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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至亲 ...

  •   我的意识在海浪中起起浮浮,眼前原中云翻墨般的大海突然平静了下来,它流淌的不再急促,变得逐渐粘稠,阴人的黑,变成了刺目的红,它变成了我手腕上流出来的鲜血。
      危险,刺目,又迷人,大概是太痛苦了,我割了腕。不过不是为了自杀,我还是有点常识的,要想快点死不如跳楼,割腕是折磨人的死法。
      割腕给我带来的□□痛觉分担了我精神上的痛,感受器接收到这一讯号,将其传遇到神经元中,我异常亢奋,我的眼睛青还在流泪,而我的嘴却扯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盯着手晚亮上蜿蜒的血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我嘴边的笑意,更浓了。真的,我彻底疯了,我抬眼看向镜子,里面映出了我狼狈的模样。
      通红的双眼还不断往外溢着眼泪,人却在笑,白色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透出苍凉之意。眼里的泪好似流尽了,干涸了。腕上的血也凝住了。我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冲在热辣辣的皮肤上,很爽。等血该冲洗干净后,我对找虚似的,含出了我爸抽我的那木棍子,往自己的手腕上那道凝结的伤口上招呼去,令人意外的,那份口没有崩裂开来,没有血从里面流出。
      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话,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我渴望那道伤口被我的父母看见,渴望他们的关心和问询,哪怕只是责问也女,至少那能证明他们还是关注我的,愿意分给我一个眼神的。
      讽刺的是,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至亲没有发现,我的继奶奶发现了
      就在我割腕后的第二天,我套了个向衬衫在外面,喝水的时候与下班回来的继奶奶碰上了她,一下就注意到了我的手,和我的衬衫。
      她挺我的水杯,轻放在桌面上,拉住我的左手,将我的衬衫轻推至手肘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我想哭,但我忍住了,为什么偏偏是她,我法律意义上的亲人。“你这怎么搞的?一她的语气很严厉。
      “被卫生间的钉子钩了一下,”这个答案是我早就准备好了的,用来搪塞我至亲之人询问的。她知道说了假话,但一她不返问“现在是夏天,你不要捂着,会发炎的,也不要碰水。”说着她又翻箱倒柜的找起了什么。
      再看见她时,她的手上多了一支药膏。
      “你自己记得涂,消炎的。”
      我点点头接下了。
      “你把衬衫脱下来,我帮你洗掉。”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才发现袖口处有血渍。我木住了,像个娃娃一样被她摆弄着,脱下了带血的衬衫。
      我在转身回房间的那一刻,心中的悲哀犹如海水涨潮,四下漫溢。
      为什么是她呢?明明没有血缘的。她可以选择视而不见的,不是吗?为什么偏偏是她。
      一家子坐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我的手一直缩在桌子下面,我妈看见了不太高兴。
      “你这像什么样子,把你那只手拿上来。”
      我没穿长袖,那只受伤的手没有东西遮挡,暴露在空气中。吃饭的每一秒我都如坐针毡,我即希望他们能发现我的伤口,又希望他们不要发现。
      我很矛盾,我渴望他们的爱,但我又希望他们别给太多。至少在我下定决心去死的时候,这些爱阻拦不到我。我无所顾虑。
      一直到吃完饭,都没有人开口,除了爷爷的一声轻叹。
      我回到房间,哭了。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不是吗?明知无人在意,却还是满怀期待,希望他们能施舍一些爱。不会的,没有人会愿意爱我这样一个人的。沮丧的、悲伤的、一无是处的、抑郁的人的。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喜欢都会比喜欢我强。每一个人都能得到世界的爱,为什么我不能?我好差劲。
      我又想到了我的继奶奶,悲哀我真的悲哀,纸巾已经阻挡不住我汹涌的眼泪了,我扑到床上,将自己的头埋进被子里。被单吸收尽了我不讲道理的泪水。这么明显一眼发现的创口,他们用了将近三十分钟都没有发现。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我输在了这段亲情上,我宁愿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这样就不会被虚无缥缈的亲情所束缚。
      “咔哒”一声,房门被拧开。我爸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又在睡觉,你今天没睡午觉吗?晚上这么困?”
