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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白桃乌龙[向阳花] ...

  •   [咬一口白桃,清甜汁水包裹着软糯果肉,恰似春日暖阳般温柔;嚼一颗青提,脆嫩果肉迸出清爽果汁,仿若夏夜微风般舒爽。]
      晨光被雨幕揉碎成朦胧的雾霭,细密的雨丝斜斜划过窗棂,在玻璃上蜿蜒出曲折的泪痕。
      综合楼楼下的青石道湿漉漉地泛着微光,早起的老师和学生撑着伞匆匆而过,伞面溅起的水珠与空中落下的雨滴交织,编织出一层薄纱。树叶在雨中轻轻摇曳,抖落串串晶莹,混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氤氲成清晨独有的清新,将喧嚣暂时隔绝在外。
      细密的雨帘中,忽有清朗的读书声破雨而来,一句句整齐的诵读穿透雨幕,和着沙沙雨声,宛如奏响一首晨曲。檐角的雨滴坠落,溅起细碎水花,却掩不住那蓬勃朝气的书声,让这湿润的清晨,多了几分明亮与希望。
      二中的综合楼向来这样。
      晨雨如雾,给二中综合楼镀上一层朦胧的滤镜。楼内书声层层叠叠漫出高墙,清亮的诵读声裹着油墨香,混着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作为高一精英班级的集中地,这里永远跃动着求知的热望。
      楼底下,三三两两撑伞的学生匆匆穿行,必经此路前往教学楼,雨滴在伞面轻敲,与楼内书声应和,交织成独属于青春的晨曲。
      谢昙是综合楼三楼高一九班的学生,实打实的好班级,人家凭自己进来的,什么实力不用多说了吧。
      可是……此时此刻。
      谢昙的肚子好像不怎么配合,咕咕叫了起来,与书声极其不协调,无奈的感慨自己早上起床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餐,突然想念昨天杨婉清给他的那碗馄饨了。
      结果谢昙宁死不屈,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态度,不喜欢馄饨……但是好饿呀。
      打脸起来比他现在翻语文书还快。
      语文课代表刘琳攥着语文课本巡查到他这一排时,雨势忽然大了些。
      谢昙蔫蔫地支着下巴,余光瞥见同桌沈希乐整张脸埋在臂弯里,肩头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刘琳扬了扬手中的小竹片,“啪”地敲在两人并在一起的课桌上,惊得窗边躲雨的小麻雀扑棱棱飞走。
      这麻雀不怕谢昙,怕课代表的小竹片,果然是欺软怕硬的家伙。
      沈希乐猛地抬头,嘴边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头发翘得像只炸毛的猫,睡眼惺忪地嘟囔着:“下课了?”
      这一句话出来,同学们嘴角的笑意藏不住了,惹得前排偷瞄的同学憋笑憋得肩膀直颤。
      “认真点,别睡了。”刘琳说完就继续巡查去了,索敌打开,接着找寻下一个目标。
      谢昙也没忍住笑意,懒洋洋的笑得乐呵呵,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沈希乐睡眼惺忪地爬起来,肉乎乎的脸颊被手臂压出红痕,泛着淡淡的粉色,像被雨水浸过的桃子。
      圆滚滚的鼻头微微皱起,还沾着几颗细碎的汗珠。一双杏眼蒙着层水雾,笑起来便弯成月牙,藏在两团软乎乎的苹果肌间。
      微翘的嘴角还挂着没擦净的口水,衬得她圆嘟嘟的下巴更显可爱,蓬松的短发随意扎成丸子头,几缕碎发垂在肉感十足的脖颈边,随着她迷糊的动作轻轻晃动。
      “希乐,怎么?梦见好吃的了,分我点?我好饿啊,哈哈哈!”谢昙看着她,小声说。
      沈希乐揉着眼睛看清谢昙嘴角噙着的笑意,圆鼓鼓的腮帮子瞬间鼓成了河豚。
      她抓起课本朝对方肩膀轻轻砸去,肉乎乎的手指点着谢昙鼻尖,杏眼瞪得溜圆说:“谢!昙!有什么好笑的!”
      发梢的碎钻发绳跟着动作一晃一晃,嘴巴上垂涎的口水,也随着她气鼓鼓的跺脚微微颤动,沾着口水的课本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活像只炸毛的胖团子在张牙舞爪。
      “错了错了,希乐姐姐,饶了我吧。”谢昙双手合十,对着沈希乐作起了揖。
      她一跺脚,整个大地都在颤抖,谢昙怕了,及时撤回一个笑,继续读自己的书。
      沈希乐气呼呼地把课本摔进抽屉,肥嘟嘟的手臂一揽,将脑袋重重埋回桌面,肉乎乎的侧脸又陷进软嫩的臂弯里。
      她闷声闷气地嘟囔说:“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切,谁稀罕你理,略略略。
      沈希乐话音刚落,呼吸声就渐渐绵长。
      迷糊间,她伸出带着肉窝的手朝谢昙胡乱挥了挥,含混不清地说:“老班...日华来了...记得叫我...”
      圆滚滚的后背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起伏,发顶翘起的呆毛在穿堂风里晃悠,仿佛刚才的炸毛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小风暴。
      谢昙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勾起唇角,指尖敲了敲沈希乐毛茸茸的发顶:“知道了,睡吧小懒虫。”
      大懒猪……
      雨声裹着教室里此起彼伏的读书声漫进来,他望着女孩后颈因趴着压出的褶皱,随手扯过外套轻轻搭在她背上,又往窗边挪了挪,替她挡住飘进的雨丝。
      好歹朋友同桌一场嘛,帮你挡着喽。
      谢昙缩着肩膀,肚子里翻涌的饥饿感像无数小爪子在挠。窗外的雨越下越急,混着早间特有的潮湿气息,竟让他闻出几分煎蛋饼的焦香。
      目光不自觉扫过沈希乐摊开的课桌,瞥见她昨天剩下的糖果纸,喉咙不受控地吞咽。书声琅琅中,他趴在桌上轻轻蜷起身子,胃里的空荡感却愈发清晰,连教室里同学们翻动书页的声音,都像是包装袋被拆开的窸窣响动。
      晨雨斜斜拍打着综合楼的玻璃,谢昙趴在窗边,胃袋绞成发酸的一团。早自习的书声漫过头顶,混着前桌女生拆开蛋黄酥的香气,他盯着黑板上逐渐模糊的公式,喉结不住地滚动。雨珠顺着窗框蜿蜒而下,在玻璃上拖出细长的水痕,像极了他此刻绵长又难耐的饥饿感。
      谢昙正把下巴抵在桌面上数玻璃上的雨痕,忽然感觉桌肚被轻轻戳了一下。
      霍!谁想害我?嗯?
      低头时,许妍星白皙的手指正捏着块金黄色的蛋黄酥,油纸被攥得微微发皱,甜香混着烘烤过的咸蛋黄气息直往鼻尖钻。
      哦……原来是蛋黄酥呀!军饷发放完毕。
      刘琳没找到目标,走了过来,她背对着巡查的刘琳,侧脸微红,压低声音说:“快吃,肚子叫的声音都打扰我读书了,没饿死在这儿了,我可不给你收尸。”
      许妍星贼眉鼠眼的表情,像是在干坏事情,或者密谋着什么……
      谢昙指尖刚触到温热的油纸,就下意识缩了缩手,压低声音:“被发现要扣分的……而且扣的是你……”
      话没说完,许妍星已经猛地把蛋黄酥塞进他掌心,马尾辫随着动作在肩头甩了个利落的弧度。
      她半转过身,杏眼微微眯起,眼尾的泪痣跟着上扬:“谢昙,我是在通告你,而不是在跟你商量。”
      早读声浪裹挟着油墨香漫过来,她撩了撩的自己的头发,手指敲了敲课桌,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说:“张嘴,现在就吃。”
      谢昙被她不容置疑的气势压得没辙,只得小心翼翼剥开蛋黄酥的油纸。
      金黄酥皮在指腹下簌簌掉渣,他故意挑了挑眉,凑近许妍星耳边压低声音:“你不会给我下毒了吧?”
