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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乖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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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卫的眼神在他和洛征之间逡巡，越来越露骨，末了，他朝洛征笑得猥琐，没头没尾地说:“洛总真是好福气。”
他说完，昂着头从两人之间穿过，出了洗手间。
这话不仅侮辱林时中，还妄图把洛征当作他的同类，简直恶心到没边。
林时中攥紧了拳头，目光不善地盯着他的背影。
“别看了。”洛征情绪稳定地洗手，仿佛一点没受到影响。
林时中喝了一些酒，再加上刚刚被激起血性，比往常大胆许多。
他听话地收回目光，开始直勾勾盯着镜子里的洛征。
洛征个子太高，为了够到水龙头，弯腰的幅度很大，头也低垂着。
镜子里的洛征轻抬眼皮，眼睛又深又冷，看他像看陌生人。
林时中不想当陌生人，也不想当洛征的下属，他要当洛征的爱人。
他不受控地歪着头，目光在洛征的侧脸上流连，轻轻笑了起来。
“笑什么？”
林时中在心里说:“喜欢你。”但他还尚存一些理智，所以他告诉洛征:“因为洛总很帅。”
洛征的手明显地顿了顿，好像连身体变得僵硬，不过片刻后，又恢复如常。
他完全垂下眼眸，并不接林时中的话茬。
“你若是还有野心要往上爬，就不要让什么阿猫阿狗都欺负到头上。”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像个惜才的领导给予下属发自肺腑的忠告。
洛征一心想把话题拉回公事公办的氛围里，可林时中偏偏不想让他如愿。
“好，知道啦。”林时中应得敷衍，凑过去和洛征共用一个水龙头，他的手在上方，水流经他的双手又缓缓流到洛征的手上。
莫名的色情。
洛征又僵住片刻，却没有躲开，依旧泰然自若地洗手。
“洛总，你怎么洗这么久呀？”林时中懵懂又天真地问。
洛征终于又偏头看林时中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他抽回手，连擦手的纸都没用，一言不发地走出洗手间。
林时中慢悠悠地洗完手，又一点点擦干水分，磨蹭了会儿，回到包间时，酒局已经接近尾声。
他推开门，洛征抬头若无其事地看向他。他隔着人群，朝洛征灿烂地笑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这样笑起来很漂亮。
落座没多久，手机弹出一条短信通知:
“ 【XX航空】尊敬的旅客： 受台风"珐琅"核心区影响，为确保飞行安全，您原定7月26日[MF8765] [云港市-临海市]航班已取消。原因代码：TYPHOON_RED。
台风将持续影响临海市至7月26日夜间，建议改签至7月27日后航班。深表歉意，愿您平安！”
洛征的手机也震了两下，看来同样收到了航班取消短信。可他忙着推杯换盏，还没来得及看。
又有新闻通知蹦出来:“受台风珐琅影响，临海市机场已启动台风红色预警响应机制，7月26日所有进出港航班取消”
苍天真是眷顾，林时中摩挲着屏幕上“所有进出港航班取消”几个字，低头愉悦地笑了。
他头一次不那么讨厌台风天气。
洛征还对这个消息无知无觉。林时中认为既然出门在外，他应该适当地担起洛征助理的职责。
洛征想必也不会介意。
他瞅准机会，趁洛征低头喝汤的时候，学着助理的样子，一只手虚放在嘴边，凑近洛征耳语。
“洛总，航班因为台风被取消了。”
林时中听见勺子碰到碗壁的声音，“叮”的一声，很清脆。
半晌，洛征才说:“知道了。”
他们在饭店门口和海创的人告别，周群依依不舍地同洛征握手，要他常来云港。
洛征也虚与委蛇，笑得假模假样，还不如冷脸好看。
他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等，而赵卫隔了一段距离，阴鸷的目光像蛇一样缠着他。
他被看得烦了，直起身子，一点不避地看回去，嘴角带着嘲讽的弧度。
林时中看明白了，这种外强中干的货色，最怕别人瞧不上他，无伤大雅的嘲讽就能戳到他的痛处。
赵卫果然变了脸色，嘴里无声地骂着，看口型骂的挺脏。
他看得有趣，却被洛征突然挡住了视线。洛征侧头严肃地对他说:“乖一点。”
迅速说完，又转回去同周群寒暄，徒留林时中怔在原地。
林时中缓慢地眨眼睛，可能因为酒精让大脑变得迟钝，他疑心自己听错了。
洛征怎么会说“乖一点”？他该说“安分一点”才对。
“乖一点”是对小孩子、对爱人说的，他既不是小孩也不是洛征的爱人，他只是洛征的下属。
他想，洛征一定是故意这样说，故意让他心跳得这样快。
坏洛征。
洛征先他一步上了后座，他想都没想，也跟着上了后座。
来时，他自觉地坐在副驾，把后座全留给洛征。
所以现在洛征被他一挤，板着脸说:“怎么不去副驾?”
