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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 15 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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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夕，校园里的空气压抑得像要凝固。每个人的日程表都被复习填满，连体育课都被自习课取代了。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倒计时，从三位数变成了两位数，如今已经不足一个月。
然而，这个五月，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5月10日，方煜澈的18岁生日。
“温煦，你还记得我生日吧？”
那天放学，方煜澈拎着书包，懒洋洋地问。
温煦一顿，抬头看他。
方煜澈挑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连我生日都忘了？”
温煦收回视线，声音低了些：“……没有。”
“哦？”方煜澈故意凑近，眯着眼睛笑，“那你准备了什么？”
温煦没有回答，转身快步往前走。
方煜澈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懒懒地跟上去：“怎么，打算保密？”
温煦没有说话，只是耳朵微微泛红。
方煜澈的生日那天，刚好是周六。
早上温煦出门时，方煜澈还没醒。
他背着包，独自乘地铁去了城西的旧城区。
那片区域大多是老房子，巷子狭窄，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藤蔓。拐了几个弯，温煦终于在一个老旧的门店前停下。
门上挂着一块小牌子——手工木雕。
他推门进去，店里弥漫着木头的香气。
“来了？”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戴着一副老花镜，看到他，微微一笑，“东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温煦点点头，接过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是一枚木雕吊坠。
形状是一个极简的房子，线条干净，棱角分明，底部刻着一个小小的字母——yc。
——“你永远可以回家。”
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家，直到方煜澈把钥匙塞进他手里。
这一次，他也想送给方煜澈一个“家”。
晚上，方煜澈家里热闹得不像话。
他的朋友们全来了，客厅里堆满了零食和饮料，气氛热烈，唯独温煦安静地坐在角落，手里攥着那个小盒子。
“哎，温煦。”有人凑过来，笑着说，“你怎么一直坐着？方煜澈过生日，你总不能连句‘生日快乐’都不说吧？”
温煦抿了抿唇，正要开口，方煜澈已经大步走过来，语气随意：“别逗他。”
朋友耸耸肩，笑着离开了。
方煜澈在温煦旁边坐下，单手撑着下巴，眼神带着点戏谑：“所以，你到底准备了什么？”
温煦沉默了一瞬，把那个小盒子递过去。
方煜澈挑眉，接过来打开。
看到里面的吊坠，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木雕？”
“嗯。”温煦点头，嗓音低低的，“是……房子。”
方煜澈捏着吊坠，拇指摩挲着那个刻着“yc”的角落，目光微微闪动。
他没问“为什么”，只是看着温煦，轻声道：“帮我戴上？”
温煦抬头，看进他漆黑的眼眸，最终伸出手，将吊坠系在他的脖子上。
方煜澈低头，看着胸口的吊坠，嘴角微微翘起：“好看。”
“谢了。”他偏头看着温煦，眼底带着一点笑意，“不过，你还没跟我说生日快乐。”
温煦的手指蜷了蜷，声音很轻：“……生日快乐。”
方煜澈勾起嘴角，盯着他片刻，突然低声说：“那我要许个愿。”
“嗯？”温煦愣了一下，“现在吗？”
“对。”方煜澈靠近他，眼神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我要许愿……”
“以后每年的生日，你都得陪我过。”
温煦怔住，呼吸微滞了一瞬。
“怎么样？”方煜澈看着他，眉眼微弯，“你可不能拒绝。”
温煦垂下眼睫，沉默片刻，最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方煜澈笑了，轻轻晃了晃吊坠，语气随意：“成交。”
房间里依旧热闹，窗外是初夏的晚风，带着树叶的清香。
十八岁的夏天，就这样悄然降临。
夜色沉沉，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初夏的暖意。
客厅里依旧热闹，朋友们喝着饮料，说笑声此起彼伏，偶尔还有人起哄让方煜澈许愿、切蛋糕。
方煜澈随意地应付了几句，回头看向温煦。
他坐在角落里，神色淡淡的，但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着裤缝，似乎有些紧张。
方煜澈勾起嘴角，突然站起来，朝他伸出手：“走，陪我去阳台透透气。”
温煦抬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默默起身跟着他出了客厅。
阳台上的风比屋里更凉爽些，夜晚的城市灯火点点，街道上车水马龙，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息。
方煜澈随手撑着栏杆，低头摆弄着脖子上的吊坠，语气慵懒：“你是特地跑去做的？”
“嗯。”温煦靠在一旁，轻声应了一句。
“挺好看的。”方煜澈把吊坠拿在手里晃了晃，“你自己设计的？”
“嗯。”
