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奶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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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这种话，谁都说过，谁都能说，可最终也没几个人能真正做到一辈子。
顾初妄看了一会儿，便挪开视线，故作轻松地抬手点了点时柠边鼻尖，说：“快吃，我们还得走过去。”
“要上课了。”顾初妄低头看了眼手表，补充道。
“啊……好。”想慢慢享受的时柠边不得不加快速度。
他舀了几口汤，又吞了几个馄饨，最后盯着碗里飘着的两个馄饨，喉结滑动，蹙眉地指着碗说：“吃不了了。”
“嗯？”在背书的顾初妄闻言抬眸，淡淡地单手拾起筷子，替他吃掉了，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起身拍了下他屁股：“走吧，上学去。”
“昂。”时柠边点头，慵懒地应了声。
昨天沈糯帮他们请了假，要不俩人忘得死死的，这才避免一次与教导主任的深刻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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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初妄！”
有人叫了他一声，顾初妄的目光顺着声源寻去。
“干嘛？”顾初妄看着林平说。
“妈妈咪呀！”林平连跑带颠地冲到他面前，到了近处还不小心被桌角勾了下，一个踉跄飞过来。
顾初妄挑眉，左手扶他，时柠边也用右手抵住他歪斜的肩膀，好笑道：“你这给谁投怀送抱呢？”
林平摆了摆手，手撑着膝盖，大喘着粗气。
“时哥，你俩没事吧？”林平看着俩人依次坐回位子，忧心忡忡低声问道。
“我们能有什么事？”时柠边漫不经心地翻动新发下来的物理卷子，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题目，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林平诧异道：“那沈糯说……唔！”
顾初妄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狠拍在他后背上，说：“闭嘴。沈糯那小丫头片子嘴怎么那么大？！”
他扭头冲时柠边抱怨。
时柠边抬起头，刚才的馄饨吃得他有些渴，他舔了舔嘴唇，问：“她和你说什么了？”
“就……”顾初妄松开林平，后者战战兢兢地斟酌道：“啊……也没嘛，就说你俩摊上人命了，进局子了，还出不来了……”
时柠边和顾初妄冷漠地盯着他，面无表情：“……”
过道有人要回位，蹭着林平后背挤了过去，恰时老师从门口进来，上课铃响了。
顾初妄收回目光，示意林平可以回去了，时柠边则在一旁小声说：“我们没大事，你别担心，叫沈糯也别担心，还有……不要传出去。”
林平点点头，如获大赦溜溜回了座位。
面对沈糯看向自己无辜的眼神，林平一时间有些无语，重叹了口气。
“叹口气，老十年喽。”沈糯一边拿出中性笔在草稿上计算题目一边佯装老者语气对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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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代表把单词卷发下去，”英语老师抬手看了眼表，课代表起身过去挨个排发，她撩了下碎发继续说，“七分钟写完，错一个十遍，都认真点。”
班级鸦雀无声。
看着手里A4纸正反面密密麻麻的汉意，时柠边眼睛瞟了瞟序号，顿时心下一沉，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老师已经快开始计时，无奈之下，时柠边一边写一边冲顾初妄嘟囔：“他妈的，二百来个单词怎么写完？！”
“快点写，”顾初妄手里的笔飞速划过，“就能写完。”
理是这个理，但要背到多熟才能用七分钟写完两百多个单词？
周围人唉声叹气，有的甚至偷摸在桌子底下拿书抄了。时柠边见了也想这么做，被顾初妄的一手制止。
时柠边默默把手从书桌里拿出来：“……”
心说行、吧！
最后一排的同学收走所有人的卷子，转身回位。英语老师把一摞卷子捋好放到手边，撑着讲台两侧的边沿，标准美式发音道：“Good morning students.Turn the book to fifty-seven page。”
一阵“哗啦啦”的翻书声，时柠边趁机打了个哈气，抹了抹眼角的微湿。
俗话说春困秋乏，时柠边现在浑身累得要命，只想好好躺床上大睡一觉，越是这么想，心思就越不在学习上，没多大一会儿，已经带动周围一片学生哈气连天。
顾初妄没忍住，低笑出了声。
“嗯？”英语老师的目光如炬，如暴风雨的前奏。
打了一半哈气的栾希硬生生憋了回去，慢半拍地低下头，避免与老师视线接触。
英语老师说：“时柠边。”
时柠边抬头，看她。
“Answer this question.”英语老师下巴冲他抬了抬，看不出喜怒来。
时柠边闻言站起，用两秒钟大致看了一遍，同时顾初妄也看了眼题，发现这是自己给他讲过的，一个比较基础的语法。
顾初妄本寻思他要是忘了，自己只好在下面小声提醒他，可没想到时柠边大大方方地说了，还说得十分正确。
英语老师喜笑颜开，满意点头道：“Good！Sit down.”