      我蒙着被子回答“没,躺一会儿就起来。”
      “哦,那你起来记得写作业。”我爸又看了我几眼,没说话,关上门走了出去。
      作业,作业又是作业。真烦啊。真搞笑啊,他们有空关心我的作业,没控关心写作业的人?真是好笑。
      好累啊,哪一天就能死了呢,有点熬不住了。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眼泪真的不要钱,我惨惨的想,死了,我好想去死。但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家里的猫,舍不得我从小到大的朋友,舍不得我外公外婆,舍不得我继奶奶和爷爷,舍不得妈妈,舍不得我梦里畅享的未来,我还舍不得。
      不过好在这些舍不得支撑着我,让我遇见了余行。他真的很好。
      余行的爸爸是一名心理医生,工作繁忙,回家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余行常年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初中时,他转去了言溪午那个学校,做了初中三年的同学,许是奇妙的缘分将他们两个紧紧绑在了一起,同一个小区,同一幢的九楼和一楼。
      那次,继奶奶赶我出门晒太阳,刚好站在他家门口的小路上。
      盛夏蝉鸣,微风拂面,阳光透过“沙沙”作响的树叶,似是在为我与他的相遇做准备 。
      我抱着猫站在他家门前的小路上,怀里的小家伙不老实,不停地扒拉着我,我轻拍它的背,换了个姿势抱它,让猫趴在了我的肩上。
      它还是不老实,不停地伸出指甲扣着我的衣服,发出“咔咔咔”的声音。我侧过头亲了亲它毛茸茸的脑袋“乖乖的,别扣我衣服了,扣坏了会被骂的,乖哈宝贝儿。”
      我刚把头转回去,我就听见了轻微的交谈声。
      有人在,我傻呼呼的抱着猫这么站着略微有些尴尬了。我有点想走,抬头看去,好吧,继奶奶还在窗口注视着我。
      我觉得有点社死了,我自己安慰自己,没事的,只要我不回头看就当没有人在,听不见听不见。
      于是,我就一直保持着那个抱猫的姿势,装作自己是在看风景。
      盛夏的树木是长的极好的,枝上的绿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油亮。蝉藏在叶间,不知疲倦的叫唤着。光透过叶子之间的间隙撒向青绿的草坪,留下了斑驳的光影。
      在夏日,连吹过的风都是热的。树叶摩擦发出了“沙沙”声,混合着蝉鸣奏出一曲独属于夏日的歌。
      猫在我的肩上渐渐安静了下来,本来夏天就热,我还抱着一个毛茸茸在怀里,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我的天,我在心里默默的想,怎么这么热啊。
      我察觉到人的交谈声止住了,寻思着他们可能走了,我便回头,就这样我看见了余行。
      余阿姨站在余行的身侧。
      余行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阳晒的,脸很红。
      我看着他这样眯了眯眼,他坐在光下,沐浴在光下。
      余阿姨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笑着和我打招呼:“你好啊,小朋友。”
      那一声小朋友喊得我有点儿害羞,我僵硬的和余阿姨打招呼:“嗯,阿姨你好。”
      “你家也住在这栋楼吗?”余阿姨的热情令人有些招架不住。
      “嗯,也住这里。”
      “那我们就是邻居了,要不要来我家坐一会儿?外面很热的,你看,小猫也受不了。”余阿姨笑着说。
      我看了一眼肩上爬着的毛茸茸的小家伙,我知道我应该拒绝这个请求,但我的内心是想跟着余阿姨一同进屋的。
      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有些莫名其妙的。
      可能是我对这户人家的好奇,可能是因为我的猫闹腾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又或者是老人常说的天意驱使着我这么去做的。
      总之,我和余阿姨一起从后院进了她家。在路过余行所坐的藤椅时,余阿姨还踹了一脚他的椅子说:“走了,回屋了,你个便宜的傻儿子。”
      “腾”的一声,余行在我经过他身边时猛然站起,椅子被他向后怼了怼,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我看了他一眼,比我高了半个头,我小声吐槽。真服了,不就是长的比我高点嘛,突然站起来吓什么人啊。我有点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余行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脸还是红的;此时他脑子里一团乱麻。我在心里继续嘲笑他,我天,这发型都被你抓成鸡窝了,真是有够fachion,不是大哥,你看着我脸红啥?被我帅气逼人的脸庞迷倒了吗?服了呀。
      我没在他身边过多停留,跟着余阿姨进了屋。
      从踏入那间屋子起,我就有些心神不宁的,我看着猫趴在我的腿上打着呼噜,一时间也没想起来自已漏了什么。
      “咚咚咚”一轻二重的敲门声响起,余阿姨去开了门,一道熟悉而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我是言溪午的奶奶,刚刚我看见我孙子好像进到你家里来了。”
      我这时才猛然想起,完了,忘记和奶奶说了。我赶忙走到门口。
      “奶奶,我在这儿。”声音弱弱的低着头。
      余阿姨连忙上前来打圆场。“啊不好意思啊,我看你家孙子一个人长的又俊和我儿子刚好又是同龄,所以就邀请他来我家玩,让您担心了。”
      继好奶笑着冲余阿姨点了点头“没事,我不放心下来看看。”
      继奶奶又冲着我说“你要在这里玩一会儿吗?”
      我看着继奶奶,星星眼“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记得五点之前回来就行了,把猫给我吧,我先把它带回去。”
      我将猫递给了继奶奶,如愿留在了余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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