方煜澈低低地笑了一声，偏头看着他，眸色深了些：“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温煦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方煜澈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靠近了些，眼神微微一闪：“你该不会……”
温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背抵上了栏杆。
“……在害羞吧？”方煜澈故意放轻语气，尾音拖得漫不经心。
温煦微微偏开头，没回应，但耳尖却不自觉地泛起了一丝淡红。
方煜澈眯了眯眼，忽然低笑了一声，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喂，”他低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送了我这么特别的礼物，我是不是也该表示点什么？”
温煦微微皱眉，刚要开口，方煜澈就已经俯身凑近……
呼吸交错的瞬间，温煦瞳孔微微一缩，几乎是本能地想要退开，但方煜澈的手稳稳扣住了他的手腕，没有给他躲开的机会。
唇瓣轻轻擦过的那一刻，温煦的脑袋一片空白。
不是深吻，也没有过分的侵略性，只是一个轻轻的、短暂的触碰，像是试探，也像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回应。
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带着夜晚的气息，轻轻地吹乱了温煦的发丝。
方煜澈没有立刻退开，额头抵着他的，语气低哑：“生日礼物我收到了……这个，就当是回礼。”
温煦睫毛颤了颤，似乎还没回过神。
“你……”他的嗓音有些发涩，刚开口，就被方煜澈的笑意打断。
“怎么？”方煜澈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眼底泛着点亮光，“觉得亏了？”
温煦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方煜澈看着他的神色，突然笑得更深了些，故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那……下次换你送我。”
温煦的耳朵彻底红透了。
方煜澈低低地笑了一声，目光里藏着一点得逞的戏谑，也藏着一丝藏不住的温柔。
“好了，不逗你了。”他拉着温煦的手腕，轻轻晃了晃，“回去吧，不然他们又该找我们了。”
温煦没有反抗，低着头，跟着他走回了客厅。
可他的心跳，直到很久以后，依旧没能平静下来。
方煜澈的生日过后，日子重新回归高考前的紧张节奏。
然而，对温煦来说，似乎有些东西不太一样了。
比如——他和方煜澈的距离。
那晚阳台上的吻并没有被刻意提起，方煜澈好像根本不在意，仍旧像往常一样粘着他，叫他的名字，没事就用手肘碰碰他，甚至偶尔在自习课上凑过来，低声问一句：“哎，数学卷子写完了吗？”
可温煦却无法忽略。
他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动着，时常会在不经意间绷紧。
午休时，方煜澈趴在课桌上，侧着脸看他，语气懒散：“喂，最近怎么不理我？”
温煦手里的笔顿了一下，没抬头：“……有吗？”
“有啊。”方煜澈慢悠悠地说，眼神微微眯起，“以前我跟你说话，你还会回一句，现在只剩‘嗯’和沉默了。”
温煦握紧了笔，抿唇不语。
方煜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语气带点意味深长的玩味：“你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温煦的指尖微微一紧。
方煜澈看得分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伸手去碰他的胳膊：“哎，你不会真的在害羞吧？”
温煦被他这一碰，手里的笔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他微微皱眉，低头去捡。
方煜澈见状，眼底的笑意更浓：“害羞了还不承认？”
温煦垂下眼睫，声音低低的：“你……别闹。”
“行啊。”方煜澈笑着撑着脑袋，“那你回答我个问题。”
“……”
方煜澈眼神微微闪动，盯着他的侧脸，慢悠悠地问：“那天在阳台上，你到底在想什么？”
温煦的手顿住了。
方煜澈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彻底看透，带着几分不容回避的认真：“你那时候，为什么没躲？”
温煦呼吸微滞，指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还是说……”方煜澈轻轻敲了敲桌子，语气漫不经心，“你其实……”
“方煜澈。”
温煦忽然打断了他，嗓音很低，却带着一点难得的慌乱。
方煜澈眨了眨眼，看着他的侧脸，眼神微动。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偶尔有同学在小声交谈。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半晌，温煦才小声道：“……你再问这些，我以后真的不理你了，我们也没必要联系了”
方煜澈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几秒。
然后，他忽然轻轻笑了一下，声音懒懒的，透着点儿无奈：“行吧，不逗你了。”
温煦没有再说话，握紧了手里的笔，低头继续做题。
方煜澈看着他安静的侧脸，嘴角微微勾起，眼底藏着一点没有散去的笑意。
——他不否认，也不反驳。
那答案，其实已经很清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