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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还是会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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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许长时就没有愧疚吗?当然有。因而这话最不该提的就是二人。他的拳头发抖,指节发白。
押上所有赌注还是输给庄家,即使他知道在此庄面前赢得概率太小太小,但每一个细胞都在让他尝试。在谢朝暮面前,许长时永远少年赤诚。
“别说?这就受不了了?但这话会有人一直说。每当……”谢朝暮成功激起对方的情绪,习惯性乘胜追击。
“我说别说了!”许长时变调而怒,对方不顾一切的消极似乎才是着火源。
“……”谢朝暮目的达成,但这该是不屑于用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头也不回,按着预想的动作走出房门,留下许长时独自坐在病房眼看再次消失的身影。
确定离开许长时视线范围后,他才吐出那迟迟出不来的长气。
结束了,终于可以结束了。
谢朝暮将调用直升机的程序补上,让司机老曾来医院缴好足够的费用。
签完单据,老曾问,“谢少爷,还是照例找个护工吗?”
谢朝暮踌躇许久,还是说,“……不用了。”
直到电话打完,和许长时有关的事算是都留在医院结束。他才让老曾开车离开。
车窗外好黑,已是凌晨。谢朝暮还是毫无睡意,他翻看手机里各种工作消息,给自己找出一些工作。
真是巧,正好前段时间官宣的企业结对项目新发布开幕式时间,开幕式一定会让结对企业负责人进行见面会谈。开幕式这种场合自己肯定是要接着露脸的,但实际见面只会派个代表和对方高层代表见面。
之前就有预料这个项目会是实干类型,上头也明里暗里透露希望谢朝暮本人可以深入些参加,他原本只听听就算过去,从既得利益看没多大必要。
不过就当卖个好,也给自己找点事,他让秘书将自己也写进对接组。
打听到结对公司来头,谢朝暮咧嘴啧声。
看来结对鹭岛企业共同发展是真,想借机给海诚整点事也是真。
因为这家企业是信辉集团。不管怎么看,在鹭岛都算是名列前位的大公司。
若是不服气,那这个项目就有好戏看了,海诚认真做,必然要让步,这便宜对家公司;海诚草草敷衍,上头要是愿意就有借口。当然若是服气好办些,但这决定于派来的负责人与他们高层态度。
信辉迟迟不见消息,要么是还不知道,要么是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上头的意思。那这事可以忙上点时间,因为他琢磨出几许熟悉的气息。谢朝暮面对这么行差踏错的境地,自己却有些难以发觉的安心。
打开家门,谢朝暮扫视这个带着落地窗的大平层,厨房,不,该说是调酒区,毕竟厨房的东西自己基本没碰过,都是阿姨做的饭。空荡开阔的家好像今天更冷上几分,可能是因为大半夜温度低吧。
简单冲澡完,他照常打开音响,整个家里都充满立体环绕的音符。
谢朝暮酒量很好,因而他不会用酒醉来唤起睡意,这招没用,只练出海量而已。他需要更强效的东西,但他停留在床侧几秒。转身走向书房忙起工作,直至破晓。
医院里的许长时只是直愣愣坐着,人走不知多久都没动过。
“长时你还没回家吗?今晚的参汤我放冰箱了。”是母亲的短信,竟等到现在没睡。
“妈我在医院。”平时的他只会在出院时知会母亲,但今天,他没忍住发出消息。
许母自然是热好参汤直奔住院部,刚出门后又折返回去带点换洗衣物,听到儿子胃出问题,心疼怪罪他整日加班不好好吃饭,真是活该!