      许妍星猛地转身,发梢扫过他泛红的耳尖,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
      许妍星半转过身时,晨光正巧穿透雨幕,落在她小巧的鼻尖。那双杏眼尾梢微微上挑,藏着狡黠的笑意,鼻子边一颗痣随着表情轻颤,像是缀了颗会呼吸的黑曜石。她的眉骨生得利落,在粉白的脸颊上勾勒出清冽的线条,鼻梁小巧精致,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微抿的唇瓣涂着淡淡的樱花色唇膏,说话时露出半截贝齿,嘴角梨涡浅浅一陷,发间飘散着若有似无的茉莉香,混着蛋黄酥的甜腻,搅得人心里发酥。
      她勾起唇角,指尖戳了戳他校服口袋露出的习题册:“毒死你正好,省得借你笔记时总墨迹。”话音未落,早读老师的脚步声已经从走廊那头传来,谢昙没听见,她倒是飞快推了推谢昙的胳膊,“快吃,噎死也比饿死强!”
      不吃白不吃……
      “对了,我死了,就没人把黑板上的笔记都抄下来给你咯,嘿嘿!”谢昙钻牛角尖的技术一绝。
      许妍星:“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吗?别废话,快吃吧,待会儿希乐醒了,我不保证你还有吃的。”
      谢昙被这话噎得笑出声,指尖捏着蛋黄酥转了半圈,酥皮簌簌落在课桌上。他张嘴咬下一口,温热的甜香瞬间漫开,烫得舌尖发麻,含糊不清地嘟囔:“沈希乐要是抢,我就说……是你逼着我吃的。”
      许妍星瞪他,鼻子边的痣跟着气呼呼地颤,抬手要敲他脑袋,却在瞥见过道刘琳的影子时,猛地缩回手,抓起语文书挡住半张脸。
      谢昙看着她耳尖泛红的狼狈样,偷偷把剩下的蛋黄酥往她那边推了推,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怕什么,大不了……下次笔记借你抄双份。”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早读声里混着若有似无的酥香,许妍星垂眸翻书,睫毛在眼睑投下小片阴影,嘴角却悄悄往上翘,把那句“谁要抄你笔记”咽回了肚子里。
      谢昙正和许妍星小声拌嘴,眼角余光突然扫到刘琳抱着书,踩着增高运动鞋往这边走。
      他大脑瞬间空白,抓起蛋黄酥就往嘴里塞,噎得直翻白眼,手忙脚乱翻语文书。
      求生欲拉满了家人们。
      刘琳在桌边站定,瞅着他涨红的脸,又看看许妍星紧张到发白的指尖,突然轻咳一声:“谢昙,要是饿到读不了书,这蛋黄酥……就当老师特批的‘早餐补给’。”
      谢昙瞪大眼,喉咙里还卡着半块酥皮,含糊不清“嗯”了一声。
      刘琳瞥他嘴角的碎屑,忍笑转身,增高鞋叩地声渐远,许妍星才拍着胸口喘气:“谢天谢地,你刚才那样,活像偷吃被抓的仓鼠……”
      她话没说完,就被谢昙塞了块蛋黄酥,“要不是我‘仓鼠式’求生,你早被逮现行啦!” 两人挤在晨光里,偷着乐,把刚才的惊险,酿成了课间藏不住的甜。
      刘琳刚坐回座位,班主任夹着教案跨进教室。
      哦豁,老班……不日华来了。
      九班的班主任,唐仁华。
      他在讲台上放下东西时,目光扫过第三组,正巧撞见沈希乐伏在桌上,刘海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睡得正沉。
      教室里瞬间安静,所有人盯着老师绷紧的嘴角。谢昙手一抖,油纸窸窣响,许妍星猛地掐他胳膊——昨天沈希乐还帮老师整理月考名单,这会儿却栽在“回笼觉”上。
      整个班,都在想,完喽,哦豁……
      班主任往前走两步,阴影覆在沈希乐课桌上。谢昙心提到嗓子眼,却见老师突然轻敲黑板:“都盯着我干嘛?早读继续。”
      众人面面相觑,沈希乐还没醒,阳光从窗缝漏进来,给她睫毛镀了层金,粉笔字簌簌落在她发梢,像场没人戳破的温柔。
      许妍星戳戳谢昙,用铅笔在本子上画小太阳:“老班居然放水?怎么……今天心情挺不错?” 谢昙咬着笔帽笑,想起上次自己发烧,也是老班默默塞了退烧贴。
      他把最后半块蛋黄酥掰成小块,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悄悄推给沈希乐桌肚——饿醒的“小睡神”,总比被训哭的好看。
      粉笔灰飘在晨光里,沈希乐的头发还在轻轻晃,咱们华哥背着手巡视时,经过她身边刻意放轻脚步。
      许妍星偷瞄这幕,突然在本子上写:“原来凶巴巴的班主任,也有藏起来的糖。” 谢昙笑着回:“和你塞蛋黄酥一样,都是‘校园限定温柔’。”
      直到下课铃炸响,沈希乐猛地惊醒,盯着桌肚里的碎屑懵圈。许妍星憋笑戳戳她:“恭喜你,荣获‘全班围观睡觉却没挨骂’成就!” 沈希乐摸不着头脑,谢昙把没写完的纸条推过去:“老班的温柔,和我的‘投喂’,你选哪个当谢礼?”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教室里的笑声混着晨读余韵,把青春的小秘密,藏进了沾着蛋黄酥香的草稿里。
      沈希乐猛地惊醒,盯着桌肚里的碎屑懵圈两秒,突然炸毛拍桌:“好啊你们!趁我睡觉吃独食!”
      许妍星被吓得笔都歪了,谢昙更是手忙脚乱藏油纸,却被她眼疾手快揪住后衣。
      “说!藏啥好东西了?”沈希乐眯眼笑,指尖戳谢昙鼓起的腮帮——这人偷吃还敢含着半块酥皮装正经。
      谢昙含糊不清喊“冤枉”,许妍星火速卖队友,说:“是他饿到要啃课桌,我可怜他才给的!”
      沈希乐转向谢昙,看他疯狂眨眼,瞬间懂了“老班放水”的事,憋着笑配合演戏:“谢同学这么惨啊?那……剩下的赔给我当精神损失费!”
      说着直接抢过谢昙手里的油纸袋,往嘴里塞了块碎酥,含糊嘟囔:“不过日华居然没骂我……”
      话没说完,三人同时僵住——班主任不知何时又站在后门,抱着教案笑着说:“沈希乐,你醒了?那正好,把昨天月考的错题集抱去我办公室。”
      等她蔫蔫出门,许妍星和谢昙抱头狂笑,谢昙边笑边往嘴里塞课间偷藏的小饼干:“现在知道,‘吃独食’是要还的吧!”
