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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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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相护短得很，若是闻诺撒泼，别说，这事也能成。就看闻诺豁不豁得上了。”李清凭还没见过闻诺撒泼呢，一想到温润如玉的公子突然撒泼打滚，还真有点兴奋。
“再就是下作手段了，抓个小辫，穿个小鞋，只要能拿捏一时，事也就成了。只不过，风险太大，同时得罪两位侯爷，官途也算断了。”沈微澜捏着信，目光若有所思，“这是下下策。”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李清凭脸上露出带着算计的恶劣笑容。
沈微澜一笑，立刻读懂了他的意思：“这大晏国论身份谁比得过当今陛下，闻诺若是打着陛下的旗号行事，把握好分寸，想必陛下也乐意配合演这出戏。只是…”他话语一顿，“不知武安侯和郁恩侯两位会不会硬气到底…”
“他们是成了精的狐狸，估计也不敢太折腾。除非他们活够了。”李清凭擦够了钢针，胡乱擦一下就要扔进毒汤里。
“擦干净再放进去。”沈微澜盯着他手里的钢针，“仔细些，殿下好没耐心。”
“也就你敢使唤我，换别人，哼，我拧下他脑袋来。”李清凭一边哼唧，一边把手里的钢针多擦了几下，仔细瞅一眼，擦得铮明瓦亮，向沈微澜邀功，“阿澜你看，我擦得够亮吧。”
沈微澜看着李清凭清亮的眸底带着小得意，忽然一阵恍惚，这么细看，才惊觉，李清凭也不过是一个意气风发喜形于色的少年郎。
可这个少年郎，却将他困得死死的。
“沈微澜，你看着我出什么神？”李清凭眼中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看上我了？”
沈微澜安安静静垂下眸子：“殿下，莫开玩笑，我只是想了些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说来听听。”
“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也能让你走神？我不信，说来听听，我来辨辨，到底值不值一提。”
沈微澜沉默下来，许久才开口：“属下之前从未仔细打量殿下，今日细看，殿下也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岁，理应…理应做些正事，莫虚度了年华。”
“什么才算正事？”李清凭丢了手里的钢针，一手托腮，认真看沈微澜。
沈微澜垂着眼眸从容淡定：“自是报效国家，才算正事。”
“怎么才能报效国家？”
“文能安天下，施仁政，轻赋税，武能定乾坤，安宇内，攘外夷，只要不是混吃等死，总能报效一二。”
李清凭扑哧一声笑了：“阿澜，你真该看看你现在这副心虚的模样，你明明是怕我整日无所事事，天天惦记你，却说了这么一堆冠冕堂皇的话，真难为你了。”
“年后我便要去谋个差事玩玩，到时候，你与我一起如何？”李清凭悠然盯着沈微澜的脸，不放过任何细微的情绪，“我是真心待你的，时至今日，你还看不出来吗？”
沈微澜抬眼：“听说陛下会在年前商定殿下的婚事，是吗？”
李清凭微微皱眉：“我没同意！”
看来所传非虚。
“若真有合适的女子，殿下也不必过分推辞……”沈微澜斟酌着用词。
“沈微澜！”李清凭忽然一下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希望我娶妻？那你想过你自己怎么办吗？还是…”他的眼神一瞬危险起来，“你不仅想救他们，你还想离开王府？”
“属下……”沈微澜只犹豫一瞬，便被李清凭暴怒打断。
“你犹豫什么？”李清凭一掌震在桌面上，“我从来没有打算娶妻，我此生，只要有你就够了，阿澜，你信我，我只要你一人。”
沈微澜未料到他反应如此剧烈，只道：“殿下，消消气。”
李清凭盯着沈微澜，活像雄鹰盯上猎物般冷静贪婪：“以后不要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你想救他们，也好办，只要你主动些，我可以帮你去求一条生路。”
沈微澜皱眉，不经意间，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执礼道：“此事，殿下怕是求不来。”
“那靠你，亦无生路。”李清凭一气之下，嘴毒起来，“你功力已废，自保都难，还能有什么办法去救他们？听天由命吗？”
“要不然呢？”沈微澜反问，“殿下以为我真的只能指望你了？”
“你什么意思？”李清凭愤愤地看着沈微澜，以前嫌他畏缩，现在又气他胆大包天，瞥眼看见齐良，顿时更生气了，“你给我出去！”
