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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葡萄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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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陈翰看了眼077，手上的玻璃杯突然磕在了餐桌上。他走到077眼前，捧起他的脸，皱眉说道：“嘴角这儿是怎么回事？磕到了吗。其他地方呢”，说着，把077在自己手里转了个圈儿。
“你的手！”，陈翰吃惊说道，赶忙把人拉到桌前坐下，匆匆忙忙跑去客厅，只留077一个人在餐厅。
不一会儿，陈翰便拎着一个巨大的医药箱出现了。他拉出餐桌下的座椅，和077面对面坐着，道：“手拿出来我看看。”
077有些不愿意，他不想看见这些伤口。
“哥哥看看。”，陈翰轻轻把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拉出来，看到是何种惨状之后，皱眉嗔怪道：“还不给看呢？再不处理就要感染了！你这孩子，一天天就知道瞎出去疯跑。”
077被堵住了嘴，他也没办法反驳。他就是每天都出去瞎跑，并且忙来忙去还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消毒过后，陈翰小心翼翼地用棉签给077抹上药膏，然后撕开纱布，一圈一圈缠在077的手掌上。
桌子上，玻璃杯中的葡萄汁荡起了几圈小波纹。
077盯着那些小涟漪，悄悄吸了一口葡萄汁的香气，很甜。
“你怎么把手弄成这样的？怎么指尖上也有呢？”，陈翰托着077的手有些头疼，转身在医药箱里重新搜刮起来，“下次一定不能这样了！你要是不注意，一不小心感染可不是小事。”
077没有回答，只是一动不动盯着桌上的葡萄汁。
陈翰偷瞄了一眼077，咳了两声，说道：“我也不是责怪你，你是成年人了，我管不了那么多，就是想着你下次能多注意一些，好吗？”
他的语气稍显柔和，手上动作不停，把077五根手指一个一个全都粘上了创可贴。
077举起手，看着十个创可贴各司其职躺在五根手指上，陷入了沉思。
“别看了。”，陈翰拿起医药箱，抬手轻敲了一下077的头顶，“再怎么看现在也好不了。”
“苏家长子的尸体于今日凌晨在温娅艺术学院后街发现，详细情况，稍后跟进。”，电视机新闻播报了这一消息，077僵硬地扭过脖子，看着大屏上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现场。
要不是这条新闻，他都没有注意到陈翰竟然在家里把电视打开了。
“知道你爱看电视，就先打开了。”，陈翰收拾完垃圾，坐回椅子上，说道：“喜欢看新闻吗？”
077瞪着眼睛，仿佛看见了鬼魂一样惊恐，幽幽开口道：“哥，你没听见新闻上的内容吗？”
陈翰一顿，说道：“听见了，苏家长子……”，陈翰摸着下巴思索着道：“我好像之前听你说起过，是你的大学同学？”
听着陈翰略带疑问的语气，077的心脏瞬间被冻住，热烈的血液不断融化上面的坚冰，裹着雪水涌上鼻腔，风起云涌，他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陈翰的崩坏值一点都没下降，他明明听到了的，他明明听到苏子季死了，为什么？为什么！
眼泪像止不住的水龙头，不断流着，汇入装满葡萄汁的玻璃杯。
“小余，你怎么了？”，陈翰有些手足无措，上前询问。
077没有回答，沉默地盯着眼前的果汁，然后一饮而尽。
“你是……”，019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
“我是063。”，声音沉沉，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你就是077说的那个同伴啊。”，019声调比较高，在063听来是刺耳的。
“苏子季，你杀的。”，063言简意赅，没有任何询问她的意思。
手机那端安静一瞬，然后传来女孩的笑声：“我没想到会是你先给我打电话。”
“如果我是你，会纵容张宣杀掉苏子季，而不是亲自动手。”，063声音没什么波澜，静静听着019有些诡异的笑声。
“那样我的积分会少得多，况且我和077不一样，我就是想体验一下杀人的乐趣。”，019轻笑一声，接着说道：“你猜我是怎么杀的苏子季？”
她似乎并不是真的想让063去猜测，直接说出了答案，“用刀，就是你计划里的那把，苏子季亲自带着的，直接“砰！”，他的心脏就被捅穿了，是不是和画册上的一模一样。”