      走廊里,沈希乐啃着碎蛋黄酥,听着教室里溢出的笑声,突然笑出声——被朋友“坑”、被老师偏爱,这乱糟糟的早读,不就是青春该有的样子嘛。
      她踢踢地砖,把蛋黄酥渣抖落在阳光里,决定回教室就把谢昙的笔记“借”来,连带着把“被投喂”的“仇”,都算在往后的打闹里。
      叮铃铃……
      第二节课铃刚响,日华老师抱着作业本进来,眼镜片反光让谢昙瞬间夹紧书包里许妍星刚刚又偷喂的小饼干。
      沈希乐却还想补觉,胳膊刚压上桌面,就被日华粉笔头精准“狙击”:“沈希乐,出去站着听!”
      沈希乐:上节课还让睡呢,翻脸不认人啊……日华,你欺骗我感情。
      她蔫蔫起身时,谢昙正偷摸往嘴里塞饼干,包装袋“窸窣”响得像打雷。
      日华眼神扫过来,谢昙猛地噎住,饼干渣喷在课桌上。“谢昙,也出去!”
      谢昙突然想起了刚刚刘琳对于自己偷吃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果然……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许妍星趴在桌上疯狂憋笑,肩膀抖得快把课本掀了,却被日华逮个正着,霸道发言道:“幸灾乐祸的,一起!”
      一男俩女的,班里窸窸窣窣开玩笑说谢昙玩得挺花,不出意外,被日华吼了。
      三人并排杵在走廊,沈希乐偷瞄谢昙嘴角的渣,笑得肩膀直颤;谢昙气呼呼拍她胳膊:“都怪你‘吃独食’诅咒!”
      许妍星靠着墙笑弯腰说:“现在好了,‘偷吃组’‘贪睡组’‘看戏组’,直接成团出道!”
      日华老师批改作业的间隙,探出头训话:“你们仨,把《岳阳楼记》抄十遍!”
      沈希乐立刻哀嚎,谢昙却从裤兜摸出半块蛋黄酥和一些饼干——刚才藏太急,居然没被没收。
      三人挤在走廊窗台下,借着晨光分吃那块酥,碎渣掉在罚站单上,许妍星边笑边说:“早知道被罚站有这待遇,我天天盼着上课睡觉!”
      丹霞二中五小只,其仨搁这儿偷吃呢,其余的乔娴正在偷偷摸摸看小说,颜久桉现在没准在游戏里苟分,害……
      明摆着是偷摸小分队。
      日华老师把教案合上,在讲台上站定,粉笔在黑板“笃笃”敲了两下。
      谢昙正和许妍星悄咪咪传纸条,也不知道出来的时候怎么带的这么多东西,不过他们正在讨论下节体育课要躲去哪儿吃零食,结果谢昙冷不丁被点了名,纸条“嗖”地缩进袖子。
      谢昙乖乖的进了教室,还以为日华要公开处刑,结果是贴脸开大。
      “这周五年级演讲会,”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全班,“谢昙,你和颜久桉搭档,她请假了,明天就返校。”
      全班都震惊了,今天周一,演讲会在星期五,大家都在佩服华哥的拖拖拉拉行为,现在才说,怎么准备的过来?
      谢昙也不由地发出疑问说:“唐老师,来得及吗,久桉明天才回来,还要商……”
      “你俩初中‘文坛双星’的名号,到高中也得续上。”咱华哥直接打断施法,一点也不给机会,我行我素,直接下达宣判书。
      “所以,就怎么决定了,年轻人要勇于尝试嘛,不用多说了,好好干!”一副得了便宜还买乖的表情,谢昙想到了某个人。
      华哥你还真的是看得起我俩……
      想哭……
      这话瞬间点燃教室,沈希乐笑得跺了一下脚,说:“哇哦——双星合体!初中辩论赛你们把对手辩到怀疑人生,这次演讲台要被你们‘炸’咯!”
      许妍星也把头探进教室,几小步路就溜了进来,跑到谢昙旁边,用胳膊肘撞撞他说:“记得当年你俩共夺作文赛冠军,领奖台站一块儿,那叫一个‘双璧争辉’,这次可得让我们再开开眼!”
      谢昙耳尖发烫,想起初中和颜久桉并肩作战的日子,两人一个犀利一个沉稳,文字交锋间满是默契。正走神,老师又补刀:“别偷懒,颜久桉在家养病都在改演讲稿,你要是掉链子……”
      谢昙:我不也才刚休养完回来嘛,区别对待,我抗议……
      话没说完,谢昙已经猛地站直,忙不迭应下——他可不想在老友兼“老对手”面前露怯,更何况,能再和颜久桉并肩为班级而战,心底那股热血,早就按捺不住了 。
      “好了,回去坐着吧都,希乐继续站着,醒醒瞌睡。”
      沈希乐一脸苦楚,委委屈屈的在门口站着,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
      沈希乐:凭什么他们可以回去坐着啊,没爱了,你们不讲义气啊!
      这时,乔娴慌慌张张把藏在抽屉的小说往更深处塞,却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橡皮,她尴尬地冲日华老师笑了笑,心里还在惦记着小说里的情节。
      而颜久桉此刻正躺在家里,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和谢昙合作的演讲框架,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想着明天回校,又能和这位“老战友”并肩折腾,连养病的烦闷都消了大半。
      下课铃一响,谢昙就被许妍星、沈希乐拉到走廊,沈希乐居然没记仇,挤眉弄眼说:“说真的,你和久桉初中那些‘文坛Battle名场面’,再给我们唠唠呗,比如那次作文赛,你俩怎么想到互补主题夺冠的?”
      许妍星也附和:“对呀对呀,我可好奇你们这‘双星’,私下里是怎么‘过招’的!”
      谢昙笑着摇头,正要说些趣事,却瞥见走廊拐角,日华老师正抱着教案往办公室走,脚步都带着些期待——显然,这位“总指挥”,比谁都盼着“文坛双星”再绽光芒 。
      下课铃响时,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挣出来,把走廊晒得暖烘烘。日华老师抱着教案收尾:“谢昙、许妍星、沈希乐,《岳阳楼记》十遍,放学前交。”
      乔娴:“老师我还不会背,我主动留下来抄,这样能增强对他的记忆力。”
      对学习好的事情,日华当然同意,点头符合说可以,说完便走了,办理其他人当然看得出来他们要干什么。
      乔娴抱着小说晃到罚站四人组身边,笑嘻嘻摊开作业本:“我‘舍命陪君子’,不过嘛……”她冲沈希乐挤眼,“谁要跑那破课间操啊,还不如在教室抄古文,顺便看你们仨偷吃后遗症,谢昙,你嘴角还沾着蛋黄酥渣呢!”
      沈希乐笑得直拍桌,许妍星已经掏出三支笔,和谢昙、沈希乐玩起“三头六臂抄书大法”。
      乔娴则慢悠悠翻开小说,边偷看边嘀咕:“你们抄快点啊,我帮你们把风,要是老班回来……哎不对,我本来就是留下的,怕啥!”
      窗外传来课间操集合的哨声,谢昙瞥见沈希乐把“浩浩汤汤”写成“浩浩荡荡”,忍笑用胳膊肘撞她:“你这‘水’都漫到洞庭湖外头啦!”
      乔娴趁机把小说往谢昙桌上一放:“帮我挡挡,我看两眼男主英雄救美……哎,你们说要是久桉在,会不会嫌咱们抄书吵?”
      许妍星笔尖不停,笑着回:“他要是在,估计会把《岳阳楼记》倒着背,然后吐槽咱们‘双星组合’连文言文都抄不利索!”