是挺活该的,许母的话唠叨不止,许长时反而笑笑听完,没多久躺下睡去。
第二天公司称召开紧急会议,看到会议主题后,许长时趁着会议没开始,搜罗所有消息,顾不上自己还是个待愈病人。
因为他的公司结对企业是一一海诚。
信辉高层炸开锅,大小股东都动用人脉联系风声,但竟无一例外的:没有态度。
也就是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可这事怎么看对信辉有利无害,简直是天降鸿运。
甚至可以暗作要挟狠狠刮下海诚一块肉。
不过一群人的利益不可能完全重合,有人的地方就有缝隙。
许长时根据长桌上的每一个字眼,慢慢摸清各高层的想法。
当然,这是他将每个人的社会背景,家庭关系,资金来源……记得一清二楚并加以利用的成果。许长时的资金来源等等恐怕是这些人中最简单的。
在座只有他和当家人打着为信辉长久利益最大化的旗号才会不被怀疑分毫,这也是他明面上最佳的旗号。一场会议下来,红白黑脸都被唱个遍。
渐渐他掌控局势,成功达成目的。
虽说不过是一个毫无后台的高材生出身,但许长时的实力实在不容质疑。
短短时间内便能将所有信息最高效规整,哪怕一个个细节都能化为武器为我所用,实现利益最大化。
除了彻底扭转局势,还名正言顺,不引起所有人怀疑,反得到上司的信任,挑不出一丝错漏。这样的头脑实在可怕。
鹭岛大公司的高层几乎无例外都是别人家的富家子弟相互历练的跳板,裙带关系错综复杂。有跋扈草包,自然也有个中龙凤。
因而说许长时年纪轻轻就在这个位置的确羡慕不来,结果上看,肯定触及到某些人的利益,留下交恶与后患。
但只有一个人值得他如此力挽狂澜,不计代价。
他在商多年,这或许最想打赢的一场,无论有没有人希望他赢,不管那个人会不会知道。
另一边的谢朝暮就他们的行动便知道没人给他们任何暗示,那熟悉的气息再次浓上几分,当他亲眼看见红头文字下的签名,便盖棺定论,果然是那个找事的。
给出限定条件而不左右选择,只在幕后观看好戏开场。
这个同父同母的哥哥,又来发泄那被调查的不快。
谢朝暮延长在酒吧的时间,等着某位“传音大使”上门。
来了,对方不开口,谢朝暮只当没看见。
笔挺西装,气质与酒吧格格不入的男人终于在吧台开口。
“他问您初回家乡是否想念哥哥。”
谢朝暮手中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的意思,仍是行云流水,每杯酒方都胸有成竹。
“你告诉他,我问他怎么想谢家的我就怎么想。”
转椅上的男人收到回复,抬抬金丝眼镜,咧嘴啧笑。发完消息后,从转椅上一起身,伸个舒展的懒腰。
“他问您到现在都不出手,是因为黔驴技穷,还是因为哥哥在而有恃无恐呢?”
谢朝暮只听出挑衅,他不屑地挑下嘴角,并不作答。拿着吧勺正做一个分层,手稳稳抵着,看不出任何起伏,只头上的金丝因风飘动分毫。
没有收到消息的男人笑意更浓,双手插着腰,向南眺窗外去,不知是否在穿越千里而看着一个人。
送上一杯酒,张秘书的电话打来,谢朝暮擦去手上水珠,放好抹布才缓缓接听。
“……嗯好,我知道了,就按之前准备的进行。”事情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就像有人帮海诚拿到最佳剧本,连幕后编剧恐怕对此都意外。
男人等他接完电话,将手机丢在一边也没有要开口的想法。
“谢少爷,我要……回复什么呢?”这两兄弟谁也不说话,但男人还是不敢催自家上司。
“……你等他叫你回去吧。”谢朝暮转身从酒架中取出金酒,进行下一杯酒品。没给男人任何眼神,就如这人没来过般。
金丝眼镜后的双眼眯起,信辉没抓住机会啊,他查询这公司高层信息,看到一个名字后,随即饱含嬉笑。
这男人下飞机到现在都摸不着头脑,明明亲兄弟有VX不用让自己一个书记员在这传话,说的还云里雾里。
但上司真的发来消息让他回去,男人遵命出门,又折返说出新消息。
“他说自己很期待旧人相见的有趣戏码……”
旧人?怎么,他不会低头的,又要玩什么把戏?
谢朝暮不置可否,摇壶的冰块撞击声霎时敲中什么。
不对,二人谁也不想相见,不是指他自己。
他手顿住,让秘书将对方对接组人员信息传来。
“……”谢朝暮心绪再次凌乱,停下摇壶,发出消息。
“之后和信辉的对接我只负责挂名。”
“好的谢总。但信辉是否会觉得我们诚意打折?”张秘书和谢朝暮自国外就常用线上交流,对于这个上司的脾性多少了解,也知道他并不是真的那么独断,说一不二,不过确实不喜被人问原因。到时候找个谢总事务繁忙之类的原因就行。
谢朝暮半合眼,沉思片刻,将许长时这个人放在普通合作方代表的位置上重新思考……
“可以让一点利,作为诚意。”
躲不了多久的。这个处理结果好得出乎意料,海诚和信辉都乐意合作,终究会和许长时见面。