经济下行，消费疲软，程氏集团在八年前交由程家大儿子程崇明打理之后，不仅一路平平，反而还有下行趋势，怎么也回不到当年的鼎盛时期。
如今非实业盛行，对实业打击不是一般的大，程崇渊作为程家二儿子，对大哥的经商策略是不服气的，更对未来集团被侄子程凌继承而忌惮隐忧，可程万钧一直没有将集团交给他的打算，程崇渊只好听命于大哥，做公司二把手。
但程崇渊的野心很重，从没放下来过，现阶段公司有几个小项目亏损，总账上出现漏洞，程万钧和程崇明的意思是抓大放小，把控好大项目，别在小项目上再耽误时间浪费精力。
可程崇渊不那么认为，他天生反骨，那几个小项目都是不错的案子，尤其其中一个圣业商场的建设项目，还是他年初千方百计争取来的，他看不得自己的心血被搁置。
早在几个月前，他去实地考察的时候，碰到过一位老总，提过一嘴对他这个项目也挺感兴趣，只是当时没深聊，程崇渊又被急事叫回公司，当时连个电话都没留。
听说今晚有一场商业酒会，会有很多业内大佬参加，程崇渊便又蠢蠢欲动，到时他带着这个提议拉拉投资，把项目做大，证明了自己独到的眼光和不凡的实力，他就不信，程万钧还不把集团交给他。
副总裁办公室，助理杨平敲响了玻璃门：“程总，您找我。”
程崇渊吩咐道：“把圣业商场的项目资料给我整理一份，晚上要用。”
杨平矮了矮身，应声出去了。
傍晚八点，恒天酒店顶层豪华大厅里，聚集了业内商业翘楚，大佬们互相恭维，谈笑风生，推杯换盏间，一桩桩生意合作已经促成。
刚开始，程崇渊几乎是见人就往他的项目上聊，可看好的人不多，如今，房地产项目早不复十几年前的辉煌了，没人愿意再往墙上撞。
可程崇渊是实地考察过的，他对这个项目有着很深的执念，面上笑着，心底却暗忖他们没眼光。
酒会过半，程崇渊经人介绍，竟和之前那位老总碰上了，才得知他是于氏集团的常总常建州，两人可谓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最关键的是，这个常老板是在场所有老总里，唯一一个看好程崇渊项目的人。
就光这一点，就让程崇渊顿觉如获至宝。
他光有项目，但程氏集团不支持，启动资金远远不够，没法开展，有了常老板和他的人脉，程崇渊就不愁拉不来投资。
正谈着，从不远处走来一位身姿清瘦，面容秀丽的青年，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那人走到常建州身后站定，恭敬地道了句：“常总。”
程崇渊看着青年，问常建州：“这位是？”
常建州回答：“我新召来的小助理，跟着我和张秘书一起来的，也是我儿子的大学同学，刚毕业的实习生，宋禾。”
宋禾对程崇渊点点头，抿唇腼腆地笑了笑：“程总，久仰大名。”
程崇渊就喜欢恭维的话，对这个宋禾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夸了句：“宋助理青年才俊啊。”
几个人从酒局出来，时间还早，合作谈得好，程崇渊自然想趁热打铁，再往更深了聊聊，聊到出资的层面，看看常建州什么态度。
常建州举着酒杯，左手拍上程崇渊肩膀，一副老大哥的派头：“程老弟，你有所不知，不是我不想投，实在是有苦衷啊。”
经过一番了解，程崇渊才得知，常建州只是个名义上的总裁，公司实权全在他老婆于青萍手里，自然他这边是没有动用公司资金的资格，只因他当年是入赘到于家的。
在于老丈人看来，当年女儿爱常建州爱意心切，他拗不过女儿只好成全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入赘于家，可以进公司当个挂名副总裁，但休想动公司一分一毫。
南城于家，程崇渊自然知道，那个于青萍，目前是于氏集团的一把手，典型的女强人。他去年还在峰会上见过，聊了几句得知那女人热衷于新能源产业，对房地产行业半点不感兴趣。
可常建州感兴趣，这便是那对夫妻在生意上产生的巨大分歧，因此常建州的拳脚得不到施展，自然心怀不满。
老丈人更是从不把女婿当自己人，常建州一开始还能接受，可二十多年过去了，那老东西还不松口，常建州想混迹声色场合，有钱花不上，自然越来越忍不下这口气，加之妻子于青萍也不给他实权，夫妻俩的感情早变了质。
常建州想离婚，这样夫妻财产能分不少，可于青萍又不同意，如今常建州是卡在那里不上不下，想干点大事业都畏首畏尾。
一听这个，程崇渊的期待值顿时降了不少，心里的热焰，也似被一盆冷水浇下，差点灭成一滩枯柴。
一顿饭吃的是越来越没滋味，项目启动资金的事，也就没法再提了。
但程崇渊依然不想放弃常建州这条线，只因他现在的希望，只有常建州了。
酒过三巡，该聊的聊了，想深聊的也聊不下去了，一行人出了餐厅。
待常建州和他的女秘书上了车，程崇渊才注意到站在旁边没上车的小助理宋禾。
常建州这时摇下车窗，对程崇渊说：“对了，小宋他家就住那头，和我家不顺路，要麻烦程总帮忙送一下了。”
程崇渊：“成，小事儿。”
宋禾眼神怯怯的，小心翼翼道谢：“谢谢程总。”
