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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涌动的暗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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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调查局审讯室 | 2025年10月14日 23:10
审讯室的白炽灯刺眼地亮着，将狭小空间里的每一丝空气都照得无所遁形。铁桌对面的男人不停地搓着手腕上的铐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王冬是吧，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陆泽开口。
“我真的冤枉啊，警察叔叔！ 你们抓错人了。”男人开口声音嘶哑，眼睛里布满血丝，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我真的就是约个网友见面，什么都没干！ ”
“你还不交代清楚！”陆泽站在他面前，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佝偻在铁椅上的身影。望着男人身上紧皱的T恤，他心中一阵唏嘘。
陆泽把一叠照片甩在桌上，相纸与金属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照片是三具尸体。
陆泽修长的手指敲击着其中一张照片上的手机屏幕截图，“这三名受害人，都在死前联系过同一个社交账号，而你就是这个账号的拥有者，没什么想解释的吗？”
王冬猛地摇头，手铐链条哗啦作响：“不可能！这个账号是我新建的没错，但我真的只是用来...用来...”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闪烁。
“用来做什么的？”陆泽开口质问道。
“是用来约一些特殊癖好的网友...”王冬咽了口唾沫，“但我发誓我不知道什么杀人案！前段时间我的账号莫名其妙就被封了一段时间，也是最近才恢复过来。”
这时，一名年轻警员推门进来，在陆泽耳边低声汇报：“陆队，刚刚我们重新梳理了他的供词，他说的特殊癖好约会事件基本属实，但对于那三起杀人案，看来他确实不知情昨晚他说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今天我去核实了监控基本都对上了。”
陆泽点点头。
“另外，他使用的那个账号名称和头像，其实是从网上找来的模仿品，并非他自己原创。”
陆泽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男子，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那这个账号是怎么回事？既然是新建的，为什么选择这样的用户名和头像？”
王冬咽了口唾沫，显得更加紧张：“我……我只是觉得这样容易吸引人注意，所以随便挑了一个类似的。我真的没想太多，也不知道这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陆泽盯着他片刻，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随后继续追问：“那你住处搜出来的那些蓝色药丸，你又怎么解释？”
他从证物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透明胶囊，里面放着蓝色药片。
王冬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警方已经掌握了这些证据。他支吾了几秒，最终还是开口说道：“这...这是我...那是我在线上买的，一个叫‘Wk’的外网平台。上面有很多人在卖这种东西，我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只是听说吃了能让人放松，就试着买了一些。然后有人找我下单，我便倒卖了出去，赚点钱。”
“卖给谁了？”
“他只找我在网上下单过一次单，我根本不认识他，我连他是谁我都不知道，警察，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陆泽与一旁员警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口问道：“那你详细说说这个叫WK的网站！”
“就是个境外暗网交易平台，不过要用特殊浏览器才能上...”王冬的手开始发抖，“里面什么都有卖，药品、武器、甚至...甚至人命...”
陆泽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做好记录。”他对负责记录的警员说完，大步走出审讯室。
隔壁观察室内，张局长正站在单面玻璃前，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燃到一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陆泽，看来他对凶杀案真的不知情。”他望着审讯室内的嫌疑人王冬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沉的说到。
陆泽强忍着烟瘾站到局长身旁，目光仍锁定在审讯室内的张明身上：“但他提到的WK平台值得我们深挖。之前林溯的尸检报告，三名死者体内都检测到了类似蓝色药丸的成分。”
张局长点点头，掐灭手中的烟头：“嗯，你们调查的方向没问题。”
“陆队！”林浩匆匆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根据画像专家对多方监控中可疑人物的分析，再结合别墅区业主登记信息，我们最终锁定了一个符合所有特征的嫌疑人。”
林浩快速汇报，“之前在监控中查到的那辆白色吉普改装车，车辆登记系统里查不到任何信息，应该是□□。但我们通过二手车交易平台的后台数据，找到了它最后一次合法交易记录。卖家是个20岁出头的大学生，据他说这辆车他卖出去的时候，还特意观察了买方，对方言谈举止都不像是那种会玩越野车的人，他付的是现金，整整一摞，连价都没还。
陆泽接过文件，当张局的目光落在姓名栏时，瞳孔微微一缩：“秦明奕？”
“对。秦明奕，35岁，是一个产业投资人。他名下有多家公司，涉及娱乐、地产、进出口贸易等诸多个领域。其中就包括娱乐公司'霓虹引力'。”
经过嫌疑人画像的比对身形特征与描述的卖家高度吻合。更重要的是，他还是登山协会的执委。
张局长突然抬手打断：“等等，秦明奕？是那个秦家的人？”
陆泽敏锐地捕捉到局长语气中的异样：“您认识他？”
张局长重新点燃一支烟：“他如今的身份极为敏感...这个案子可能要谨慎处理，尤其是秦家在海口的势力...”