“可是我想坐后面，不可以嘛？”
洛征看了他一会儿，说:“可以。”
说完，洛征便闭上眼睛小憩。
一种不甚清醒的亢奋笼罩着林时中，他一错不错地盯着洛征，完全不知羞。
洛征的身材练得不错，被衬衫紧缚的胸口跟着呼吸一起一伏。
目光再往下，洛征的手规矩地摆在大腿上，忽然动了。
林时中听见一声叹息，他放肆的目光还来不及收，就猝不及防和洛征对上。
他挺无辜地笑了笑。
洛征错开眼，低声吩咐:“改签到最近的航班。”
他乐于扮演洛征的助理，在脑海里浮现出助理板板正正的脸，学着助理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点头:“是。”
洛征瞥了他一眼，没做声。
可改签的最近航班在明天上午，他的手指游移不定，私心想改成更晚一些的。
明天是周末，上午和下午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而且，反正洛征也不会知道最早的航班具体在几点，这么一想，他的手指直奔下午的航班信息去了。
“上午十一点的。”
洛征开口了，声音冷冷的，似乎还带点不明显的无奈。
“哦，好吧。”
他的视力真好，隔这么远也能看清林时中手机上的字。
林时中不太情愿，但已经没有可操作的空间，只好按照洛征的指示去做。
“改完了。”
“嗯。”
洛征又在闭目养神了。
他想到能和洛征单独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到24小时，可他还没有什么进展，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绝对不能浪费大好时机，忽然想起接机的司机同他说，云港市有个不错的景点，名气不大，只有当地人会去。
“里头有座古桥，有传说啊，和你喜欢的人一起走一遍，对方也会喜欢上你哦。”
司机有些塑料的普通话在耳边响起，他头脑一热，上手推了洛征的胳膊。
鼓鼓的，温热、扎实又很有力量感，林时中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
洛征三番两次被他搅了清净，皱眉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胳膊的触感犹在指尖，麻麻的，一路麻到心里。
洛征的脸色有些不耐烦了，他才开口，语气里带着热切和期待:“洛总，你下午有没有空呀？”
“没有空。”洛征回得干脆利落，他打好的腹稿顿时没了施展的余地。
洛征作为严谨的企业高管，难道不应该先问“什么事”或“怎么了”?
这样林时中才好顺理成章地抛出邀请，理由他都想好了，就说那里当地人聚集，可以顺便做用户调研。
现在好了，话都被堵死了。
他不甘心。
他认定洛征不会随便生气，软着声音说:“你不先问问是什么事吗？”
洛征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来，说:“什么事?”
“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地方，很适合做用户调研，风景也好。”
后半句像画蛇添足，把林时中的小心思暴露得一览无余。
洛征似乎是笑了笑，高大的行道树在车窗外“刷刷”地倒退，他有些眼晕，疑心自己看错了。
“还有工作要处理，你自己去调研吧。”
计划彻底落空了，他变得沮丧起来。一个人去走那个桥能有什么意思？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他又不能反悔赖在酒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