车前排坐着司机和助理杨平，程崇渊便叫宋禾和他一起坐后排。
距离宋禾家大概十分钟路程，但此时路况有些堵，可能要用更长时间才能到。
车子刚启动不久，程崇渊就闻到了宋禾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不同，这香味儿，一点都不刺鼻，闻着很舒服。
再仔细感觉，这宋禾的气质和模样，倒有两三分像十年前的黎淮清，不过五官长相还是较黎淮清差了一些。
程崇渊打开手机正要给黎淮清去个电话，蓦地，右方传来一阵震动声，是宋禾的手机。
宋禾接通电话，状似无意地开了免提：“喂，常新远？”
程崇渊正点屏幕的手指一顿，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常建州的儿子，常新远。
他侧耳倾听。
常新远急切的声音传来：“宋禾，快打开我昨天在你手机上安装的监控软件。”
宋禾切换回桌面，打开了软件，点进实时视频，监控画面闪了一下，而后从视频左下角走出一男一女，两人相拥着吻在一起，一边转一边靠近一间房门，大约半分钟后，这对男女紧贴着转进房间，将门关上了。
宋禾看完，脸颊有些红，对着电话说：“跟你之前猜的一样，你妈妈他……”
常新远的声音透出焦躁，“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妈有外遇了……她还不承认，真恶心……有外遇就离呗，我妈还偏偏一直吊着我爸……”
对面的牢骚又发了一会儿才结束，宋禾问他：“那这个……怎么处理？”
常新远：“你把这段剪辑下来，连同前几天我找人偷拍的我妈和那男人进酒店的视频和照片，都微信发给我。”
宋禾应了声，挂断了电话，开始剪辑操作。
程崇渊大致听出了是怎么个意思，试探着问宋禾：“小宋，常新远怎么将软件安装到你手机上呢？”
宋禾停下动作，小鹿般的眼睛望向程崇渊：“哦，昨天常新远手机掉水池里坏了，就安装到我手机里了。”
“你们……关系很好？”
“嗯，很好。”
程崇渊眼珠子转了又转，又问：“这常新远要他妈的出轨视频，是打算做什么？”
宋禾顿了顿，依然乖巧回答：“他其实一直不喜欢他妈，他妈刻薄势利对他又不管不顾，他更喜欢他爸，也知道他爸在于氏得不到重用，所以他是希望他爸妈离婚的，只不过他姥爷和他妈不同意，就怕财产让他爸分了去。”
程崇渊心道，原来是这样，看来事情大有希望，至少，常建州这个儿子，是向着常建州的。
“那……既然于青萍出轨了，她就算过错方，常建州起诉离婚，几个月不就能判离婚了？”
然而，宋禾的话又把这个希望给浇灭了：“但，常总也出轨了啊，不止一两个，还好几年了。双方都有过错，财产分割很可能就不会偏向他了，最后根据法院酌情判，再加上于老先生用点手段，让他净身出户都有可能。”
程崇渊的心一下子又凉了，车内一时安静下来。
宋禾操作完将视频和图片发给了常新远。
过了一个红绿灯，程崇渊眼睛一眯一睁，突然想到了什么，拍拍宋禾的胳膊，开口道：“小宋啊，你手机里的监控视频和酒店门口的照片，能发我一份吗？”
宋禾扭脸望向程崇渊，怯怯的眼神里，有几分忌惮：“您要……做什么？”
“呵……”程崇渊安抚性地笑了笑，“你放心，不会做什么过分的，只是促使他们离婚罢了。”
“可是，”宋禾迟疑道，“这毕竟是……他家的隐私，我不能外传的。”
程崇渊凝视着青年的侧脸，好一会儿没说话，他知道，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且先等常新远自己去威胁他妈，看看效果怎样吧。
车子拐了个弯，驶至一处小区停下，宋禾握紧手机下车，关门时听到一声低沉的男声：“小宋，等一下。”
程崇渊下车绕过来，打开手机，将显示着微信二维码的屏幕伸到宋禾面前，“都是合作关系了，加一个微信吧！”
宋禾抬眸看向程崇渊，眨了眨眼，没再拒绝地加上了程崇渊的微信。
程崇渊看着屏幕上的卡通人物头像，笑着夸了一句：“头像还挺可爱。”
车子朝远处驶去，面容清秀的青年注视着隐入夜色的车尾，嘴角微微弯了弯，转身进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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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黎淮清在学院里，由于要准备科研项目各种前期工作，比之前忙了不少。
程凌这两天课业也重，叔侄俩没再一起回过家，黎淮清明显感觉程凌在有意跟他保持距离，好像真的很怕被赶走一样。
而卫生间锁坏那晚，黎淮清被程凌挡在玄关处，那刻靠近的热气，暧昧的试探，仿佛是一场幻觉。
这晚，黎淮清拖着一身疲惫回家，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儿。
他换了鞋来到厨房，见程凌正坐在那里，像等了很久。