“局长，”陆泽强压着怒火，“三名男性被残忍杀害，如果因为嫌疑人背景特殊就放任，是不是也太...”
“我不是说不查，只是要走正规程序，拿到确凿证据再行动。秦明奕不是普通商人，这些年不光在商界在政界也有不小的影响。”
观察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技术科的小王探头进来：“陆队，WK平台有新发现！”
陆泽回应：“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众人跟随他一起去往大厅外。
小王快步走到大厅电脑前，调出一组数据：“陆泽，这是根据王冬所交待的账号，我查看了后台的网站登录。记录显示，上个月他替人购买的大量蓝色药丸，链接的账户收货人是一个叫'Master'的用户账号。”
小王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跳出一串复杂的网络路径图。
陆泽立即凑近屏幕："能查到IP位置吗？"
“能查到，虽然是用的境外代理服务器跳转，但毕竟是国内的收货地址，而且这个'Master'账号最近三个月频繁登录，每次都会清除记录，但我们恢复了部分缓存数据...能显示是在海口湾附近。 ”
“好。”陆泽点了点头。而那里只有一个度假别墅区，陆泽的拳头无意识地攥紧，这毫无疑问，秦明奕的嫌疑又往上增加了不少。
他转向张局长：“现在证据链已经指向秦明奕，我建议立即申请搜查令。”
陆泽有些着急，从最开始的5号，到如今8号，11号。对方的杀人欲望越发的强烈，再加上没有任何规律，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紧迫。
每耽搁一天，就可能多一个受害者...
张局长紧接着点了一根烟，灰白的烟雾在办公室里缓缓升腾。他眉头紧锁，目光透过烟雾落在墙上的案件进度板上，沉默了几秒才开口：
“陆泽，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沉下性子来。如今是特殊时期，所有人都盯着我们的行动，这个案子牵涉太广，稍微出一点岔子，不仅会打草惊蛇，更可能引发连锁反应。而且这都只是猜测，在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前，我们更要稳扎稳打。这样，你带人先暗中监视，收集更多证据，搜查令的事我去争取。”
陆泽还想说些什么，手机屏幕突然亮起，跳出一条来自沈晏深的消息：
“亲爱的，饿了么？过来吃饭。”
陆泽瞥了一眼时间，回复道：“我不去了，一会在食堂随便吃点就行。”
然而，沈晏深显然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消息：
“过来吧，给你介绍个有趣的人。”
随后附上了一个酒店的定位，并补充了一句，“用不用我过去接你？”
陆泽皱了皱眉，对这个邀请感到有些意外。他回道：“不用，你发我这个定位，是吃饭吗？ ”
沈晏深很快回复：“不是吃饭，你说是吃什么？”
他知道，陆泽误会了。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后面还加了一个微笑的表情：“餐厅在酒店顶楼，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
“...”
陆泽盯着手机屏幕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毕竟，能让沈晏深如此郑重其事地安排见面的人，一定不会普通。
酒店大堂内，灯光柔和而奢华。
一位穿着制服的女服务员迎上前，礼貌地询问：“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陆泽稍作停顿，掏出手机拨通了沈晏深的号码。“有预约，姓沈。”电话那端传来低沉的回答。
电话被挂断后，他抬头望向不远处，只见沈晏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今天他的打扮格外正式，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托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即将步入婚礼殿堂的新郎一般。他练习过无数次的标准微笑此刻挂在脸上，显得既亲切又疏离。
当沈晏深走到女服务员面前时，对方显然被他的气场和颜值震慑住了，脸颊微红，声音都有些颤抖：“好的好的，先生里面请。”
陆泽紧紧在沈晏深后面，他的声音从沈晏深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在哪啊？”
“别着急，在里面。”
沈晏深转过身，朝他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然后领着他穿过宽敞的大厅，来到最里面的私人区域：“跟我来。 ”
推开门，陆泽的瞳孔骤然收缩。
房间里坐着一个男人，手臂随意地搭在座椅扶手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剪裁精良的西装包裹着充满力量感的身体。
那人抬眸看向进来的两人，用着极为轻蔑的眼神扫过两人，最后定格在陆泽身上。
陆泽说不清楚，一下都不敢直视。那是一种复杂的眼神，冷漠、审视，还夹杂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与蔑视，就仿佛...在看待猎物一般让人寒颤。
他只在沈晏深发怒时的样子见过这种眼神，但眼前这个人的目光里比他还多了几分野兽般的嗜血意味。
“你就是陆泽？听沈总提起过你。”
男人缓缓开口，语气优雅而从容，他抬起下巴示意他坐在对面，这个动作让西装领口微微敞开。
“我一共跟你没聊两句，从没提过他。”沈晏深微微蹙眉，不屑的闷哼一声，对他很是不爽。“坐吧，陆泽。”
对面的男人依然保持着那种漫不经心的姿态，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视线始终追逐着陆泽的脸庞。
“我叫秦明奕，你可以叫我明奕，陆警官。”
沈晏深略带不悦地看向秦明奕，阴阳道：“秦总还真是亲和力极佳啊。”
陆泽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原来他就是秦明奕。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话中的试探意味，以及那份隐藏在表面礼仪之下的危险气息。