“对，我就是故意的。我知道077一定会去现场确认，一定会最先发现那具躺在血泊里的尸体。”019的声音如同鬼魅，扰得063心烦。
“既然你们要杀苏子季，那他肯定就是这场梦境的关键，就算我不知道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可是那不重要，只要他死掉之后积分落在我的手里，就可以了。”，019得逞一笑，“说到底这还要多亏认识了077啊。”
“所以我送了他一份大礼，让他看清自己的队友，难道不好吗？”，019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然你也不会不告诉他真相吧。”
“是明白他得知真相之后一定不会参与这场无凭无据的谋杀吗？我有点好奇啊，063先生，既然知道他不会做，为什么要把他卷进来呢？你们……”
“见好就收。”，063毫不留情挂断电话，不想再听到对面的疯子说一句废话。
063深深呼出一口气，快要把手机捏碎。
“063，来趟医院，小余突然晕过去了。”，陈翰像是跑动，呼吸十分沉重。
“好的，陈先生。”
“医生说小余是因为葡萄过敏引发的窒息，来晚一点儿可能就……”，陈翰拿着报告单扶额说道：“以前也不过敏啊。”
“小少爷食用了多少？”，063的声音在空寂的医院显得愈发冷清，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在走廊上回荡。
“一杯葡萄汁。”，陈翰回答。
063倒吸一口凉气，077葡萄过敏很严重，他是知道的。他给077的糖果里面没有一颗是葡萄味的。一整杯葡萄汁，对077来说，是致死量。
“先生，您的秘书刚刚联系我说公司有急事需要您处理，您要不要先过去，这里我来帮忙。”，063嗓音微哑，像是被消毒水洗过一样。
陈翰一拍脑门，“刚和你打完电话，我把手机落在卫生间了。”，说完，没有丝毫犹豫，将检查报告塞进063手里，说道：“那这里就先拜托你了，处理完公司的事情我马上回来。”
063看着陈翰匆忙的背影，不禁冷笑一声，把手里的报告单握成一团，丢尽了077病房门口的垃圾桶里。
他进门的时候，077还没有苏醒。
阳光已经快要消失，一片红晕透过洁白的纱帘照亮了077苍白的面颊。063小心翼翼地抽出凳子在他旁边坐下，只遮住了一小块晚霞。
他静静地看着077，他知道床上的人现在很痛苦，就连睡觉还在皱着眉头。一定是在梦里疯狂报复他，想到这里，063忍不住轻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黑云压到了微光，月亮缓慢腾空而上。063一直坐在077身边，看着眼前躺在病床上的身体，慢慢地从温暖的红色变成强烈的苍白色。
医院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白色的小柜子，干净的桌椅，透明似纱的窗帘，小巧的衣柜，还有床上人□□的疲惫与煎熬。
“063……“，077睁眼，迷蒙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醒了？”，063收回目光，看了眼自己的手表道：“已经九点钟了，陈翰不在。”
“嗯。”，077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做了很多梦，他想记住，可是起来时却一点儿都不剩。
“陈翰的崩坏值没下降。”，077拖着疲惫的声带艰难开口，“苏子季死了，他知道。”
“你确定吗？”，063眉头深皱道。
“我不骗人。”，077低头，难以忍受消毒水过于浓烈的味道。
063哽住一瞬，开口说道：“可能有什么被我们忽略了的真相。”，他说得冷静，似乎只是答题时漏了一个步骤，补上就好。
可苏子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几个人争着算计，要他的命。
077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人，说道：“苏子季的命补不上了。”
“023，为什么陈翰的崩坏值还是没有下降啊，他还不知道苏子季已经死了吗？”，024坐在沙发上和坐在对面的人一起拼拼图。
“小姐，陈翰已经知道苏子季死了”，023笑笑，把024找不到的拼图递给她，说道：“但是没什么作用。”
“啊？”，024把手上的一块小拼图卡在合适的位置，猛地抬头看向023，“那为什么要杀死苏子季呢？你不会滥杀……”
“当然不会，小姐。”，023轻轻敲了敲024的额头，手上还在寻找着024需要的拼图碎片，笑道：“只有苏子季死了，陈翰才会死，只有陈翰死了，这场梦境才能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