看见黎淮清，程凌起身，眼神殷切：“黎叔叔，饿了吧？快来吃饭吧。”
黎淮清心中莫名，支吾一下，说：“我在学校食堂吃过了啊。”
程凌端着菜盘正要打开微波炉加热，听闻这话，将菜放在了旁边，扭脸看向黎淮清：“可我给你发微信，告诉你我在家给你做饭了。”
黎淮清表情一僵，“哎，我那会儿忙，忘记看微信了。”
突然想到什么，他问：“你一直等到现在……还没吃饭？都九点了。”
程凌点点头，脸上表情难掩失落，他胃里确实饿，把菜放进了微波炉。
黎淮清是真没看到信息，但让程凌等这么久，他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于是来到餐桌前坐下：“我虽然吃过饭了，但还能再吃几口。”
程凌嘴角笑容变大，动作迅速地热完菜，黎淮清不要米饭，程凌就给自己盛了碗米饭，叔侄俩坐下来，面对面吃着。
黎淮清把三个菜都尝了几口，直夸程凌手艺好，他放下筷子，见程凌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
程凌夹菜的动作顿住，抬眼看着黎淮清，眸子很亮，透着真诚，“黎叔叔，那天晚上的事，你还生我的气吗？”
黎淮清注视着程凌的眼睛，听出他说的是哪晚，却没搭话，若门锁真是程凌弄坏的，那他确实生气。
程凌放下筷子，解释道：“我只是不想沾有女人香水味的叔叔，再跟你睡觉罢了，你那么干净……”
黎淮清着实没想到程凌会这么说，这又跟之前一样，将一个模模糊糊界限不清的问题抛给他，怪异感瞬间将黎淮清裹挟。
朦胧中，程凌似乎有着自己难以启齿的初衷，黎淮清并不想探究，然而嘴巴已经惯性地问了出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他直直看进程凌的双眼，然而，对面的青年却好一会儿没说话，他低头垂眸，迅速扒拉完碗里的米饭，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转身时，程凌侧身站定：“当然有关系了，你以后就知道了。”
黎淮清习惯了程凌打哑谜的话，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也就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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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天程崇渊每晚都得十一二点才回来，黎淮清知道他忙，也懒得给他打电话。
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篓，黎淮清洗了个澡，又穿上了之前的普通纯棉睡衣，之后进主卧书房，用电脑看项目资料。
他刚打开文件，程凌提着脏衣篓敲了敲门，“黎叔叔，这些衣服是要洗吗？”
黎淮清点头：“对，我一会儿洗。”
程凌乖顺道：“你忙你的，我去帮你扔进洗衣机里洗吧。
黎淮清没什么意见，说了句“行”，又低下头看电脑了。
客厅阳台，程凌将脏衣篓放在洗衣机上，却迟迟没有动作，他低头看着篓里的衣服，瞳孔里闪烁着丝丝光亮，仿佛顷刻间就能冒出火花来。
他伸手进去，反反复复抹了又抹，像极了爱猫的人在撸猫一样，掌心爱不释手地流连在那几件衣服上。
随后，程凌将衬衫拿到鼻间嗅闻，一股独属于黎淮清身上特有的清香窜入鼻腔，激得程凌眼睛发直，大脑都混沌了。
将衬衫扔进衣篓，他又将那条纯白色的平角内、裤拿了出来，缓慢送到鼻唇跟前，虔诚的样子仿若在闻一朵娇花，迟迟不舍得拿开。
这时，一阵匆匆脚步声从后方传来，程凌瞬间回神，将内裤拿下扔进脏衣篓，而后蹲下身打开洗衣机门。
黎淮清走过来，并没注意到侄子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他疾步上前，拿过脏衣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白色内裤上。
奇怪，刚才内裤明明被他压在了其他衣服底下，现在却放在最上面。
程凌心里很慌，他略显僵硬地蹲在那里，生怕黎淮清发现什么。
黎淮清迅速拿出自己的内裤，紧握在手里，“这个不用机洗。”
见程凌脸上有些不自然，洗衣机还没插电，他问：“这都好几分钟了，你还没开始洗？”
“哦。”程凌迟疑了下，说：“刚才回了几条信息。”
黎淮清没说什么，转身走了，独留程凌一个人在那里缓缓吐气。
程凌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用不了多久，他就不用再这么藏着掖着了。
到时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