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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小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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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一鸣被紧紧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浅淡的木质香调萦绕在鼻尖,熟悉又温暖。
“怎么感觉重了?”宋洵放下古一鸣,抬手扯他脸颊上的肉,“易辰,你看,跟个大白发面馒头似的。”
松软的手感、生动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去欺负这个可爱的人。
古一鸣甩甩头,挣开宋洵的手,并赠送组合拳一套。他眸子一甩,“易辰!你别笑了!也不帮帮我。”
不觉笑出声的易辰慢慢合上嘴,食指轻挠了几下鼻尖,在古一鸣“幽怨”的眼神中放慢了语速断断续续的回答:“其实呢,宋洵说的,和你今天这身衣服……挺适配的。”
白色羽绒服鼓鼓囊囊的套在古一鸣身上,内里由基础款高领奶绿色毛衣打底,令圆润的脸型更加明显,活脱脱一小包子。
和宋洵说的大差不差。
“什么呀!”古一鸣站在易辰和宋洵中间,左右手一边锤一拳,“想我的话都是假的,今年3·15打假一定举报你们。”
“怎么可能?”宋洵捂着被锤的肩膀,夸张的扭曲着五官证明自己的真诚,“你可是咱们宿舍的‘镇舍之宝’,请苍天,辨忠奸啊——”
宋洵不知不觉的就提高了声音,古一鸣察觉到零星路人的眼神,拽着宋洵的胳膊咬牙切齿地小声说:“行了!别丢人了。”
被强制闭麦的宋洵:“好的,‘舍宝’。”
看热闹不嫌事大且笑的开心的易辰:“好的,‘舍宝’。”
“艹,我真是服了!”古一鸣气鼓鼓的暗暗发誓,再也不要和这俩人一起回学校了,特别是宋洵这个狗东西。
接连几日的阴霾在见到好友时烟消云散,易辰心里舒服多了,对于那些一时半会想不清搞不懂的事情他决定先逃避一下。
交完资料不过才五点,天已经擦黑了。冬天的天黑的早,胜在今天天气好,不会太冷。
哥仨在学校里散打散悠地走着,溜达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才去学校食堂吃饭。
东餐厅一楼的音乐餐厅一直广受喜爱,从前他们也总是放着更近的知辛餐厅不去,跨半个校园也要来这里。
虽然顶着个音乐餐厅的名字,但是里面就是类似于各种小吃齐聚的室内大排档。在外面人声鼎沸的夜市也很少会有这么干净又安全的小吃。
木质长板桌上,放着三盘烤串、四盘炸鸡、三份盖浇饭、一个披萨、两份甜点、两扎啤酒,以及两碗粉和三个肉夹馍。
深得他们心的堂食代表上了三分之一,热量爆炸、味蕾狂欢,让人忍不住大块朵颐。
“你怎么就爱这口科技与狠活?”宋洵看着古一鸣的花甲粉吐槽,这东西吃完之后身上全是花甲粉味不说,就连撒泡尿都带点花甲粉的气息。
“你懂什么?我这叫珍惜在学校吃饭的机会。”古一鸣边嗦粉边嘟囔,“你之前不也爱吃。”
宋洵“嘁”了声,“那都多久以前了。”,他又看看易辰的碗,顿时操起心来,忍不住叨叨:“少吃点科技与狠活,这汤底一勺三花淡奶就能搞定。”
易辰看着碗中的鱼粉,又眨巴着眼看他,“好不容易来次学校,我得珍惜机会。”说罢他挑起一筷子粉儿一口嗦进去。
“班长,你别光说我们,你自己的羊肉串要放凉了。”古一鸣自觉的拿起一串试温,“温度刚刚好,快吃。”
“还有炸鸡,凉了就不好吃了。”易辰贴心的补充。
宋洵叼着炸鸡,一甩刘海,“好心当成驴肝肺,别人想听我还不说呢。”
他唐唐宋家二少,别人想请还请不起呢。
古一鸣笑眯眯地催他,“罗里吧嗦,快吃吧!”
餐厅中间的圆台上有学生在演唱,耳熟能详的流行乐旋律在餐厅里飘扬,一人一麦一音响足以把晦涩肆意的青春挥洒进这片自由盎然的土壤。
“可惜钧逸没来,不然他保准要冲上去唱上两首。”易辰可惜道。
虽然本专业和音乐不沾边,但是对音乐满腔热爱的何钧逸在大二时就组建了自己的乐队。即使经营惨淡,那支乐队仍承载着他们的兴趣、梦想,为他们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何其有幸,作为室友的他们能够时不时的欣赏现场乐队带来的震撼,以至于大半个大学生涯都可以被音乐浸染。
“哈哈哈,那小子忍不了一点。”宋洵颇为赞同地附和道。
古一鸣看看台上,,默默掏出手机,录下视频发送到四个人的群聊,在下面说[学弟唱的怎么样?真是可惜,唯一的专业人士不在现场。]
过去大半个钟也没见何钧逸回信息,几个人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半个多月前,何钧逸在群里说要去现欧洲旅游,之后就不怎么在群里冒泡了。除了不定时的在社交媒体上发发动态,其他时间的联系全靠随缘。
什么时候看见信息,什么时候回。
这么清闲自在的日子可把宋洵羡慕坏了,如果不是他哥的“军令”压着,早撒丫子跑了,那还会在这里和易辰倒苦水。
“咱们宿舍就数他舒服,你在学校上班和我们不一样,我和一鸣体会更深!”宋洵靠在椅背上,用三根手指卡着酒杯口,在桌子仅剩的空间上滑着玩儿。
刚消灭一扎啤酒,古一鸣的脸上就挂上了酡红,他温吞地说:“是啊,公司里的事儿复杂多了。”
看古一鸣喝的差不多了,易辰把他的啤酒换成了白水,问他:“那你也来教学吧?”