      “呵呵,我也很厉害的好嘛……”谢昙反驳道,许妍星接话:“对对对,谁让你们俩总是不给我们仨溜活路了嘛。”
      “那为什么不拿久桉烧火,要拿我开刀?”谢昙狠狠的盯着她。
      “你细皮冷肉的好吃,行了吧!”许妍星嘿嘿地笑了笑,她掩饰尴尬的标准动作。
      沈希乐突然一拍脑门:“完了,我还约了隔壁班同学课间操换零食!” 乔娴立刻把小说塞回抽屉:“那你快去!我帮你多抄两笔,就当……你帮我看后续剧情的交换!”
      阳光透过窗户,在抄得歪歪扭扭的古文上跳荡,谢昙看着手忙脚乱的三人,突然觉得被罚抄也挺好——毕竟在这乱糟糟的教室里,藏着青春最鲜活的模样:有人为偷懒找借口,有人为义气主动留下,有人惦记着零食和小说,而那些被罚的“惩罚”,早变成了朋友间挤挤挨挨的珍贵日常 。
      远处飘来课间操的音乐,三人咬着笔杆抄古文,阳光把影子拉得老长,罚站的“悲惨”里,藏着只有他们懂的甜。
      夏日的午后,一场暴雨来得快,去得也急。原本被雨水冲刷得清清凉凉的校园,转眼又被毒辣的阳光笼罩,地面腾起阵阵热气,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又闷热的味道。
      沈希乐看墙上着皱巴巴的课程表,垂头丧气地从门口那边走回来。
      她发梢微微翘起,脸上的表情仿佛吞下了一颗苦涩的药丸。刚走到教室门口,她就重重地叹了口气,哀怨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要命啊!下节课居然是体育课!”
      “不是吧?这么大太阳!”
      “救命,刚下完雨地上肯定又湿又滑!”
      教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大家纷纷探出头望向窗外,刺眼的阳光正毫无保留地洒在操场上,积水的地方泛着白光,那场面,光是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沈希乐瘫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明晃晃的天空,满心都是抗拒。她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出等会儿在操场上暴晒的画面:在滚烫的跑道上跑步,汗水不停地往下淌,后背的衣服很快就会被浸湿;做体能训练时,呼吸着混着泥土味的湿热空气,每一步都变得无比艰难……想到这儿,她又长长地叹了口气,用课本挡住脸,试图逃避这即将到来的“酷刑” 。
      谢昙也有气无力的说:“不想上体育课,最怕了!特别是老张那个魔鬼训练,简直要了我的命了。”
      谢昙这个病多体质,最害怕的就是体育课,其实他明明可以申请不上体育课的,他的身体有这个权利,也不知道他脑子发热了还是咋滴,苦苦支撑着上,管他的呢,他有他自己的理由,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刺耳的预备铃突然撕裂教室的喧闹,像一把锋利的剪刀,瞬间剪断了同学们的抱怨声。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成一片,书本胡乱塞进课桌的“哗啦”声、慌乱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大家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一边唉声叹气,脸上满是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朝着操场的方向挪动脚步。
      沈希乐抓着校服外套,慢腾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哀嚎:“完了完了,我肯定要被晒成黑煤球了!这哪是上体育课,分明是‘受难日’啊!”
      她拖拉着步子,仿佛脚上绑了千斤重的石头,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厚墩墩的肉肉似乎也在跟着抱怨,毕竟他们可不想离开在这个完美的寄生体。
      许妍星:“随便就减减肥了呗,脂肪和油脂大姐跟你说拜拜,你的阿肆师哥跟你说好久不见!”
      听到程肆的名字,沈希乐眼睛亮成了一个五百瓦的灯泡,顾不得许妍星的调侃,开心得跟太阳比起了赛,比比谁更亮。
      “瞧瞧,听见咱们程肆学长的名字脸成什么样了,请问一下这个贱兮兮的笑配这个猴子屁股多少钱呐?沈嬢嬢?”谢昙也说。
      “滚呐,你才孃孃呢,人家还是黄花小姑娘呢,不过阿肆就是帅!”沈希乐嘿嘿嘿的犯起了花痴。
      另一边,许妍星和谢昙已经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防晒霜。许妍星踮着脚,对着窗户上微弱的反光,快速地往脸上涂抹,嘴里还念叨着:“一定要多涂几层,不然绝对会被晒伤,不想当烤饼干。”
      谢昙则坐在座位上,仔细地将防晒霜抹在脖子、手臂等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动作娴熟又认真,像是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这节课和高三四班是一节,阿肆哥哥在哦……”谢昙即兴发言,锦上添花,其实是火上浇油,他几乎忘了沈希乐的花痴大发能到什么程度。
      沈希乐一听见那个名字就像打开了他的兴趣点机关,拉起谢昙和许妍星就跑,像是天鹅肉要从嘴里飞走了一样着急,跑得贼快。
      “希乐,你掐疼我了……”谢昙哀嚎。
      “盐巴姐你磨叽什么呢,希乐穿豹子鞋了,还是兔子底儿的,救命!”许妍星感叹这个孩子的花痴程度不亚于她崇拜财神。
      乔娴不慌不忙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小说,丝毫没注意他们走了,轻轻拍了拍封面,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等会儿自由活动的时候,我就躲在树荫下看书,谁也别想打扰我。”
      “你们怎么不等我!”才发现呢。
      说完,她把小说小心翼翼地塞进裤兜,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人流往教室外走去
      一行人磨磨蹭蹭地下了楼,只有沈希乐拖拽着谢昙和许妍星跑得飞快。
      刚走到操场边,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浪撞了个满怀。沈希乐望着空荡荡的跑道和远处站得笔直的体育老师,再次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而许妍星和谢昙还在互相检查防晒霜有没有涂匀,乔娴则默默观察着操场四周的树荫,盘算着等会儿躲到哪里才最安全……
      体育老师老张吹着哨子,犀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清了清嗓子:“都别磨磨蹭蹭!先绕操场跑五圈,热完身再教你们新动作!”
      沈希乐瞬间瞪大眼,绝望地看向跑道,那被晒得发白的塑胶跑道,好似要把人吞掉的“刑场”。
      她扯着谢昙的袖子,哭丧着脸说:“五圈啊!这太阳不得把咱俩烤成‘人肉干’?”
      谢昙无奈拍开她的手,瞥了眼已经开始慢跑的大部队,推着她往前:“不是人肉干,是猪肉脯。”
      谢昙偷偷笑了一声,感觉转移话题,说:“少废话了,跑慢了老师可要加圈!”
      许妍星和谢昙并肩跑着,时不时互相查看防晒,许妍星着急喊:“谢昙,你脖子后面没涂匀!”
      谢昙手忙脚乱地补涂,引得旁边同学纷纷侧目,体育老师远远吹哨警告,两人才收敛些,专心应付跑步,可防晒瓶在口袋里晃来晃去,总怕掉出来。
      乔娴混在队伍里,眼睛却滴溜溜转,心里默默数着圈数,盘算着跑完能躲到哪棵树下去。她脚步虚浮,看似跟着跑,实则偷懒,每一步都轻飘飘的,眼睛还不时往藏小说的裤兜瞟,就盼着自由活动的“救赎时刻”。
      沈希乐跑了两圈就喘得不行,脚步踉跄得像踩在棉花上,嘴里嘟囔:“老师怎么不心疼心疼咱!这太阳是要把人蒸发呀……”
      跑在前面的谢昙回头瞪她:“闭嘴吧!你声音都要把太阳招过来了!” 沈希乐缩缩脖子,委屈巴巴继续挪步,心里把“讨厌体育课”的小旗举得高高的,发誓以后见着体育老师,得绕着走。
      “谢昙,你腿好了?烫成那样,今天不疼了吗?跑这么快干嘛呀?”沈希乐无聊,突然偷来关心。
      谢昙回头应声道:“还行,我妈妈说叫我多锻炼锻炼,再说了,如果疼的话,找老张,算工伤。”
      沈希乐竖起了大拇指。
      五圈好不容易熬完,众人累得瘫在跑道边,沈希乐直接一屁股坐下,T恤后背湿成深色,头发黏在额角。体育老师却丝毫不停歇,大手一挥:“接下来练跳远!都去沙坑那儿集合!”
