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打架 ...
-
胡嘉理的手像铁钳般扣住陈皓肩膀，陈皓却嗤笑一声，反手一记肘击撞向他肋骨——
“砰！”
胡嘉理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撞翻了两张椅子。陈皓甩了甩手腕，狭长的双眼在灯光下晃出冷光：“你他妈谁？”
“你他妈又是谁？”胡嘉理抹掉嘴角的血丝，声音冷硬。
肋骨传来的剧痛让胡嘉理又踉跄了几步。瓷碗砸在地上碎裂的声响中，他抬头看清了对手：高挑健硕的身形，一双狭长的眼里全是狠戾。
男人嗤笑一声，抄起糖水碗砸过来，胡嘉理反应迅速，捂着肋骨朝一旁躲去。
糖水店一片狼籍，幸好现在时间晚，糖水店的顾客都不剩多少了，只有几个妇女和小孩，看见有人打架后连忙离去。
糖水店老板不在店里，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涂婧婧双手抱头，蜷缩在角落发抖，此刻已经完全失声。
林渝安抚地摸着她的头：“我们走。”
玻璃门关上的瞬间，涂婧婧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陈皓揪住胡嘉理衣领，膝盖狠狠顶向他腹部——
“装什么英雄救美？她求着你来的？”
又是砰的一声。
瓷碗在胡嘉理额角炸开，鲜血瞬间顺着他的眉骨滑下，染红半边脸。
胡嘉理语气平淡：“真他妈是个疯子。”
正在施暴的陈皓突然停止了动作，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会后，缓缓勾起了嘴角。
“噢——”他拖长尾音，“原来你就是她那个前男友啊。”
“那你猜猜，我是谁？”
胡嘉理抹去嘴角的血迹，眯起双眼：“一个精神病。”
陈皓笑得肩膀直颤：“哈哈哈哈，精神病？你亲爱的前女友才是。”
紧接着，他操着一口台湾腔，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好啊，我也是她的前男友，知道你怎么被甩的么？是我的功劳哦，记得跟我说谢谢，要不然这婊.子要缠着你一辈子了噢。”
胡嘉理反手就抡了他一拳。
糖水店内一片狼藉。
胡嘉理半跪在地上，额头的血顺着下颌滴在白色瓷砖上。陈皓揪着他衣领，膝盖狠狠顶向他腹部：“装什么深情？她当年为了甩你连堕胎都敢编——”
胡嘉理突然暴起，一记头槌撞得陈皓鼻血狂喷。
“她从来没堕过胎。”胡嘉理喘着粗气，血糊住了他左眼，“她不可能会这样，你嘴巴放干净点。”
陈皓抹了把鼻血，笑得狰狞：“那你猜……我手机里还有多少她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俯身凑到胡嘉理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
“比如……她高中在我床上的照片？”
胡嘉理瞳孔骤缩，猛地一拳砸向陈皓太阳穴。
“你他妈找死——！”
陈皓应声倒地，后脑勺重重磕在桌角，瞬间失去意识。
胡嘉理缓缓揪起他的衣领，声音发着颤：“我不在意她曾经做的事有多烂，我只在意你在她身上造成过多少伤害，从今以后，我一步步还到你身上。”
巷口的冷风吹得涂婧婧一个激灵，她浑身发冷，呼吸急促，耳边全是高中时陈皓的声音——
“涂婧婧，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在这等着！”林渝把她按在便利店门口，声音急促，“我去看看！”
涂婧婧僵硬地站着，便利店的荧光灯照得她脸色惨白。她盯着糖水店的方向，玻璃门后的影子晃动，桌椅翻倒的声音不断传来。
几秒后，林渝踉跄着冲出来，脸色煞白：“报警了！陈皓疯了！他抄了碎酒瓶——”
涂婧婧脑子“嗡”的一声，拔腿就往糖水店跑。
林渝一把拽住她：“别过去！陈皓现在见谁打谁！”
涂婧婧挣扎着，声音发抖：“胡嘉理还在里面！”
下一刻，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闪烁的灯光刺破夜色。
涂婧婧赶到时，警察已经控制了现场。
胡嘉理被按在墙上戴手铐，额角的血糊住了他左眼，右眼肿得几乎睁不开，却还在对做笔录的糖水店老板说：“是我先动的手。”
警车顶灯刺得人眼睛发痛。