虽然动作迟缓,但是古一鸣的脑子转的倒不慢,他干脆的拒绝,“还是算了,教小孩很吓人的。”
他一晃一晃的像个缓慢动作的树懒,惹得易辰和宋洵笑起来。
古一鸣刚想反问他们笑什么,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他动作不大连贯地接起来。
“还没有,快了,好啊,学校南门,好。”
挂断电话,宋洵探着脑袋问他是谁,古一鸣推搡开来磕磕绊绊地说是朋友。
两人明显不信,相视一笑后不再多问,把人引去了南门。
一辆底盘远高于常车且大只的奔驰打着双闪,而后程恩博从车头前饶了过来。
他今天是一身黑色系,这是从易辰认识他以来穿的最素气的一身。去掉那些花里胡哨的点缀,显得沉稳多了,可能也有黑衣的缘故。
“好巧,你也在。”程恩博一张嘴,便原形毕露。
流里流气的。
见他伸手去扶古一鸣,易辰心下一沉,刚刚打电话就是他,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易辰拽着古一鸣的胳膊不想松开,程恩博也不着急,和一旁的宋洵打招呼。
“你就是宋洵?我经常听一鸣提起你们,平时多亏你们费心。”
“哪里的话,一鸣也很照顾我们。”宋洵顺着话说。
他在那一句话里嗅到了不同的气息,奈何当事人不清醒,只能凭空猜测。
来不及细问,古一鸣自己主动贴上了程恩博,后知后觉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没等回答,他又开始介绍,“这是我室友,易辰你见过,他是宋洵。”
“我知道了。”程恩博温柔地低声回答。他揽着古一鸣的肩,把他圈进怀里,和宋洵、易辰道别:“我们先走了,改天咱们一定要聚一聚。”
“好,一定。”宋洵回答。
易辰则是鄙夷地盯着他,压根就没想搭理。
车底盘太高,古一鸣上车的时候有些吃力,程恩博稳稳当当地扶着他,系安全带、递水,远看着就是个体贴入微的好友或者是……对象。
这一假象首先蒙蔽了宋洵的双眼,他惊讶又感慨:“一鸣什么时候找的对象?看着不错。”
一句话,足以让易辰心头梗塞,他难得呛起话:“什么不错,穿的人模人样的净干些人模狗样的事儿。”
?宋洵不解,但是宋洵现在不敢询问。
“这车真不错,奔驰大G4X4?,很帅啊!你看那……”
想转移话题的宋洵因技术不佳,被易辰一个眼神堵上了嘴。
算了,还是直接问吧。
“你怎么这么烦他?”
“他之前和……”江彧的名字呼之欲出,易辰赶忙改了口,“和我补课的那家小孩认识,他说了不少程恩博在他们圈里的八卦绯闻,说他玩的很花,人不行。”
宋洵正经起来,“这样啊,别担心,我回头去打听一下。”
从前的宋洵几乎不和所谓的圈子里的人玩儿,他当少爷惯了,又万事有宋煊野顶着,所以做什么事、交什么朋友全凭自己心意。
宋煊野自然不希望宋洵和纨绔子弟、二世祖有交集,以至于宋洵熟识的商贾贵胄中的同龄人屈指可数。
别的人怎么玩都可以,但是古一鸣不一样。人品不好的话得赶紧让古一鸣和他分开,即使两人只是普通朋友,近墨者黑,以防万一也得避着点。
“哪不错了,车底盘那么高,怎么好上去,来接人也没诚意。”易辰悠悠然说,话里话外都是不满。
“嗯……可不是嘛。”宋洵干笑两声,几年了,易辰少见的面露不悦,足以见得问题的严重性。
“等会还有事吗?”易辰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面色如常地问他。
“没有。”宋洵一挑眉,“不仅今晚没有,我还特意把明天也空出来了。
为的就是今天吃好喝好,玩的尽兴,毕竟下次再聚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可惜古一鸣撤的太早,那就别怪咱们不带他玩儿了。”
易辰笑他,“挺会给自己安排时间。”
宋洵摆摆手,毫无愧疚地摸上后脑勺,“劳逸结合、劳逸结合。”
“我明天上午没课,咱们晚一会儿再回吧。”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易辰不想太早回去。
宋洵手上转着车钥匙,问:“去游戏厅?”
昨天几个人才在群里说过新开的那家游戏厅装潢不错,抽空得去瞧瞧,今天这不刚好。
两人一拍即合。
游戏厅面积不小,可里面的东西没有新意,除了服务周到、场子舒适外没什么特色。
宋洵意犹未尽,“和他们说不用来了,好没意思。”
易辰眼尾上挑,松弛地看着他,“下次换个地方。”
“行。”
晚上十一点,易辰回到家。
白炽灯清冷的光照亮昏暗的一片清寂。
没有人。
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心底却被浓重的失落感填满。
身心俱疲在这一刻暴露无遗,他潦草地洗把脸,在夜深人静中反思自己的矛盾。
日久生情的可怕、一见钟情的可笑压在他心口,令他透不过气来,偏偏这始作俑者还是个不被世人所接受的男人、是个出身世家豪门的男人。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是一座牢笼。
即使不为钱发愁,他仍旧活的像个笑话。易辰苦笑着,沮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