      这声令下,刚缓过气的众人又发出新一轮哀嚎,乔娴的小说还没掏出来,就又得拖着腿奔赴“战场”,许妍星和谢昙对视一眼,认命地往沙坑走,防晒没涂到的地方,已经开始隐隐发烫……
      众人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往沙坑挪,沈希乐却突然来了精神,脖子伸得老长,像只探头探脑的小鹅,在人群里使劲搜寻。
      “程肆呢?不是说他们班这节也是体育课!谢昙,你消息到底准不准啊!”沈希乐猛地拽住谢昙的手腕,急得直晃,眼睛还在篮球场上扫来扫去,活像丢了宝贝的小财迷。
      谢昙被晃得头晕,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祖宗,课程表明明白白写着咱两班一起上,都上这么久了,我上哪儿给你‘招摇撞骗’去?指不定人在器材室换鞋,或是被老师叫去搬东西了!” 说着,谢昙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说:“没准是被美丽跑了,害羞。”
      沈希乐不好气的瞅了谢昙一眼,许妍星在一旁和自己的嘴角死磕,就是压不住。
      沈希乐不死心,踮着脚又往篮球场瞅,嘴里嘟囔:“哪回体育课他不是在篮球架底下?今天咋连个影子都没有……”
      乔娴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捂嘴笑:“沈大小姐,你这‘望夫石’当得太明显啦!” 这话瞬间让沈希乐炸了毛,追着乔娴要捂她嘴,沙坑边顿时闹成一团,体育老师远远吹哨,这才把两人吓得噤了声,乖乖站到跳远队伍里。
      谢昙看着沈希乐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无奈摇头,心里却默默盼着程肆赶紧出现,好让这“小冤家”安分些。
      许妍星也凑过来,撞撞谢昙肩膀,悄咪咪笑:“你说,要是程肆真不在,沈希乐会不会直接杀去篮球场找人呀?”
      谢昙还没来得及回,就听体育老师喊:“下一个,沈希乐!” 沈希乐慌慌张张站到起跳线,眼睛却还往篮球场飘,起跳时脚一崴,差点摔个狗吃屎,引得周围同学一阵憋笑,她臊得满脸通红,心里把“程肆怎么还不出现”的抱怨,又念叨了千百遍……
      沈希乐眼见谢昙要起跳,心“砰砰”直跳,手指都微微发颤,却还强装镇定,眼睛死死盯着谢昙的动作。
      等谢昙往前助跑,她才慌慌张张把攥在手心的小石子,往沙坑里一扔,又手忙脚乱地用脚扒拉沙子,堆出个难看的、屎形状的沙堆,刚弄完,就听见体育老师喊:“谢昙,跳!”
      谢昙铆足劲往前冲,眼里只有沙坑标线,哪料到脚下突然磕到小石子,整个人往前扑去,好巧不巧,膝盖重重砸在那坨沙堆上,瞬间失去平衡,“扑通”一声狠狠摔在沙坑里。
      这下子真的摔了一个狗吃屎。
      周围瞬间安静,下一秒,沈希乐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滚圆,惊恐得话都说不利索:“谢、谢昙……我、我不是故意的……”
      谢昙疼得脸煞白,额头沁出冷汗,勉强撑起身子,脚踝传来钻心的疼,动一下都抽搐着发麻。她咬着牙,抬头看沈希乐,又气又急,声音带着颤:“你到底想干嘛……”
      “又不是我把程肆关起来了,拿我撒什么气,这下好了,烫的不疼了,摔的疼。”
      谢昙的半长发上粘了沙子,看起来无比狼狈。
      乔娴和许妍星也慌了,赶紧跑过来,乔娴蹲下扶谢昙,急得直骂沈希乐:“你疯啦!搞这种恶作剧!”
      许妍星一边给谢昙揉脚踝,一边瞪沈希乐,沙坑边乱成一锅粥,体育老师大步流星过来,黑着脸问情况,沈希乐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满心懊悔,可谢昙脚踝已经肿起来,疼得说不出话,这场闹剧,彻底搅乱了原本“盼男神”的心思,只剩满满的愧疚与慌乱在沙坑上空盘旋……
      谢昙脚踝钻心的疼,眼泪不受控地“吧嗒吧嗒”掉,小珍珠似的砸在沙粒上。体育老师老张眉头拧成“川”字,刚要安排人送医务室,就见买水回来的易霖泽和程肆,抱着几瓶运动饮料,说说笑笑从跑道边经过。
      巧了嘛不是,小坏蛋的心上人来了。
      “易霖泽!你俩过来!”老张大摆鸿门宴,扯开嗓子一喊,易霖泽和程肆愣了愣,快步跑过来。易霖泽手里还拎着几瓶矿泉水,瓶身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滑。
      谢昙疼得没听见老张叫他的名字。
      老张指了指谢昙,说道:“这同学脚崴了,你帮忙送医务室去!”
      易霖泽低头一看,对上谢昙满是敌意的眼神,瞬间想起之前的“梁子”,心里犯起嘀咕,嘴快道:“老师,我一个男生送……不好吧?”
      程肆:“这个有什么的,帮帮忙呗!你不来我来。”女孩子们看着程肆这样子顿时就也犯起了花痴,果然对帅哥有抵抗力的只有浪漫过敏人员,可惜九班一个都没有。
      谁都没听出来易霖泽这话有什么不对。
      谢昙也梗着脖子,带着哭腔喊:“不要!我不跟他去!”
      可老张哪管这些,大手一挥,活脱脱“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架势,直接把谢昙往易霖泽怀里一塞。
      其实是半扶半推。
      老张催道:“赶紧的!别耽误时间!”
      张大副校长亲自教体育就是不一样,既然下了逐客令,易霖泽只好手忙脚乱接住谢昙,谢昙挣扎着要躲开,脚踝却疼得抽冷气,只能气呼呼瞪他。
      程肆在旁边看着这混乱场面,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想笑又不敢笑,余光瞥见了旁边唯唯诺诺的沈希乐,笑了一下,若有所思。
      沈希乐对上程肆的眼神,不敢发声。
      易霖泽一脸无奈,嘟囔:“我真没故意的……” 谢昙咬着牙回怼:“谁信你!上次……” 话没说完,脚踝又是一阵剧痛,疼得她差点咬到舌头,只能用眼神狠狠“剜”易霖泽,那架势,仿佛易霖泽是罪大恶极的仇人。
      易霖泽没法子,只能半抱半拖,小心翼翼往医务室挪,谢昙的眼泪还在无声掉,心里又气又委屈,易霖泽也尴尬得不行,手里的矿泉水瓶晃来晃去,一路走得磕磕绊绊,倒像是两人在演一出荒诞又好笑的“仇人送医记”,把跟在后面想关心的程肆,看得直摇头,而沙坑边,沈希乐还杵在原地,又后悔又害怕,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满心都是“闯大祸”的慌……
      易霖泽半抱半拖,好不容易把谢昙挪到医务室门口。他刚要推门,谢昙攥着他校服下摆的手猛地收紧,带着哭腔喊:“我不要进去……”
      易霖泽低头,对上她满是倔强与委屈的眼神,鼻尖还挂着没擦干的泪珠,心里那股子别扭劲儿,突然就泄了大半。
      “真麻烦!”