齐良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悄悄瞄着沈微澜，无奈的退了出去。
沈微澜缄口不语。
“你还有别的办法救人？”并不是李清凭非要质疑沈微澜的能力，而是他眼下，恐怕连宫门口的边沿都摸不着，“我好心好意的想帮你一把，你倒端了起来。”
“殿下的办法是什么？是向当今陛下，您的亲哥哥撒娇求情吗？还是让属下跪地求饶？”
“为了活命，你尚且在我面前委曲求全，去求一求九五至尊，你还委屈了？”
“我不去的。”沈微澜意外的很坚决，“我伤情未愈，万一……”他没有将话说明，万一当今陛下要杀他，他连鱼死网破都做不到，更何况，李清凭凭什么就认为，李清岳会放过他？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李清凭着实看不懂沈微澜，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我哥说，他自有安排，所以，我猜测，他应该不会杀之后快。”
不会杀，但不一定会有好下场。
沈微澜懒得和李清凭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我会等陛下决断。”
“如果，如果陛下真的处死了他们，你会怎么做？”李清凭到底是有些担心的，沈微澜能为他们忍到这种地步，可见对他来说重要至极，如果李清岳真的杀了他们，沈微澜会疯吗？
沈微澜沉默片刻，忽然问：“殿下可知，先皇为何会将我赐入荣安王府，而不是太子身侧？”
李清凭一愣。
沈微澜讥诮地看他：“先皇为何赐给了太子殿下四个墨衣卫，而你却赐入了六个？”
沈微澜乘胜追击：“先皇为何不杀我？仅仅是因为那可笑的征服欲？殿下，你真的什么都明白吗？”
李清凭怔怔地看他，掌心沁出一层冷汗。
一个武功高绝的统领，若真的被逼到绝地，不得不殊死一搏，那他下手的对象肯定是他这个荣安王。
如果是太子，先皇赌不起，但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荣安王，即便死了，亦不影响大局。
所以，他与沈微澜一样，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李清凭掌心狠狠一握，毫无征兆地扣住了沈微澜的脖子。
闻诺看着薄薄两页纸，字迹娟秀，行云流水，透着一股灵动的气韵，他细看了一番，啧啧直笑：“看不出想法还挺多。”
日薄西山时，陆清绚回来了，薄薄暮光落他一身，连冰冷的甲胄都拢了一片暖光。
闻诺抬手招了招：“清绚，快来，给你看点有意思的。”
陆清绚大步走来，接过闻诺递来的信细细一瞧，抬眼看他：“沈护卫的信，六殿下居然容你二人通信，小心有诈。”
闻诺哼了一声：“你以为他傻啊，他若不许我通信，我必然要去闹他，他岂不是更心烦。”
“你二人倒是知之颇深。”
“从小一起长大的，想不懂他都难。”
“你既如此懂他，那你可知他对沈护卫何时放手？”
“这个，不好说。”闻诺抬眼撩他，笑着点点自己脸皮，“亲我一下，我可以大胆猜测一下。”
陆清绚见他又胡闹，嗔笑起来：“再如此轻佻，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以前好歹还能牵牵你的手，现在可好，连话都不让说了。”闻诺故作失落的摇头叹气，突然一惊，“整日不着家，你不会另结新欢了吧？”
“胡说什么！”陆清绚斥道，“闻诺，你若信不过我，你说便是，你要再张口胡说，我和你没完！”
闻诺腆着脸上去抱住陆清绚，撒娇似的埋怨：“你仙人似的人，我看了内心欢喜，保不齐也有慧眼识珠的看上你，到时候，我可怎么办？”
陆清绚一阵无语。
闻诺越想越危险：“你碰也不让碰，如今倒好，摸都不让摸，你给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打算憋死我，好另找一个？”
陆清绚头都大了：“你这是胡搅蛮缠。”
闻诺哼了一声：“我还想撒泼打滚呢。”
陆清绚看着闻诺近在咫尺的幽怨模样，心头有些触动，再三斟酌，小心道：“你若想，便由你吧。”
闻诺一下看进他躲闪的眼眸里：“你认真的？不反悔？”
陆清绚着恼道：“我不愿，你闹我，我愿意，你还闹我！松手滚一边去！”
“我不！”闻诺哈哈一笑，直接抱起陆清绚，脸上带着兴奋，“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黄花都快熬谢了啊。”
他兴奋地晕头转向，颠颠的跑去房里，唯恐陆清绚反口否认，二话不说便将人困在怀里。
陆清绚见他反应过于反常，推着他的胸膛，一时懊恼起来：“你疯了！”
“对，我疯了！我早就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