秦明奕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们是不是该聊一聊你来我公司挖人的事情？”沈晏深终于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
秦明奕闻言，将目光从陆泽身上移开，转而投向沈晏深。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僵持了片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最终，秦明奕这才缓缓开口，薄唇微启，吐出几个字：“他们都是心甘情愿来的，我也没办法。”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态度不卑不亢，嗓音比陆泽想象中略显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沈晏深冷笑了一声，试图找回主动权。
“哦？”秦明奕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我是个好人，尊重公民的选择权。沈总，你差远了。”
沈晏深刚想继续反驳，却被陆泽的动作打断。后者已经拿起桌上的叉子，开始享用摆在面前的牛排。
“这家的黛安牛排挺好吃，你选的这地方不错。”
陆泽这话一出口，其他两人都有些意外。
秦明奕闻言，也顺势转移了话题。
“陆队，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来我家。我刚聘请了一位高级厨师，他做牛排很有见地，尤其是他配的料汁堪称一绝。我最近也跟他学了不少。”
沈晏深立刻接过话茬，讽刺道：“秦总家那位主厨，怕也是被你'高薪挖走'的吧？”
“不巧，他是自愿来的。”秦明奕嘴角微扬，语调依旧温润，“我从不喜欢强迫任何人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陆队，明晚来我家，我亲自下厨，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秦明奕，你前前后后挖走我公司四位艺人！你以为我真的好欺负吗？”沈晏深彻底炸毛了，声音陡然拔高。
然而，陆泽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好啊，明天我会去的。 ”
他叉尖戳进一块带血的肉，汁水顺着银质餐具滴落。他抬头直视秦明奕的眼睛，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
秦明奕浅浅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弧度。他拿起一旁的毛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并不脏的手指，动作优雅得近乎傲慢。随后，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晏深此刻阴沉的脸色，语气轻松且充满挑衅：“那陆队，明天我就让司机去接你。”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但在经过沈晏深的位置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沈晏深，既然这么喜欢，那你更应该管好属于你的东西才是啊。”
“.... ”
这句话如同一根刺，狠狠扎进了沈晏深的心里。他脸色骤变，原本压抑的情绪再也无法掩饰。
他的拳头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克制，没有当场发作。
所谓“东西”，不仅是指昨天新挖来的艺人慕辰，更是隐隐指向了陆泽。这种赤裸裸的宣示主权般的嘲讽，
陆泽放下刀叉，微微偏头看向沈晏深，似乎察觉到了对方情绪上的波动。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知道，秦明奕的每一句话都是精心设计的挑衅，而自己刚才毫不犹豫的应答，无疑是在这层紧张关系中又添了一把火。
秦明奕满意地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他略带玩味地扫了一眼沈晏深，又看了看陆泽，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那么，我先告辞了。”他说完，迈步朝门口走去，完全没有将这场对峙放在眼里。
当包厢门关上后，沈晏深突然转向他，眼里燃烧着怒火：“陆泽，这些年你是不是在警队呆傻了？就见他一面就答应去他家？平时不是挺能呛我的，怎么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说？你看不出他是个危险的角色吗？最好别让他打着歪主意！”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就是因为他危险，所以才必须去。如果我没猜错，他房间肯定有一些线索。”
“你去了，你就是证物了！”沈晏深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还想去他房间！你知道他是谁吗？”
陆泽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刀刃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刚来就猜到了。我听过他的名讳。与你不同，我还听说他年纪轻轻时就让公司上市了，现在的霓虹引力娱乐集团，在业内可是有口皆碑。不过……”陆泽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今日一见，没想到他性子居比你还差劲。”
沈晏深听到这里，更是气得脸色铁青。但他还是有些担忧的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陆泽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他既然敢公开约我，就说明我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且，如果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我也不配做警察了。”
说完，他重新拿起刀叉，继续享用盘中的牛排，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