      “麻烦你就别管我啊!”
      “为什么对我就那么凶啊?”
      “因为你烦!”
      “那……那你想咋办?”易霖泽手忙脚乱想抽回被攥住的衣角,又怕扯疼她,声音罕见地软下来。
      谢昙别过脸,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都怪你……要不是你……” 易霖泽摸不着头脑,这事儿明明是沈希乐搞的恶作剧,怎么又赖到自己头上?可看他疼得发抖的样子,到嘴边的反驳又咽了回去,只能苦笑着问:“那你说,咋整?”
      谢昙吸了吸鼻子,眼睛骨碌碌转,突然指向走廊尽头的长椅:“去、去那儿坐着!”
      易霖泽无奈,像哄小孩似的把她半抱到长椅上,刚要松口气,谢昙又哼哼唧唧:“我脚疼,要冰敷……”
      谢昙和易霖泽根本没注意到这个长椅上有洒掉的红墨水,已经瞧瞧绵延上了谢昙的校服。
      易霖泽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认命地往医务室跑,临进门还不忘回头凶一句:“你要是敢跑,我、我就不管你了!”
      谢昙冲他背影做鬼脸说:“你看我这样子能跑吗?”
      “谁让你跟一个小孩子似的!”
      谢昙在他消失后,望着自己肿得老高的脚踝,默默抹起了眼泪,心里又气又恼,气沈希乐的恶作剧,恼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全被易霖泽看了去……
      另一边,程肆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朝沈希乐走去。
      沈希乐还杵在沙坑边掉眼泪,程肆递水的瞬间,她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刚要开口问谢昙的情况,对上程肆似笑非笑的眼神,又猛地低下头,耳朵尖都红透了,支支吾吾问:“谢、谢昙他……没事吧?”
      程肆慢悠悠开口:“人在长椅上坐着呢,就是哭得厉害,易霖泽正给她找冰敷呢。”
      “你们班倒是稀奇,有这么个爱哭的小男孩,长得怪漂亮,我看易霖泽好像把他认成女孩子了,别不开心了,一起看戏吗?”程肆向沈希乐伸出手。
      沈希乐心里“咯噔”一下,愧疚感排山倒海袭来,攥着衣角的手都泛白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去跟他道歉!”
      说着就要往长椅跑,程肆却伸手拦住她说:“现在去?你确定他见着你,脚踝不会肿得更厉害?”
      沈希乐僵在原地,眼泪又开始打转,程肆无奈叹气,“先等他消消气,我帮你盯着,有机会再道歉。”
      沈希乐眼巴巴望着程肆,重重点头,心里把“怎么弥补过错”的念头,转了千百遍……
      沈希乐时候才反应过来程肆说谢昙被认错的事情,笑出了声:“他经常被认错,和我们出去玩,都被认成女孩子,那这么说,真的有好戏看了。”
      程肆:“对嘛,多笑笑就漂亮了。”
      沈希乐脸上的红晕绵延到眼角,刚跳完的许妍星和乔娴啧啧啧了几声。
      而医务室里,易霖泽捧着冰袋往回走,远远看见谢昙缩在长椅上,像只委屈的小兽,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突然就想起以前在校园角落见过的流浪猫,也是这样,受伤了就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
      易霖泽晃了晃手里的冰袋,清了清嗓子:“喂,冰块拿来了,你……别总哭了成不?”
      谢昙抬头,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却凶巴巴回:“要你管!”
      “哦!小朋友一个!”
      可接过冰袋时,指尖轻轻碰到易霖泽的手,两人又同时缩回,空气中瞬间漫开一层微妙的尴尬,伴着夕阳的暖光,在走廊里晃啊晃……
      易霖泽望着谢昙气呼呼又带着委屈的侧脸,喉结滚动,想说点什么打破这怪异的安静,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谢昙攥着冰袋,脚踝处的刺痛一阵阵地传来,可心里那股子别扭劲儿,比脚疼还让他难受。他偷瞄易霖泽,见对方也正不自在地瞥向自己,慌忙别过脸,耳尖的红却怎么都藏不住。
      “那个……”易霖泽率先开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叫,“你脚……好点没?”
      谢昙没好气地回:“能好才怪!”话一出口,又后悔自己太凶,可傲娇劲儿上来,又不肯服软,只能别别扭扭地补了句,“……比刚才好点。”
      附赠一句说:“昨天的烫伤好了。”
      易霖泽挠了挠头,看着走廊外渐渐西沉的夕阳,突然想起什么,从裤兜里摸出颗水果糖,递过去:“给你,吃了能止疼不?”
      谢昙瞪大眼,看着那糖果,脑海里瞬间闪过小时候受伤时,外婆也会递来这样一颗糖。
      易霖泽:谁是你外婆!
      谢昙心里一阵酸涩,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他猛地别过脸,瓮声瓮气道:“谁要你的糖!”
      易霖泽看着谢昙泛红的眼角,慌了神,手忙脚乱把糖往兜里塞:“别、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
      谢昙气得不行,又不是真的想哭,这人怎么这么笨!刚要开口解释,走廊那头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希乐攥着衣角,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鹿,小心翼翼地喊:“谢昙……我、我能跟你说说话不?”
      程肆跟在她后面。
      谢昙和易霖泽同时看过去,易霖泽识趣地站起身,拍了拍程肆的肩膀,冲谢昙挤挤眼睛:“我们去外头透透气,你们聊。” 说着,快步往走廊尽头走去,把空间留给这两个满心纠结的人。
      沈希乐跑到谢昙身边,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谢昙,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逗逗你,没想到会这样……你别生气好不好?”
      谢昙看着沈希乐懊悔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只是脚踝的疼还在提醒着这场闹剧,他无奈地叹口气:“我没怪你,就是疼得慌……”
      沈希乐一听,忙不迭地掏裤包,翻出自己偷偷藏的止痛膏,小心翼翼地递给谢昙:“这个给你,我以前崴脚,用这个可管用了!”
      谢昙看着那管止痛膏,又看看沈希乐哭花的脸,忍不住笑了,说:“你这是把家当都掏出来了?”
      沈希乐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只要你不怪我,让我干啥都行。”
      “那我要你和程肆学长好一辈子。”
      走廊另一头,易霖泽靠在栏杆上,望着天边的晚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程肆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撞撞他肩膀:“可以啊,把人照顾得不错。”
      易霖泽白他一眼:“少胡说,我就是被老师抓壮丁的。” 可眼神里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程肆笑着摇头,指了指医务室方向:“得,你俩的‘世纪大和解’也该有个后续了,我就不打扰你当护花使者了。”
      说完,吹着口哨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又进了医务室。
      程肆晃着手里的矿泉水瓶,慢悠悠走到沈希乐身边,斜倚着置物架,下巴微抬,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调侃:“同学,你这整蛊人的本事,要是用在正地方,估计能去参加创意大赛。但小帅哥这伤,可不算小玩笑。”
      沈希乐瞬间慌了神,眼睛瞪得溜圆,心里“砰砰”直跳,下意识地揪着衣角,声音都带着颤:“我、我真不是故意的……程肆学长,你别觉得我是坏女孩呀……”
      她偷偷抬眼,瞅着程肆帅气的侧脸,满心都是“完了完了,在男神面前形象全毁”的绝望,鼻尖一酸,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程肆看着她这幅手足无措的小模样,刚想开口安慰,就听见谢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肆学长,你别凶她。”
      两人回头,就见谢昙单脚站起来,扶着墙,额角还沾着医务室消毒水味汗珠,开口道:“她就是调皮了点,我这脚……也没那么严重,刚才已经教训过她啦。”
      沈希乐是一个知错能改的好孩子。
      说着,还冲沈希乐挤挤眼睛,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配合我演演”。
      沈希乐愣了愣,瞬间会意,忙不迭地点头,吸了吸鼻子,装出一副知错的样子:“对!谢昙都原谅我了,我、我以后再也不乱来啦……”
      她偷瞄程肆,见他嘴角微微上扬,悬着的心才慢慢落地,心里把谢昙的“仗义相助”记了千百遍。
      程肆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说:“行吧,看在这个漂亮小帅哥的面子上,这次就饶过你。不过下次再胡闹……”
      他故意拖长音,沈希乐吓得赶紧保证:“绝对没有下次!我一定当乖乖女!”
