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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骷髅面 ...
森森白骨,用白布盖着,显得格外渗人。
宋序戴着面布和手套检查尸体,而陈思棋在一边记录。
“记,尸骨长五尺,没有明显击打痕迹,没有明显腐烂气味,观血色变化,死亡时间应在……一个时辰左右。”
宋序托着尸骸的后脑勺,慢慢将它躺平放回验尸台上,遂掏出水晶片仔细观察附着在骨头上的白肉。
沉声说:“啧,这凶手也是个奇人,竟然能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就把一具人骨剔成这样。”
“那么专业,会不会是刀头?”陈思棋想了想道。
刀头就是杀手的意思。
倒是不排除这个可能。
但一般杀手的目的只是为了人命,没必要那么大费周章。
空气凝结,两人看着彼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好半天陈思棋才道:“要不要用银钗试试。”
宋序点了点头,“嗯。”
银钗基本是每个仵作的随身之物,随剖刀一起卷入皮塔裢里。
陈思棋帮忙调了一杯皂荚水。
宋序便用帕子蘸上些许皂荚水,一直擦拭到银钗通亮。
宋序弯下腰,捏住死者的下巴,使其嘴巴张开,再小心翼翼地将银钗放入尸体的喉咙里。
片刻之后,将银钗取出,密封等待半个时辰。
烛光摇曳之下,只见银钗瞬间变得乌黑。
两人对视一眼,陈思棋讶然:“果然有毒。”
宋序也颇为震惊。
他想不通既然凶手选择这种剥皮剔肉的作案手法,又何必再花费时间和精力去下毒,明明一把刀就能解决的事。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也许是自己想多了,要是能猜透凶手的想法,案子也就没那么棘手了。
宋序犹豫良久,才慢慢摘下手套道:“记,以银钗置入喉中,发黑,系中毒而身死。”
***
这边才刚验完,就听到外面有京兆府的人来,来的正是李忍手下的法曹参军龙翰。
“接到报案,尸体呢?”龙翰在门外问。
赵妈妈回话说:“听雪堂的两个学生正在屋里验尸,应该快了。”
“胡闹!那么大的案子你们竟敢放两个毛头小子进去验尸,他们有办案权吗!”龙翰劈头盖脸的训斥落了下来。
都没给赵妈妈再开口的机会,他就指了指身后的韩通:“你,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
然而韩通一只脚都还没迈出去,宋序和陈思棋就已经推门出来了。
陈思棋:“龙参军,您在谳司,属于审理的后端环节,你们司理参军人呢?”
方才龙翰的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要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但此刻也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
眼底的火药味瞬间被泰然压过,宋序抱拳说:“我二人已验过尸,请龙参军过目。”
“司理参军有其他要务在身,此案就由本官代劳了,陈少爷若有不满,可以直接找府尹大人对峙。”
陈思棋哼了一声,把验事状递过去。
韩通接过一看,点了点头,表示没什么问题,“这二位小公子都与韩某一起验过尸,他们的实力韩某清楚,应该不会有错。”
“不过,具体是不是这么回事,我还得将尸体带回去复检一遍才知道。”
龙翰大手一挥:“来人,把尸体送去义庄。”
***
龙翰带人来到案发现场。
进来时,伽罗正在用手语同江谨承比划着什么。
江谨承在旁边安抚:“你先别着急,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不能你觉得是谁就抓谁对吧。”
“所以她说她怀疑谁?”龙翰进来,左手握着挂在腰间的刀把,微微挑眉,语气有些恶劣。
还从来没人用这种语气和态度跟江谨承说过话,江谨承有些不爽道:“你哪位?”
龙翰的手下立马呵斥:“放肆,怎么跟我们龙参军说话的!”
江谨承白了他一眼,“你放肆,怎么跟你江爷爷说话的。”
“你!”