涂婧婧浑身发抖，看着警察把胡嘉理押上车。就在车门关上的前一秒，他突然回头，隔着混乱的人群，准确对上了她的视线——
她穿着那件他昨晚披给她的外套，嘴唇颤抖得像风中落叶。
胡嘉理对她做了个口型：
“回家。”
涂婧婧猛地抓住林渝的手，声音发抖：“我们去警局！”
派出所的白炽灯嗡嗡作响，涂婧婧坐在硬塑料椅上，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指节泛白，指甲在掌心留下半月形的红痕。
“所以，”做笔录的警察敲了敲桌子，“你和这两位男士是什么关系？”
“高中同学。”她声音干涩，“和胡嘉理是……前任。”
隔壁调解室突然传来陈皓的冷笑：“警官，这男的先动手，我纯属正当防卫啊。”
玻璃映出他被铐着的身影，狭长的双眼紧紧眯着。他歪头冲涂婧婧笑，用口型说了句什么。
她猛地别开脸。
凌晨两点，调解结束。
胡嘉理签完赔偿协议，额角的纱布渗出血迹。陈皓倚着墙数钞票，突然抽出一张拍在胡嘉理胸口：“医药费，不用谢。”
钞票被他撕碎，飘落在地。胡嘉理看都没看，径直走向门口。
“喂，”陈皓在背后喊，“你就不问问裸.照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胡嘉理脚步一顿。
涂婧婧的心跳几乎停止。
“没必要。”胡嘉理声音沙哑，“是真是假，都过去了。”
等他走远时，涂婧婧盯着他的背影愣神，很快又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玻璃门关上时，她听见陈皓大笑：“涂婧婧，你挑男人的眼光真他妈烂！”
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胡嘉理站在马路牙子上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涂婧婧亦步亦趋跟着。
林渝发来消息：“我先走了，昊洋的车到了，你带胡嘉理去趟医院吧，他这个伤口不及时处理很麻烦的。”
她回了个ok，然后对着胡嘉理的背影欲言又止。
半晌过后，胡嘉理终于说话了。
“你回去吧，”他没回头，“我打个车去医院就行。”
“我陪你去。”
“不用。”
涂婧婧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直到痛感传来，她的心跳才微微镇定。
这个表现……
胡嘉理，生气了。
“可是……”
胡嘉理打断道：“再晚一点的话，打车回去不安全。”
“可是现在也很晚了啊。”涂婧婧小声说道。
胡嘉理站定，掏出手机：“我帮你打。”
“胡嘉理，”涂婧婧有点委屈，“陈皓说的那些，你相信了吗？”
胡嘉理终于转身，路灯的投射在他的睫毛上，被分割成细碎的光。
他的目光清醒地可怕，此刻的眼神晦暗不明。
“涂婧婧，”他轻声问，“你当年和我分手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
她呼吸一滞。
“我……”
看出了她犹豫的神情，胡嘉理冷笑一声，转过头去。
“这么多年了，”胡嘉理声音沙哑，“我竟然不知道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也不知道你具体发生过什么，受过什么伤害。”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涂婧婧越听越难受。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喜欢的人一直在拼命推开我，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她说她不需要我了。”
她又听见他自嘲一笑，缓缓说道：“我竟然连真相的知情权都没有。”
胡嘉理打的车到了。他深深望了一眼涂婧婧，表情复杂。
拉开车门的瞬间，涂婧婧慌忙抓住他手腕：“至少让我解释——”
“下次吧。”他抽出手，“你手很凉，回去喝点热的。”
他又补了一句：“早点睡觉，不要多想内耗，到家了跟我报个平安吧。”
“我不想下次，下次见面又会什么时候，胡嘉理，我……”
胡嘉理坐上车，打断了她要说的话。车门关上的瞬间，她看见他低头揉了揉眉心，喉结滚动了一下。
出租车驶入夜色，尾灯消失在拐角。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