      谢昙在一旁看得直乐,脚踝的疼都好像轻了几分,突然想到什么,说:“程肆学长不用那么叫我,叫我谢昙就行,这是我的好朋友,沈希乐。”谢昙拍了拍沈希乐的肩膀,又说:“不过,谢谢学长。”
      不过没准人家早就知道沈希乐了呢。
      沈希乐开心了,开始给谢昙抹药,而谢昙看着沈希乐手忙脚乱给自己涂止痛膏的样子,嘴角挂着无奈又包容的笑;易霖泽这才从外面进来,成功没听见谢昙的命儿;而沈希乐,终于把憋在心里的歉意说出口,也跟着轻松起来。
      这场因恶作剧而起的风波,在夕阳的温柔里,渐渐抚平了棱角,变成青春里一段带着疼、带着笑,又格外难忘的小插曲,等着被岁月酿成更香醇的回忆……
      易霖泽回来时,正撞见程肆和沈希乐奇怪的画面,他脚步顿了顿,目光在谢昙单脚站的狼狈模样上落定,快步上前扶住他:“怎么不在椅子上好好待着,乱动什么。”
      谢昙被他突然凑近的气息弄得耳尖发烫,却还嘴硬:“要你管,我又没残废。”
      易霖泽没接话,只是稳稳托着他的胳膊,指腹轻轻贴着他手腕的皮肤,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
      “脚还疼不?”易霖泽低头,盯着谢昙肿起的脚踝,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到什么易碎的宝贝。
      谢昙别过脸,小声嘟囔:“疼……”
      易霖泽便半蹲下身,小心翼翼调整冰袋的位置,指尖碰到谢昙皮肤时,他动作猛地僵住,却还是硬着头皮完成动作,耳尖红得要滴血:“这样能凉快点,别乱动。”
      谢昙看着他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看着他明明紧张到不行,却强装镇定的侧脸,心跳乱得不像样。易霖泽起身时,从兜里掏出颗西柚糖,塞进谢昙手心:“含着,能转移注意力。”
      糖纸的窸窣声里,谢昙听见他小声说:“刚才看你哭,我……我也不知道咋办,你别总疼得掉眼泪了。”
      夕阳漫进来,把易霖泽泛红的耳尖、谢昙攥紧糖果的手,都染成温柔的橘色。沈希乐在一旁捂嘴笑,程肆撞撞她肩膀,两人默契地退到一旁,把这珍贵的、属于少年的温柔瞬间,偷偷藏进了青春的口袋里。
      众人陪着谢昙在长椅上歇了会儿,许妍星和乔娴才火急火燎地寻来,关心谢昙的情况。
      易霖泽半蹲在长椅前,小心翼翼地给谢昙调整冰袋位置,余光却总忍不住瞥向对方裤侧那抹暗红。他喉结滚动两下,握着冰袋的手指微微发颤,犹豫再三,压低声音问:“你……要不要喝点红糖姜茶?”
      “为什么突然喝这个啊?”谢昙扭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易霖泽。
      “就……就是……你肚子疼不疼?”易霖泽今天怪怪的,谢昙懵逼无比,在场的只有程肆和沈希乐知道发生了什么,坐等好戏开演,吃瓜群众上线。
      易霖泽攥着冰袋的手沁出薄汗,眼睛死死黏在谢昙裤侧红印上,喉结又滚了滚。谢昙还在发懵,乔娴和许妍星却凑了上来。
      “红印?!谢昙你受伤了?”许妍星眼尖,伸手就要扒谢昙裤子看伤势,吓得谢昙猛地夹紧腿,脸瞬间红到耳后:“别、别碰!许妍星,咱俩虽然是朋友,但是男女有别,你扒我裤子算什么事啊?请自重!”
      这话让易霖泽猛地回神,一时间懵逼了,什么?男女有别,她是男的,脑子乱了。
      程肆和沈希乐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静静的看着这出好戏拉开序幕,只是缺了点爆米花和可乐,没准还可以来个西瓜。
      看清谢昙裤上是干涸的红墨水,不是自己脑补的“那东西”,耳尖烧得能煎蛋,慌不择路想解释:“我、我以为……”
      “以为什么?”谢昙炸毛,想起刚才易霖泽扭捏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你该不会……以为我来例假了吧!我是男生啊,大哥,我怎么会来例假?
      这话一出,乔娴笑得直拍程肆肩膀,沈希乐抱着肚子蹲在地上,易霖泽的脸红了,谢昙气呼呼踹向长椅,却忘了脚踝的疼。
      这下好了,大家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你不是女的吗?”
      易霖泽被问得哑口无言,指尖无意识绞着校服下摆,耳尖红得发烫。谢昙看着他这副窘迫模样,气也消了大半,却仍嘴硬:“我哪点像女生了?”
      易霖泽还有理有据的输出。
      “长头发?”
      “我喜欢不行吗?男孩子也可以留!”
      “大眼睛双眼皮?”
      “遗传我妈妈的,你问她去,怎么生的!”
      “没喉结!”
      “…………”
      “矮个子!”
      “…………”
      “你唯一不像高中女孩子的地方就是……”易霖泽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了,耳尖红得要滴血,“不像她们那么爱闹小脾气,你发起火来,像、像小太阳爆炸……”
      小太阳爆炸,属于易霖泽的独一份。
      谢昙愣住,耳后泛起薄红,刚要反驳,易霖泽又慌慌张张补:“但、但我觉得这样的你……挺有意思的!” 这话出口,两人同时僵住,周围的空气都甜得发颤,程肆和沈希乐在远处使劲憋笑,乔娴举着手机疯狂偷拍,准备在校网上发大型女扮男装现场。
      许妍星拍了拍她,学校不让带手机。
      “你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个!”谢昙根本不相信他,毕竟脸红成那个样子。
      “好吧……不一样的就是,你胸部比其他女孩子小。”易霖泽你还真敢说。
      直男发言修罗场。
      谢昙听完易霖泽那句“胸小”,瞬间石化,耳后薄红直接烧到整张脸。
      他猛地站起身,脚踝的疼都顾不上,抄起矿泉水瓶就砸过去:“你脑子进水了吧!”
      易霖泽被砸得懵圈,抱着脑袋后退两步,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多虎的话,慌不择路解释:“我、我是说……你本来就是男生,胸当然小!这、这很合理啊!”
      这哥们儿的解释无敌了。
      这话一出,周围安静得能听见蝉鸣,程肆一口汽水喷在栏杆上,沈希乐笑得手机都摔了,乔娴举着手机的手疯狂颤抖——这哪是解释,分明是火上浇油。
      关于易霖泽越描越黑的技术。
      害……一言难尽,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易霖泽被谢昙追着打,慌不择路躲进程肆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给你带了创可贴!”