“诶,行了。”龙翰抬手示意手下闭嘴。
命案在即,纵使龙翰再看不上这些听雪堂的小朋友,但眼下就只有这个痞里痞气的红衣少年懂手语
为了案子,还是各退一步的为好。
“是龙某方才失礼了,不过几位小兄弟既然是听雪堂的学子,那未来咱们很可能就是同僚,规矩你们都懂,所以知道什么还是早说为妙。”
“切。”江谨承语调微扬,启声说:“这位伽罗小娘子说,她们初到京都不久,并没有仇家,如果非说和谁产生过什么矛盾,那就只有这家花楼的老板,闻人允。”
“什、什么,她说是……我?”
别说闻人允一脸不可思议,就连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作惊异状,尤其是陈思棋。
连闻人允都还没开口反驳陈思棋就已经先声夺人:“不可能,允哥哥跟她们能有什么仇。”
江谨承转眼看向伽罗。
伽罗一个劲儿的摇头,而后做了一个护住胸口的动作,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头部。
她低着头,眼泪不知不觉又掉了下来。
闻人允看不懂,就只能在旁边干着急,一边盯着江谨承问:“她说什么?她说什么了?”
“你还有脸问,人家说你欺负她了。”
“什么?!”
闻人允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双手钳住伽罗的胳膊,“喂,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诬陷我?”
本来在自己地盘发生了这种事就怪膈应人的,现在居然还给自己扣了顶耍流氓的帽子,这才一时气上心头。
“住手!”
龙翰生怕闻人允情急之下会做出什么,连忙抓住闻人允往旁边一扔。
将他整个人扔到了陈思棋身上。
“闻人!有话说话,你想干什么,非得让本官把你扣上吗?”
“允哥哥……”陈思棋心疼地抱住他,却被闻人允一把将其推开了,眼神坚定地看着龙翰,“是,我平日里是好色了些,但我不可能来强的啊,见喜三元又不缺人。”
“这俩姑娘刚来的时候我确实问过他们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愿,可她们不愿意,我也就没再纠缠了呀。”
伽罗听完更着急了,说又没法说,在比划了一套动作之后,干脆在龙翰面前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江谨承忙伸手去扶,一边把她的手语传达给其他人。
“前天晚上,闻人允潜入我二人房中欲图不轨,是兰朵及时摔碎了瓷枕才把他吓跑的。”
龙翰眼睛往旁边一斜:“闻人,你怎么解释?”
“我能说什么,那么变态的人怎么可能是我,前晚我一直在府中根本就没来过见喜三元好吧!”
“可有人证?”
闻人不耐烦道:“府里随便找个下人都能作证。”
龙翰随即朝身后属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立刻去闻人家的府邸。
这边江谨承问伽罗:“你那晚可有看清歹徒的脸?”
伽罗想后摇了摇头。
脸上有几分失落。
可马上,她的目光又明亮起来,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伽罗先指了指胸部,而后掌心向下在胸前转了一圈,再用左手托住右拳放在嘴边。
江谨承:“她说,兰朵今日唯一吃过的东西,就是闻人允送来的芙蓉桂花糕。”
龙翰:“是这样吗?闻人公子。”
“不是,这、这也能算证据吗,这道芙蓉桂花糕,我几乎给每一个人都送了。”
龙翰叫来手下的捕快,“去查,那盘糕点里到底有没有毒。”
手下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去。
同时闻人和伽罗的对峙也还没结束。
闻人允一直声称自己并没有杀人的理由,可伽罗认为,若凶手不是闻人允,为何他却能作出如此相似的画作。
“你杀了我妹妹,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伽罗的双拳在胸前快速挥动以表达自己的激愤,目标直指那幅《才子佳人吃喝图》。
这画就挂在大堂,转头便能看到。
两副白骨穿着华丽的衣裳,相倚而坐,一个抱着月琴,一个拖着琵琶,在人群中拨动琴弦。
相同的人数。
相同的情境。
如今两人中已然有一个成了骷髅。
伽罗认为,自己妹妹的死,跟这画的画师,也就是闻人允,铁定脱不了干系。
龙翰举着画布观摩了许久。
此事确实疑点重重,但仅凭这么一幅画也说明不了什么,他只问闻人允:“为何要画这样一幅画?”
闻人允:“没想那么多,梦到,便画了。”
这种话太没说服力,龙翰自然不会相信,冷哼道:“那闻人公子真不该委屈在此处,应该去大理寺啊,有这天赋,那些冤案旧案还怕理不清楚吗?”