老师继续讲她的，顾初妄笑道：“不错嘛，小时同学。”
时柠边轻撞了他一下肩膀，伸出手，说：“那是。”
顾初妄低头看了眼，了然。然后从校服口袋里掏出风油精，放到他手心的时候，指尖还故意挠了下他皮肤。
“少抹点。”顾初妄微微偏过头，看着时柠边把风油精抹在太阳穴上，“要不辣眼睛。”
话音未落，时柠边眼球辣痛，顾初妄连忙从桌角上的纸抽里抽出两张，为他擦眼睛。
“怎么搞的。”顾初妄有点心疼了，眉毛蹙紧。
前后右的同学看得一清二楚，多多少少露出点惊异，幸好英语老师的注意力没在俩人身上。
风油精不亏是风油精，两边的太阳穴像拿锥子穿透了般，飕飕凉风，困意全无，只是这味道忒大了点。
时柠边苦笑：“你这嘴，真是开了光。”
*
他趴在桌子上，一手扣着后脑勺，一手垫在脑门下。
外面刚下过秋天第一场萧雨，枯枝败叶落了满地，脚丫踩上去尽是“嚓嚓”的清脆声，校内值日生怎么都扫不干净，干脆找个台阶坐下，拄着下巴发呆。
瑟瑟的大风刮过，又卷来一场淅淅沥沥的雨。
他打了个寒颤，身旁人立刻脱下自己的校服给他披上。
身后栾希瞧见，终于忍不住用脚勾了勾顾初妄的椅子，悄声问：“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你猜呢。”顾初妄以同样的声量回答他，仰头喝了口水。
栾希说：“……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顾初妄把水咽进去，给了他一个简单的“滚”字，站起来准备离开班级。
身后栾希低嚷：“干哈去！”
他回头，看着他，张嘴却不出声：放水。
“我也去。”栾希麻溜跟上，打瞌睡的林平瞥见他俩往外跑，自己二话不说、迷迷瞪瞪得也猫腰从班级后门溜出去，看得沈糯想笑。
下午这节课他们班是自习，走廊上隐约传来其他班混杂在一起的讲课声。
“诶，你俩跟来干什么。”顾初妄轻松一抬脚，踢了下栾希小腿。双手插在兜里，眼睛上下扫了眼睡得满脸红印的林平，嫌弃地皱眉。
“你不说要尿尿吗？”栾希瞬间疑惑起来，“就刚才，你说的。”
顾初妄淡淡抽搐了下嘴角：“……”
我尿尿还他妈用你把着？？？
他一言不发，走着走着，突然换了方向，还存着迷糊劲的林平跟上他，栾希不明所以地也跟着了，等顾初妄以为俩人去厕所了，半口气还没松下来余光就瞧见他俩一副乖样。
顾初妄奓毛：“干他妈什么！跟我干屁！”
这一嗓子，把林平吼清醒，痴呆问：“……啊？”
“你干啥啊！”栾希感到莫名其妙，“嚷什么嚷？”
顾初妄今天一直挺烦的，可他完全没理由拿同学撒气，他深呼吸保持冷静，停顿几秒后，说道：“我想自己一个人走会儿，你们去你们的厕所。”
俩人还欲说些什么，可对上顾初妄恹恹空洞的眼神，感觉说什么都是无力的、不管用的。
以防被暴揍，俩人灰溜溜地放水去了。
*
警局那边联系了顾初妄，说是如果拿不出过去吴弃欺负自己的有效证据，那么时柠边就会有大麻烦，但是自己去哪里找又怎么找？
曾经顾初妄告诉过自己，过去的都他妈滚蛋，老子不想去回忆。
可如今的矛盾，都来自于他一人。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校园里，无意间抬头一看，发现西校区多开了个奶茶店，门口的小黑板上用粉笔粗描着“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的字样，周围还画了小表情小爱心装饰。
顾初妄愣了一下，再一看表发现已经快下课了，他思忖两秒，双手插兜大步走了进去。
还没下课，店内只有一个店员，显得冷清清的。
他敲过桌子，冷冰冰道：“来杯奶茶。”
“诶？”女店员回头，惊讶一闪而过，随即用手指点了点黏在收银台边的单子，问：“同学，你要哪种的？”
顾初妄只扫了一眼，就觉得脑袋疼，他将下巴抵着拉锁顶端，随意道：“别太甜，料别太多，温的，其他随便。”
话音未进店员耳里，广播突然响起下课铃，吓得店员肩一抖。她连忙应了句，很快做好热奶茶，顾初妄一边接过一边扫了码，等他拎着奶茶进班时，时柠边正懒洋洋地伸着懒腰，一副刚睡醒的惰气。
见他进来，伸在半空的拳头变为挥手，笑着招呼他过来。
“你买的什么？”时柠边笑着问。
顾初妄忽然想起那块小黑板，也笑着回答：“送你的秋天第一杯奶茶，鼓励你最近努力学习。”
时柠边挑着眉接过，插上吸管，吸了一大口，嚼着珍珠含糊说：“味道还行，不甜得发腻。”
顾初妄漫不经心地点头坐下：“嗯。”
他从眼前的一大摞卷子本子里抽出两张物理卷，这是今天其中一项作业，题量挺大的，感觉会做不完。
顾初妄决定下节课语文写完这张卷。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奶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