      谢昙气呼呼瞪他:“谁要创可贴!我又没流血!”
      易霖泽忙不迭掏出个粉色Hello Kitty 创可贴,声音发虚:“我、我看医务室阿姨用这个贴桌子角,想着你脚肿……”
      这话一出,程肆直接笑喷,沈希乐捂着肚子蹲地:“学长,你是想让谢昙贴脸上去吗!”
      谢昙看着那粉嫩嫩的创可贴,气得浑身发抖,易霖泽却以为他感动,还在碎碎念:“这个贴脚踝肯定好看……”
      谢昙忍无可忍,抢过创可贴就往易霖泽脑门上拍:“好看你自己贴!”
      易霖泽顶着Hello Kitty 创可贴,可怜巴巴望着谢昙,活像只被欺负的大狗狗,把众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场乌龙,也在这离谱的创可贴闹剧里,歪打正着地和好了……
      易霖泽顶着Hello Kitty创可贴,可怜巴巴瞅着谢昙:“那……以后我叫你小妹妹,还是小弟弟呀?”
      谢昙刚消的火,差点又被这憨话勾起来,抬手作势要打:“当然叫小弟弟!我是男的!”
      “不对,什么小弟弟,叫father!”
      易霖泽忙不迭点头,像只摇尾巴的大狗:“知道啦小弟弟,那你脚还疼不?我背你回教室?”
      这话一出,谢昙耳尖又红,踢他一脚:“谁要你背!我自己能走!”
      易霖泽却嬉皮笑脸凑上来,半强迫把他往背上一驮,边跑边喊:“小弟弟坐好咯,背你回窝咯!”
      成功的,尴尬局面被这连男女生都分不清的祸化解了。
      女孩子像个白桃,清甜汁水包裹着软糯果肉,恰似春日暖阳般温柔;男孩子似颗青提,脆嫩果肉迸出清爽果汁,仿若夏夜微风般舒爽。
      而就易霖泽这货眼拙,是能把白桃和青提这俩毫不相干的东西搞错的蠢蛋。
      谢昙趴在易霖泽背上,听着他剧烈的心跳,闻着校服上淡淡的洗衣液香,突然觉得——被错认成白桃的青提,好像也不算太糟。
      程肆和沈希乐并肩走在跑道边,沈希乐戳戳程肆:“学长你说,易学长啥时候能发现,自己错把青提当白桃,是因为……” 她故意拖长音。
      程肆笑着接话:“因为他眼里,谢昙本就该是清甜挂的?” 两人相视而笑,把少年们懵懵懂懂的情愫,藏进夏日悠长的风里。
      易霖泽把谢昙背到教室门口,累得直喘气,却还嘴硬:“小、小弟弟真轻,跟背空气似的!”
      谢昙从他背上滑下来,踢了一下凳子:“少贫嘴!” 易霖泽忙不迭点头,看着谢昙一瘸一拐进教室的背影,耳尖又悄悄红了——原来青提的清爽里,也能酿出白桃味的甜,在他自己都没察觉时,漫上了心尖。
      “喂,二代小瘸子,你不会是去过泰国吧?嗯?你就是女孩子对不对?”易霖泽继续自己的作死行为。
      谢昙本就因为脚疼心情烦躁,听到这话瞬间炸毛,抄起桌上的练习册就砸过去:“易霖泽你有完没完!我要是女孩子,第一个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易霖泽被砸得往后踉跄两步,却嬉皮笑脸凑上来,手指戳戳谢昙肩膀:“别这么凶嘛,我就是想确认下……毕竟你哭起来真的很像小哭包,女孩子气十足~”
      这话成功让谢昙的脸“唰”地红透,他抓起书包就往易霖泽身上抡:“你才小哭包!你全家都是小哭包!”
      易霖泽又看向墙上的日历,今天是2016年3月8日,妇女节,有意思。
      “喂喂,二代小瘸子,你怎么喜欢搞特殊啊?别人妇女节鲜花满地放不下,你的妇女节姨妈例假满脚塌。”易霖泽梅开二度。
      “你有完没完?不想活了,早点说,我送你去投胎,路上摘朵彼岸花给你。”谢昙疯了简直要被这个人气的。
      易霖泽毫不示弱,继续作死,说:“对了,下次见你不给你带好吃的啦,带卫生棉给你,够意思不?”
      谢昙:“脸不红,肉不跳,你怎么好意思说的?”
      易霖泽:“这是女生的正常生理反应,没必要觉得羞耻,你也一样。”
      谢昙:“…………”
      谢昙:“我是男孩子,最后一遍!”
      易霖泽看着谢昙炸毛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在进行“性别认知科普”,挠挠头认真道:“我就是觉得,不管男生女生,生理知识都该了解嘛,你看你之前都因为误会哭成那样……”
      这话成功让谢昙的脸从炸毛红变成羞愤红,抓起桌上的橡皮精准砸向易霖泽脑门:“谁、谁哭了!你再提这茬,我把你塞进女厕所冷静冷静!”
      易霖泽捂着脑门后退,却还不忘补一句:“女厕所可不能乱进啊,上次隔壁班小王就因为……”
      谢昙彻底崩溃,抄起书包往他身上招呼,教室里的打闹声惊得窗外麻雀扑棱棱乱飞,沈希乐回来了,笑着直接加入战局:“学长,你再这么科普,他可得把你当生理课代表拉黑咯~”
      这场乌龙在少年们的笑骂中继续发酵,易霖泽直到被谢昙追出教室,还在喊:“我真的是好心!卫生棉我可以买男士专用的!”
      谢昙气得跳脚,却在转身时,偷偷把易霖泽塞过来的创可贴,藏进了笔袋最深处——原来在易霖泽笨拙的“科普”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东西……
      “我先溜了……”易霖泽迈着长腿跑路了,谢昙心想这人属豹子的吗?
      暮色漫进教室时,谢昙收拾书包,才发现桌角静静躺着两瓶饮料。
      白桃味的瓶身泛着柔粉光泽,青提味的裹着浅紫流纹,瓶身上都贴着便签。
      谢昙拆开白桃味的纸条,熟悉的潦草字迹撞进眼里:“赔你今天的炸毛。”
      另一张青提味的纸条,字里行间带着小心翼翼:“查了,青提是清爽挂,和你一样,以后不把你认成白桃啦,但哭起来还是像小哭包” 。
      窗外的晚风卷着夏日余热,谢昙捏着纸条笑骂“笨蛋”,指尖摩挲瓶身时,却悄悄把两瓶饮料都塞进书包。
      路过操场,他望着被夕阳染成蜜色的跑道,想起易霖泽背着他跑过的画面,嘴角不自觉扬起,把白桃和青提的清甜,都揉进了暮色里,成了独属于这个夏天的、少年心事的注脚。
      我总把你认成白桃味的。
      哭鼻子时睫毛上的水,像白桃裹的糖霜;校服被汗浸出的软,像白桃果肉的糯。
      直到炸毛喊“我是男的”,才惊觉——原来你是青提,脆生生的,可清爽里怎么还飘着白桃的甜?
      后来买了青提味汽水赔不是,又偷偷塞了瓶白桃乌龙。想呐喊:就算你是青提,在我这儿,也能泡出满杯白桃的香。
      男扮女装,不,实打实的男孩子。
      青提认成白桃,真的是…………
      白桃乌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白桃乌龙[向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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