“龙参军大可不必如此阴阳怪气,反正在下该说的都说了,若还找不出真凶,也只能说明你们自己废物,休想拿大理寺来压我。”
闻人允在京都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家和柳家还不同,白杨门是从商的,而闻人老家主可是朝中高官。
“别忘了,老子上头,也有人。”
正所谓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
虽说现在的亓国因为皇帝出身草莽而不太像前朝一般看重门阀家世,但“六朝八宗”眼下就算再不景气,也不是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六朝顾名思义就是几个家族历经六个朝代都没断过。
八宗是指关陇一带白杨门柳家、郅岑郡周家,中原一带的落桑瞿氏、解焦白氏,江南的临川任氏、沂水风氏、小天城贺氏,以及京都的桃马巷闻人。
司空宸当皇帝前,曾是柳家支脉的赘婿,已故的容昭皇后柳未央,是柳司珩的表姑。
登帝后,柳家大大小小的支系族人都被安排了爵位。
白杨门作为柳家正统,虽在京都得势,但不喜朝政,就爱好躺家里数钱。
与之相反的闻人一宗,自老家主告老之后家中就没再出过厉害的后生,闻人允也只是精通丹青笔墨,却次次科举都不得志。
家中长辈瞧不上他,若不是他从小与柳司珩交好又同太子相识,恐怕早就被排挤出京都了,哪里还能过着今天这样的日子。
这些年各方势力明争暗斗。
因为闻人允,家族被划分成了太子党羽,老二自然不能对此放任不管。
故而闻人允的话并没能威慑到龙翰,他说:“闻人公子是否有些应激了,本官不过例行询问而已,难不成,你心里有鬼被本官说中了?”
龙翰刚说完,去查验点心的手下已经小跑着重新回到跟前,凑到龙翰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龙翰脸色立刻大变,神色冷峻,一副不想再和其他人继续聊下去的样子。
龙翰眼睛死死盯着闻人允,打量须臾,而后一挥右臂说:“来人,给我把闻人允扣上,押回京兆府。”
“我看谁敢!”陈思棋抽出剑拦在闻人允身前,“没凭没据的你们凭什么抓人?”
龙翰听后冷冷一笑,朝手下扬了扬下巴说:“过来,把你刚才的话,对陈少爷再说一遍。”
捕快说:“已查验,点心有毒。”
陈思棋:“笑话,一盘点心从厨房送到两位娘子手上中间要经过多少人,且不说这盘子根本没在闻人身边出现过,就算他碰了,又如何能证明下毒的他。”
“带他回去也不是就要定罪,他总得配合调查吧,若查清楚了府尹自会放人,想来闻人公子也不想让这事传到老家主耳朵里吧,还是说,小陈少爷想妨碍公务?”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二人僵持不下,闻人允握住陈思棋的手腕,示意他把剑收回去,“龙参军是贵客,陈少爷这样也太失礼了。”
声音颤抖着,“我可以跟你走,但我希望你清楚,在下去京兆府,只是为了配合调查而不是认罪,若你不把这事先讲清楚,我是不会离开此地半步的。”
龙翰笑了笑:“那是自然,公子请。”
“不能跟他去啊,允哥哥!”
……
***
闻人允被两名衙役夹在中间,一路沉默着。
双手被粗麻绳紧紧束缚,手腕处的勒痕隐隐作痛,却不敢有丝毫挣扎。
他心如擂鼓,龙翰目光如刀。
那眼神在闻人允的脸上来回扫了好几趟,最终冷不丁地抛出一句:“明明都怕成了这样,却还是跟我出来了,你是不想连累那个姓陈的吧。”
闻人允的身子微微一僵,像是被风中的一缕寒霜拂过,但他很快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抹淡笑:“在下虽心中有惧,但更知逃之无益,若真有罪,自当受罚,若无罪,也愿清白之身得以昭雪,还自己一个公道,与旁人无关。”
“好啊。”龙翰用余光瞥了眼对方,而后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读书人嘴皮子就是利索,但愿你见了府尹大人也能继续这样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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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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